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辉
摘要: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投入来源结构包含四个方面,即政府、学校、学生和其他收入,其现行体制和特征主要表现为:教育投入以政府财政拨款为主,学校自身承担部分教育成本,学生分担教育成本的比例不高,捐款和遗赠等其他教育收入极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可作为完善我国高等职业教育投入体制之镜鉴。
关键词: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教育投入高职教育在配合社会发展和产业升级,培养各类技术人才,以及培育国家基础建设人力和促进经济发展上,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在国外高等职业教育史上,澳大利亚的TAFE学院以其独有的办学模式,风靡大洋洲、欧洲和东南亚,成为高职教育的成功典范。研究其办学过程中的经验和特征,尤其是教育经费问题,将会对解决我国高等职业教育投入体制困境,促进高职教育又好又快发展,提供有益借鉴和参考。对此,通过对澳大利亚10所TAFE学院2012年度报告中公开的财务信息数据进行整理和统计,并从整体上对其教育投入现状做出分析,以作为完善我国高等职业教育投入体制之镜鉴。
一、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投入来源结构
TAFE的全称为Technical And Further Education,即职业技术教育学院,它是澳大利亚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相当于中国的高等职业教育层次。TAFE学院是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和各个州政府共同投资兴建并进行管理的庞大教育系统。2012年,澳大利亚拥有61所TAFE学院,大约有160万学生,这对只有2400万人口的澳大利亚来说是个可观的数字。[1]
澳大利亚TAFE学院教育投入结构主要为:政府拨款,学校自身盈利资金,学生学费收入,社会、企业捐赠等其它收入总额。具体来说,政府拨款基于行政区域可分为联邦政府(Commonwealth government)和州/地方政府(State/Territory government)的教育投入,基于经费类别则分为政府经常性拨款(Government contributionsoperating)和政府专项拨款(Government contributionscapital);学校自身盈利资金分为提供产品与服务(Sales of goods and services)的盈利收入和学院金融投资的利息收入两大部分,具体包括为政府机构、国外机构及其他公众提供服务和产品而获得的资金,以及学院来自金融资产(Financial assets)、债务证券(Debt securities)和银行存款(Bank deposits)等利息收入;学生学费收入则是与学生相关的各种费用(Fees and charges);而诸如学院房产租金收入(Rental revenue)和捐款、遗赠和其他出资(Donations, bequests and contributions)归属于澳大利亚TAFE学院教育经费的其它收入总额。总之,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投入来源主要有四个方面,即政府、学校、学生和其他收入。
二、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投入现状分析
本文选取了澳大利亚10所TAFE学院2012年度报告中公开的财务信息数据,以此对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投入现状作整体上的分析与探讨。我们将10所TAFE学院从T1到T10编码,这10所TAFE学院依次为:沃东加TAFE学院(Wodonga Institute)、威廉安格力斯TAFE学院(William Angliss Institute)、高登TAFE学院(Gordon Institute)、桑瑞西亚TAFE学院(Sunraysia Institute)、北墨尔本TAFE学院(Northern Melbourne Institute)、黄金海岸TAFE学院(Gold Coast Institute)、穆雷TAFE学院(Murray Institute of TAFE)、堪培拉科技学院(Canberr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挑战者TAFE学院(Challenger TAFE)和中央技术学院(Central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等。2012年,这10所TAFE学院办学经费收入构成情况如表1所示。
表12012年10所TAFE学院办学经费收入构成情况(单位:千澳元)
