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主持人出书的社会意义
——以白岩松及其作品为例

2014-12-11 15:22黄真龙
参花(上) 2014年6期
关键词:白岩松文学作品理性

◎黄真龙

论主持人出书的社会意义
——以白岩松及其作品为例

◎黄真龙

近年来主持人出书热现象引起了专家学者的广泛关注。本文以央视主持人白岩松及其作品为例,探讨主持人出书的社会意义,其意义从两个方面体现出来:一是其产生的认识和引导作用,包括对受众价值观的认识与引导、具体知识的认识与引导、理性反思的认识与引导;二是审美作用,包括愉悦和移情,替代与补偿。主持人出书现象具有持续研究的价值。

主持人 出书 社会意义 白岩松及其作品

引言

主持人出书热的浪潮在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如潮水般涌来,尤其是近些年来,随着网络媒体的发展和出书难度的下降,主持人出书的现象愈演愈烈,以至于主持人出书这一现象被作为专门的研究对象进入了专家学者的视野,从不同角度进行了立体式研究,取得了较多的研究成果。但即便如此,对这一课题的研究还有拓展的空间,比如对主持人出书社会价值的探讨还不够深入,尤其从受众方面的研究,往往只停留在个人情感满足层面,没有深入到接受心理的高度。同时,对主持人出书的社会价值分析成果缺乏有效的论证,没有用具有典型性的主持人出书的社会价值实例来论证观点,本文的论述正是对以上两个方面的弥补。

一、当下的主持人出书热

主持人出书并不是近几年的事情,从90年代中期赵忠祥的《岁月随想》为标志,掀起了一场持续至今的主持人出书热的浪潮。自那以后,以倪萍、姜昆、杨澜、白岩松等人为代表的主持人纷纷出版了自己的作品。2001年主持人崔永元出版了自己的文学作品《不过如此》,随后鞠萍的《萍聚》、李响的《零距离——李响与米卢的对话》等都纷纷登上了出书的舞台。到2010白岩松的《幸福了吗?》出版,整个主持人出书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呈现出更加强势的劲头。而后的柴静《看见》、孟非的《随遇而安》又将主持人出书热推向了更高潮。时至今日,众多的主持人还在磨刀霍霍,准备进军出书行列。

“出书热”究竟热到什么程度?早在2001年,张亦驰就指出:“崔永元的《不过如此》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卖了60万册,这数字不得了,在近两年的图书市场里少见,以致现在连国家版权局都发文件帮它打击盗版,如果没有盗版的干扰,这个数字会突破100万册。”而如今,白岩松的《幸福了吗?》自2010年9月上市以来,到2011年3月短短5个月,其销量已经突破70万册大关,蝉联开卷非虚构类排行榜榜首。而就在2013年年初,主持人柴静的《看见》因数量就高达150万册,与“前辈”赵忠祥、白岩松相比,后起之秀柴静显然已经成为了最能“卖书”的央视主持人。同年,白岩松的《幸福了吗?》销量已经达到120万册,此前的《痛并快乐着》再版也超过了100万册。由此可见,主持人出书热是真“热”,而非虚火。

出书热现象很值得研究,尤其是名人,盐城师范学院马建高教授就曾在江苏省美学学会2009年会上说过:“对于愈演愈烈的名人写书热现象,只有放在当代审美文化的语境中去考察,我们才能廓清假象,真正认识名人写书现象在当今文学衰落的时代从‘小摆设’

成大气候的原因。”的确如此,主持人出书热的问题只有放在当代的文化审美语境中去考察才能看出其原因,也才能得出主持人出书的社会意义。对于名人出书,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研究员王绯的见解十分尖锐:“名人出书热,是商家(出版社)和媒体还有作者谋划出来的。其实,名人出书和非名人一样,关键还得书好。多则多矣,热则热矣,10年后再看,怎么样?”读书热中的主持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主持人出书的社会意义我们究竟如何去认识,这就成为我们面对这一热潮所应该追问的重中之重。

二、主持人出书的社会意义

1.主持人出书的认识和引导作用

(1)价值观的认识和引导

因为主持人的公众形象要求其要符合社会历史的发展和需要,因此其作品与价值观都是正面的、积极的,符合大家认同的主流价值观。这种主流价值观包含对古老中国的感情认同,对时代发展的共同追求,对社会责任的主动担当,这些共同催生出一个新的概念“中国梦”。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社会感召和基础之上,绝大多数的主流文学作品都自觉不自觉地与社会共同理想相适应。而主持人出书,尤其是受欢迎的书,其反映的都是时代发展、民族振兴等主流价值观的内容,从而起到对整个社会价值观的认识和引导作用。

