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主义加强“软目标”袭击现象评析*

朱素梅

近年来，世界各地针对软目标的恐怖袭击日益增多，保护软目标已成为各国反恐面临的焦点问题。本文拟对恐怖分子加强软目标袭击现象进行深入分析，探讨其背后原因，并总结各国防范软目标恐怖袭击的措施，从中汲取教益。

一、软目标成为恐怖袭击重点对象

所谓软目标，是指那些通常缺乏适当安全保护或者难以防护的设施和资源。软目标之所以难以保护，是因为其在设计与使用目的上均具开放性特点。一般而言，软目标包括购物中心、酒店、公共汽车站、火车站，以及餐馆和宗教场所等。①Brian T．Bennett，Understanding，Assessing，and Responding to Terrorism:Protecting Critical Infrastructure and Personnel，Wiley－Interscience，2007，p．62．近年来，软目标已成恐怖袭击的重点对象，世界各地针对软目标的恐怖袭击事件频发，给各国安全造成重大威胁。

从地域看，针对软目标的袭击主要发生在冲突频繁的地区和国家，并呈现向全球扩展态势。在亚洲，一些国家频频出现软目标受袭事件。2008年11月26日，印度孟买遭遇了印度版“9·11”。在此次恐怖袭击中，恐怖分子将孟买最豪华的奥贝罗伊饭店和泰姬玛哈酒店数十名客人劫为人质，并在酒店设置行动指挥中心，同时还对犹太文化中心和火车站等软目标内的民众开枪，共造成至少172人死亡。有反恐专家根据孟买恐怖袭击事件及全球恐怖袭击总态势分析认为，恐怖分子对旗舰酒店等软目标的袭击从数量、总的伤亡率和单次袭击中的伤亡率看都呈上升趋势。③“Serena Hotel:Pakistani Injured，Not Killed，in Kabul Attack”，http://tribune．com．pk/story/685883/serena－hotel－pakistaniinjured－not－killed－in－kabul－attack．(上网时间:2014年4月6日)亚洲被称为世界三大反恐战场的伊拉克、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近年多次发生袭击酒店等软目标的重大恐怖事件。2008年9月20日，巴基斯坦伊斯兰堡标志性建筑万豪酒店遭遇装载成吨炸药的汽车炸弹袭击，至少造成53人死亡，捷克驻巴大使也在恐怖袭击中遇难。2011年6月28日，阿富汗首都喀布尔的豪华酒店洲际酒店遭到塔利班自杀炸弹袭击，此前在2003年和2006年，该酒店也曾遭受火箭弹袭击。随着2014年美国撤军步伐的加快，阿富汗塔利班武装分子于2014年1月17日袭击了喀布尔市中心一家著名餐厅;2014年3月20日晚，塔利班武装分子又对喀布尔一家五星级酒店实施了恐怖袭击。③

非洲是恐怖分子实施软目标袭击的另一重要地区。2010年7月11日，乌干达首都坎帕拉一家埃塞俄比亚餐馆和一家橄榄球俱乐部同时发生爆炸，导致正在观看世界杯决赛的球迷被炸致死76人。①“Uganda Bombs Kill 74，Islamists Claim Attack”，http://www．reuters．com/article/2010/07/12/us－uganda－blast－idUSTRE66A2B120100712．(上网时间:2014年4月6日)2013年9月21日，索马里青年党发动对肯尼亚一家高档购物中心的恐怖袭击，并在商场内与肯尼亚武装部队对峙四天，导致69人死亡，上百人受伤。②“Kenya Westgate Mall Attack:What We Know”，http://www．bbc．com/news/world－africa－24617763．(上网时间:2014年4月6日)2014年1月1日，索马里青年党对索马里首都的半岛酒店发动汽车炸弹袭击，造成六人死亡。尼日利亚的恐怖组织“博科圣地”自2013年年初政府对其大规模清剿后展开了一系列以学校为目标的恐怖报复行动，2014年又多次袭击该国东北部数所学校，上百名无辜学生被害，如2月25日袭击约贝州一所学校，59名学生被害。为保护学校及无辜学生，恐怖袭击重灾区、东北部的博尔诺州政府被迫于3月19日宣布关停该州所有高等中学。③李晋:“尼日利亚恐怖袭击重灾区关停学校?恐怖主义处失控状 态”，http://world．people．com．cn/n/2014/0320/c157278－24689462．html．(上网时间:2014年3月20日)

