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范才
11月26日,在花去3.48亿港币高价拍下巨幅明代永乐御制红阎摩敌刺绣唐卡(也称《刺绣红夜魔唐卡》)之后,向来高调的中国内地藏家刘益谦在微博上用两个字表达自己的心情:任性!
熟知唐卡拍卖行情的人都很振奋,这幅永乐皇帝御制唐卡是此次香港佳士得秋拍的明星拍品,曾长期保持着世界唐卡拍卖的纪录。
《瞭望东方周刊》向香港佳士得求证,早在2002年这幅刺绣唐卡(也称《刺绣红夜魔唐卡》)便曾亮相香港佳士得拍卖会,最终以400多万美元成交,刷新了当年唐卡拍卖的成交纪录。不仅如此,早在20年前这幅唐卡现身纽约佳士得拍卖会时,就曾以100万美元高价成交。
和香港佳士得的喧闹不同,临近年底,往日熙熙攘攘的拉萨古城终于安静下来,八廓街上鲜见摩肩接踵的游客。
11月20日下午,散落在八廓古城的各处唐卡小店客人稀少。一家名为“曼呷”的小店安静地坐落在鲁固五巷的拐角处,四壁挂满待售的唐卡。整个下午没有一个顾客,但这没有影响年轻画师的心情。
二十出头的藏族小伙坐在门边,盯着面前一幅尚未完工的唐卡。音响开得很大,正播放着网络歌曲“伤不起”,唱到高潮处,画师手中的画笔不时抬起来随着旋律舞动几下。
就在这天晚上,首都北京,嘉德2014秋拍,一幅清乾隆御制的棉布矿物颜料释迦牟尼唐卡拍出了747500元的高价。
无论是3.48亿港币,还是数十万元人民币,都足以让八廓古城的无名画师惊讶。而熟悉唐卡拍卖行情的人清楚,近年的拍卖市场上,唐卡的拍卖纪录在不断刷新。
“新唐卡”行情看涨
刺绣红夜魔唐卡传承至今已逾600年,依然品相上佳,已知存世的据说仅有两件,均藏于拉萨大昭寺。
据称,这也是现存最大的一幅西藏刺绣佛像唐卡,高3.3米,宽2.1米。题材依然是以藏传佛教中驱邪除魔为内容,画面中央是践踏死亡之神、怀抱明妃毗陀利金刚的红夜魔。刺绣所用丝线色彩缤纷,有的还裹以金箔,御制气度,法相庄严。
据媒体报道,1940年,锡金法王扎西南嘉曾将此幅唐卡送给一位英国友人,多年后出现在国际拍卖市场上,追捧持续至今。
在艺术品拍卖市场上,有着厚重历史传承和宗教沉淀的类似“老唐卡”受到资本追捧不难理解。在内地,曾保持着唐卡拍卖纪录的同样是老唐卡——2006年在北京,清代佚名高僧所绘的一组15幅“宗喀巴大师的一生”唐卡,以1650万元价格创造了内地唐卡拍卖纪录。那正是国内唐卡拍卖市场转热之时。
不过,“老唐卡”存世有限,更多人将目光投向了“新唐卡”。2014年9月,当西藏拉姆拉绰唐卡画院院长年叙·多吉顿珠将新近创作的60余幅唐卡在国家博物馆展出时,媒体注意到,在两年半前,多吉顿珠主创的一幅“五方度母”唐卡以168万元被藏家拍走,创造了国内新唐卡的拍卖纪录。
多吉顿珠向《瞭望东方周刊》介绍,这幅唐卡用传统的矿物颜料绘制,长3.63米,高1米,由他和唐卡画师丁噶历时两年创作完成。
多吉顿珠是西藏岗地集团董事长,近年致力于推动唐卡产业化,并革新传统唐卡创作理念,将唐卡的宗教功能和艺术审美功能从题材、风格上加以区分,提出了所谓“多派唐卡”。
和多吉顿珠等当前活跃的唐卡画师不同,有着“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等称号的唐卡各画派传承人,始终受到艺术品投资者和收藏界的关注。
2012年6月,北京一家名为“金色度母”的公司成功将已故著名唐卡画师夏吾才郎(或称夏吾才让)传世之作“十八罗汉与四大天王”,以艺术品权益份额资产包的形式在中国文交所(香港)发行上市。上市首日,涨幅高达38%。
