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只仙宠当夫君

彼岸妃花

第一章

天庭第一“借”

在天庭上，听到玉帝的名号，所有神仙都会摆出一副敬畏的表情。而听到且芳神君的名号，所有神仙也会露出一种表情，倒不是敬畏的，而是警戒的表情。原因不外乎一个，且芳神君是天庭里顶喜欢“借”东西的神仙，大到太上老君的八卦炉，小到王母娘娘的掏耳勺，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不想借的。因此神仙们对这位且芳神君有这么一句非常妥当的形容：但凡且芳神君去过的地方，你总会发现少点什么。

“百灵、朱雀，过来帮我拿东西。”老远就听到分外洪亮的声音，百灵和朱雀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家的神君回来了。

“神君的心情怎么这样好？早上不是还为太白神君的事儿伤神吗？”百灵接过且芳手中的乾坤袋，疑惑地问道。

“那老儿前些日子还说要去西海垂钓，一听说我要拜访，就说什么闭关，这不明摆着不想让我进门嘛。委实是个不厚道的老头。”且芳接过朱雀递过来的水，边喝水边愤愤不平地说道。

朱雀在一旁小声反驳说：“那还不是因为神君总去他家借东西……”

“我去借东西，都说是借了，又不是不还，他这般就小家子气了。”且芳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扔，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神君何时还过？”百灵颇觉稀奇地问道。

且芳柳眉一挑：“我借的酒不是都还了吗？”

朱雀适时地提醒道：“您还的是酒瓶。”

“那我上次借的镜子也是还回去了。”

“那镜子被您坐碎了，才拿去还的吧。”

“还有上上次，我没借东西，还特地给他带东西了呢。”

“您说的是那些仙桃？我记得那些仙桃好像已经过期了，是百灵拿去要扔的，结果让您要去了，原来是送给太白上神了。”

且芳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喂，我记得我才是你们的神君吧？你们这么拆我台，是要造反吗？”

百灵在一边恭敬地回答：“奴婢不敢。只是昨天王母娘娘遣人来问神君，何时将我和朱雀还回去？”

“噗……咳咳，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还不成吗？王母那里我明儿就过去说说，真是的，好歹是天庭之母，好意思跟我天天提几个仙娥的事儿吗，忒小气了！”

且芳干咳了几声，正要回屋，百灵从乾坤袋里搬出了一个种着小树的花盆问道：“神君，这是……”

且芳放下手中的茶，微眯着眼睛摸摸下巴：“那老儿不在，我也没找到人问，不过看着大约是个茶树吧，正巧咱府上在太上老君那里借的茶也快喝光了，倒也省得我再去借了。”

“太白神君不是闭关了吗？那这些东西……”百灵疑惑地说。

且芳唇边勾起一个弧线，一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表情：“那老儿以为说闭关，我就进不去了？区区一个太白府能奈我何？”

“上神，这些东西莫不是你从太白上神那儿偷……”

“什么偷？我这是借好不好？他既没出来反对，便是默认了让我拿的，我随意借些，哪里算偷？没文化真可怕！”且芳边说着边摇头进了屋。

第二章

新君来访

且芳端详着那棵长得翠绿可人的“茶树”，正琢磨着该从哪儿下手采摘茶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原来是刚到天庭不久的新神君。

这里不得不提一句，敢来且芳府上串门的，不是初来乍到的新神君就是闭关万年不问世事的老神仙，前者是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而后者则多是淡泊到两袖清风，根本让且芳提不起借的兴趣。

而今日来的神君，便是前者了。

这新君疑惑地指着且芳桌子上还未被下毒手采摘的“茶树”说：“这棵树跟太白上神家的那棵，长得很像啊！”

“是吗？人有相似，物有雷同嘛，这也不足为奇。”且芳好歹在天庭已经借到了无人敢借的境界，自圆其说自然不在话下。

“且芳神君说得在理。但且芳神君有所不知，那太白上神可是在在下面前夸下海口，说这仙树，天上地下仅此一棵，凡人吃下一片此树的叶子便能成仙。众所周知草木修人形比动物更为艰难，就算成了人形，心智还是差了太远。而这棵仙树一旦修成人形成为神兽，心性和智力将逐日增加，到变形第五日，方可等同或者超越一般上神。太白上神还说此树修为人形后样貌也是倾城之姿。”

