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闻备乘》说略

2014-12-09 15:49李泽昊
重庆与世界 2014年3期
关键词:胡氏南昌

李泽昊

(大连交通大学思政部,辽宁 大连 116028)

一、胡思敬其人

同治九年十月初二日(1870年10月25日),胡思敬生于江西新昌(今宜丰)的一个文化世家。家世自祖父殁后衰落。胡思敬和弟弟胡思忠自幼只能随父就学,“严冬风雪股栗,三人共一檠,忍饥相对,漏鼓冬冬,与读书声相间勿绝。鸡鸣未达曙,残星零乱有光,即披衣起,敲火煮宿茶,啜一瓯,拥破毡,读《史记》、前后《汉书》、《南华经》、《昭明文选》,随读随抄,累数十百纸,两手龟裂勿觉也”。①胡思敬:《退庐全书·文集》,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368页。由于胡思敬的勤奋刻苦,终于学有所成。光绪十九年(1893年)中举,次年,成进士。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补殿试,名列二甲第二十一名,转翰林院庶吉士。1898年,散馆,改任吏部主事。

胡思敬科举中第之时,恰值中国内忧外患、烽火处处之际。面对中日甲午战争后的危机与政局,传统的士大夫大都徘徊于传统与近代之间,开明进步者走向近代,顽固保守者固守传统。胡思敬成为后者的典型代表人物。1898年,他坚决反对维新变法。1年后,写下记述戊戌维新运动的史学专著——《戊戌履霜录》。1906年,他作《丙午厘定官制刍论》,洋洋洒洒数万字,对清政府的《官制草案》逐条指驳,力主祖宗之法不可迁更。1909年,胡思敬补辽沈道监察御史,转掌广东道监察御史。两年间,他上疏四五十次,对清末新政进行批评和抨击。在胡氏心目中,“天朝上国”的观念根深蒂固,“夷夏大防”必须坚守。向西方学习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魏默深之谈洋务,包慎伯之谈盐漕河,益粗疏不足道矣。”①胡思敬:《退庐全书·笺牍》,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588页。他虽然对当时的各种社会弊病有所体察,但却将各种弊端产生的根源归结为“人心不古”,“正学不明”。他深信“致治之理莫于经”,认为“欲救今日之乱,必先变人心;欲变人心,必先正学术;欲正学术,必先明人伦”。②胡思敬:《退庐全书·文集》,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260页。从现存的资料来看,尚未发现胡思敬与任何外国人有直接交往,而他似乎也根本就不屑于进行这种交往。“四书五经为身心性命之根”,“半部论语可佐太平,吾知其不待他求矣”。③胡思敬:《退庐全书·文集》,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227页。胡思敬的顽固保守言论在当时京城官场较有名气,深为报界舆论所讥,如《广益丛报》第209号有文《胡思敬阻挠立宪之纰缪》,第229号有文《胡思敬又上参折》等。胡氏本人虽然也承认,“仆自知迂顽,为时论所怪”,④胡思敬:《退庐全书·笺牍》,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459页。但却丝毫不改初衷。直至以言不能用为由弃官离京。民国成立后,胡思敬奔走金陵、徐州、兖州之间,与升允、刘廷琛、于式枚等密谋恢复帝制。1917年张勋复辟,授其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不久复辟失败,胡思敬避居故里,从此寄身于读经著述之中。1922年4月30日病逝。

胡思敬经晚清光、宣二朝,在京任职十余载,为官清正,刚直不阿,是典型的儒家正人君子式人物。他生活俭朴,严于自律,从不阿谀奉承,巴结讨好达官显贵。他自己曾说:“仆居京师十二年,尝自言有三畏:一畏臭虫,二畏阳沟,三畏达官贵人。虽语涉戏谑,亦实录也。”⑤胡思敬:《退庐全书·笺牍》,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465页。以传统的道德价值观来衡量,胡氏在道德修养方面确有其可贵之处。晚清吏治日坏,官场贿赂公行。胡氏则在污浊的官场中洁身自爱。他看不惯官场中的种种钻营取巧、贪刮诈夺的现象。任监察御史的两年间,他忠于职守,不畏权贵。对权奸、贪吏莫不指名弹劾,在江西乃至全国都赢得了较高的声誉。

二、《国闻备乘》的内容特点及史料价值

《国闻备乘》共4卷,采用传统笔记体的形式记载清末掌故、轶事179例。⑥其中包括能够独立成文的156例,篇幅较短不能独立成文的23例,统收入“琐记”一篇。具体可分为朝政得失(84例)、人物轶事(82例)、典章文物(8例)、社会见闻(5例)四类。1924年,胡思敬的至友魏元旷(1857-1925年,字斯逸,号潜园,江西南昌人,与胡思敬同年中进士)整理胡氏遗著,将《国闻备乘》付南昌退庐刊印。这当是此书最早的刊本。

