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强 孟丽莎
(1.东北财经大学 金融学院,辽宁 大连116025;2.东北财经大学 研究生院,辽宁 大连116025)
统筹城乡协调发展,促进二元经济结构转换,是中华民族复兴道路上最重要、最紧迫的课题之一。金融是经济的核心,推进城乡经济协调发展,实现二元经济向一元经济转化的一个重要途径在于消除客观存在着的城乡二元金融体制,大力发展农村金融市场,促进金融资源在城乡之间的均衡配置和自由流动。为此,研究二元金融体制与二元经济关系,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长期以来,人们对金融与经济增长关系进行了较多的研究,而对二元金融与二元经济的关系进行系统研究的理论文献较少。众所周知,前者分析框架对二元金融与二元经济关系并不适用,因为一国金融即使整体在规模、结构等方面取得了重要进展,促进了经济总量增长,但其内部存在的城市金融深化、农村金融抑制现象也同时强化了二元经济结构。因此,对已有研究进行梳理,建立二元金融与二元经济关系分析框架,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本文在现有文献基础上,利用1978~2012年时间序列数据,对我国二元金融与二元经济内在关系进行实证分析。
1964年海拉·明特即提出了落后国家金融的二元性问题,引起人们广泛关注。Goldsmith认为,金融发展与经济发展有密切联系,并特别强调发达国家与欠发达国家在金融发展中存在差别[1](P37-40)。直接探讨金融与二元经济关系的是McKinnon,他认为发展中国家经济普遍存在“被分割性”,在分割经济中金融市场也是分割甚至是缺失的,发展中国家所普遍实行的金融抑制政策导致在“有组织的银行业”向欠发达国家的经济进行渗透上,在一般的农村地区、特别是为小额借款人服务方面很不成功;一些独占许可证的进出口行业、高度保护的制造业、大型跨国公司甚至政府机构享有特权,能够获得银行的放款,而农业等很难获得银行的放款融资,只能依靠放债人、当铺老板和合作社会等私人或半私人渠道获得[2](P58-62)。西班牙经济学家Galbis建立了一个两部门金融中介模型理论,认为假设社会资源不变,通过改进金融中介储蓄和投资的配置机制,使社会资源由生产效率低的部门1(可视为农业部门)向生产效率高的部门2(可视为工业部门)流动,可以加速整个社会经济的增长和发展。同时,他还认为金融抑制特别是利率过低使得部门1向部门2的资源转移规模下降,造成经济整体投资收益下降,从而阻碍了经济增长[3]。Greenwood和Smith认为,在经济发展初期,人均收入和人均财富水平很低,人们对金融服务的需求较低,金融服务供给也没有得到充分发展;经济发展达到一定高度后,先富裕起来的这部分人由于其收入和财富达到临界值,对金融服务的需求也急剧扩大,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相应地发展起来,并随着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得以壮大和完善[4]。费景汉和拉尼斯则认为,在二元经济下存在二元商品市场、二元金融市场、二元劳动力市场三个相互关联的市场。通过部门间二元商品市场,农业剩余所有者成为部分新产生的工业产品所有者而获得补偿,这要求二元金融市场随之建立起来。通过对这三个部门间二元市场的考察,他们认为二元经济转换过程中的均衡关系为:第一,通过提高农业生产率而带来的农业剩余劳动力数量不能过多地超过由非农业部门创造的就业岗位;第二,在部门间贸易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农产品和工业产品的部门间可以实现市场出清;第三,部门间金融市场出清,即农业储蓄和非农业储蓄可以全部转化为非农业投资[5](P162-165)。