在欧美，伴随着全球恐怖活动回潮，近年也频频发生针对软目标的恐怖袭击事件。据相关文件显示，“基地”组织曾企图在2009年复活节期间袭击英国曼彻斯特多个购物中心。英国警方认为，一旦该袭击阴谋变成现实，造成的伤亡人数肯定会超过2005年伦敦爆炸案规模，并进而成为英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恐怖袭击事件。④Paul Cruickshank，Tim Lister，and Nic Robertson，“Evidence Suggests that Al－Shabaab Is Shifting Focus to‘Soft’Targets”，CNN，September 27，2013．2010年瑞典反恐官员披露，“基地”瑞典分支试图效仿“孟买模式”，携带重型武器从瑞典进入丹麦，袭击哥本哈根报社等软目标。2011年“基地”组织东非分支头目被击毙后，从其身上搜出的文件显示，“基地”分支计划袭击伦敦的五星级酒店、伊顿公学及犹太人社区等软目标。⑤Paul Cruickshank，Tim Lister，and Nic Robertson，“Evidence Suggests that Al－Shabaab Is Shifting Focus to‘Soft’Targets”，CNN，September 27，2013．2012年2月1日，英国警方破获一起企图袭击伦敦证券交易所的恐怖袭击阴谋，4名被抓捕的激进分子承认计划在伦敦证券交易所安置炸弹。美国在经历了一段相对平静期后，于2013年4月15日发生了“9·11”以来最严重的恐怖袭击，在当天的波士顿马拉松比赛现场发生连环爆炸，致使3人死亡、200多人受伤。⑥“Boston Marathon Bombing 2013”，http://www．latimes．com/topic/unrest－conflicts－war/terrorism/boston－marathon－bombing－(2013)－EVCAL00036．topic．(上网时间:2014年4月10日)

在俄罗斯，继2013年10月21日一名女性自杀炸弹袭击者在伏尔加格勒市公交车上引爆炸弹后，2013年12月29日和12月30日伏尔加格勒再次发生火车站和无轨电车的自杀式袭击事件。⑦“Second Suicide Bomber in Russia's Volgograd Kills 14 on Bus”，http://www．reuters．com/article/2013/12/30/us－russia－blasttrolley－idUSBRE9BT03N20131230(上网时间:2014年4月7日)

作为国际恐怖活动的组成部分，恐怖分子在中国发动的恐怖活动近年呈上升趋势，袭击对象也开始转向软目标。2014年月3月1日，中国云南昆明火车站发生由新疆分裂势力策划组织的严重暴力恐怖事件，造成29人死亡、140余人受伤。⑧“强烈谴责昆明恐怖袭击事件”，http://www．people．com．cn/24hour/n/2014/0304/c25408－24517753．html．(上网时间:2014年4月7日)

从上述恐怖事件看，目前在世界各地针对软目标的恐怖袭击主要有以下特点。一是冲突地区和国家发生软目标袭击事件的频率高。据2012年“全球恐怖活动指数”报告，大多数恐怖袭击都发生在冲突形势之下。兰德公司2006年一份研究报告显示，自1998年以来，针对购物中心的恐怖袭击活动最频繁的国家和地区是那些冲突正在发生的国家和地区，例如国内分离活动最猖獗时的土耳其、哥伦比亚、黎巴嫩和以色列等国。⑨Tom LaTourrette，David R．Howell，David E．Mosher，John and MacDonald，“Reducing Terrorism Risk at Shopping Centers”，RAND Corporation，2006，pp．81－98．