“此话当真？”且芳垂涎嫦娥的玉兔和二郎神的哮天犬很久了，只是人家防得太紧，且芳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如今听到这株植物能化成人形的神兽，自然大喜过望。

“在下原来自是深信不疑。但今日看到且芳神君这株和太白神君一样的仙树，便觉得太白上神约是欺我初来乍到，怕是在诓我。”新君一番话说得委屈。

且芳正为自己得了个宝贝暗暗窃喜，却也不忘添油加醋：“太白这人就是爱欺骗新人，真是不厚道得紧。新君知道便罢了，日后少接触就是了。”

“神君说得是，多谢神君指点，打扰神君良久，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仙友客气了，太白神君的事不要放在心上，有空定要常来。”

第三章

“逼良为娼”

且芳难得没出门，这几天端着脸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株仙树，百灵和朱雀有些担心自家神君会不会哪一瞬间就把这株仙树给吃了。那棵仙树显然没有领会到百灵和朱雀为它树身安全的担忧，过了一个多月才不紧不慢地长出了一个类似人的轮廓。

“朱雀，去王母娘娘家借几株漂亮些的花来。”

“神君这是何意？”

“人间有句话不是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我就不信这么多美人在他旁边，他还能坐怀不乱，不给我化成人形！”

百灵看到且芳脸上浮出邪恶的笑容，突然觉得这株仙树真是可怜，还没化人形就要被且芳活活地“逼良为娼”。

但不管怎样，不久几盆娇艳的花朵就被摆放在仙树的旁边，从远处看去，各种颜色簇拥在一起，将那一抹翠绿遮挡得严严实实。

虽然且芳想到了“逼良为娼”，却没想到这棵仙树已经打定主意“威武不屈”了。最后几盆花沾染了仙树的光倒是积攒了不少灵气，唯独那棵仙树自己却依旧不动声色地维持现状。endprint

正当所有仙人都夸赞说这么多美艳的鲜花在身边，仙树却毫无反应，这棵仙树果然是有慧根的。只有且芳躺在塌上两眼一眯：“看来这仙树怕是个断袖了。”

随后仙树旁边多了一株嫩绿色的仙草。

可是无论是美人计还是美男计，最终都在仙树无动于衷的沉默中以失败告终。一直到七朵鲜花和那一株仙草都化为人形，那棵仙树像是想考验且芳的耐心一般，依旧保持着人的轮廓，一点要化人形的意思都没有。

这天，且芳正躺在美人榻上闭着眼吃着桌子上的葡萄，一伸手，往嘴里一扔就是一颗，味道不错，意犹未尽地伸手又要再摘一颗，只觉得手指尖传来温热湿润的感觉。

且芳诧异地睁眼看向自己的手指，只见一个三岁大小的小童噘着红嘟嘟的嘴唇正含着她的手指坐在地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自己。

且芳起身蹲下，打量了小童一番。这小童肉乎乎的小圆脸活像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许是太小没长开，且芳一时半会儿也没看出这是哪家神君的孩子。抬头之间却突然看到原来栽种仙树的花盆里已经空空如也了，难不成……

第四章

小包子养成记

虽说有新君说过倾城之姿的那番话，但且芳左看右看，却完全看不出这肉乎乎的白包子哪里倾城了，于是径自就叫他小包子。

刚化形的神兽经过半天已经有了思维能力，但因为还不会说话，所以被且芳叫作小包子，也只能瞪着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声地反抗了。第二天，小包子就长成了八九岁大的孩子，而且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他开口第一句便是对着叫他小包子的且芳一本正经地说：“我才不是包子。”