白岩松的经历就是最好的佐证。深圳广播电视电影集团曲实这样评价白岩松:“作为一个观众或者是一个电视从业者,你会感觉到,白岩松在中央电视台17年的主持生涯的背后,总是有种说不清的魅力,而这种魅力体现出的也许就是一个人超乎寻常的品质。”而他给白岩松贴上的是这样的标签:乐观、正直、诚实、勤奋,有责任心、有独立思想。这也是白岩松身上独特的品质,这种品质在其文字中所展现出来,最后受众也就从他那里得到启迪与收益。

作者用全书二十多万字展示自己成长的过程,这既是个人的心路,更是民族和国家发展的轨迹。个人与国家一样,面临诸多的问题,自己从校园迈向社会,国家从二十世纪迈入二十一世纪,这两条线交织进行。白岩松通过将自己的困惑表达出来的方式,从侧面反映出了国家和民族的困惑。但白岩松自身的乐观心态和积极的处事方式,又让他在工作和生活中解决问题,继续前进。这也就折射出了中国社会的痛苦与快乐,因此,这里的痛并快乐着既是作者自身的心态,也含有国家和民族的内容,这种痛苦与快乐也是国家与民族的痛苦和快乐。这种情感的寄托在文字中显露了出来,给人以价值观的引导。在文章《改革,究竟改了什么》中,他写道:“从十三岁到三十岁,二十年成长的重要岁月正好和这个国家的改革同步,因此很多方面,我们已和前几代人大为不同,苦难的记忆中,自己还是在童年,而余下的岁月,都是些改革的记忆。因此我们自然是改革的受益者和极力拥护者。那么改革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作者用洋洋洒洒三千多字阐述了自己对中国改革开放的认识,最终得出结论:“改革绝不只是经济改革,而是在经济车轮的快速旋转下,全社会一次重大的转型,这可能是未来几百年中国近两个的最大震荡,而这一切还刚刚开始二十多年。”白岩松的作品包涵了对社会责任、民族未来等问题的理性思考的影子。白岩松的作品中透露出来的精神层面的内容将问题指向了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从正面向受众传达了作者的人生理想和主动承担社会责任的使命感。因此,受众群体中的青年和网民大都受此影响,他的作品产生了积极的社会影响,给青年人以启迪与引导,让他们可以朝着社会与历史需要的方向前进。

(2)具体知识的认识和引导

除了价值观的认识和引导,主持人出书对受众具体知识的认识和引导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主持人出书的文本内容大部分是与主持人身份相关的别样的经历和人生体验。无论是杨澜还是柴静等女性主持人的内心独白、人生感悟,还是白岩松、赵忠祥的工作经历、国计民生,都具有独一无二性。也正是主持人这些别样的经历,让受众可以有一个增进具体知识的机会,加深对作者所勾勒反映的世界的认识。

白岩松在他的两本著作中都提到自己的人生经历,从内容上来看,其文字所描述的故事,可以给受众以人文性的启迪,让受众从他的叙述中得到情感的体验。人文知识的增加是主持人出书的重要社会意义之一。白岩松的作品中有大量的关于政治历史的知识,比如《美国,美吗?》《靖国神社与垃圾分类》《十年“球事儿”》等文章,将美国的历史人文和社会的全貌用自己的观察记录了下来,其中就包括了对日本的历史的介绍,对靖国神社的热点解读,对体育竞赛和体育精神的解读等知识。仅仅白岩松的《痛并快乐着》就记录了澳门回归、香港回归、特大洪水、环境保护、面对贫困、改革记忆等方方面面的宏大内容,给读者展示的是一个真实而全面的中国与世界。

当然,除了人文知识,对受众自然科学知识的增长也是明显的。当代中国与世界的尖端科技或者是其他学术成果,唯有见诸报端与其他日益发达的媒体,才有可能被群众广泛了解认知。在当代普及科学知识,尤其是自然科学知识,非当代媒体所不能为。而主持人出书作为当代传媒的一个重要的方式,其在传播自然科学知识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以白岩松的《幸福了吗?》为例,其中的《中国病了》一文就用了洋洋洒洒几千字向受众介绍了非典型性肺炎的方方面面。文字的亲近与表达的流畅,亲身的经历与情感的真切,让受众在快乐与认真的深度阅读中不自觉地接受了非典型肺炎的相关知识,真正做到了丰富了受众的自然科学知识。文章通过“起初,广州的怪病”、“爆发,北京的SARS”、“僵持,全国的非典”、“尾声,提醒总理”等章节,将中国大陆2003年的非典疫情爆发和解除危机的全过程进行了描述,其中对非典型肺炎的精准描述,将这一不为世人所熟知的知识通过《幸福了吗?》文本传播给了广大的受众,起到了积极的教育作用。其作品中还有对神舟飞船系列的报道,有对航空航天知识的介绍。这样具体的自然与人文知识在其作品中随处可见,很好地起到了对受众进行具体知识的认识和引导作用。