二是软目标袭击具有跨国性。这首先表现于袭击者的组成往往具有跨国特点。例如肯尼亚购物中心事件显示了多国极端组织合作的特点，在索马里青年党公布的袭击者名单中包括6名美国人、1名英国人和1名瑞典人。许多袭击软目标的行动也具有跨国特点。在肯尼亚购物中心袭击案中，索马里青年党招募的恐怖分子从索马里进入肯尼亚活动;巴基斯坦极端组织“虔诚军”也是从巴基斯坦潜入印度实施恐怖行动的。另外，软目标的袭击对象也往往具有跨国性。肯尼亚购物中心袭击事件的死亡者除了肯尼亚本国的公民外，还有来自英国、法国、加拿大、印度和中国的公民。2014年年1月17日，塔利班袭击了阿富汗喀布尔市中心一处以外国人为主要客源的餐厅，死者包括多名外国外交人员。①“Three Americans among 21 Killed as Taliban Targets Popular Kabul Restaurant”，http://worldnews．nbcnews．com/_news/2014/01/18/22339850－three－americans－among－21－killed－as－taliban－targetspopular－kabul－restaurant．(上网时间:2014年4月7日)

三是针对软目标的袭击具有示范效应。例如，在2008年的孟买袭击中，16名恐怖分子袭击了包括酒店、咖啡馆、火车站等在内的多处软目标，与印度警方对峙了三天。孟买恐怖袭击中针对重要软目标的袭击模式受到一些恐怖组织青睐和效仿。2011年“基地”组织东非分支头目被击毙后，其身上搜出的文件宣称，“我们的目标就是使用在孟买事件中我们的兄弟使用的战术，以低成本行动对伦敦的精英阶层和犹太人社区施以沉重打击”。最能体现孟买袭击事件示范效应的事件是2013年9月21日肯尼亚购物中心袭击案。在该事件中，索马里青年党在场内与肯尼亚武装部队对峙四天，导致69人死亡，上百人受伤。②Paul Cruickshank，Tim Lister，and Nic Robertson，“Evidence Suggests that Al－Shabaab is Shifting Focus to‘Soft’Targets”，CNN，September 27，2013．

二、为什么针对软目标?

袭击软目标是恐怖势力在硬目标越来越难以下手背景下退而求其次的选择。“9·11”后，世界各国普遍对硬目标实施严格的安保措施，恐怖组织袭击硬目标的难度进一步加大。美国政府进一步加大了其使领馆的安全保护，先后投入数十亿美元，用于建设符合安全标准的驻外使领馆，所有新建使领馆必须符合《美国使馆设计标准》。美国还向其分布于全球100多个国家的大约149个驻外使领馆派驻海军陆战队士兵。在俄罗斯，为防止针对机场的恐怖袭击，一些机场安装了能够进行3D识别的最新安全系统。在一些冲突频繁的国家，对政府机构和军事设施的保护尤其严密，例如在阿富汗，其总统府及政府机构所在地一直有重兵保卫，除配备现代化安检设备外，还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和身着便衣的安全人员。

由于使馆和机场受到越来越严密的安全保护而成为“硬目标”，恐怖组织不得不将袭击对象转向人群密集的酒店、购物中心等软目标。相对而言，软目标在营业方式和结构等方面的特点使其易受恐怖袭击。与政府机构和机场等安防措施较严格的场所不同，酒店和购物中心采取开放式营业方式，安保措施相对薄弱，客观上有利于恐怖分子实施袭击。在多起针对酒店和购物中心的袭击中，恐怖分子利用这些场所开放式的营业特点，事先踩点和为恐怖袭击做准备。对孟买恐怖袭击的调查发现，恐怖分子事先做了精心准备，印度特种部队在突袭泰姬玛哈酒店时发现了恐怖分子事先带入酒店的背包，里面装有AK－47步枪和手榴弹等武器。印度情报部门也指出，恐怖分子在孟买袭击前四日已预先在奥贝罗伊酒店的房间内储存武器及炸药。在肯尼亚内罗毕购物中心的袭击事件中，恐怖分子在恐怖袭击前三个月就租赁了购物中心的一个商店，并利用货运电梯把武器弹药储存进该商店。针对软目标的脆弱性，美国安全专家克拉克·欧文一针见血地指出:“非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们越加强对硬目标的保护，针对软目标的袭击越有可能发生。”③Clark Kent Ervin，“Terrorism’s Soft Targets”，The Washington Post，May 7，2006．

