林语堂先生曾这样说过“苏轼的一生经历,根本是他本性的自然流露。”他用坚守与超然相结合的人生态度走完了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东坡的人生是艺术化的,一切苦难与挫折都在他的生活里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消融、转化,心中留下的只有洒脱、平和、快乐以及自由。他真诚地痛苦过,也真诚地愉悦过;他命运多舛,但他的生活又何其充实。
纵观苏轼一生,可知他终生为官,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在官场沉浮中,执著于“济苍生,安社稷”的政治理想,虽然政治上一再遭受挫折,沉浮不定,但他在历任地方官吏时,非常关心人民疾苦。在兴修水利、减免赋税、改进农业生产等方面做了不少有利于人民的事情。据记载,苏轼由徐州转任湖州时,徐州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拜倒在他的马前,向他敬酒送行,可见,他深受百姓爱戴;在琼州三年,他多方鼓励、培养后辈学者、文人,和当地少数民族和睦相处。这一切表明苏轼虽然处境一直艰难,政治前途暗淡。在仕途遭挫折的同时,苏轼的个人感情也深遭不幸。他的结发妻子王弗于公元1068年病逝,王弗时年27岁,苏轼时年30岁,虽然继室王润之在身边,但依然不能消除苏轼中年丧妻的悲痛:“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贬居黄州时,四子苏遁不幸夭折,后王润之病逝,只有侍妾王朝云陪着苏轼贬谪岭南,后侍妾不幸死于惠州。除了在感情上受到打击外,苏轼所到之处的生活状况也极为困顿。据记载,在密州时,因凶年,苏轼一家人困苦到食杞菊以维持生计的地步;在黄州时,苏轼时常需朋友接济,而且在一块叫东坡的坡地亲手重庄稼维持生计;谪居海南琼州时,苏轼“日啖薯吁而华堂玉食之念不存于胸中”(见苏辙《追和陶渊明诗引》)。
他旷达的人生态度是其人生观的最终表现形式。深刻的人生思考使苏轼对沉浮荣辱持有冷静、旷达的态度,这在苏诗词中得到充分的体现。苏轼在逆境中的诗篇当然含有痛苦、愤懑、消沉的一面,如在黄州作的《寒食雨二首》,写“空疱煮寒菜,破灶烧湿苇”的生活困境和“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的心态,语极沉痛。但苏轼更多的诗则表现了对苦难的傲视和对痛苦的超越。黄州这座山环水绕的荒城在他笔下是“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初到黄州》),多石崎岖的坡路则被写成“莫嫌荦确坡头路,自爱铿然曳杖声”(《东坡》)。岭南荒远,古人莫不视为畏途。柳宗元贬至永州,作诗多为凄苦之音。然而当苏轼被贬至惠州时,却作诗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食荔枝二首》之二)及贬儋州,又说:“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吾谪海南,子由雷州,被命即行,了不相知。至梧乃闻其尚在藤也,旦夕当追及。作此诗示之》)这种乐观旷达的核心是坚毅的人生态度和不向厄运屈服的斗争精神,所以苏轼在逆境中的作品依然是笔势飞腾,辞采壮丽,并无衷疲颓唐之病。让读者在陶醉其诗词文采的同时,又给以精神洗礼,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观。
因而我喜欢读苏轼诗词,不仅被渗透于字里行间的巨大艺术美所感染,更被其中折射出来的强烈的人生美所震撼。对于一名普通读者,我认为深刻体味后者更有现实意义。的确,苏轼诗词用浓缩的语言精华阐释了在多变的人生遭际中应坚持与保留的气度与品格,给读者带来了立体的赏析美点和丰富的人生启示。苏轼的一生历尽沉浮,然而他却始终笑对人世。在他的身上所散发出的某种魔力迷倒了一代又一代文人,而这魔力就是他乐观与超然相结合的人生态度:能潇洒地面对人生中的一切不如意的洒脱,能宕开一切抑郁的乐观。
作者简介:刘淑婷,女,1979年5月出生,本科,就职于新疆伊宁市十九中学。
编辑 薛直艳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