自小包子有了思维以后，就喜欢自己一个人睡。这让打算把小包子当成私人抱枕的且芳非常头疼。

天庭里谁不知道且芳的无耻程度？跟猪八戒比身材，跟佛祖比头发长，跟神鳖比赛跑……因此，且芳厚颜无耻地跟个才会说话的小神兽讲条件，也就不足为奇了。

“给你换个名字也可以，但是凡事呢，要得到，必须付出。”

小神兽虽说思维已经到了人间一般少年的思维程度，但要跟天庭老油条且芳斗，却还少些经验。于是，小神兽斯斯文文地点了点头，粉嫩的小嘴发出软绵绵的声音：“那要付出什么？”

且芳得逞地笑着说：“你以后晚上同我一起睡，如此我便为你改个名字，你看如何？”

小神兽面上纠结了一番，却终归点了点头。其实且芳早就想着要给小包子改个名字了，再怎么说小包子也是她唯一的仙宠，人家的仙宠都是叫什么啸天犬、玉兔，总不能到她这儿就叫小包子这么没文化没素养的名字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且芳养的仙宠是包子化的身呢！

不过能多占便宜就多占便宜是且芳一向的生活原则，所以小包子的妥协让她非常满意。

想让且芳想出个文雅的名字，那绝对是你想多了。所以当且芳沉默了一天以后开口就是……

“不如就姓孙，名字就叫八戒吧？齐天大圣的姓，天蓬元帅的名，到时候被欺负了，找大圣，没吃没喝，又可以巴结天蓬去蹭饭。”

小神兽虽然人形处于幼龄，但好歹仙体在人间天上加起来也有几千万年了，再怎么没见识也知道孙悟空是猴子，猪八戒是只猪的事儿，一张小圆脸黑着就往院子里走。

且芳追着黑着脸离开的小包子：“你不满意这个名字？”小包子抬起头，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看向且芳。

且芳沉思了一会儿，让百灵和朱雀拿来笔墨纸砚：“人间的人都想要荣华富贵，不如你就叫富贵吧。”

小神兽看了看纸上面看起来还算字的东西：“还是前面的吧。”

于是，小神兽的名字就定了下来，容华。没错，不是荣华而是容华。对于且芳这个号称天庭头号不靠谱的神仙来说，四个字只错了一个，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第五章

神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日且芳刚醒，便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一开门便看到盛怒的太白金星。且芳自知理亏，赔笑道：“太白神君刚闭关结束就来我这儿，实在是让在下这里蓬荜生辉啊！”

“少废话，你在我府上拿的其他东西我都可以不要，但那棵仙树，我是绝对要拿回去的！”太白金星气得胡子都翘到了天上。

但且芳是谁？有人见过从饿狗嘴里能要回肉包子的主吗？所以，且芳毫不犹豫便回答道：“不行。”

“为什么？”没承想且芳一个拿人东西不还的人还会用这么强硬的口吻回答。

容华此时刚刚睡醒，圆圆的小脸上一脸茫然，不到半米高的小人儿才扶着门框费力地迈出门槛，就被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某芳神君搂到了怀里。且芳嘴角一勾，眼睛里精光一闪，对着正在打量容华的太白金星说：“因为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我对他用情至深，天地可表，日月可证。他对我而言，就如同心肝一般已经融入我的生命之中，所以还望神君明察，成全于我。”

且芳其实也不是只有一个“借”的爱好，平日还很喜欢看一些人间的戏本子。此番她倾情表演的台词里十之八九都非她原创。

太白金星到底是正派人士，此刻可以说是大受打击，不可置信地摇头：“我不相信，不相信！”

且芳对于太白金星的质疑毫不在意，随手挑起怀中容华的下巴，在那白嫩的小圆脸蛋上亲了一口，然后挑衅一般地看向太白金星：“此番神君总该相信了吧？”

于是，百灵带着采集的晨露回来，便看到老泪纵横的太白金星义愤填膺地边说边往外走：“这么小的神兽你也下得去口，衣冠禽兽啊！”

看到百灵回来，且芳不忘兴奋地炫耀：“怎么样，我就说即便太白真的来，我也让他空手哭着回去。”