在国内,二元金融体制与二元经济结构问题,引起了很多学者的关注与探讨。关于二元金融体制与二元经济结构的关系问题,一些人在讨论中有所涉及。温涛等认为,经济二元性必然在金融上反映,使得金融深化和金融抑制同时存在于我国金融发展过程,表现为以农村金融抑制为代价达到城市金融深化目的[6][7]。曾康霖认为,城乡二元经济结构是我国城市金融和农村金融二元金融并存格局的主要原因[8](P97-99)。彭建刚和李关政在对我国20世纪90年代以来金融发展与二元经济结构内在关系进行实证分析基础上指出,贷款增长是一种非均衡增长,即工业、城市获得金融资源远远多于农业、农村,贷款规模扩大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农业、农村发展,但却在更大程度上促进工业、城市发展,使经济两极分化扩大[9][10]。周振等认为,农业部门金融剩余转移越多、非农部门资本存量越多,虽能促进二元经济总产出增加,但又强化了二元经济结构[11]。王修华利用1978~2005年时间序列数据,在对我国金融发展与二元经济结构转换关系进行实证分析基础上提出,非农业部门信贷占比上升、农业部门存贷比上升和金融机构信贷比率上升,对二元经济结构转换产生负向作用;非农业部门存贷比上升、农业部门信贷占比上升则对二元经济结构转换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12](P213-215)。
从文献整理来看,到目前为止,国内外金融发展理论、发展经济学还没有全面具体地考察二元金融与二元经济之间客观存在的内在关系,本文试图弥补上述研究不足,从实证角度进行探索。
1.二元对比系数。现代工业部门和传统农业部门并存,经济发达地区和落后地区并存,共同形成社会经济的“双重二元经济结构”,这种情况普遍存在于发展中国家。前者体现为部门特征或产业特征:一方面,存在技术先进、生产力水平和收入水平较高的现代部门,以工业为代表;另一方面,存在技术落后、生产力水平和收入水平较低的传统部门,以农业为代表,通常称为“部门或产业二元经济结构”。后者体现为地理特征或空间特征,即不同地区之间由于生产力和经济发展水平不平衡,而导致发达地区与不发达地区并存而形成地区二元经济结构,通常称为“地理或空间二元经济结构”。为此,人们分别建立了“二元对比系数”和“威廉逊系数”,用来测度以上两类二元经济结构。就我国现阶段而言,更具典型意义的是城乡“部门或产业二元经济结构”问题,因此我们重点对这一问题进行探讨。
二元对比系数通常是指农业部门比较劳动生产率和非农业部门比较劳动生产率之比。而部门比较劳动生产率,则是指该部门产值比重与劳动力比重之比,实质是衡量每增加1%的劳动力所创造的产值增加值的百分比。一般地说,农业部门比较劳动生产率小于1,相比而言,非农业部门比较劳动生产率大于1。与农业部门和非农业部门比较劳动生产率变化相一致,二元对比系数变动的基本趋势是:两部门差距越小、经济结构二元属性越弱、二元对比系数越大;两部门差距越大、经济结构二元属性越强、二元对比系数越小。因此,二元对比系数的理论最大值为100(百分比),现实经济中二元对比系数如接近100,我们就可以认为其经济二元性基本消失。通过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经济二元性的考察测度,理论界一般承认这样的二元对比系数值:发达国家二元对比系数一般在52~86之间,而随着二元经济转为现代一元经济,二元对比系数将逐渐接近100;而发展中国家二元对比系数一般在31~45之间。二元对比系数的计算公式为:
式(1)中,Yt1为农业部门产值,Yt2为非农业部门产值,Lt1为农业部门劳动力供给,Lt2为非农业部门劳动力供给。β1=Yt1/Lt1为农业部门比较劳动生产率,β2=Yt2/Lt2为非农业部门比较劳动生产率。RI=β1/β2为二元对比系数。
2.二元金融结构指标。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直接金融与间接金融都有很大发展,但银行主导型仍然明显,故本文使用银行类金融机构指标来度量我国金融发展水平。随着我国二元经济结构的转换,我国已经形成了典型的二元金融体制形态,即相对发达的城市、工业金融与相对抑制的农村、农业金融的并存,而且在城乡金融不平衡这一对矛盾中,主要矛盾在于农村金融的相对抑制。长期以来,人们对城市金融的相对深化与农村金融的相对抑制现象虽然进行了大量研究,但对二者之间差距却没有建立一个恰当的指标来进行有效的测度,这样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对二者关系的量化研究。笔者认为,准确测度二元金融体制的状况,一方面要测度城乡金融发展的相对度,即城市金融与农村金融的相对差距;另一方面,还要测度城乡金融发展差距的绝对度,尤其是弄清楚农村金融抑制的程度、状况。为此,本文建立以下两个反映二元金融状况的指标:
一是二元金融对比系数。金融相关率一般是指贷款/GDP,而工业或农业一个部门的比较金融相关率,则是指这个部门贷款占全部贷款的比重同该部门GDP占整体GDP的比重的比率,它大致上能客观地反映一个部门单位GDP获得信贷支持程度高低。在此基础上,我们吸纳二元对比系数概念的合理部分,建立“二元金融对比系数”。二元金融对比系数的计算公式为:
式(2)中,Yt1为农业部门产值,Yt2为非农业部门产值,Tt1为农业部门信贷投入,Tt2为非农业部门信贷投入。α1=Yt1/Tt1为农业部门比较金融相关率,α2=Yt2/Lt2为非农业部门比较金融相关率。FI=α1/α2,为二元金融对比系数。
由于二元金融结构体现为信贷资源在传统农业部门和现代非农业部门之间的配置,因此,比较金融相关率指标测度的是农业与非农业两部门的信贷(投入)配置比重和产值(产出)比重。一般而言,农业的金融相关率低于1,非农产业的比较金融相关率高于1。从时间序列考察,在经济二元性加剧阶段,农业与非农业部门金融配置不平衡也将会加剧,二元金融对比系数逐渐降低;随着二元经济向现代一元经济转换,农业与非农业部门金融配置不平衡状态将会逐渐缓解,农业部门比较金融相关率将会逐步升高,非农业部门比较金融相关率则将会趋于下降,这样二元金融对比系数逐渐上升。二元金融对比系数越小,说明两部门的单位GDP信贷投入支持差别越大,农业与非农业部门的比较金融相关率差别亦越大,金融二元性越强;反之,二元金融对比系数越大,说明两部门的单位GDP信贷投入支持差别越小,农业与非农业部门的比较金融相关率差别亦越小,金融二元性越弱。
二元金融对比系数理论上处于0~1之间。当二元金融对比系数为0时,表明农业单位GDP信贷投入为0,金融二元性最显著;而二元金融对比系数为1时,表明农业和非农业的比较金融相关率相同,金融二元性消失,二元金融融合为现代一元金融。限于资料和数据的可得性,我们较难直接获取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二元金融对比系数的相关数据,但我们可以判断发展中国家的二元金融对比系数通常比发达国家低。
二是农村金融发展指标。在国内,很多学者对农村金融发展指标设置问题进行了探索。笔者认为农村金融发展指标由“农村金融规模”和“农村金融效率”两项指标组成具有一定科学性。其中,“农村金融规模”等于农村贷款/农村GDP;“农村金融效率”等于农村贷款/农村存款。
这两项指标互相配合、互相支撑,既坚持了金融发展指标的基本要求(包括金融相关率、储蓄投资转化率),又反映了农村金融的特殊性;既反映了资金来源(从农村吸收到多少资金),又反映了资金运用(有多少运用到农村;运用到农村的贷款占全部贷款比);既反映了负债(农村存款)、又反映了资产(农村贷款);既反映了规模(负债资产本身的增长)、又反映了效率(储蓄投资转化为贷款的效率)。
考虑到时间序列分析对数据的最低要求和数据的可得性,本文研究的样本为1978~2012年的年度数据。本文所用数据根据《新中国五十年统计资料汇编》、《中国金融年鉴》和《中国乡镇企业年鉴》各期整理。
数据显示,1978~2012年我国二元经济对比系数整体呈向下倾斜趋势,表明中国二元经济结构整体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有所加强。二元金融对比系数呈现两个特点:一是整体呈向下倾斜趋势,这与这个阶段城市金融不断深化而农村金融持续抑制的状态是一致的;二是二元金融对比系数曲线在1993~1997年陡峭地向下“跳跃”后一直处在较低水平,这说明这个阶段农村金融抑制迅速强化后一直没得到改善。农村金融相关率与金融相关率两条曲线呈“喇叭口”不断扩大的明显趋势,说明在我国向农业配置金融资源的比例远远低于整体经济的金融资源配置比例。农村存贷比在改革开放三十多年间呈整体向下倾斜趋势,这说明农村金融剩余存在长期、持续、严重的外流。
本文选取二元对比系数(binary)与binaryfinance(二元金融对比系数)建立协整模型,选取二元对比系数(binary)与rdl(农业存贷比)、lcjrxgl(农村金融相关率)建立协整模型。由于宏观的时间序列数据经常是非平稳序列,用非平稳变量建立回归方程存在伪回归的现象,但是如果变量之间的线性组合是一个平稳序列,就可以建立协整模型研究变量之间的关系。因此,在建立协整方程之前,需要对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