夏吾才郎生于青海,是当代青海热贡艺术的代表性画师。自幼便在青海各地寺院学习、作画。20岁时,正在塔尔寺学艺的夏吾才郎遇到了前来参观并寻访助手的著名画家张大千,两人一见如故,遂接受张大千邀请,一同前往敦煌莫高窟临摹壁画,前后近三年。1988年,夏吾才郎被授予“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称号。
近年来,夏吾才郎的作品很受追捧。“金色度母”副总裁许少军向本刊记者介绍,“金色度母”将夏吾才郎这一组22幅唐卡以类似“股票”的形式登陆文交所,旨在探索和开创唐卡收藏、投资的全新模式。
唐卡热不止搅动了拉萨的空气
拉萨河南岸次角林的一片林卡中,散落着几座阳光房。午后高原的明净阳光倾泻进来,屋内顿时升腾起夏日般的灼热。
2014年11月的一个下午,曾因在云南楚雄州的招商引资而被人熟知的朱梅品站在阳光房里,向一批批来宾解说着靠墙摆放的一排展板上的内容。
作为拉萨市政府党组成员、西藏文化旅游创意园区管委会第一副主任,朱梅品自去年以来对这一工作已习以为常。就在他脚下的这片土地,“西藏文化旅游创意园区”已有完整规划,第一个项目“文成公主”实景演出已经蜚声西藏,未来两年内更多的产业布局将极有可能在这片正对着布达拉宫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唐卡,也是西藏首个文创园项目的开发重点。据朱梅品介绍,文创园将规划建设以创作和展示唐卡艺术为主的画廊阁等项目。未来,这里将有云集唐卡艺术大师的创作基地和展示精品唐卡的高端画廊。
文化产业在拉萨日益升温。除坐落在次角林的文创园,2014年3月另一个文博园项目也在拉萨市达孜县破土动工。
这个名为“吞米岭·藏艺文博园”的项目以推广西藏传统文化、助推特色文化产业发展为目的,投资方正是岗地集团。多吉顿珠告诉本刊记者,这一项目规划2000亩,总投资12亿元,计划分三期建设。
园区一期规划的核心是唐卡艺术中心。多吉顿珠说,该中心由唐卡博物馆、唐卡交易中心、唐卡研究中心组成,未来园区二、三期也将规划兴建唐卡艺术学校等。
2014年西藏力推地方文化产业发展动作频频。除去上述两个园区,9月底西藏还举办了“首届中国西藏旅游文化国际博览会”(即“藏博会”)。作为其核心活动之一,“首届唐卡艺术节”开幕式于9月25日在八廓街夏扎大院举行。一块由中国少数民族文物保护协会颁发的“中国唐卡之都”的牌匾,在夏扎大院的门墙上挂出。endprint
以唐卡为代表的特色民族文化资源,赋予了西藏得天独厚的文化产业发展前景,然而多年来因产业规模小、科技含量低等原因,西藏文化产业实力有限。据《瞭望东方周刊》了解,西藏正大力发展特色文化产业,计划在2015年使文化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达3%以上。
如此热潮搅动的不仅是拉萨的空气。2014年6月,北京“金色度母”公司就为一个暂定名为“朗色多果林”的唐卡文化创意产业园项目举行过论证会。
根据“金色度母”董事长德央介绍,这一项目属于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生产性保护项目博览园区的一期工程,建成后将成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产品交易展示中心。论证会后不久,德央还前往北京市门头沟区考察项目选址。
恭请,而不是买卖
近年来,一些唐卡画师也加快了向北京、上海等内地乃至海外迁移的步伐。
2014年10月底,“90后”唐卡画师四郎达娃从四川色达县来到北京南四环附近一个叫做“晁园唐卡中心”的私家会所,举行了一次个人小型唐卡画展。
所谓“会所”其实就是多年来推广、经营唐卡的主人所购买的一套复式商品房,房间内多用藏式风格装饰,四郎达娃的作品悬挂在墙面和楼梯、过道之中。