百灵在这一刻深深地体会到了一个道理——神不要脸，天下无敌……

第六章

妖孽变身

自从且芳无耻地提出交换条件后，容华便一直睡在她的床上，充当着且芳的私人抱枕。但今天早上却有些不同，一大早且芳就觉得自己身上很重，一睁眼，一张过分漂亮的面颊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长长的睫毛投出的阴影落在那双桃花状的眼上，左眼下一颗殷红的朱砂痣妖娆而妩媚，阳光从他的背后倾洒过来，他美得仿若自画中走出。endprint

“醒了？”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且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你，你是谁？”

“我是容华。”美男支起左臂，半侧着身看向且芳，那本是似笑非笑的唇角扬起的弧度增大。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屋内，有些刺眼，且芳微眯着眼睛，却很难把那张圆鼓鼓的小包子脸和眼前这张笑也风情，不笑也惑人的容颜看成是一个人。

且芳虽说是天庭里顶无耻的上神，但好歹也是未曾出嫁的女仙，此番被一只半裸的男神兽直勾勾地看着，即便平日面皮比天庭里大多数神仙要厚上几倍，此刻的面色也掩不住，红得像是染了霞光一般。

“你真的是容华？”尽管且芳的面色红润得像是马上就能滴出血来，但还是极力佯装镇定地问道。

下一秒那张美艳的面容已经到了她眼前，两人距离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灼热的气息以及那根根分明的睫毛。

“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看，看清楚了。我，我要穿衣服了，你快出去……”

容华纤细的手指撩起且芳散落在耳前的发丝：“为什么要出去呢？”

且芳的视线落在他那性感而漂亮的锁骨上，一股燥热的感觉瞬间上了头。想躲开容华的手，身子一斜，扑通一声从床上掉了下来。

容华下地刚要去扶且芳，且芳却自己先站了起来，匆匆往门口方向走去，不料却被容华挡住了去路。

“你这是要做什么？”

容华走近且芳，一张脸笑靥如花：“昨日，且芳不是同太白神君说过我是你的人吗？”

且芳退了一步，刚想解释说那是权宜之计，容华却步步紧逼继续说道：“说我是你的心？”

“……”

“你的肝？”

“……”

“融入你的生命之中，不是吗？且芳……上神。”话尾的余音轻轻上扬，撩人心弦。且芳连连后退，终是忍不住鼻尖的温热，跑了出去。

于是，百灵和朱雀就看到一个满面赤红的且芳上神捂着鼻子从屋子里飞了出去，随后从神君房里缓缓走出一个美男，那美男温文一笑，惊艳了仙府之外的十里生灵。

第七章

娶亲

天庭虽然大，但再大却大不过天庭上神们想要传播八卦的心。东家长西家短，聊着聊着便聊到且芳家那只容貌惊艳的神兽上去。一传十，十传百，如此一来，且芳家的门槛几乎就要被那些慕名而来的女神仙踩垮了。

“上神，你在这儿干吗呢？快回仙府吧。”百灵看着自家神君站在十里神仙亭里发呆，急忙说道。

且芳打了个哈欠：“回去干吗？被那些女神仙吵死？”

“神君，现在仙府已经被一群女神仙占着，万一容华真看上哪个跟着走了怎么办？”

且芳眯着眼睛，慵懒地半倚着柱子：“腿长在他身上，乐意走便走呗。”

“那神君的意思是不管容华了？那我回去跟容华说一声，让他看好哪个仙子便跟人走吧。”

且芳本想应下，突然想起前阵子二郎神家刚化人形的哮天犬娶了位土豪女上神，二郎神得了不少彩礼。仔细算算那哮天犬长相不及容华的十分之一，都能娶个土豪女上神，那容华指不定就能勾搭个一手遮天的权贵呢。如此算来，想要自家府上安宁下来，顺便又能轻松捞一笔，将容华“嫁”出去，可谓是一石二鸟，只赚不赔的买卖。

且芳如此一想颦眉道：“慢着，我跟你回去。要拐也不能给外人白拐了去！”