(3)理性反思的认识和引导

主持人出书受欢迎的因素不仅仅是其符合了时代和历史的潮流,更重要的是主持人的文学作品满足了受众

的心理需求,给受众个体生命以启迪作用。主持人对社会现象进行理性反思,受众在他们的作品中看到了理性的重要性和魅力,自身自觉或不自觉的也就具备了理性思想的能力或者倾向。

自古中国就是一个感性的国家,无论从文化的中庸思想来看,还是科技发明的实用性来看,感性认识与理解问题似乎是中国文化基因中的固有成分。而随着社会的发展与全球经济政治情况的变幻莫测,时代呼唤的更多是“理性”。国人追求理性反思的声音如同星星之火,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刻地影响着社会的方方面面。主持人出书中所倡导的理性反思与认识的思维图式获得了受众的肯定,从数以百万册的书本销售量来看,其本身就从侧面反映了受众对理性反思的认可与接纳。以白岩松的作品为例,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其中理性反思的影子。在《幸福了吗?》中的《古老中国的成人礼》就有这样的小标题“低调的‘爱国主义’与高调的‘爱国主义’”“其实,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这一次,人们能感受到,几乎与高云共生的‘爱国主义’,在本届奥运会期间,并没有那么高调。媒体的报道,少了许多‘为国争光’,‘他(她)是中国的骄傲’这样的字眼;而运动员言语中,也少了一些空洞的套话,记者的提问也不会把他们往‘爱国主义’的基调上引,低调之后的‘爱国主义’反而变得更深沉,更内敛,也更实在,更深入人心。”白岩松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与社会事实告诉了人们一个简单的道理:爱国需要理性。在这样的理性反思的教育作用下,面对2013年9月中国爆发的反日游行中的打砸抢烧现象,就出现的很多批评和谴责的声音中不乏理性的思维。而2013年9月15日西安反日游行中曾发生九起故意伤害、寻衅滋事案,十二名被告人最终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其中刺穿日系车头骨主犯被判有期徒刑十年。这些反对批评的声音和对肇事者的法律惩处都表明:面对某些非理性的“高调爱国”的行为,人们有了更理性的思考,逐渐形成了正确的社会舆论导向。由此可见,主持人出书对引导受众理性思维方式的形成是积极有效的。白岩松的作品用他特有的理性反思的思维告诉了我们中国的社会现状、美国日本历史经济、个人利弊得失等问题,他用理性建构了一个理性的文学世界,用经过白岩松这面“滤镜”过滤后的文字,让受众的理性反思思维得到锻炼,从而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的理性反思能力。当然,杨澜、赵忠祥、柴静等一大批的主持人的作品中都有理性反思的教育意义,这也是主持人出书的社会意义的共同体现。

2.主持人出书的审美作用

(1)愉悦与移情

文学作品的作用,尤其是审美作用,是文学教育作用与认识作用的终极指向。文学作品之所以能够得到广泛的阅读与欣赏,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它起到了令人赏心悦目的作用,让人感觉到了艺术美。文学作品的生命力量的体现恰恰就是其艺术美的力量,因此,文学的审美作用的愉悦性就是文学审美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学作品也只有发挥其愉悦性,才能发挥其审美功效。而与愉悦性相生相伴的就是文学审美的移情,一旦在阅读的过程中产生了审美的需要,受众就会自发移情,移情式阅读的方式也就产生了。就本文的研究内容来说,其移情在于受众对主持人的文学作品中描述的客观事物或者现象的移情,感同深受,共同经历主持人经历的事情。文学是情感学,是作者对生活的认识、选择与提炼,是作者独特的情感与价值判断选择。文学作品与其他形式的科学影响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以情动人”,移情式阅读与带入式阅读让受众能够较为完整和真实地体验到作者的情感,从而转化为自己的人生体验,这种间接经验的获得原理成为文学作品教育作用发挥的桥梁与纽带。