四郎达娃属于勉萨唐卡画派,系藏地传承历史悠久、最具影响力和代表性的画派之一。年轻的画师小时候曾学过素描,十几岁开始辗转拉萨、甘孜等地拜师学艺。如今,他已在四川色达县开了一家个人画室。
著名的喇荣五明佛学院就在色达县,来自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人们经常出现在这里,四郎达娃有更多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晁园唐卡中心”的主人邀他来到北京,作画之余,通过举办画展等方式让更多人知晓四郎达娃的作品,以便结缘一些人来“恭请”唐卡。
因为唐卡所负载的宗教意义,稍对藏传佛教有所认知的人都会避免对唐卡说出“买卖”之类的词。“晁园唐卡中心”的主人对客人说,不要以占有为目的,要抱着“恭请”的虔诚之心。
类似这样的“唐卡会所”在北京为数众多,是藏文化圈的一部分。曾获得过2013年中央电视台“星光大道”总决赛第六名的藏族歌手德格叶也来为四郎达娃的画展捧场,他的汉族妻子就在北京百子湾苹果社区经营着一家类似的会所,经营内容中,“热贡新老唐卡”排在最前面。
青海推出了“唐卡地方标准”
所谓“热贡”,根在青海。青海力推唐卡的传承保护并探索其产业化的脚步,走在了全国前列。
已故著名唐卡画师夏吾才郎是青海省同仁县吾屯下庄村人,这里就是驰名中外的“热贡艺术之乡”。热贡在藏语里是“金色谷地”的意思,指青海省同仁县隆务河畔一带。在隆务镇,热贡地区的吾屯、年都乎等藏族、土族聚居村落,数百年来村民大多传承着从寺院传入民间的佛教绘画、雕塑艺术,尤其是吾屯上庄和吾屯下庄声名远扬。
这是一个“家家画唐卡”的艺术世界,因为几世纪以来的宗教信仰和传统,吾屯人始终以绘制唐卡为生。
《瞭望东方周刊》曾在热贡地区探访,漫步在上下吾屯等村落和隆务镇,这里的景象和拉萨八廓古城颇为类似:画室在街道旁,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和推拉门就能看到,不同年岁的画师盯着眼前的画板,一笔一画神情专注。
2006年5月,以唐卡、壁画、堆绣、雕塑等绘画造型艺术为主要代表的“热贡艺术”,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又在三年后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正是在此前后,“热贡艺术”开始为市场所认知,热贡唐卡也被追捧。为此,青海省还在我国率先推出“唐卡地方标准”,2007年11月生效,对原材料选用、制作过程、技术、产品分类等多个方面都有明确规定。据称,该标准的制定和执行,“在防止粗制滥造、以次充好方面已经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显然,地方政府的关注和热情是近年来青海热贡艺术叫响全国的关键支撑。
2008年8月,文化部批准建立的第三个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热贡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成功落户,这是我国第一个少数民族地区的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试验区。据不完全统计,如今同仁县已有从事唐卡、堆绣、雕塑、石刻、泥塑等企业约80家,热贡文化产业共吸纳从业人员近两万人。
唐卡衍生品