且芳一回到仙府，便看到被一群女仙包围的容华正漫不经心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手中的书卷，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外界影响。抬眼看到且芳过来，便放下手中书卷，款款走了过来：“且芳，你回来了？”

且芳有意避开那双桃花眼的注视，看向周围的女仙：“各位仙友，不知来府上有何贵干？”

穿紫衣的女仙抢先答道：“我们想请容华去府上做客，不知上神可同意？”且芳笑着点头：“做客倒是没问题，只是今日，却是有些不方便。”

紫衣女仙狐疑道：“上神不会是故意想要推辞吧？”

“我且芳一向热情好客，怎会推辞？今日不方便，其实是因为且芳择人娶亲，所以……”

“择人娶亲？”

“容华转眼也到了该娶亲的时候了，我好歹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怎么说也不能不管。”

紫衣女仙旁边的红衣女仙急切地问道：“那如何择人选亲？”

且芳等的就是这句话，转身对着站在一边的容华说道：“凡间有个顶有意思的选亲活动叫抛花球，容华你觉得如何？”

容华接过且芳手中的花球，微笑颔首道：“如此倒也不错。”

第八章

订婚宴

且芳早就在这花球上下了一种吸金术，这种吸金术可以让花球往在场含金量最高的女仙身上落。如此一来，万事俱备只差容华一扔了。且芳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高深表情，示意容华可以开始抛了。

容华优雅地将花球托起，艳红色的花球衬着那纤细修长的手愈加白皙。在花球扔出的瞬间，容华附在且芳耳边轻轻说道：“今日上神来府上发且芳你今年的俸禄，我便把它都放在了这个花球里，且芳真的舍得把银两都赠予我做礼金？”

且芳的面上瞬间就白了，一年的俸禄？！

转眼间就看到阁楼上的且芳神君已经不见了，容华看着下边左闪右抢地混入厮杀队伍中的且芳，唇角露出笑意，从衣衫的内侧掏出了一个写着俸禄二字的信封，看一眼又放回了胸前内兜里。

整理出一副热泪盈眶的表情后，便对着阁楼下满身泥土拿着花球气势汹汹的且芳说：“我从前还以为上神对太白上神说爱我的话，并不是真的。今日看来原来神君真的这么爱我，如此深情，容华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大家顿时恍悟，折腾了半天她们是被且芳利用，成了且芳为得美人心路上的炮灰？如此一来，众女仙一致对外，把刚要上楼质问容华俸禄放到哪里的且芳拦了下来。

“神君，让我们这么多人给你利用，烽火戏诸侯，是不是也该付出点代价啊？”endprint

由于距离太远，且芳并没有听清容华刚刚说了什么，皱眉看着包围在她四周比她更加气势汹汹的女仙们：“你们在说什么？”

被女仙们追得东躲西藏的且芳终于在事隔第二天的晚上回到了府上，心里对容华的恨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还没进府就大喊：“容华，快把我的俸禄交出来！”

容华正在院子里写着什么，抬头看到狼狈不堪的且芳，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慢条斯理地说：“俸禄确实是在我这里，但我现在有些忙，且芳神君不如自己来拿。”

且芳一腔怒火无处发，上去抓着容华，伸手到容华的衣衫里就开始翻找。于是，门外一群来赴宴的仙君就看到了这么一番饿狼急扑的景象。毋庸置疑，且芳就是那个饿狼。

容华并没有一点儿尴尬的表情，依旧泰然自若：“忘了跟你说，昨日我实在感动于你的深情，所以今日特地让百灵把仙君们请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订……婚宴？！”且芳这才发现身下的容华身着一件红袍，而不知何时自己的仙府也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回头一看，身后站着黑压压一片仙君，顿时，且芳有种一世英明毁于一旦的感觉。

第九章

拿容华换兔子

自从容华一夜变妖孽后，且芳觉得自己的仙声都发生了质的改变。至少名声是彻底改变了，从响彻天庭的天庭第一“借”转身变成了天庭第一“急色”。

从前且芳一直以为因果循环，报应什么的都是戏本子里骗人的东西，而如今且芳完全相信，而且她已经可以肯定容华就是那个上天让她晚节不保的报应。

这天且芳拿着刚打完的一瓶酱油往自己府上赶，突然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差点摔倒。低头一看，却是嫦娥家的玉兔。刚要看看玉兔有没有被自己踩坏，只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仔细一看正是嫦娥。

