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文化符号 推动产业发展

向凌铁　夏洋　刘思汝

摘要：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就中国而言，随着产业结构调整、发展模式改革，文化对地方综合竞争力的影响越来越重要。文化及相关产业作为文化实体，往往起着对经济生产和精神生活的双重影响作用。张家界是国内顶尖、世界著名的自然景观旅游品牌，但文化及相关产业的发展才刚刚起步。在当今多元化经济的竞争模式中，张家界这座旅游城市要想走在前列，就必须依托地域文化资源，结合独特自然景观，发展好文化及相关产业。本文拟从文化符号论的角度，对张家界的文化及相关产业发展做出一定分析，发现现存问题并提出一些具体的建议。

关键词：文化 符号 文化相关产业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791（2014）02（b）-0000-00

1符号的定义及张家界文化符号的表现：

符号的一般定义就是指“具有某种代表意义的标识，其形式简单、种类繁多、用途广泛”，符号论美学家卡西尔认为“艺术也可以被定义为一种符号语言”，著名文化评论家罗兰.巴尔特则进一步扩充了符号的适用范围，首度提出了文化符号论的概念，“包括空间、建筑、画像、面具、服装到节日、杂技、马戏、姿势等文化人类学的领域，文化是一种纵向的历史形成，特别是作为一种民族象征的文化符号，它本身积聚的，就是一个民族文化极强的内部凝聚力，不管年代如何久远，人们对文化符号的关注总是倾注着激情”。简单地讲，文化符号就是可以代表特色文化内涵的重要载体和标识。

张家界建市于1988年，是一个以旅游产业为支柱的年轻城市。核心景区武陵源风景区以其独特的石英砂岩峰林地貌闻名于世，成为世界自然遗产、世界地质公园、国家5A级旅游区、中国第一个国家级森林公园。武陵源可以说是张家界作为旅游城市的一张名片，或者就是张家界所有旅游景区的一个代表。人们看到石英砂岩，就会想到张家界，看到张家界，就会想到武陵源，从这个意义上说，武陵源就成了张家界自然景观的符号。围绕武陵源这一符号进行的一系列开发，比如旅店、餐饮、购物、娱乐等，颇为成功。符号的意义就在于能够成为人在某种刺激条件下时大脑产生的第一反射，其价值直接反映在对人们的影响力上，也就是知名度，这对旅游城市而言，则意味着游客的数量及其带来的收益。

每一个城市都会致力于打造属于自己的符号。很多地方会宣传一些代表性特色符号，不局限于物质或非物质，比如苏州的园林、兰州的拉面、澳门的赌场、哈尔滨的冰雕、景德镇的瓷器。而这些符号所具备的吸引力为城市发展带来的好处无疑是巨大的。

对张家界而言，要想在高消耗高排放工业受限的前提下进一步发展，那就不能光靠旅游产业，或者说要进行调整，延长产业链，实现产业多元化。因此，张家界剩下的空间就只能发展诸如食品加工、纺织这一类轻工业和相关文化产业。面对这些为数不多的可发展产业，有两种发展模式可走，一种是直接引进外来企业，以分厂分公司的形式操作，仅仅利用当地的劳动力和生产原料；另外一种则是充分利用当地自然资源和文化资源，发展当地土生土长的企业，打造自己的品牌。第一种方法固然能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但从长远的角度来看，第二种发展方式才能使张家界拥有核心竞争力。简单地说，张家界只有发展文化产业以及包含文化内涵的相关产业，才能在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2张家界市文化产业发展现存问题：

这些年来，张家界的文化及相关产业从无到有，取得了一定的发展，已经初步形成规模。2006年，张家界市文化及相关产业完成总产出146443万元，比2004年增加了57091万元，增长74.4%。但是，张家界市文化发展也存在诸多问题。

（1）起步晚。张家界市直到90年代才出现第一个文化服务公司，2000年左右才真正形成完整的文化产业，2006年才有官方提出的文化产业发展战略，这与同为旅游城市的桂林相比，晚了至少二十年。而张家界市的新兴文化产业才刚刚起步。新兴文化产业指在现代科学技术推动下出现的新产业，是指以数字技术和网络技术与文化内容相结合的产业，涵盖动画、漫画、游戏、电影和游乐园等几乎所有的娱乐业。提高文化产业的科技含量，是张家界市文化产业发展的一个紧迫问题。

（2）规模小。张家界文化及相关产业增加值仅占全市GDP的3.2%，低于全省平均水平3.8%。其从业人员更是只占全市从业人员总数1.0%。张家界的文化及相关产业以小型公司为主，经营单位众多，资金少，员工少，技术不完善，很少具备大型生产设施，产业集约化程度不高。这就注定无法实现大规模扩张生产。其次，经营粗放，效益低，创新能力不足，缺乏核心竞争力也使得张家界的文化品牌符号建设困难重重。