2014年10月的一个下午,本刊记者来到位于北京798艺术区的一家名为“莲生妙相”的唐卡艺术中心。
“莲生妙相”十分低调,需要游客在楼下通过闭路系统发出请求并得到管理方许可后,方能入场参观。其中的展陈作品,既有国家工艺美术大师西合道等人的代表作,也有风格迥异的尼泊尔唐卡。
尽管展陈的唐卡并未标注价格,但主办方对有意“恭请”或收藏的观众显然态度热烈。
这里专门辟有一间“唐卡数码版画”展厅。作为展馆仅有的店员,来自藏区的彭措认真地向本刊记者介绍,“唐卡数码版画”是“莲生妙相”近年极力开拓的唐卡衍生产品之一。通过跟唐卡画师、博物馆合作,“莲生妙相”在获得版权许可后,运用电脑扫描、制图技术对唐卡原作进行高清数字分色,并通过电脑调校,使其墨色格式完全接近唐卡绘制使用的矿物质颜料,并通过在布艺表面涂层,使唐卡版画质感逼真,“仅凭肉眼很难分辨”。
一幅尼泊尔唐卡中最具代表性的“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唐卡,大幅60cm×80cm,标价990元,小幅45cm×62cm,标价690元。“莲生妙相”对外宣示,唐卡数码版画打通了“精品唐卡迎请费用过高的障碍”。
和“数码版画”不同,北京“金色度母”公司直接将唐卡搬到了瓷器上,研制出“瓷艺唐卡”。
早在2013年,“金色度母”就联合恭王府管理中心、工艺美术大师西合道、山东艺术学院教授远宏等,共同成立项目组研发瓷艺唐卡。2014年9月,在北京恭王府举办的“佛瓷护佑中国梦学术研讨会”上,“瓷艺唐卡”首次公开亮相。
北京东城区北总布胡同,“金色度母”公司,唐卡作品悬挂在走廊和办公室中,二楼的一侧还专门辟出一间藏式佛堂,四周悬挂的唐卡多出自大师手笔。endprint
在许少军看来,瓷艺唐卡严格按照藏传佛教度量经的仪轨绘制,是一种独特的唐卡艺术形式,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和发展作出了贡献。
在这家公司创建的两年时间里,先是和中国华夏文化遗产基金会发起成立了唐卡专项基金,又于2014年5月联合中国华夏文化遗产基金会、文化部恭王府管理中心共同发起建立了“中国唐卡文化研究中心”。
其专家委员会成员有青海、西藏等地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唐卡绘画传承人,国家级工艺美术大师。这个研究中心明确宣示,将致力于唐卡的学术研究、鉴定评估、保护修复、信息资料采集和唐卡文化传播等多方面工作,以“打造五位一体的唐卡文化航母”。
2014年8月,中国唐卡文化研究中心发起了“双百工程”,将在一年多时间内制作“汉藏关系史百幅系列唐卡”、“藏族文明史百幅系列唐卡”。
唐卡热的冷思考
各种力量围绕唐卡艺术大做文章的同时,呼吁对唐卡市场化、产业化热潮保持冷静的声音同样强大。
争议焦点是对“新唐卡”的认知。
“新唐卡”的两种分野截然不同:一种严格按照“藏传佛教度量经”的规范起稿、描色、开眼、装裱,时间长,精力耗费大,并由优秀画师以虔敬之心绘制;另一种从用于供奉的宗教用品成为一般艺术品,甚至成为纯粹营利的商品。
有批评说,如今一些人在创作唐卡时极不严肃,甚至流水作业。在唐卡关键的颜料部分,按照传统需选用天然矿物质颜料,并混合金粉、珊瑚、绿松石等进行研磨和装饰,但一些新唐卡为压低成本,选用的是廉价的化学原料或广告粉。
过去,唐卡画师多是出家人,即便是家族传承也需要熟识佛、法、僧三宝,且有着恭敬的发心;但如今,在拉萨八廓古城、青海隆务河畔或是北京雍和宫的红墙外,屡见不鲜的景象是,年轻的画师一边听着动感十足的流行音乐一边作画。
“现在很多人看到的唐卡不再是真正的唐卡了。”德央说,绘制唐卡必须使用纯矿物、植物颜料,要严格遵照藏传佛教度量经仪轨,作品完成后需经高僧大德诵经开光。