且芳刚要开口道歉，嫦娥已经先她一步开了口：“且芳神君，我与你往日无仇，为何你竟对我的玉兔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且芳自知理亏，忙道歉：“仙子息怒，刚才且芳没有留意脚下，伤到了仙子的玉兔，还请仙子见谅。”

嫦娥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道：“我的玉兔被伤成这样，岂是你一句见谅就能了结的？”

且芳一时没了主意：“那……仙子，意欲如何？”

“我听说且芳神君也有一只仙宠，那便交换好了。”

“交换？”且芳看了看被硬塞到自己怀里的玉兔，白白胖胖的一大只，却委实没有从前自己觉得的那么好看。正想开口拒绝，嫦娥已经不见了人影。

且芳本想着追去嫦娥府，思及玉兔受了伤，便先抱着玉兔回到府上包扎一下。且芳回到府上没看到容华的身影，便问百灵：“容华呢？”

百灵没好气地说：“上神问我，我问谁？”

且芳皱眉问朱雀：“百灵这是吃了枪药了？”

朱雀放下手中的茶叶：“上神何必明知故问。”

且芳被这两个人的话说愣了：“到底怎么了，你们两个阴阳怪气什么？”

百灵将手头洗的菜扔到一边：“刚才嫦娥上神来过了，她说你拿容华换了玉兔，便要带容华走。”

且芳皱眉：“容华跟嫦娥走了？”

“可不是呢！我和朱雀本是不信的，但看您抱回来那只兔子，便知晓容华说的是对的。”

“他说了什么？”

“容华听了嫦娥的话后，只说您觉得他尚能换只玉兔，他也算走得其所了。说完便同嫦娥上神走了。神君这番做法真是叫人寒透了心。”

第十章

郎才女貌

且芳本想着依照上次容华的聪明才智定不会被嫦娥带走，所以也就没着急，却不想容华真的跟着嫦娥走了。

且芳让百灵帮忙把玉兔包扎了一下，又从太上老君那里借了疗伤的仙丹，此时玉兔身上的伤也算好了七七八八。且芳抱着玉兔，去了嫦娥府上，在嫦娥府门口徘徊了很久，正犹豫着怎么开口让嫦娥把容华放回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谈笑的声音。

且芳看过去，那笑得花枝乱颤的嫦娥身边面若桃花的白衣男子不正是容华吗？亏她晚上的时候还担心他在嫦娥府上吃不好饭，被嫦娥欺负，如今看来是她多想了，他容华不但过得很好，而且比在她府上还愉悦。

且芳心下有些恼怒，转身便想走，却被嫦娥叫住：“且芳神君，今日来我府上可是有什么事吗？”

且芳回身，勉强露出一个还算得上笑容的表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玉兔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便想将它还给上神。”

嫦娥笑着说：“既然且芳能把玉兔照顾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以后还是要麻烦且芳照顾它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容华，你在看什么？”

容华将视线从且芳身上移开，唇角勾起自嘲的笑意：“无甚，容华只是有些好奇，且芳神君用我换来的那只玉兔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容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且芳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伤了一般。

“我……没……”且芳刚想反驳。

容华面上已经恢复如常，对嫦娥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重要的，左右我现在的君上是您了。嫦娥神君，如此说来我可算是因祸得福了，得了您这样的好君上。”

嫦娥满意地点点头，拉住容华的手：“容华放心，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舍得让你再遇如此难过之事。”

容华没有甩开嫦娥的手，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一只修长一只纤细，本是赏心悦目的，但看在且芳的眼里却分外刺眼。

“容华，随我回去！”且芳像是用尽了身上的力气一般朝着容华和嫦娥离开的方向大喊道。

远去的白色衣袍微微一顿，转过身还是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只是那朱红含丹的口中说出的话，却字字如针，似剑。