学校政府方面及比例学校方面及比例学生方面及比例其他方面及比例总计T13122871.79%906420.84%25685.90%6411.47%43501T22820746.72%2815846.64%23143.83%16982.81%60377T38358283.76%1029010.31%44064.42%15121.52%99790T42209172.91%575919.01%24398.05%120.04%30301T58524455.68%5058433.04%99816.52%54913.59%153100T63749753.70%43526.23%2676238.33%12161.74%69827T7512744.42%625654.20%990.86%610.53%11543T87525074.78%50795.05%1996319.84%3360.33%100628T96554670.80%1784919.28%80428.69%11481.24%92585T108894565.98%3355224.89%112228.32%10850.80%134804M值52271.764.05%17094.323.95%8779.610.48%1320.01.41%79645.6数据来源:整理自10所TAFE学院2012年度报告中公开的财务信息。
·比较教育·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投入现状及启示(一)教育投入以政府财政拨款为主
事实上,TAFE学院是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和各个州政府共同投资兴建并进行管理的庞大教育系统,其教育投入应该以政府财政拨款为主,而2012年10所TAFE学院办学经费收入整体构成情况也证明了这一点(表1)。一方面,从教育投入总量上看,政府为10所TAFE学院提供财政拨款52271.7万澳元,校均5227.17万澳元,是来自学校自身盈利资金(17094.3万澳元)与学生学费的(8779.6万澳元)总和的两倍之多。另一方面,就平均水平而言,2012年10所TAFE学院政府拨款占到教育投入的64.05%,远超于其他方面的教育投入,其中,比例最高的是高登TAFE学院,政府财政拨款8358.2万澳元,所占比值为83.76%,比例最低的为穆雷TAFE学院,政府财政拨款512.7万澳元,所占比值为44.42%。此外,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政府财政拨款的绝大部分是由州政府承担的。譬如:政府提供给沃东加TAFE学院的教育投入为3122.8万澳元,其中联邦政府只承担了18.2万澳元的经常性拨款,比2011年(联邦政府拨款68.7万澳元)减少了50.5万澳元[2];威廉安格力斯TAFE学院来自州政府的教育投入为2723.8万澳元,而来自联邦政府的财政拨款则仅仅为96.9万澳元[3]。诚然,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投入以政府财政拨款为主,而州政府承担绝大部分的高职教育经费。endprint
(二)学校自身承担部分教育成本
学校自身盈利资金作为TAFE学院办学经费的主要来源,即承担部分教育成本,是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投入体制的特色。2012年,10所TAFE学院自身盈利资金总额为17094.3万澳元,校均1709.43万澳元,在教育投入中其比例平均值为23.95%,除了政府方面的教育投入之外,学校自身盈利资金是澳大利亚高职教育经费的最大来源。像威廉安格力斯TAFE学院的教育投入,学校自身盈利资金所占比例为46.64%,与政府财政拨款基本持平;而穆雷TAFE学院更是高达54.20%,比政府教育投入所占比例的44.42%高出10个百分点。创收数额最高的是北墨尔本TAFE学院,自营5058.4万元,占学院教育投入的33.04%,其中,为政府提供服务获得2155.1万澳元,为国际事务服务盈利1492.4万澳元,其他服务收入1114.3万澳元,商品出售和利息收入476.6万澳元。[4]可见,为国际事务或国外机构提供产品和服务,已经成为澳大利亚TAFE学院提供服务而获得盈利资金的重要部分,这也逐渐成为学院教育投入不可缺少的办学经费。以2012年高登TAFE学院为例,为他者提供服务共获得609.1万澳元,而与国际事务相关的收入达到145.2万澳元。[5]
(三)学生分担教育成本的比例不高
美国著名的高等教育财政问题专家布鲁斯·约翰斯通(Johnstone Bruce)早在1986年就提出了“高等教育成本分担理论”(Cost sharing),提出高等教育的教育成本应当由在教育中获得益处的各个方面分担[6]。学生作为高职教育的受益者,理应分担一定的教育成本。2012年澳大利亚10所TAFE学院办学经费收入构成情况表明,每所学校的学生都分担了高职教育成本,但是,在教育投入中所占的比例不高。10所TAFE学院学生学费共计8779.6万澳元,校均877.96万澳元,在教育投入中其比例平均值为10.48%,其中,有8所TAFE学院学生学费在教育投入中的比例未超过9%。譬如,2012年澳大利亚中央技术学院办学资金中学生学费为1122.2万澳元,在教育投入中的比例是8.32%,按照该年学院培养的36000名学生计算,生均学杂费为311.72澳元[7](大约人民币1803元),而2012年澳大利亚人均GDP是64716.63澳元。由此可见,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投入中,学生虽然承担一定的教育经费,但其比例相对不高,而且只是学生家庭经济收入的极少部分。
(四)捐款和遗赠等其他教育收入极少
政府、学校和学生是高等职业教育的直接受益对象,这也决定了三者是教育投入的主要来源。当前,澳大利亚高职教育除了来自政府、学校和学生三者经费投入之外,诸如捐款、遗赠、租金等其他收入,也占有极少份额。从表1可以得知,2012年10所TAFE学院其他方面的收入总额为1320万澳元,校均132万澳元,在教育投入中其比例平均值为1.41%。其中,北墨尔本TAFE学院其他方面的教育收入为549.1万澳元,所占比例为3.59%,均位居10所院校之首;相对应的是桑瑞西亚TAFE学院,其他方面的教育收入为1.2万澳元,所占比例为0.04%。显然,澳大利亚TAFE学院的捐款和遗赠等其他教育收入极少,在教育经费中所占比例极低,有些院校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三、对我国高职教育投入的启示