由表1不难看出,根据二元对比系数、二元金融对比系数、农业存贷比、农村金融相关率ADF的检验结果,所有变量都是非平稳变量,在5%的显著水平下,达到一阶平稳。对于非平稳变量不能采用传统的线性回归分析方法,由于所有变量符合I(1),满足构成协整方程组的必要条件,我们因此采用协整方法进行分析。
表1 单位根检验结果
1.二元对比系数与二元金融对比系数之间的Johansen协整检验。从表2可以看出,在5%显著水平下,P值小于0.05,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其协整方程如下:
表2 二元对比系数与二元金融对比系数Johansen检验结果
协整方程表明,二元对比系数与二元金融对比系数之间存在长期稳定关系,二元金融对比系数对二元对比系数有正相关的影响(括号内的数字为协整方程系数估计值的标准差,以下同)。
2.二元对比系数与农村金融相关率、农村存贷比之间的Johansen协整检验。从表3可以看出,在5%的显著水平下,P值小于0.05,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其协整方程如下:
表3 二元对比系数与农村金融相关率、农村存贷比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
上式及协整方程表明,二元对比系数与农村金融相关率、农村存贷比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农村金融相关率、农村存贷比对二元对比系数有正向影响。
通过上述的协整分析我们看到,二元对比系数与二元金融对比系数之间存在长期的协整关系,二元对比系数与农村金融相关率、农村存贷比之间也同样存在长期的协整关系。为进一步分析它们之间的因果关系,本文采用Granger因果关系法进行检验。
由表4可以判断,当变量在滞后一期时,在10%的显著水平下,二元对比系数是二元金融对比系数Granger原因,即二元对比系数的变化引起了二元金融对比系数的变化,而二元金融对比系数是二元对比系数Granger原因,要滞后四期才能体现出来。
由表5可以判断,在5%的显著水平下,农村金融相关率与二元对比系数互为Granger因果。农业存贷比不是二元对比系数的Granger原因,而二元对比系数是农业存贷比的Granger原因。
表4 二元对比系数与二元金融对比系数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
表5 二元对比系数与农村金融相关率、农村存贷比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
首先,协整模型表明二元金融对比系数与二元对比系数之间存在长期的协整关系,并且二元金融对比系数对二元对比系数有正向影响,上述结果表明,城乡金融资源均衡配置能够有效促进城乡二元经济协调发展。从格兰杰因果检验我们也可以看出,当变量在滞后一期时,在10%的显著水平下,二元对比系数是二元金融对比系数Granger原因,随着二元经济结构强化,即农业与非农业部门之间不协调发展,造成农业与非农业部门之间生产效率的差别,进一步导致了城乡金融资源配置的不均衡。从滞后四期来看(这主要是资金的投入与流出存在一定时滞的缘故),二元金融对比系数是二元对比系数Granger原因,这说明由于城乡金融资源配置不均衡,进一步强化了我国二元经济结构。实证结果表明,城乡金融资源的均衡配置,对促进城乡经济的协调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而城乡经济一体化和经济协调发展,也将促进城乡金融资源的均衡配置。
其次,协整模型表明农村金融相关率、农村存贷比与二元对比系数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并且农村金融相关率、农村存贷比对二元对比系数均有正向影响。上述结果证明单位农业增加值中资金投入到农业的越多、农村资金流出越少(存贷比越高),越有利于农村经济发展,促进二元经济顺利转换。
