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区域货币合作基础上的人民币国际化问题探析

郑佳琦

摘要：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2008年的全球性金融危机使世界范围内的大部分国家受到波及，经济增长趋缓。但重压之下的中国却逆流而上，1997年和2008年的GDP增长率分别达到了8.8%和9%，为世界所瞩目。GDP的持续高增长使人民币国际化的呼声越来越高，受到众人追捧。但我国秉承稳扎稳打的原则，认为先人民币亚洲化，再以亚洲区域货币合作为基础，发展人民币国际化更符合中国实际。

关键词：货币合作；人民币；国际化

中图分类号：F82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291X（2014）11-0130-03

中国经济高速增长，2011年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为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创造了条件。但由于我国经济大发展主要从改革开放开始，与欧洲、美国从工业革命开始仍有较大差距，存在底子薄、缺少经验等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我国应从实际出发，逐渐参与亚洲区域货币合作，并以此为基础，先人民币亚洲化，再人民币国际化。人民币成为亚洲区域货币核心有利于提高经济发展质量、学习各国先进经验，取长补短，成为发展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保障。

一、我国参与亚洲区域货币合作的历史进程

欧盟建立、欧元统一使整个欧洲和欧盟各国经济有巨大增长；在亚洲，日本这样的经济发达国家、“亚洲四小龙”等新兴经济体以及我国近年来经济都有长足进步，但发展的同时，关税、贸易壁垒等问题横亘各国之间，为了寻求经济更长足进步，亚洲区域货币合作组织应运而生，这符合我国发展人民币国际化的要求。十多年来，我国积极参与亚洲货币合作并逐渐成为亚洲的货币和经济的“领头羊”，这也成为人民币国际化发展过程中的重要一环。

1.参与签订清迈协议

亚洲各国真正开始认识到现行国际金融体制已经跟不上迅速发展的经济是从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开始的，在经济危机中，这个体制阻挡不了金融危机引发的冲击。这时，就迫切需要亚洲各国团结起来，共渡难关。而在2000年5月6日泰国清迈召开的亚洲开发银行年会就是实现亚洲货币统一的重要契机，在这个会议上亚洲各国达成了以“相互提供干预资金、交换经济和外汇方面的信息、建立一个预防新的货币危机的监督机构、建立一笔备用贷款基金”的“清迈协议”。以“清迈协议”为开端，亚洲各国的经济金融合作逐渐展开。这是东亚国家在金融领域和区域合作的重要开端，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2.推进自由贸易区建设

2001年11月，中国与东盟10国宣布十年内建成自由贸易区；2003年泰国和印度签署双边贸易协定，这都是最早启动的亚洲区域自由贸易区。到2006年，约600项农产品的关税降为零；再到2010年1月1日，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正式建立，这十年，各国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自贸区启动后，中国和东盟六个老成员国菲律宾、新加坡、印度尼西亚、文莱、马来西亚和泰国之间，超过90%的产品将实行零关税。而与新加入的柬埔寨、老挝、缅甸、越南四个成员国，也会在明年实现九成的产品零关税。2009年全面生效的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自由贸易协定》主要包括有关商品的相关协定和投资、服务等方面的相关协定，这成为了国际间经济贸易区域合作的重要保障。

3.“10+3”货币互换

截至2003年年底，中国与东盟10国、日本、韩国累计签订16个双边互换协议，总计超400亿美元。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我国央行积极采取措施减轻危机的影响，对内加大投资，恢复经济，对外参与了应对危机的国际和区域合作。2007年第十届财长年会上，我国与阿根廷、韩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中国香港、冰岛、白俄罗斯、新加坡等国家和地区货币当局签署的互换协议总金额超800亿美元，这次会议虽未在建立外汇储备池的具体计划上有具体措施，但这也大大鼓舞了各国应对金融风险的能力和信心。在2008年5月，对于外汇储备池建立达成一致意见，同时各项举措落实。2009年5月5日公布的外汇储备基金各国的注资金额上中日分别以384亿美元列各国出资额榜首。

