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飞
诗与茶——故缘夜话四十五弹
■李亚飞
十月二十一日,编辑会如期在卓尔书店召开。
车延高一入“故缘”会议室,便看到了竖立在墙边裱好的两幅大字。“这么快就裱好了啊,写完了后我自己都没再看见,今天我要拍下来。”“车书记,你这两幅大字写得很好,‘处静得慧’笔画复杂,起笔落笔都很有韵味,‘上善若水’也不错,简洁却大气。”邹建军评价道。“能得到邹老师的赞扬,我很是开心啊!”车延高一边拍照一边感叹。
“这是十一卷的样书,”谢克强将样书递给车延高,“这一卷都是我们新发现学员的作品,头条诗人是杨康,很不错的一个学员哦,也是鲁迅文学院高研班学员和中国作协会员。”
车延高翻开这一卷的“头条诗人”,细细品读起来。“《一个老人被抬着扔了出去》这首诗想表达的内涵没问题,但是语言太生硬,缺少美感,”车延高说道,“‘一个老人被抬着扔了出去/其实,他也是像垃圾一样/被扔了出去’,描写社会现状不是不可以,但要在读者能接受的范围内。我建议,换一首。”
阎志接过样书,说:“我同意换一首。我们所选的诗歌可以折射社会百态,也可以表达同情之心,但要把握‘度’,将视野放得更高些、更远些。”
“那你们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改的。”谢老师提议道。
“这一卷的书名《诗与社会》太直白了,缺乏深意,可以改为《慢抒情》或《声声慢》。”阎志仔细翻看后说。
“《慢抒情》不错,符合诗歌的意境。”车延高表示赞同。
谢老师接过车延高的话,“我开始着手准备明年的头条了,《人民文学》的朱零推荐了莫小闲的诗歌,我觉得不错。她以前的诗歌总写父亲、乡村,缺乏新意。后来,我让她多写现在的生活和心态。”
“她的那首《东莞之恋》还不错,有生活,有血肉。”车延高感叹。“一个人要写好每首诗真不容易。”
“诗歌的写作是阶段性的,一个人某一阶段的诗歌可能很好,也可能不尽如人意。”邹建军如是说。
车延高接着说:“但是,有些人的诗歌真的不错,无论何时拿出来拜读,都深有感触。例如海子的《日记》,虽然语法上存在逻辑矛盾,但是他对语言的掌控和运用可以说是出神入化。”
“我认为诗人有两种,一种是达成共识的,一种是存在争议的,像海子、郭小川就属于第一种。郭小川的《团泊洼的秋天》就不错,构思巧妙,寓意深刻,超越了时代。”阎志感慨道。
会议间隙,陈昇老班章的郭总差人送上了桂花龙井茶。龙井与桂花,一春一秋,历经半年才有一次完美的邂逅。轻酌一口,茶汤中带有丝丝桂花的香甜,茶引花香,花益茶味,相得益彰。
谢老师说:“我最近看毛泽东对中国诗歌发展历程的评价,谈到民歌时,说还是旧民歌好。
我读一首大跃进时的民歌诗给你们听听,‘社是山中一枝梅/我是喜鹊天上飞/喜鹊落在梅枝上/石头打来也不飞’。”谢老师说罢,众人哈哈大笑。
“这哪是诗歌。”“这完全不行,是虚假的感情。”“这就是那个年代的口号标语,表决心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大家纷纷反对谢老师的观点。
“还有一首陕南民歌也不错,‘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王/喝令三山五岭开道/我来了’。这首民歌怎么样?”谢老师继续说。
“这不行,哪有人把自己看得这么高,‘喝令三山五岭开道’这完全是破坏自然。”邹建军争论道。
“你还是诗评家呢,这是诗啊,你完全没理解!”谢老师调侃道。
谈诗论诗,互相调侃,抛开往日工作的忙碌与压力,气氛也顿觉轻松。
“茶”是每次编辑会必不可少的话题。车延高、谢克强、阎志都是爱茶之人,自然十分欢迎编辑会尾声时到来的周教授。
“周教授曾在武夷山呆了十年,是研究茶文化很精到的学者。”邹建军介绍道。
“武夷山每年都会举行斗茶赛,今年的金奖茶是一款红茶。如果说绿茶是婴幼儿的话,那红茶就是中年人,有味道。清代有位茶专家叫袁枚,他70岁时游历武夷山,写有《随园食单·茶酒单》,‘故武夷享天下盛名,真乃不忝,且可以瀹至三次,而其味犹未尽。’足以证明武夷山的茶味道较为浓郁,享有盛名。”周教授接过话茬说。
“我喜欢喝清淡点的茶,例如铁观音、恩施玉露等,安化黑茶也还可以。”谢老师说道。
“安化黑茶以前是边塞茶,能够消食降脂,这就是新疆等地的人常吃牛羊肉而很少有高血压、高胆固醇的原因。”周教授解释。
“茶对于肥胖者是非常有好处的。”车延高表示赞同。
“那延高,你认为湖北哪一种茶最好?”谢老师问道。
“在湖北,确实没有一款茶称得上名茶,但是论发展历史,湖北的青砖茶对整个西域茶道的贡献是任何茶叶都无法比拟的。现存的中国青砖老字号已有近千年的历史,在北宋年间就已存在。”车延高回答道。“而且青砖茶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在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是边疆地区人们可以从外界获取维生素的途径。”
编辑会结束时,夜已深了,想必众人听闻车延高和周教授对于茶的解读,也会为他们的博学多闻所折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