从格兰杰因果检验也可以看出,在5%的显著水平下,农村金融相关率与二元对比系数则互为Granger因果,这表明二元经济结构影响到资金的流向,使得农村获得资金支持的程度低;同时,农村金融也对二元经济结构产生相应的影响,农村资金配置少延缓了农业发展,拉大了城乡差距,固化了二元经济结构。农村存贷比不是二元对比系数的Granger原因,而二元对比系数是农村存贷比Granger原因,这说明二元经济结构所造成的农业与非农业部门的生产率的差异,影响到资金的流动,使一部分农村资金流出农村。实证结果表明,保持对农业农村适度的金融资源配置,控制农村金融资源的流出,有利于促进农业农村发展,和二元经济的转化。
1.统筹城乡金融改革。要实现城乡金融资源的均衡配置,促进城乡金融协调发展,必须考虑到城乡二元金融的高度关联性,统筹安排城乡金融改革。金融体制改革的方向是充分发挥市场机制作用,进一步深化城市金融发展,但是站在城乡金融协调发展更宏观的角度,则可能会形成城乡金融资源的不均衡配置。为此,我们必须统筹城乡金融改革,积极发展农村金融事业,合理分配金融资源,尽可能实现城乡金融资源的均衡配置,促进城乡经济协调发展。
2.适度向农业、农村配置金融资源,防止农村金融过度抑制。第一,中国农业银行要按照其股改时提出的原则,确保一部分资金用于农村。第二,农村信用社在我国存在“商业化”的趋势,这固然可以较好地解决农村信用社本身的历史包袱、促进农村信用社规范经营,但又客观存在可能使其“弱化”农村金融服务甚至“脱农”的问题。为此,要制定相应政策,要求其将一定比例存款用于向当地农业农村企业和农户发放贷款,确保其从农村网点吸纳资金“保水于田”、“用之于农”,防止其蜕变成对农村地区进行“抽血”的工具。第三,大力发展农业政策性金融。农业政策性金融是实现将有限的农村金融剩余“保留”在农业农村领域的重要渠道;在二元经济转换的工业反哺农业阶段,农业政策性金融则更是将农村金融剩余“保留”在农村、同时将城市金融剩余“反哺”农村的重要渠道。第四,在有效监管、风险防范前提下,应当给予非正式金融适当的承认与扶持,为其合理发展提供制度环境,以发挥其信息渠道广、服务成本低等的优势,为农村地区的农户、农村企业等提供适当的金融服务,满足农村和农业发展的融资需求,使农村非正式金融与正式金融形成优势互补局面,并促进二者实现最终融合。为此,我们应当引导私人钱庄、民间金融合会等民间金融组织从“地下”走向“地上”,向规范化、合法化、机构化转变。要借鉴美国《社区再投资法》,在我国出台类似法律,通过立法形式将商业银行推入农村金融市场,使在县域范围内开展业务的金融机构,在一定县域内吸收的资金再投资到县域的部分能够保持一个合理比例,迫使商业银行增加对县域经济的信贷投放。
3.配套推进相关领域改革。要实现城乡金融资源配置与城乡经济协调发展这一良性循环,必须从更宏观的领域推进改革。在我国二元经济条件下,存在着二元金融市场、二元商品市场、二元劳动力市场等三个相互关联的市场。要实现城乡金融资源的均衡配置与城乡经济的协调发展,要求我们从上述三个市场的综合均衡角度的、更宏观的层面把握这些问题,实质上是要实现下述均衡关系:一是农村金融与城市金融资源配置比例协调、合理,通过一部分农村金融保留在农村(包括一部分城市金融剩余转移到农村),一部分农村金融剩余转化为非农业投资,提高农村金融投资效率,提高农业生产率、推进农村、农业发展,使农业储蓄与非农业储蓄转化为农业与非农业投资。农业储蓄和工业储蓄,通过政府与市场行为,有效转化为农业与工业投资,部门间金融市场出清。二是通过农村金融发展和提高农业生产率,使农业剩余劳动力转入工业和第三产业领域,增加农业收入和农民收入;工业和第三产业的发展,有利于增加对于农业剩余劳动力的市场需求,促进劳动力市场发展。三是通过提高农业生产率,促进农业的发展;同时,通过发展工业,使得农产品与工业产品部门间实现市场出清。这三个方面是相互关联的。这就要求我们同步推进城乡劳动力市场、土地市场、金融市场各领域的改革。
本文实证结果表明,二元经济结构所造成的农业与非农业部门的生产率的差异,将影响到资金的流动,使一部分农村资金流出农村。在二元经济客观背景下,农村与城市生产率存在客观差距,如果全面推进金融市场化,在农村金融领域也推进市场化,将会加剧金融资源从农村大量流向城市。Mckinnon等人为解决金融抑制问题而给发展中国家开出的“金融自由化”药方的失败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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