书中于清末政治,言之最详,称得上是一部“清末政治闻思录”。撰写的重点包括:(1)评价新政举措。如《道员诡遇》《京官变局》《部费》等文,对政治改革的混乱无序及所引发的不公平现象进行了较为深刻的揭露。(2)记录官场腐败现象。如《京朝馈遗》《叉麻雀》《督抚各私利权》等文,对皇亲贵胄及封疆大吏的腐败劣迹无不用犀利的笔锋点名指责,表现出作者对官场的腐败现象的痛恨及对时局深深的忧患意识。(3)褒扬“忠义”,贬斥“奸佞”。如《胡文忠权变》《陈尚书罪不掩功》《报效》等文。不可否认,胡氏所斥责之人,多为主张改行新政者,但锐意变法者中有人政治钻营、经济贪鄙,这恰成反对变法者攻击的口实,这种状况,实为历代改革运动中的极大遗憾。

《国闻备乘》在内容取裁及编纂技术方面进行了一番探索。一方面,是否具备经世功用成为本书内容取裁的重要标准。从而在突破传统笔记小说“各记闻见,以备遗忘”的狭隘目的的同时,“资治、教化”的史学思想也成为贯穿全书的一根主线。书中体现经世功用的事例可分为以史为鉴及以史教民两个方面。前者如《军机处不胜撰拟之任》《言路盛衰》《差官变为实官》等篇,重在劝勉为政者要吸取政治改革的经验教训,并以此来制定或改正治国之策;后者如《黄氏二女》《闾阁奇节》《服妖》等篇,重在利用传统的儒家思想道德文化对读者进行教化,以转移所谓的“人心世道”,维护传统的道德体系。

另一方面,全书在史文的斟酌、修饰上也是颇下功夫的。首先,善于运用归纳法是本书撰文的一个显著特点。例文在书中俯拾皆是,如《同城督抚不和》《李文忠滥用乡人》《岑云阶粗莽》等。这种撰述方式近于赵翼的《廿二史札记》,是对传统笔记体史著的发扬,增强了文章的逻辑性和说服力。其次,运用春秋笔法,通过细节描写暗含褒贬。如“发匪”、“捻匪”、“拳匪”这些字用在对太平天国、捻军及义和团的称呼上;称咸丰帝、同治帝之死为“崩”,而光绪帝是由藩邸入承大统,则称为“薨”,体现了作者的封建正统观念;称曾国荃之死为“薨”,称张之洞则为“死”,渗透了作者对人物的看法。最后,在记人、叙事中通过大量的人物对话描写,寓论断于记叙之中。如《樊增祥罢官》《慈安防患之密》《裕寿山诛李世忠》等,不仅提高了作品的可读性,而且增加了文章的教化功能。