对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投入现状分析表明:教育投入以政府财政拨款为主,学校自身承担部分教育成本,学生分担教育成本的比例不高,捐款和遗赠等其他教育收入极少,是其现行体制和特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完善我国高等职业教育投入体制,可从以下几点进行。
(一)保证政府财政拨款绝对优势
教育经费是高职教育发展的原动力,谋求我国高职教育又好又快发展,必须有充足的教育经费。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投入现状昭示,高职教育投入需以政府财政拨款为主,为此,我国必须保证政府财政拨款绝对优势,以大量经费支持高职教育稳定、有序、健康发展。一要制定高职教育投入计划,确保国家财政拨款占学校经费总额的比例超过60%;二要加大政府专项投入,制订专项资金管理办法和绩效考核标准,保证高等职业教育经费充裕,投入合理,效益高效;三要加强地方政府财政支持力度,将高职教育发展纳入到社会经济发展规划中来,着眼长远,高瞻远瞩,科学合理地投入高职院校办学资金。
(二)鼓励学校自营创收办学资金
澳大利亚TAFE学院办学经费中,来自学校自营创收的比例为23.95%,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澳大利亚高职教育投入的巨大优越性。通过为政府机构、国外机构及其他公众提供服务和产品而获得的一定收入,并将其纳入到教育经费中来,已经成为TAFE学院教育投入体制的基本特征。有鉴于此,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应该鼓励学校自营创收办学资金,健全教育投入体制。一方面,学校必须加强自身专业建设,夯实能力基础,发挥独有优势,使自己具备提供服务和产品等技能,并且可通过舆论媒体大力宣传,提高自身的国际化水平;另一方面,学校需要制定自营创收发展规划,构建长远有效地发展机制,无论是对政府、公众服务,还是开展高职教育相关的国际事务,都要实事求是,因地制宜。
(三)减轻学生高职教育成本负担
《广东省高等职业教育质量年度报告(2014)》显示,2012年广东省内45所高职院校获得总计约为49.01亿元的学费收入,占全省高职院校总收入比例的42.69%,生均学费收入为7128.39元,这与澳大利亚TAFE学院10.48%的比例相差甚远。因此,减轻学生高职教育成本负担成为未来完善我国高职教育投入机制之努力方向。事实上,这与政府拨款总量不无关系。所以,减轻学生学杂费压力,首先国家、政府要投入大量教育经费支持高职教育,此外,还可以通过奖、助、贷、免、减等方式释放学生的经济压力。只有学生愉快舒心地学习,才有最大机会成为优秀的高技术人才,进而凝聚成强有力的国家人力资源。endprint
(四)引导社会捐赠高职教育
不可否认,澳大利亚TAFE学院中捐款和遗赠等其他教育收入极少,但是,这也给我们带来了启示,即引导社会捐赠高职教育仍然存在着巨大的潜力空间。2012年甘肃省内高职高专院校全年经费182311.8万元,其中社会捐赠收入20.26万元,占总收入比例的0.011%,显然,比起澳大利亚高职教育经费中的捐款和遗赠等其他教育收入,我国的实际情形更是“萧条”。因此,引导社会捐赠高职教育迫在眉睫。对此,政府可以鼓励通过冠名宣传、税收优惠、企业办学成本列支、政府嘉奖等方式,吸引行业企业和社会资金支持高等职业教育发展,形成全社会兴办高等职业教育的良好氛围;还可以鼓励企业和校友对高等职业院校尤其对高技能人才培养提供捐赠等。
参考文献:
[1]TAFE Directors Australia Inc.TDA 2012 annual report[R].Sydney: Sydney Institute of TAFE, 2013.
[2]Wodonga institute of TAFE.Annual Report 2012[M].West Wodonga Vic.: Wodonga institute of TAFE,2013.
[3]William Angliss Institute.Annual Review and Report 2012[R].Victoria: William Angliss Institute, 2013.
[4]Northern Melbourne Institute of TAFE.Annual Report 2012[R].Melbourne:NMIT,2013.
[5]Gordon Institute.The Gordon annual report 2012[R].Victoria: The Gordon private bag 1 , 2013.
[6]Johnstone, D.B.sharing the costs of higher education: Student financial assistance in the United Kingdom, the Federal Republic of Germany, France, Sweden, and the United States[M].NY: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Board, 1986.
[7]Central Institute of Technology.2012 annual report[R].Northbridge: Central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201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