恐怖分子袭击软目标的另一原因是一些软目标代表了恐怖组织憎恨和要打击的人群。“基地”组织等国际恐怖组织的主要打击目标是西方国家的政府和精英阶层，豪华酒店和高档购物中心恰恰是西方国家人士经常光顾的场所。作为西方品牌的连锁酒店，世界各地的万豪酒店近年屡屡遭恐怖袭击就反映了恐怖组织的诉求与表达。2011年“基地”组织东非头目身上搜出的文件也显示了同样的诉求，该文件在解释袭击伦敦的伊顿公学及五星级酒店的原因时表示，对英国皇室子女和英国贵族子弟就读的伊顿公学的袭击可以给政界和企业界以沉重打击。由于普通英国民众嫉恨富有阶层，该袭击将只会打击英国特权阶层而不会影响普通民众。至于计划中对伦敦的利兹等豪华酒店的袭击，将起到与孟买恐怖事件中袭击酒店等软目标同样的效果。④Paul Cruickshank，Tim Lister，and Nic Robertson，“Evidence suggests that Al－Shabaab is Shifting Focus to‘Soft’Targets”，CNN，September 27，2013．

袭击软目标可以造成更大的轰动效应和心理冲击也是其备受恐怖分子青睐的重要原因。恐怖组织制造恐怖活动意在追求轰动效应和最大的宣传效果，而豪华酒店和购物中心等软目标往往是著名的地标建筑，对这些目标发动袭击可以造成巨大的震撼性效果，吸引更多国际媒体的关注。例如，在2008年9月20日对伊斯兰堡标志性建筑万豪酒店的袭击中，由于万豪酒店地处伊斯兰堡市中心，周围遍布总统府、总理府、议会大厦等重要机构，来访的外国政要、外国游客和企业界人士也经常光顾，因此该袭击事件对巴基斯坦民众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冲击，并使其对政府是否具备保护民众的能力产生怀疑。在孟买恐怖袭击发生后，恐怖分子对孟买泰姬玛哈酒店等著名地标建筑的袭击吸引了包括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在内的众多国际媒体的极大关注，严重损害了印度的国家形象。孟买是印度吸纳外资最重要的城市，恐怖袭击在很大程度上使一些投资者望而却步。这次袭击所造成的心理震撼还表现在:那些在酒店被袭击的西方人感受到了袭击者强烈的反西方情绪，使其对印度政府的管理能力和社会失序状况愈加担心，沉重地打击了西方对印度发展的信心。另外，酒店和购物中心往往是人群高度集中的场所，恐怖袭击可以造成更大的杀伤力，在社会上形成巨大的心理恐慌。如肯尼亚购物中心发生恐怖袭击时，商场内约有1000人;巴基斯坦万豪酒店爆炸案发生时，约500名结束斋戒的穆斯林正在餐厅用餐，恐怖袭击所造成的巨大伤亡造成了震撼性的社会效应。①“目击者称卡车在距万豪酒店18米处爆炸”，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8－09/21/content_10086769．htm．(上网时间:2014年4月7日)