从1895年至1911年,胡思敬宦海生涯16年,历任翰林院庶吉士、吏部主事、广东道监察御史等职。这些职务为他了解官场内部情况、搜集时政掌故提供了相当有利的条件。魏元旷曾回忆说,胡思敬“尤留心先朝熙雍之政,所以为宾服远迩之道,复多交当世有闻之士,以故中外得失,大吏之贤否,近之而宫禁,远之而边陲,皆若得之耳目之前”。①魏元旷:《副宪胡公神道碑》,《退庐全书·诗集》,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1页。《国闻备乘》的资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搜集到的,有较高的史料价值。例如:在《科目盛衰》一文中,作者以翰林回乡为例,对科举停废前后社会对科举功名的全然不同的态度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记述。此文不仅表现了以胡氏为代表的守旧士子,对“停科举、兴学堂”的强烈抵触情绪及文化心理的失衡,而且为考察科举停废对士子命运与乡村社会的实际影响提供了生动的史料;《宣统初年朝士》一文则以作者所闻所识为依据,较为细致地记录了宣统初年文士学人的籍贯、官职、特长等。其所记为一般史料所少见,为研究近代学术史的珍贵资料;翰林官职低微,生活清苦。在吏治腐败的晚清时期,试差与学差成为翰林们捞钱的良机,时人多视试差为美差,②李慈铭:《越缦堂日记》第19册,上海商务印书馆1920年版,同治十二年六月二十二日。以放差之迟速多寡分红黑。③张达骧:《我所知道的徐世昌》,文史资料选辑第48册,合订本第17册,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中国文史出版社1986年版,第216页。本书对此现象亦有描述,可与其他史料互为印证;④胡思敬:《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21页记载“翰林仰首望差,阅三年得一试差,可供十年之用;得一学差,俭约者终身用之不尽”。清末以来,旗、民两重行政体制已落伍于时代。优养旗人的结果,反而造成了旗人生计的日益贫困。现存的档案和正史材料多只对广大中下层旗人的贫苦生活有所记述,对上层旗人的生存状况的介绍则相对较少。是书《宗人贫乏》一文对此所补充:“(宗人)生齿既众,贫富不均,专恃公禄赡养,坐食无所事事,窘甚,多不能自给。尝有友人入内城赴宴,各征一妓侑酒。门外车马阗咽,忽见一艳妆少妇,年约二十许,乘红託泥车扬鞭竟入。问从何来?曰:王府街宗室某宅。及入座,遍拜坐宾,即侑酒者。”⑤《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253页。“侑酒”是贱业,宗室女眷不顾皇家颜面操“侑酒”之业,生活的窘迫程度可想而知。此外,是书所记之事也有很多取自口耳相传。此乃胡思敬在京为官时期的见闻,不能等同于民间的无稽谣传。如在《文宗遗命得人》有这样的记述:“文宗大渐,时尚驻跸热河,内外汹汹,讹言蜂起。显皇后曰:‘圣驾脱有不讳,枢府中畴则可倚?’帝引后手,书‘文祥’二字示之。后又言:‘大阿哥幼冲,当典学,安可无付托者。’帝闭目沈吟良久,徐惊寤曰:‘得之矣,急用倭仁。’时倭仁被放新疆,为叶尔羌帮办大臣。帝崩,即日发急递召之回京,命授读东宫。”⑥《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16页。目前,其他史籍有所记载,缺少这样的细节,但揆之局势,当事人的做法完全合乎情理。胡氏的记载虽仅是孤证,但记述的来源应为知情人的透露,可另备一种说法,值得参考。

三、《国闻备乘》体现的思想倾向与时代背景

《国闻备乘》在记人叙事的过程中,深刻体现出作者的保守思想。如书中极力为封建君主专制辨护,称“近世倡革命者,恒借君主专制一言为口实,其实诬也”;⑦《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19页。坚持“天朝上国”的世界观,固守“夷夏大防”。用“夷”、“夷酉”、“蛮夷”等词指代西方国家;抨击新政改革的各项举措,称“女学堂兴而中国廉耻扫地殆尽”,⑧《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78页。修建铁路导致“百物腾贵,穷民轻弃乡里,游食四方”⑨《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119页。等。列强的侵略在激发了作者强烈的反侵略的民族主义情绪的同时,也成为他拒斥西方文明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认为,“中国之弱,不弱于甲申、甲午、庚子之失败,而弱于总理衙门、外务部之媚夷”,(10)《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122页。“外务部不撤,夷难且未巳”。(11)《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117页。探讨清王朝政权兴亡的原因是作者关注的焦点。在考察了晚清政治、经济、军事、社会风气等方面后,胡思敬认为清王朝灭亡与历史上其他王朝灭亡的不同之处在于,王朝上层君臣离心离德,“兄弟不睦”、“母子夫妇不和”(12)《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30页。致使社会“人心变易无常”,(13)《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192页。“奸佞小人”趁机为谋私利擅改“祖制成法”实行新政所致。

《国闻备乘》体现了作者相对独立的史学准则。一方面,胡思敬提出了“言官可以风闻言事,史官不能以风闻著书”(14)《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181页。的治史原则。他在《国闻备乘·自序》中谈到撰述此书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存掌故,留真史,为以后的考史者提供方便。清廷自“庄廷鑨、吕留良、戴名世,连兴大狱,文字之禁极严”,致使士大夫不敢谈论国事。而“起居注徒戴空名,历朝纂修实录馆阁臣罕载笔能言之士,但据军机档册草率成书。凡一切内廷机密要闻,当时无人纪述,后世传闻异辞,家自为说”。同时,他又深感“史官失职”,史才不易得。“在京好谈掌故者有汪舍人穰卿、冒郎中鹤亭,询其著述,秘不肯示人。其出而问世者,多不脱小说余习,此外更无闻焉”。因此,胡思敬在编撰《国闻备乘》时,即对所用材料严格掌握,“大约见而知之者十之七八”,以保留历史实录。(15)《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2页。

