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季（组诗）

◎晁佃荣

麦收季（组诗）

◎晁佃荣

麦收季

一

是家乡采摘金银花的消息

传播而来

是卖杏子的老大妈

呼喊而来

是布谷鸟的啼叫声

携带而来

是依然没有枯竭的诗情

澎湃而来

是高温如火的阳光

烧灼而来

刺痛了我的乡村记忆

刺痛了我平平淡淡的日子

刺痛了我迷茫的双眼

刺痛了我开始流汗的背

我庸碌无为的思想

再也承受不住田间劳动的号子

再也承受不住朴素的金灿灿的粮食

再也承受不住民以食为天的古训

那一排排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正在一年年扭曲我的梦想

二

年年这个时候

阳光如火

铺天盖地的从天上烧下来

烘干了所有麦田里的麦子

一辆辆收割机

像凶神恶煞般的强盗

将大片大片成熟的麦子

掠走

沿途的和旁边的树

傻看着强盗的行径

一个个交头接耳

只有在田地里劳作的

汗流浃背的农民

争分夺秒

与时间赛跑

还有一些在田里在树林间飞来飞去的鸟儿

夸一夸农民

说一说大树

显得十分渺小

也只能捡拾一些遗落的麦粒

延续自己弱小的生命

几场雨过后

遍地而起的青纱帐

才敢与铺天盖地的阳光抗衡

我的童年

想起我的童年

在东三省转了一圈

春天榛子林中的酸葡萄叶子

夏天松树林中的野蘑菇

仍在我的记忆中

新鲜如初见

诱惑着我的双眼

舌尖上的唾液依然汹涌

伴随我成长

少年 青年 中年 老年

秋天后院里许多的沙果树

枝干曲曲弯弯

我的头发剪了一次又一次

依然时常想起

在沙果树下一起玩耍的童年伙伴

快乐的童年

无忧无虑的童年

每当想起

就跟吃着沙果一样感受着酸酸甜甜

还有一场大雪之后上学的路上

踩着膝盖深的白雪

咯吱咯吱的走路声

时常萦绕在我梦的边缘

突然停电的夜晚

电脑自动关机

眼前一片漆黑

突然停电的夜晚

会不会是死亡的瞬间

谁看见了天堂

谁看见了地狱

我什么也看不见

世间的一切都在我眼前消失

独坐

静默

我听到了我心跳的声音

突然停电的夜晚

一切都不存在

权力地位

金钱美女

人其实就是一个肉做的动物

在自己的居所里

慢慢地变老

青春没了

身体垮了

还能剩下什么被死亡带走

到城市打工

一

漂泊的行李背在身上

走出仍然沉睡的村庄

蓦然回首

才发现寂静的村庄像一艘停泊的船

那盏月亮的灯

挂在树梢那高高的桅杆上

闪烁的星星像寻找光明的飞虫

如同我脸上的泪珠

闪烁着生存的理想

人生就像一张跳板

一头在船上

一头在地上

告别仍然沉睡在夜色中的村庄

到城市打工的路在脚下颤动着我的心房

我仿佛看见我的未来

正如同那轮即将升起的太阳

二

躺在异乡的床铺上

闭上眼睛又想起我的村庄

两行泪水

悄悄在我的眼角流淌

感觉城市的房屋

在夜色里像如来佛的五指山

七十二变化的念想

在希望中变成失望

城市里的生活就像冰冷的石头

让我的身心遭受着创伤

城里人的荣华富贵不属于我

属于我的

仅仅是微薄的劳动报酬和寂寞忧伤

有谁能知道啊

一个打工者的泪水

在夜色里淹没了人生的理想

那些上流人物

却把一个个政绩挂在自豪的脸上

我是一只不眠的夜莺

知了唱累了

树叶听困了

波光粼粼的小河

是小村耳畔响起的鼾声

远走他乡的月亮

骑着高头大马

穿过寂静的田野

带走树下一位孤单女子的梦

我是一只不眠的夜莺

忍不住就叫了几声

此刻

有谁在听？

无法言表的急躁心情像跳舞的火焰

像铁笼中的困兽

竹笼里的小鸟

热锅上的蚂蚁

掉进水中的一只公鸡

我在房间里楼台上过道中走来走去

无法言表的急躁心情像跳舞的火焰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阴暗的天空下我艰难地呼吸

好像胸膛里揣着一颗定时炸弹

很想把身上的衣服脱个精光

然后走进如注的瓢泼大雨中

双手挥拳连连击打远山和天空

口中不断地吐出阵阵惊雷

然而天空没有下雨

我也没有做出太惊人的举动

我的烦恼和孤独

在这首诗歌写出后竟悄然地消失

那满身急躁的火焰

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 感谢诗神

大海

都说我的胸怀宽广

都说我的意志坚强

都说我能容纳能容之物

都说我比天空还让人向往

有谁知道

我的胸怀很狭窄

有时候

连一只小船都不让通过

连一个游泳的人

也不放过

是他们太不了解我了

有时候

我会狠狠地咬咬牙齿

把想窥探我隐私的生命

葬送

有谁知道

我的意志是多么的脆弱

刮风下雨

我就会号啕大哭

因为我害怕孤独

我害怕

被我深爱的陆地

抛弃

都说我能容纳能容之物

我是不想啊

真的不想把任何物品

放到我的肚子里

我也害怕有那么一天

我所容纳的物品

会严重危害到我的思想

我的生命

当我无法忍受的时候

我所隐忍的情绪一旦爆发

这个世界

将会被我闹得天翻地覆

我比天空危险

天上的流云即便掉下来

也不会给人类造成什么损失

而我蓝色的海水一旦漫过堤坝

人间的灾难

就会突然降临

我为什么会常常躁动不安

知道吗

因为 我深爱的陆地总是不接纳我

我常常陷入失恋的惶恐里不能自拔

真的 我很危险

请不要过高地评判我的品行

晁佃荣，笔名晁一民，1968年生，山东费县人。爱好文学、书画、收藏，均有作品发表。文学作品曾在《黄河诗报》《作家报》《星星诗刊》《热风》《农村青年》《山东文学》等报刊发表和入编多部文学作品集。现为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当代文学院院务委员，中国国学研究会研究员，中国作家美术家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国家书画院副院长，台北故宫书画院名誉院长、客座教授，《中国书画家大辞典》当代卷副主编，《中国书画家辞典》网站执行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