另外，袭击软目标也反映了近年国际恐怖势力实力下降趋势。对恐怖组织来说，袭击戒备森严的政府建筑和军事设施等硬目标能产生更大的“政治和意识形态方面的影响”。然而“9·11”以来国际社会十多年的反恐努力，使得恐怖组织策划、资助和实施针对硬目标恐怖袭击的能力大大削弱。例如在阿富汗，尽管塔利班一向以袭击军事设施和政府机构来显示自己的实力和影响力，但随着阿富汗政府军打击能力增强，袭击军事设施等硬目标的难度已经大大增加，塔利班只好将目标转向安防相对薄弱的酒店等软目标。索马里青年党在肯尼亚购物中心的恐怖袭击也反映了该党近年在非盟和索马里政府打击下实力渐趋式微，已无力发动大规模反击。进入2013年，索马里青年党控制的地盘已从鼎盛时期的“半壁河山”被压缩到西南一隅。为减轻正面战场压力，索马里青年党只得铤而走险，企图靠针对软目标的恐怖袭击来逼退外国“干涉军”。

三、如何保护软目标?

鉴于酒店和购物中心等软目标在安防上存在巨大脆弱性，如何保护软目标成为国际社会面临的重要课题。近年世界各国为保护软目标出台了不少有力措施。一是加强对软目标的防护和安检措施。巴基斯坦首都伊斯兰堡万豪酒店在经历恐怖袭击重新开业后，为防止再次发生袭击事件，在主建筑外围建防爆墙，墙高3．5米，厚4．5米，以抵御强度很大的爆炸。房客在进入酒店之前，还需穿过一个防爆房间，接受扫描安检;如有汽车驶入，则必须经过监视器和炸弹探测器双重检查。此外，还部署民兵在由沙袋垒成的“堡垒”里监视进出者的一举一动。②“反恐专家:国际大饭店成为恐怖分子袭击的新目标”，http://news．southcn．com/international/gjkd/content/2008－12/02/content_4739496．htm．(上网时间:2014年2月10日)美国许多购物中心在顾客进入购物中心之前就启动安保措施，如停车场设计一些阻塞点引导驶入的汽车放慢速度，一些停车场使用可以连接当地警方数据库的自动车牌阅读器。③Nate Rawlings，“Not Just Mall Cops:How Shopping Centers Prevent Attack”，http://nation．time．com/2013/09/24/not－just－mallcops－how－shopping－centers－prevent－attacks/．(上网时间:2014年2月8日)在购物中心内，顾客能看到身穿制服的保安。不过一些大商场更倾向于使用不太明显的安保措施，如使用便衣安保人员、用闭路电视监视器监控顾客的行为等。一个将软目标安保工作做到极致的例子是位于美国明尼苏达州的“美国购物中心(Mall of America)”。该购物中心是美国规模最大的购物娱乐中心，年客流量达四千万人。为最大限度保证购物中心的安全，中心安全工作人员甚至采用“行为识别技巧”来辨识异常行为，对空调设施拍照或者独自一人在笔记本上做笔记都可能被认为是可疑行为，一些顾客的活动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可能被写入“可疑活动报告”中。①G．W．Schulz，Daniel Zwerdling and Andrew Becker，“Mall of America Visitors Unknowingly End up in Counterterrorism Reports”，http://www．mprnews．org/story/2011/09/02/sept11－moa－security－npr．(上网时间:2014年1月20日)鉴于购物中心顾客中40%是游客，安全人员对可疑顾客询问的问题甚至包括顾客本人的旅行计划。在肯尼亚购物中心恐怖袭击发生后，因为担心效仿此类针对“软目标”的袭击活动，美国的购物中心和酒店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警觉。专家认为，美国的购物中心安保工作会发生一些变化，如安排休班警察上岗，让更多便衣警官身穿制服值勤，密切与当地警局的协作等。②Ilaina Jonas and Mark Hosenball，“Analysis:Nairobi Attack may Trigger Tighter Security at Malls Worldwide”，http://www．reuters．com/article/2013/09/22/us－kenya－attack－mallsecurity－analysis－idUSBRE98L0LP20130922．(上网时间:2014年1月20日)在俄罗斯，由于2013年年底伏尔加格勒接连发生火车站和无轨电车恐怖爆炸事件，索契冬奥会的安保问题因此成为俄罗斯和相关国家的重大关切。为确保冬奥会安全，俄政府仅安保投入就超过20亿美元。索契冬奥会还实行了一些此前在国际体育赛事中很少使用的安全措施，如在购票阶段就开始实行严格的身份检查，任何想观看奥运会的观众都必须从主办方官网上购票，获得用以进入比赛场馆的“观众通行证”，以便安保人员能够在其抵达后核查其身份。观众被要求在观看体育赛事时佩戴安全通行证，以确保身份的快速识别。③“俄罗斯将启动超严格安保措保护索契冬奥会安全”，http://world．huanqiu．com/exclusive/2013－12/4622002．html．(上网时间:2014年2月8日)