4.中日韩三方贸易区的建立（FTA）

中、日、韩三国经济规模总额占所有东盟“10+3”成员国经济总量的90%，三国贸易区的建立不仅可以减少关税和贸易壁垒，缩小成本，同时中日韩三国贸易区的模式还有可能被当成“10+3”的贸易模式，影响深远。中日韩三方贸易区的理论的提出可追溯到2002年的三国领导峰会；随后的2009年的领导峰会和经济贸易部长会议成立了联合委员会，是贸易区建立的重要一步；2010年则把三方自由贸易区提到日程上，宣称到2012年进行具体问题研究；在2012年11月谈判正式开始，三方开始互相试探对方底线；目前三方自由贸易区仍在磋商中，但无疑这对于亚洲自由贸易区的建立，对于世界一体化、人民币国际化都有好处。

5.积极参与亚洲证券市场发展

2003年，我国政府认购了1亿美元的基金。2003年亚洲债券基金一期，成员方各央行出资10亿美元投资于其下8个成员的主权与准主权美元债券，2004年的东亚及太平洋中央银行行长会议上，20亿美元的亚洲债券基金二期即将由其成员出资设立，2005年正式设立组织。同时，2005年我国也允许符合条件的国际开发机构在国内发行人民币债券（即熊猫债券），体现了我国参与亚洲债券市场发展的决心。

亚洲区域货币合作作为一个区域内的经济、金融交流互通，为人民币走向国际化积累经验、奠定坚实基础。

二、人民币国际化原因

我国近年来一直致力于发展人民币国际化，力争经济更快发展，同时在国际舞台上发挥更大作用。在具体分析我国发展人民币国际化具体问题之前，我们首先了解人民币国际化的含义。在人民币国际化这一问题上，不同学者有不同看法，主要的几种观点是：清华大学国际问题研究所所长阎学通在2009年夏季达沃斯年会接受记者采访时是从市场接受程度和人民币主要功能来解释的，即人民币国际化是指人民币获得国际市场的广泛认可和接受，并发挥计价单位、交换媒介和价值储藏的功能，即成为国际结算货币、投资货币和储备货币；也有的学者认为，人民币国际化是有一个过程的，它不受国界限制，可以在境外流通，像现在的美元和欧元一样，作为国际结算和流通、储备货币。

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过程，它不会是一蹴而就的，也不能拔苗助长。虽然从2009年以来，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加快，但人民币与已经成熟的美元、欧元等货币国际化相比仍有许多不足，我们现阶段要做的是在亚洲范围内寻求区域货币合作，获取经验、正确认识自己，提升自身实力并以此为基点发展人民币国际化。近些年来我国一直致力于发展人民币国际化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是中国要成为经济强国必要条件。我国目前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每年的GDP增长率也在全球各国增长前列，但我国只是经济大国，而不是经济强国，除了人均GDP比较低这个原因外，还有人民币不能在世界范围内流动。一个经济强国，首先它的货币受到世界认可，以它衡量本国货币升贬值情况，被各国作为外汇储备储存，很明显，人民币现在距离美元这种国际公认的世界货币还相距甚远。

第二，人民币国际化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降低我国的汇率风险。我国对汇率采取自有浮动的汇率制度，汇率受到我国和其他国家货币升贬值的影响，如果人民币国际化，我国与外国的结算货币就可以是人民币，在稳定汇率的同时，减少对外投资和经济贸易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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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人民币国际化可以使我国金融机构的对外竞争力增加。我国金融机构大多进行本币业务，少量的外币业务，这样的业务只局限在人民币上，发展受到限制，但如果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在世界范围内通用，可以使金融机构进行更多的境外业务，业务数量和业务额都会增加，有利于我国金融业的发展。