（3）不协调。文化及相关产业通常分为文化产品制造业、文化产品批发零售业和文化服务业三部分。张家界文化服务业产值占总产值的84.9%，而文化服务业从业人员则占该产业总从业人数的93.5%。张家界的文化服务业主要集中在文化休闲娱乐服务领域，以外围层为主体，同全国、全省的结构相比不尽合理，核心层与外围层比例不高，是值得我们重视的问题，因为只有核心的文化符号，才能进一步增强本市的文化影响力。

“起步晚、规模小、不协调”像三座大山，导致文化及相关产业缺乏文化品牌符号的号召力，这也一直都是张家界文化及相关产业发展的瓶颈，简言之就是“张家界缺一个文化符号”。近几年来，张家界市领导班子高度重视张家界文化品牌符号的的建设，大力打造和发展，已取得一定的成绩，完成了文化品牌符号的初步建设。目前为止，建设的比较好的有民俗建筑类文化品牌土家风情园、老院子、溪布街、大庸府城；文化艺术类品牌军声画院、秀华山馆；文艺表演类品牌《天门狐仙》、《魅力湘西》等。但是，这只是第一步，因为我们现在完成的只是文化品牌建设，距离完成文化符号建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一个文化品牌能够完整地代表张家界地方的文化内涵而成为文化符号，这一切的文化品牌都只是自然观光旅游的衍生附属产品。我们必须看到，游客们都是在游完自然景点后仍有精力的情况下，选择去这些文化景点放松、消遣、消费。张家界的文化景观还不能作为独立的个体吸引游客，游客很少会因为想领略张家界的文化特色而来到张家界，至少在初始目的上不是。endprint

一个城市的文化符号不用多，只要有就行。同样作为精品旅游城市的桂林，不仅有“山水甲天下”的漓江风光，还有柔婉动听的《印象刘三姐》；同处武陵山脉的凤凰古城，不仅有秀丽的沱江美景，更有古朴精致的土家古镇。《刘三姐》是桂林的文化符号，凤凰的少数民族古镇是整个湘西自治州的文化符号，每年会有大量游客慕这些文化符号之名而来。可以想见，假如张家界也有这么一个著名的文化符号，能够与武陵源等享誉全球的自然景观符号交相辉映，那么张家界的旅游价值无疑会上升不止一个档次。

3张家界文化符号因素的分析及建议：

张家界要想进一步开发整合旅游资源，要想突破文化及相关产业发展的瓶颈，目前最可行的办法就是打造张家界自己的文化符号，完成文化品牌符号建设的第二步。其实，说挖掘比说打造更贴切，因为文化符号必须要能体现当地文化内涵，所以，文化符号的建设应该向内探索，挖掘出真正具有特色的、有内容的东西，而打造出来的产品往往虚有其表、华而不实。要想成为文化符号，前提是要能够成为文化品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家界已经具有了一批有潜力成为文化符号的文化品牌，以及还没有被开发或者还未成为品牌的文化遗产。对张家界市具有潜力成为文化符号的因素进行归纳分析，发现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类别中。

（1）民族建筑（代表：大庸府城、溪布街、土家风情园）。“建筑是凝固的艺术”，民族建筑群落是体现民族特色的最直观方式之一。张家界是土家族聚居区，土家族的建筑特色就是吊脚楼。几十年前，张家界的南门口及沿澧水河一带仍然有成片的吊脚楼，鳞次栉比，但由于保护措施不到位，政府和居民缺乏意识，加上“破四旧”等运动，当年很多精美的吊脚楼、牌坊等极富土家特色的建筑都已被破坏。如果现在要重新建设一个古建筑群，那只是复制品，不具备历史痕迹，而且，同属土家族苗族文化系的湘西地区，保留了大量的古建筑群落，凤凰古城、里耶古镇、王村等早就是名声在外的土家族苗族古建筑群落的代表。在这样的自身条件和外部环境下，民族建筑很难形成张家界自己的特色，不能深刻代表张家界土家族文化的内涵，也就无法成为张家界的文化符号。

（2）民俗、节日（代表：“六月六”、摆手舞、哭嫁）。地方特色的民俗与节日这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样可以成为文化符号。就像泼水节之于傣族，晒佛节之于藏族，那达慕大会之于蒙古族，走婚之于摩梭族，土家族也有许多独特的风俗习惯与民族节日。张家界位于土家族文化核心地带，历史文化积淀深厚，各种习俗在民间都有不同程度的保留。民间保留较好的节日主要有“三月三”、“六月六”、“腊八节”、“牛王节”，流传最广的则是土家人的“赶年”，以及热闹非凡的“摆手舞”。如果能够把这些土家族的民俗集中提炼成一种民族图腾，形成完整的、原汁原味的土家族民俗和节日，那么张家界将会因厚重的土家族文化内涵而进一步提升吸引力。