二是注重软目标技术上的安防设计。美国兰德公司的反恐专家建议将“排队理论”(Queuing theory)应用于软目标安保设计中，以保障酒店和购物中心等软目标在人员和设备配置方面的合理性，例如，有关决策者可以根据“排队”模型来决定某一停车场所需检查点的数量和工作人员的配置。④Tom LaTourrette，David R．Howell，David E．Mosher，John and MacDonald，Reducing Terrorism Risk at Shopping Centers，RAND Corporation，2006，p．54．如何用高科技保护软目标是近年安全专家所关注的重要课题。在2013年9月举行的美国工业安全协会(ASIS)年会上，安防专家讨论了如何采用高科技手段保护软目标问题，会场同时展示了防范恐怖袭击的最新技术产品。美国泰科国际有限公司展示的一体化监视系统可以帮助分析模型，使得安全人员能够识别异常活动。该系统还能在发生针对商场的袭击后结合现场和录像资料帮助定位袭击者。⑤Scott Cohn，“Mall Siege Renews Fear of US‘Soft Target’Attacks”，http://www．cnbc．com/id/101068464．(上网时间:2014年2月10日)

三是加强对相关人员的管理与培训。反恐措施和技术是由人操作的，因此对有关人员的管理与培训尤为重要。美国兰德公司专家建议，应当对购物中心、酒店等软目标的相关人员进行事先培训，例如对购物中心的雇员(包括购物中心工作人员、承包商和店家)进行定期威胁认知培训，帮助其了解和认知诸如可疑包裹或者潜在的自杀式炸弹袭击者。同时，还应对雇员进行突发事件的应急培训，如在紧急状况下如何撤离与援助等。美国明尼苏达州的“美国购物中心”全年都有面向雇员的安全培训，这些培训内容包括“如何对付商场扒手”，“怎样应对枪击现场”等。兰德公司的专家还建议加强对雇员的管理，包括对购物中心的工作人员进行基本背景审查(包括对犯罪记录、信用和驾驶记录的审查)，同时对所有的临时承包人和商品递送人员也应当进行登记并让其佩戴身份卡。⑥Tom LaTourrette，David R．Howell，David E．Mosher，John and MacDonald，Reducing Terrorism Risk at Shopping Centers，RAND Corporation，2006，pp．33－44．

除了对雇员进行培训，一些国家还强调对民众进行培训。美国一些购物中心定期举办反恐模拟演习，例如“美国购物中心”每月举行两次封闭演习，当安全警报拉响后，商店将顾客带入店内，锁上店门并关闭灯光。⑦Nate Rawlings，“Not Just Mall Cops:How Shopping Centers Prevent Attack”，http://nation．time．com/2013/09/24/not－just－mallcops－how－shopping－centers－prevent－attacks/．(上网时间:2014年2月8日)由于担心在纽约发生模仿肯尼亚购物中心的袭击事件，纽约警察局于2014年1月在布鲁克林的国王广场购物中心举行了模拟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