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 江 杨菊三
旧物今咏
浙 江 杨菊三
未必是老掉了牙的故事,至今还萦绕在人们的记忆深处。
通身都是木质。是山间一棵树的化解,是天上一朵云的飘荡。摇啊摇,摇出生活的节奏;扇啊扇,扇落日子的沉闷。
不是试金石,但掂得准轻和重的分量;不施离间计,但隔得开虚与实的真伪。
让空子与瘪子都在风车的启动中朝外飞,飞向尘埃,飞向无趣,飞向爷爷奶奶和父亲母亲的梦想以外;让饱满和圆满都在风车的摇摆中朝内流,流向家庭,流向市场,流向远方,流向叔叔婶婶和左邻右舍的现实之内。
是鉴别仪,是净化器,是人类巧借风力的一个小品。
风车,我梦中的风车!
石磨自信地在农家乐的舞台上旋转着柔美的腰身。
接通了科技化和电力化的今天,原本是不该反刍这种无端的生活的,但旅游经济的大潮扑打过来的威势,让一切有形的和无形的文化,都有了全新的诠释,它们以传统形态的方式走到了前台,参与到游客的互动中,放逐到大伙的笑声中。
有一人二人的手推磨,有驴扛马拉的大盘磨。玉米放进去了,小麦放进去了,黄豆还未自作主张地变为豆腐的时候,也需要在这里压一压淬一淬的。
兜着圈子的磨盘,早已从沉闷的岁月里旋了出来,在阵阵清朗的笑声中,不再是愁苦的原地踏步,不会是无奈的恶性循环!
当水车成为一种娱乐工具时,脚底踏出来的便是轻松和愉悦。
想往昔,干旱将水脖子掐得很紧,在无望与有望的角逐中,吱吱扭扭的水车派上了用场。在田畈,在溪沟,在一切庄稼的渴盼里,将水渐次引入,诱得每一粒种子都饱满起来。
赤日炎炎,热浪滚滚,暑气阵阵。水车声白天撕破知了的噪音,夜晚搅乱星辰的清梦。人们强着筋骨,咬紧牙关,在看似原地踏步的苦力中,抚平龟裂的田园,让青苗不再打蔫,让希望不再落空。
如今的水车,真正成了时代的念想,旧梦的骨架,新光的背影。
就让它在旅游开发的大潮中,踩出一个新点吧!
住家的后院,有一只石臼蜷缩着。
半轮明月的牵挂,农桑文化的又一个版式。
内中盛着故事,心中漾着柔软。掸掉了蒙在其上的那层尘埃,有些走远的细节又活色生香地回到了眼前。
将米舂碎呀,将饭捣烂呀,在一轮又一轮的锤打中,捣出了年糕的香韵,捣出了麻糍的筋骨,捣出了生活的美味。
在农家乐的日子里,石臼未必还会让它闲着,一声声呼喊,一锤锤加劲,让游客们感同身受,有的反刍,有的尝试,然后将时间和空间融为一体。
石臼,一个有些厚重有些沉闷的时代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