主持人的作品大多是正能量的内容,反映的是主持人的心态和对事物的认识。在作品中体现出来的是其乐观向上、真诚友善,这些都是情感本身所带给受众的愉悦。以白岩松为例,他的作品《痛并快乐着》《幸福了吗?》将自己大学毕业的迷茫、面对人生选择的纠结、初入社会的复杂心理用十分朴素真诚的语言表达了出来,令人感到亲切与真实。同时,他又将初为人父的快乐与对足球的深刻情感展示了出来,那种乐观向上的生活心态恰恰是读者所期待的,满足了读者的期待视野,从而引起读者的认同与愉悦。

同时,主持人的文学作品在语言风格上大部分是轻松的文字,简单的表述,平实的语言,尤其是书中的拟对话体的设置,如同拉家常一般的不矫揉造作,让受众产生平等、亲切之感,由此带来愉悦。如杨澜在《幸福要回答》中就用符合自己身份的语言,向大家全景式地展示了自己内心的独白,把受众当作了倾诉的对象,使受众产生被重视、受信任的感觉,从而产生审美的愉悦。而央视主持人白岩松独特的语言风格,尤其是其幽默与风趣,被称为“白岩松式幽默”。他的作品中语言平实质朴,没有斧凿痕迹。不晦涩难懂,平易近人,给人非常亲近的感觉。

通过阅读主持人文学作品而获得的阅读的愉悦与其他文学作品有着明显的差异。首先是主持人这一特殊的作者群体,主持者以“能说会道”著称,他们的语言大都符合受众的需要,能够细致地揣摩受众的心理,用受众易于理解与接受的言说方式传达自身所要实现的目的。其二则是其经历的特殊性与生活工作的丰富性。主持人的文学作品中的内容,无论是自传式的《痛并快乐着》还是生活回忆录式的《杨澜访谈录》,都满足了受众猎奇的心理和文学阅读的愉悦性的需要,能够得到受众的认可与接受。这也是为什么主持人出书能够获得社会认可的内在原因。

(2)替代与补偿

一般的受众都是普通人,所以很难取得较大的成功,没有这样的机会和能力,所以阅读主持人的书,从他们巨大的成功中获得一种替代性的满足,品尝虚拟的成功的滋味,这是人类特有的心理现象,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主持人出的书这么受追捧。通过阅读,可以满足受众的心理需要,实现其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实现的。这种满足是精神层面的,换言之,主持人出书满足了受众的期待视野,受众可以从文学作品中各取所需。在现实的接受活动中,人们完全可能以各自的需要和文学文本建立其接受关系。白岩松的“随遇而安,随乐而安,拥有什么样的心情便自然欣赏什么样的音符”有可能被音乐爱好者作为自己的口头禅。设想一个情景,音乐人自己的作品不被人理解,他可以用白岩松的这种思维来为

自己解释:别人拥有不了我期待的那种心情,因此不能理解我的音乐。这种用主持人的言论,尤其是主持人的文学作品中的经典原句作为理论支撑的现象就是文学作品对受众发挥替代和补偿作用的体现。

替代与补偿,是主持人出书给予受众个体心理满足的重要效能,也是主持人出书的意义之所在。文学审美中的替代与补偿功能是其他文化范式所不具备的,白岩松的经历,让许多受众与读者有亲临各种现场的感觉,九八年洪水抗灾指挥现场、非典国家行动高级会议中、奥运会的颁奖台的最佳视角等。通过这些描写,让受众的心理得到了满足,从而实现了对其现实与理想之间存在的空隙的补偿,使受众获得虚拟的幸福和满足感。

总之,鉴于主持人身份的特殊性,主持人出书的社会意义是明显的。它既能加强对受众价值观的认识和引导,又能在传达重要的人文和自然科学知识的同时,培养受众理性反思现实社会的能力,并让受众在阅读其作品的过程中产生愉悦和移情,得到一种替代和补偿,从而较深刻地影响当下的社会文化心理,从这个层面上说,主持人出书是值得肯定的。

[1] 张亦驰.《不过如此》引发的“实话实说”.显微市场.2001第十六期.

[2]马建高.在通俗与高雅之间.江苏省美学学会2009年年会美学交流论文.2009.

[3]乔小蓝. 主持人的书为何能一出再出.今日信息报.2003-09-24.

[4]曲实. 白岩松的魅力.新闻知识.2010第六期.

[5]曲实. 白岩松的魅力.新闻知识.2010第六期.

(作者单位:广东创新科技职业学院)

(责任编辑 王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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