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杨
麦家小说到影视剧改编的现象分析
◎刘 杨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一批新锐的网络作家纷纷投身悬疑推理小说的创作。而这些网络小说不断地转型进入荧屏。电影作为20世纪的新艺术,二者在不断地磨合,呈现出不同以往的知名作家作品进行的影视改编,而麦家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悬疑推理 改编 精神分析 影视剧
在20世纪90年代以来,1999年榕树下文学网横空出世,宁财神、燕垒生、蔡骏等一批新锐网络作家纷纷投身悬疑惊悚小说的创作,形成当代悬疑小说的第一轮风潮。这一时期的悬疑惊悚小说多是鬼怪故事、网络黑段子,主要通过网络流传。直到后来,一些优秀的作家陆续开始走向出版领域。
但在这其间的影视的推波助澜也带动一种新型悬疑小说的发展,著名作家麦家以《暗算》《风声》等作品席卷书市,麦家的新型悬疑推理谍战小说在2011年达到高峰,这一年被称为电视剧的“麦家年”,使网络小说改编成影视剧的成功案例得以提升,使麦家占据了一席之地。
中国人在一定的范围内有着自我内心的一种渴求,“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福尔摩斯”,在现实世界实现不了的一些事情,通过在悬疑推理小说中读者可以转换身份进行侦探式的搜索,破解团团迷雾。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进行自我的重构。这样的需求在一定程度上对悬疑推理小说的市场进行了刺激,激发了人们对悬疑推理小说的喜爱,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了悬疑推理小说由文字转向影像。
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影像的效果和影视业的经济效益,使网络小说通过这个平台走向观众。网络悬疑小说也逐渐走入人们的视角,曲折离奇的情节、动人心弦的配乐加上视觉上的冲击,三位一体。
以麦家的小说《风声》为例,被同名改编成电影。小说在情节上更加注重推理逻辑而电影则是惊悚悬疑的氛围,小说是根据“谁是老鬼?老鬼是怎么传递出情报”为线索进行展开的。小说中李宁玉是老鬼,她有着一定缜密的思维,但也曾无助精神紧张,而电影中是以顾晓梦为老鬼那样的临危不乱,完美的超乎常人更多的是一种高大上的形象,缺少了人的真实性。
《风声》这个主题有着双重含义,是一种反抗的风尚,是一种黑暗的侵袭。法国符号学家麦茨说影像就是“想象的能指”,影像审美编码是一种虚拟的技术,同时影像作为一种能指也是想象的产物。而风声就正好印证了影像的编码。[1]
在电影中出现了傍晚的风声,一次是当武田君把接触过电文的五个人请进孤岛中,黑风由一种远视角拉近到近视角,产生一种阴森之感,这是影像所带来的视觉冲击,是小说无法带来的另类感受。在影片中间出现了一场海上聚餐,“海上风”是看似清新明丽实则暗藏杀机,以清洁工这个人物为主线进行副线的展开,对每个人的表情进行分析。风的不同,指向也有所不同。阴暗——亮丽,是一种在革命时期的履步维艰的状态,是一种想要突破重围得到自由解放的思想。
“空城计”本是《三国演义》中的一个计谋,在电影中剿匪大队的吴志国在进入岛上的第一天在阳台上就唱了,看似只是一首简单的皮影戏,在这时顾晓梦就已经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战友。第二次唱空城计是吴志国在六爷的针灸下不畏艰险被送往医院时,他再次唱起时少了意气风发多了一丝凄凉。这样简单的一个符码是传递信息的重要途径,根据曲调的变化信息也随之变化。这是通过文本阅读所得不到的,文本阅读只能透过文字的信息来进行补充进行想象,而电影通过影像声音图像进行构造直观的呈现表达,达到一种超真实。[2]