“神君让我随你回去，是觉得玉兔不大好，想要留着容华再换些别的东西吗？容华虽然愚笨，却并不愿意替人枉作嫁衣，神君还是自便吧。”

没有一丝留恋，白衣伴着那抹粉色渐渐消失在远处。

且芳呆呆地看着远方，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点影子，唇边喃喃溢出一句：“容华……我没有……没有那么想过。”endprint

第十一章

且共从容

没了那个人的陪伴，屋子里只有冷冷的寒气。且芳用被子紧紧地将自己的头裹上，逼迫自己不再想关于容华的任何事情。

她模模糊糊终于入了梦，梦中却又梦到了小包子模样的容华，费力地抱着被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且芳，我只答应和你一起睡，可没答应让你抱着我睡，所以你不准抱着我睡！”

话虽然说得坚定，但那软绵绵的嗓音和那短粗胖的小身体，哪里抵得过且芳的无赖，最后小包子容华还是被迫充当了且芳的私人抱枕。又想起他说：“且芳，我不是傻子，被人当物品换了一次就够了。”

且芳连忙摇头抓住容华的衣服说：“我没有要拿你换玉兔，容华，你相信我。”

容华甩开且芳的手，细长的眉毛一挑，敛起面上的笑意道：“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你当初不是就想给我配一个有权有势的女仙吗？我和嫦娥走，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吗？”

且芳一时语塞，当初抛花球的时候她是存了这份心思……但如今，看到他和嫦娥双双离开的身影，她才发现她的心有多痛。回到家她才发现没有他的房间是多么清冷，没有他的生活，她有多么不习惯。

一阵风吹过，容华的身影已经不见。

且芳坐起身，感觉到满脸已经被泪水打湿，一双手轻轻抚摸她的眼角，她紧紧地抓住那只修长的手。

“容华，我错了，对不起……你要我做什么都好，你回来好不好？”

手的主人愣了一下：“真的？”

且芳此刻还沉浸在梦中容华离开的画面，现下只想留住他，便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一张纸出现在且芳的面前，一个声音趁机诱导道：“那便在这里写上名字。”

且芳一双眼睛泪水还未擦干，接过毛笔便草草地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容华，分不清此刻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当百灵进来看到呆愣着的且芳，问道：“神君这是怎么了？”

且芳皱眉问道：“刚刚可有人进来过？”

“刚刚？刚刚不是容华来过吗？他还吩咐我说要准备大婚用品呢。神君，你决定要嫁给容华了？”

“什么？！刚才竟然不是做梦？容华你给我回来！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一张纸悠悠地递到了且芳面前，纸上赫然写着“且共从容”这四个大字，末尾还有且芳那鬼画符一般的签名。

随后一张笑意盈盈的面庞出现在且芳的眼前，耐心地为目瞪口呆的且芳解释道：“此且为且芳，而容则是容华，你既然同意从了我，不就是同意了与我大婚吗，且芳？”

白纸黑字，且芳找不到合适反驳的话，却也不想就这么糊涂地被容华得逞。她故作生气地说：“你不是跟嫦娥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容华坐到且芳床边，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看向且芳，仿佛要将她捕入眸中。

“我听到且芳的深情告白，就待不住了，马上回来陪你了。”

且芳被那一双桃花眼看得有些手足无措，思及自己半梦半醒间对容华说的话，面上顿时火辣辣的，别扭地扭过头道：“我后悔了，我觉得玉兔比你可爱多了，百灵，去把玉兔给我找回来！呜……”

且芳感到唇上一阵温热，抬眼正看到容华那张笑得像偷了腥的狐狸一样的脸： “再不乖，就吻你哦。嫦娥想用只人间的傻兔子来骗你，我岂能罢休？我去她府上自然是帮你报仇，昨天我已经把嫦娥府上的真玉兔给藏起来了，给她个教训。以后只有我能欺负你，且芳从了我吧，嗯？”

且芳被吻得脑袋一片空白，一阵清风吹过，不知最后谁说了一声：“好。”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