她说,失去其中任何一项,绘制出的都不是真正的唐卡。然而为了迎合市场需求,当前出现了一些简化制作工艺的所谓唐卡,这对唐卡的良性发展造成了极大冲击。
唐卡的题材是争议最激烈的地方。传统上,唐卡主要是宗教题材,西藏历史社会、藏药、科技等内容有时也被绘入。如今,飞机、汽车开始在唐卡中出现,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等内容是否也适合进入唐卡,争议一直存在。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毛主席与十世班禅大师”等内容曾在唐卡绘画史上留下佳话;前不久,多吉顿珠在国家博物馆的唐卡展览中,也将国家主席习近平绘进了唐卡——这是一幅名为“温暖”的作品,描绘了习近平亲吻藏族孩童的场景。
多吉顿珠告诉《瞭望东方周刊》,他所开创的“多派唐卡”,主要特点就是把具有宗教功能的藏传佛教唐卡与具有审美功能的艺术唐卡,从题材、风格上区别开来。“多派唐卡”既保留了对民族传统价值观的尊重,又满足了市场需要和利益诉求,同时在题材与审美方面放开了传统唐卡画师在量度、仪轨方面的限制,拓展了艺术空间。
在中央民族大学藏学研究院教授罗桑开珠看来,文化传承、艺术样式不可能墨守成规,“需求才是文化艺术发展的根本动力”。
事实上,自新中国成立至今,表现汉藏关系等时代主题的唐卡并不少见。罗桑开珠说,中央民族大学美术系的学生还曾用唐卡表现卡通内容。“多数人一般认知唐卡就是单纯表现宗教题材的,对许多新唐卡形式并不能理解。”
他用了一个词来形容:多元文化藏式化。
也有学者认为,当前西藏唐卡文化产业发展缓慢,或可给人更多理性思考的空间。西藏自治区美术家协会主席韩书力曾呼吁,面对唐卡产业化热潮需要冷思考,不能因追逐市场而降低艺术标准。“对于将唐卡经济与GDP结合的行为,应该保持审慎态度。”
罗桑开珠对《瞭望东方周刊》说,唐卡最初就不是作为一种艺术品产生的,它代表了一种文化乃至精神信仰,收藏唐卡首先应看到其文化价值,然后才是艺术价值和升值潜力。
唐卡是宗教卷轴画,是藏民族百科全书,也是藏传佛教信众的“随身佛”。
传统上,唐卡常被悬挂在寺院,也常被修行者恭请进自家佛堂,以作为修行中观想和膜拜的对象。
创作一幅唐卡需严格遵循佛造像度量经和宗教仪轨,因为创作本身就是一件功德。
“造像度量经”是一本藏传佛教绘画理论著作,严格规定了绘画艺术工序、造像尺寸标准和用色装饰规律。据传,先古时期的人们为了塑造统一标准的佛像,造像时就用手指量度佛像各个部位的指数,后来佛陀十大弟子之一的舍利弗据此写成了“佛说造像度量经”,此后被作为唐卡中佛像绘制的唯一法度。
唐卡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的岩画,西藏的阿里、那曲,青海的玉树等地发现的岩画均可看出唐卡的影子。而作为一种佛教艺术,唐卡的起源与发展和佛教在西藏的兴盛几乎同步。
关于西藏的第一幅唐卡,传说是:伟大的吐蕃王、藏传佛教的大护主松赞干布用自己的鼻血画出了护法女神白拉姆。
在西藏,唐卡画师被称为“拉日巴”,意思是画佛或神的人。过去的唐卡画师往往是寺院的僧侣或依靠家族传承。
唐卡主要有三大流派:15世纪中叶流行于西藏山南和日喀则等地的钦则画派、15世纪左右兴盛于拉萨等地的勉唐画派、17世纪左右在康区广泛传播的噶玛噶赤画派。
宗教主题绘画均是主体,但也会取材西藏社会历史和生活习俗,藏医药、天文历法等内容也会登上唐卡,这便是唐卡被赞誉为西藏百科全书的缘由所在。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