影片中老枪、老鬼这两个主线,对推理多了一个线索,同时也多出了障碍,让人们更加的想要去探索。在影片的最后顾晓梦的独白:“信息是否传出,成败就在今日,我不怕死!怕的是爱我者不知我为何而死……挽救于万人,肉体将要消散灵魂却将与你们同在,老枪、老鬼不是某个人,是一种精神、一种信仰!”这从一种“自我”尊重现实的原则上升到了“超我”的道德原则,悬疑推理小说在最后通过插叙方式告诉我们,在每一个时代都有着这样一群人他们有追求有信仰,只求得世界和平人人平等。[3]
如果说《听风》是一种力比多的释放,那么《听风者》无疑是一种“集体无意识”。麦家在获奖答谢辞中曾说过这样一段感人的话:“我要感谢的是我曾经的战友们,他们依然是从前,我为他们感动,也为他们心酸。就这样,我以魔术的方式再现了他们,这也是唯一能展现他们的方式……这些在喧嚣中依然像磐石一样坚定、安静的人,感谢你们,我的曾经的老战友。”
麦家的人生经历,让他在创作时有着一种情结,这符合荣格的“集体无意识”。[4]
沉淀在每一个人的无意识深处,中国人在受到一定的历史文化熏陶,老一辈人在面对战争事件总是抹不去的记忆,是一种执着坚定的朝着共产党走。在《听风者》中,以701为场所,张学宁找调音师罗三耳开始,结果找到了罗三耳的跟班阿兵,阿兵是一个盲人,可以听到常人所听不到的声音。在短时间内他学会了摩斯电码和寻找无线电台。在视角上人物身份的互换,小说中代号200是一个男人安在天,而电影则是一个女人张学宁,这使原本的人物进行了大逆转。由小说本身的男人与男人的交流转变为阿兵与200之间的相互欣赏,到沈静的插入变为微妙的三角恋以及局长对200的情愫。加入了一些情感因素,使悬疑谍战小说更加的人性化,铁血中也有柔情。这同时也是作者在军队生活中的一种另类体验,接触的人有限,在这种生活中处理好了适应改变的环境,和两个珍爱的女人的关系也处理的妥善,又重新获得了失而复得的光明,使原本不健全和不完整的生活被滋养和修护,生活走向了本身应有的和谐。
在影片与小说中最重要的情节就是“重庆”,监听电台的失误,阿兵在破译的过程中的误判致使200身亡。原本小说中没有的反面人物“重庆”在电影中加入了一个线索,让观众产生疑问,5人中哪个是重庆,进而加深了情节的推理。而那时已经晋升为老鬼的200,深入敌人内部打牌刺探敌情。这都不符合实际,在国民党地下工作隐秘阶段对方的上峰一般不会出现,但电影的改编就在于加入或删减情节使画面感更强易于观众理解。
无名墓碑,701的每个人都是秘密,从生到死都是机密。就像这里只有风的声音。这是一种双重隐喻,“听风者”既是对监听电台人员的一种称呼也是一种对未来的追求与执着。[5]
就麦家小说的主题而言,无论是《风声》还是《听风者》,都离不开“风”。这是小说到电影改编不可忽视的主题,怎样把“风”描述的生动,在故事情节上增加的视觉效果是电影独特的魅力。由于科技的发展,传播产业的发展,“第四媒介”也就是网络时代的到来,影视产业和互联网产物成为人们主要的文化消费。视觉效果成为主流,作家在创作中也和影视产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也就是麦家小说与大众文化相交流的方式。在当前大众文化百花齐放的时代,作家怎样选择创作,这是留给人们思考平衡文化市场的问题。
[1][法]K.麦茨:《想象的能指》,王志敏等译,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6年版,第1-5页。
[2]鲍德里亚用来描述电子技术虚拟真实和超于真实的传播学术语,参见王一川《文明与文明的野蛮》。
[3]南帆《文学批评手册—观念与实践》,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96-97页。
(作者单位:武昌理工学院文法与外语学院)
(责任编辑 冯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