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雷 金晶晶 李思思 陆海燕 李 伟 林忠东
温州医科大学附属育英儿童医院,温州,325027
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ADHD)是少年儿童最常见的精神医学疾病之一,其病因和发病机制至今不明确,多数学者认为该病是遗传因素与环境因素共同作用所致,与行为人的脑调节有关。该病以广泛的注意力不集中和(或)活动过度、冲动为特征,可能伴有认知障碍和学习困难。ADHD的核心症状主要表现为与年龄不相称的注意力缺陷、多动、冲动等。除此之外,可能伴有品行障碍、学习困难、情绪防碍等非核心症状,导致患儿不能正常地参与社交活动。同时,由于注意力不集中,学习能力降低,患儿在学校里经常遭受挫折[1]。ADHD可造成成人各种社会功能损伤,包括对患者的情感、社交、婚姻、学业和工作等方面造成较大的影响[2]。因此,目前对ADHD的治疗方案,主张不仅要解决ADHD的核心症状,还应满足患儿社会功能的需求。本研究对符合标准的ADHD儿童社会功能进行评估,为ADHD的综合诊治提供参考。
选择2012年1月-2012年12月期间,因注意力不集中或好动等症状,在温州市某医院门诊就诊疑诊为ADHD的初诊患儿共641例作为调查对象,其中男565例,女76例,男:女比为8.81:1.19;平均年龄为7.65 ±1.89岁。由儿科发育行为专科医师按照 DSM-IV ADHD诊断标准评估[3],符合诊断标准的患者纳入ADHD组,不满足诊断标准的患者纳入非 ADHD组[4]。所有儿童既往均未进行ADHD评估和治疗,并排除广泛性发育障碍、精神分裂症、情绪障碍或其他精神障碍性疾病。
采用SNAP-IV量表对ADHD患儿核心症状严重程度进行评估,SNAP-IV量表是评价ADHD相关症状的有效评估工具[5],该量表含注意力缺陷症状群(第1-9项)、多动冲动症状群(第10-18项)。将症状严重程度分为4级(0-3分),即0分代表完全无此类症状的发生(无);1分代表偶尔有此类症状的发生;2分代表时常有此类症状的发生;3分代表频繁的发生此类症状。指导家长填写Weiss功能缺陷量表父母版(WFIRS-P)[6],SNAP -IV 量表是疾病特异性社会功能评估工具,根据ADHD疾病特点编制,简便易填,可灵敏反映ADHD患儿社会功能的精细损害情况。量表含50个条目,由父母评定,包括家庭、学习/学校、生活技能、自我观念、社会活动、冒险活动等6个量表,相加后得到各维度的量表分,并计算平均分。对于每个条目根据患儿最近1个月内情绪、行为方面的情况,进行四级评分。评分分数越低,功能越好。
采用SPSS 17.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数资料用例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
表1 ADHD组与非ADHD组不同社会功能比较
641例就诊儿童中,ADHD组462例,男性患儿409例,女性患儿53例,男女比8.85:1.15,平均年龄7.60 ±1.82岁。非 ADHD 组179例,男性患儿156例,女性患儿23例,男女比8.72:1.28,平均年龄7.77 ±2.05岁。两组在性别比例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3.041,P=0.385),在年龄上,两者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1.017,P=0.310)。比较 ADHD 组与非 ADHD组不同社会功能,ADHD组在家庭、学习/学校、生活技能、自我观念、社会活动、冒险活动6个维度得分均高于非 ADHD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01),见表1。提示 ADHD组在6个维度社会功能,低于非ADHD组。而在比较不同性别的ADHD儿童社会功能则发现,男、女ADHD儿童在各维度社会功能,均无统计学差异(P >0.05),见表2。
表2 不同性别ADHD儿童社会功能比较