三、亚洲区域货币合作下的人民币国际化的影响

在分析发展人民币国际化的原因的同时，这些发展原因同样是人民币国际化可以给我国带来的有利影响。总体来看，人民币国际化近年来获得了迅速的发展，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试点范围扩大，金额从2009年的36亿元到2012年的29 352亿元，涨幅迅速；人民币发展的三个阶段，即周边化、区域化和全球化也在逐步实施。同时，作为衡量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指标的香港离岸人民币存款业务和点心债券同时增长迅速，也再次认证了人民币确实具备了成为国际货币的条件，但我们在看到有利影响的同时更应该看到人民币国际化带来的问题，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1.可能削弱货币当局制定的货币政策。目前，货币当局主要通过存款准备金率、再贴现政策以及公开市场业务来应对经济过热或者经济萧条，如果现在经济过热、存在通货膨胀，货币当局就通过提高利率来减少投资、回笼资金，达到货币紧缩的目的。但另一方面，一旦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人民币便可以在世界范围内自由流动，商业银行也可以采取新的方法，即通过向外国贷款或者是外国企业投资、民间投资等形式筹集资金，使得央行指定的货币政策、采取缓解经济过热的措施的效果大打折扣。

2.对我国出口企业产生影响。2014年1月14日，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约为6.09，破6指日可待；从2006年的8.07，到现在的6，人民币国际化对人民币升值有一定影响。而出口行业则是人民币升值影响的“重灾区”。我国企业在国外主要以低廉价格取胜，人民币升值，出口成本必然增加，出口价格也呈上升趋势，会缩减我国产品的市场份额，对出口企业产生影响，甚至对国内产生一系列，如企业破产、失业等连锁反应。

3.人民币存在区域性失衡和进出口结算的失衡的问题，不利于本国经济长期发展。区域性失衡主要反映在从数量上绝大部分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仍高度集中于香港地区，如表1。

表1中的的数据反映了近几年香港对应于境内交易的比重逐年上升，近两年均在90%以上。

进出口结算的失衡主要反映在：通常的货币国际化应该是货币流出大于货币流入，形成离岸货币资金池，离岸货币资金池就是服务于离岸货币资金持有者的，它的扩大可以使本国通过股票投资产品、商品投资产品等吸引投资，有利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但我国却相反，据央行统计，在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中，进口支付比例占结算总量的约90%，人民币跨境结算进口支付数额远大于出口收入。

四、亚洲区域货币合作下的人民币国际化对策

第一，平衡区域性失衡和进出口结算失衡。积极推行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把大部分集中在香港的结算向周边国家扩散，在边境贸易中给予补贴或采取优惠措施予以减免，进一步促进边境贸易发展，拓展人民币使用规模和范围；同时在2012年，我们进出口结算失衡现象已有好转，接近1：1平衡。但中国建设银行高级研究员赵庆明表示，如果人民币升值预期增加，进出口结算会再度失衡，所以货币当局应采取措施保持币值稳定，减轻通胀或紧缩。

第二，建立亚洲汇率协调机制，促进亚洲汇率稳定。应当效仿欧盟，建立整个亚洲范围内的共同货币篮子制度，分别确定各国货币对该共同货币篮的中心平价，以及各自波幅限制，并允许成员国在经济基本面因素发生较大波动时，调整中心平价与波幅限制，从而形成整个区域内统一的汇率联动机制。

第三，积极推进亚洲区域合作和中日韩三方自由贸易区建立，加强国际合作。2013年9月我国已经建立了上海自由贸易区，该自贸区的建立不仅是世界经济一体化的要求，而且能加快我国对外开放，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优化现有的经济结构，更好促进经济发展。不仅如此，自贸区的建立使众多的境内外贸易、物流企业和金融机构等纷纷进入，这使得我国对外政策和税收政策会有调整，必将极大地加快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与此同时，以人民币为主的计价与支付手段也将相互促进，共同发展。

总之，亚洲区域货币合作是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的重要步骤，人民币国际化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虽然实现的道路曲折，但前进的方向是正确的，虽然我国仍存在经济水平、文化、经验方面等不足，但在我国不断地探索努力下，人民币国际化总有实现的一天，随之而来的也将是经济更大跨步的增长与综合实力的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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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王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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