另一方面,胡氏十分赞赏春秋时期“君举必书”、“书法不隐”的观念,在和朋友们的书信往来中,屡次表明这一看法。他说:“古人讳尊、讳亲之说,亦为过小者言之;若大恶可讳,则桀、纣之残暴谁为播扬于后世乎!周公诛管、蔡,亲加刃于其躬,尚无不可,更何论死后之褒讥!操史笔者,但不当掉弄楮墨,以快一已之私仇,他非所惧也。”①《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4页。这种“书法不隐”的观念不仅增强了所用史料的可信程度,而且扩大了记叙的范围。如在《文锡》《贡献》《监国预防隆裕》等文中对慈禧太后、载沣、隆裕太后等人的记述与评论,不拘忠君观念,敢于直议宫中秘事,甚至丑闻,成为本书的一大特色。

《国闻备乘》的成书背景是与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动荡的社会政局紧密相连的。“书中称太后、上者,光绪朝所作;称孝钦、称德宗者,宣统时所作。”②《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3页。此时,先进的士人已经突破了睁眼看世界的界限,开始把代表现代科技文化的“西学”,纳入了丰富、提高自我的文化视野内,逐步走出了封闭的文化传统,将自己投身到改造社会的实践中。胡思敬毕竟不能脱离他所处的时代而存在,“予来京师,七年之间,经甲午、戊戌、庚子三大变”。③《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1页。在亲眼目睹了中国积贫积弱的社会局面后,怀着浓重的民族忧患意识和强烈的经世思想的胡思敬必然也会作出某种回应。“公益肆力于学,日至书肆搜求经籍,老仆负囊从其后。无所不收,盖亦无所不读,尤精求掌故及郡国中外利病,慨然有志于天下。”④刘廷琛:《胡公漱唐行状》,闵尔昌撰《碑传集补》卷十,台湾文海出版社1980年影印本,第663页。然而,他的应变之策却与前者大异其趣。他的眼光是向内、向后看,力图从中国传统经典中找到救时应世的武器。这与那些向西方学习者的取向显然不同。1901年,“参酌西法,实行新政,以期渐至富强”的呼声在朝野上下日益高涨。胡思敬一再上疏反对新政。他保守的应变主张,并不能真正地回应时代“大变局”的挑战,清廷对他的奏章多不予采纳。这使胡思敬的内心非常痛苦,颇有“匪风下泉,曲高和寡”之慨。在《国闻备乘·自序》中他写道,“士非忧患不能著书,不经乱世亦不能尽人情之变”。“俯仰三百年庙堂擘画之勤,将相经营之苦,慨然于弓髯乔木之感,未尝不戚戚于怀也”。“予忝负言责,绠短汲深,自愧无丝毫补济”,所作《国闻备乘》,“庶为恶者知所戒,而好善者交勉,人情变极思迁,亦转移风气之一道也”。⑤《国闻备乘》,南昌退庐1924年刊本,第2页。可见,正是仕途的失意引发了他著书立说的想法。而试图利用史学的借鉴功用以“惩恶扬善”、转移“世道人心”,也就成为胡思敬编纂《国闻备乘》的一个重要目的。

《国闻备乘》不仅是研究清末政治的重要参考史料,而且它所体现的史学思想倾向,在中国史学史和思想史上都具有一定的意义和价值。一方面,是书体现了作者相对独立的史学准则和经世致用的史学价值观,且力图在强调史学学术性的基础上,彰显史学经世功用的史学思想倾向。另一方面,在书中我们可以看到,在西学东渐潮流的冲击下,固守传统的士大夫为中国社会的前途命运所做的思考。出于挽救民族危亡的自觉的责任感,胡思敬关注时政,编纂时政书籍,并将忧患意识与传统的史学价值观融入撰写内容当中。在中西文化激烈冲撞的时代,是书体现的保守思想极具典型意义。

近代的中国社会,是一个在西方冲击下大动荡大分化的社会。本书是胡思敬对所处的大变动时代的回应。从《国闻备乘》到《盐乘》,再到编辑《豫章丛书》,著书立说成为胡氏最后的精神寄托,即政治仕途的绝望转寄于史学的功用,这是传统士人的一般心态。与赵尔巽、柯劭忞、王树枏等“前清遗老”参与编撰《清史稿》不同的是,胡思敬的这种行为表现为一种个人的文化投入。但胡氏并不孤独,他有着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如魏元旷、刘廷琛、李瑞清等人,他们与胡思敬有着相似的经历和心态。作为清末民初江西绅士的代表人物,胡思敬的心态不仅仅代表他个人,也代表着那个时代的一批人。他在当时所充当的是恪守传统文化的保守派这一群体代言人的角色。在这些人看来,通过史学的功用来救天下之人心世道是他们责无旁贷的使命。从对是书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批传统士大夫的主张和心态,从他们身上洞悉那个时代的一股脉搏。进而更深刻地理解近代中国的变革,也更全面地把握近代社会的进程。这就是《国闻备乘》一书的主要价值所在。

(责任编辑 周江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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