462例ADHD组儿童中,144例进行了SNAP-IV核心症状严重程度评估。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注意力缺陷症状群总评分与ADHD各维度社会功能均有不同程度相关;多动冲动症状群总评分与家庭、社会活动、冒险活动相关,见表3。
表3 ADHD核心症状与社会功能相关性分析
ADHD在全球发病率都很高,有关调查显示,8.7%的儿童符合 DSM - IV ADHD 诊断[7]。20世纪80年代,对北京市城区、郊区和山区ADHD患儿进行流行病学研究,结果显示该病的患病率平均为5.8%[8]。ADHD曾被认为是一种局限于儿童期的疾病,但对ADHD的追踪研究发现ADHD患者到青春期后,其ADHD症状、综合征,尤其是社会功能方面并未达到缓解,仅是ADHD的临床表现形式发生了变化,且有更多共患病和社会问题出现[9]。ADHD的核心症状主要表现为与年龄不相称的注意缺陷、多动、冲动等。除此之外,可以伴有学习困难、品行障碍、情绪障碍等非核心症状[1]。ADHD儿童社会适应水平低下和不良人格倾向,并伴随多种与适应不良有关的行为问题,他们更容易发生抑郁、体诉、多动、攻击等行为表现[10]。
研究表明,Weiss功能缺陷量表父母版信效度良好[6],本研究参考DSM-IV诊断标准进行诊断,采用Weiss功能缺陷量表评价ADHD社会功能。调查显示,ADHD组在家庭、学习/学校、生活技能、自我观念、社会活动、冒险活动6个维度社会功能均明显低于非ADHD组,两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01)。因此,制订全面ADHD治疗方案,不仅要解决ADHD的核心症状(注意缺陷、多动冲动),还应考虑患儿社会功能的需求。
肖朝华等研究表明,ADHD核心症状严重程度与共患病及功能损害存在相关性,多动、冲动和注意缺陷严重程度均可影响对立违抗和品行障碍的发生率[4]。SNAP-IV量表是评价 ADHD相关症状的有效评估工具[5],本研究采用 SNAP-IV评价ADHD核心症状程度,通过Pearson相关分析也发现,ADHD核心症状与社会功能存在不同程度正相关。不同的是,肖朝华等认为多动冲动症状对对立违抗和品行障碍影响高于注意缺陷[4],但本研究发现注意力缺陷症状群评分与ADHD各维度社会功能均有不同程度相关;多动冲动症状群评分与家庭、社会活动、冒险活动相关。提示ADHD核心症状与其社会功能状态相关,且不同核心症状可能与不同维度社会功能相关。
行为干预是一种特异的干预,通过使用一系列不同的干预方法,其共同目标是通过自然和社会环境的改变而改变人的行为[11]。Fabiano等通过Mata分析,提示行为治疗能够改善 ADHD的功能[12]。ADHD常用的行为干预策略主要包括正性强化法、消退法、处罚法等。正性强化法是通过一定的“奖赏”方式来正性强化儿童的良好行为,使良好行为得到延续;消退法是在行为治疗中有计划地忽略、消除引不良行为,撤销促使ADHD的强化因素,从而减少行为的发生;惩罚法是出现“不良行为”或既定目标未达到时,给予惩罚或承当一定后果。对ADHD的行为干预主要通过家长、教师实施,这往往需要家庭、学校的密切配合,甚至需要患儿同学、朋友、亲属的共同参与。目前,对于学龄前ADHD儿童行为矫治首选为一线治疗,对于学龄期儿童联合ADHD药物与行为矫治效果更好,对于青少年最好是联合ADHD药物治疗与行为治疗[13]。
ADHD儿童的治疗需要长期过程,不仅要解决ADHD的核心症状,还要考虑满足患儿社会功能需求。ADHD儿童社会功能的损害关系到儿童成年后的生活质量。很多ADHD儿童的社会功能损害未被重视,这与日后的青少年犯罪问题直接相关。不仅如此,ADHD加重了患儿父母的负担,严重干扰了其生活、工作及社会交往,同时对其心理健康情况也产生了严重不良影响[14]。因此,ADHD儿童的社会功能是需要联合家长和社会多加重视的,改善ADHD儿童的社会功能损害需要长期关注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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