（3）手工艺术品（代表：砂石画、蜡染、织锦）。每一个有文化底蕴的城市都会有自己的特色产品，文化艺术品和手工艺品是极少的能够携带的实物。严格来说，这一类如果作为销售的产品，是不足以成为文化符号的。但是，这些产品的起源、生产、用途体现的都是文化。张家界的砂石画就是一个很好的符号，它起源于土家人与大自然的和谐相处中，其制作工艺巧妙精湛，单是观看砂石画的制作流程，就觉得是一种艺术。民间有很多类似的手工艺术品，相当一部分都面临着失传的结局。这一类符号最能够体现人们的日常生活状态，更能够展现出土家人聪慧勤劳的特征。在这一类上做得较好的就有“瓷器之都——景德镇”、“风筝之乡——潍坊”，张家界在此方面有丰富的优质资源，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样能够真正代表土家族发展的手工艺的符号，所以，砂石画作为文化符号，这对张家界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4）文艺演出（代表：天门狐仙、魅力湘西）。随着社会经济发展和文化素质的提高，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欣赏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化演出。现在中国有很多旅游区会提供各种各样的表演，这种表演的优势在于能够将该地区的方方面面浓缩后，在舞台上集中展示出来。其实这样的符号模式在中国古代就有了，比如清朝的京剧表演。舞台演出是艺术类，却并不高深，所有人都能获得不同程度的欣赏感受。但是，对一台文艺演出的欣赏，必然离不开对当地一草一木的理解，离不开与当地一山一水的融合，只有真正植根于当地文化土壤的艺术才能成为经典，才可能成为符号。目前国内就有一些做得很成功的文艺演出符号的典例，比如桂林的《印象刘三姐》、丽江的《丽水金沙》。倘若张家界也能够有这么一出世界级的文艺表演，那么张家界的文化内涵将会借助这个符号走向世界。然而，正如前文中提到的，张家界现有的两台表演《天门狐仙》、《魅力湘西》还不足以担起代表张家界文化精华的重任。前者虽然有绝美的山水实景和无与伦比的震撼效果，但故事情节其实取自花鼓戏，并非土生土长的土家传说；后者所展现的虽然都是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但形式上没有特色，仅仅只能算作一场演出而已。所以说，要想将这些文艺演出建设成为张家界的文化符号，就还要进一步深入土家族的文化内涵，进一步大胆创新。

以上分析的是张家界未来文化符号建设的大致方向，但文化符号的建设必须结合现实效益。文化符号建设完成之后，文化及相关产业可以紧紧围绕文化符号打造自己的产业链。前文中提到过，文化及相关产业又分为文化产品制造业、文化产品批发零售业和文化服务业三部分，文化符号的意义就在于可以为这一整条产业提供一个核心主题，让这些产业有内容可做，并且能够借助文化符号本身的影响力将其产品推广出去。

4结论：

文化符号对一个产业的影响是连环式的。以传统蜡染为例，这种工艺把镂有图案的软木板或硬纸板放在白布上，把蜡液倒入花模镂空处，再把白布浸入用天然植物制成的染液中浸染，除去蜡块，便显现出蓝白相间的精美图案，蜡染因其独特的制作工艺而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和浓郁的民族韵味。如果张家界能将土家蜡染工艺完善并申请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那么这种极富土家风情的手工艺品必然成为纪念之佳品，游客返程时都会购买留念。有了稳定的客源和销售渠道，蜡染工艺本身也会被推动发展，批量生产也有可能。有了这种蜡染布，便会出现这种布制的服装、箱包等。当这种工艺成熟时，甚至会开设展览馆，让旅客参观生产制作流程，感受土家族的精湛工艺，而一切围绕这种文化符号形成的生产、销售、服务咨询产业也会随之蓬勃发展。这便是张家界文化符号建设和文化及相关产业良性发展的美好前景。

张家界的文化建设之迫切性毋庸多言，但一番建设过后，却发现并没有那种能让世界铭记、能真正代表张家界土家文化精髓的成果出现，这是一个阶段性的过程，是一个城市挖掘深度历史文化积淀的过程。文化符号论作为一个纯理论的东西本身并无价值，但如果能够将它与一个城市的发展战略相结合，能够对张家界这个旅游城市的文化及相关产业的发展，乃至整个城市的综合竞争力的提升起一些指导作用，做出应有的贡献，那么这就是它的价值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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