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的影像关系浅析

2014-11-12 19:49张立峰
记者摇篮 2014年11期
关键词:特写纪录片情感

张立峰

用影像去记录世界,这便形成了一种关系。我们无论是看电影还是看电视,情节发展过程中,镜头会有远有近、有实有虚,可以以景及人,以特写或特定的长镜头,为影片的情节埋下伏笔,为影片要表述的某种情感做渲染。一部优秀的纪录片,亦应该做到各种镜头的有机组合,用影像中的镜头语言,去抒发影片中人或事的情感,同时需要用这种镜头的变化,让观众感受到或愉悦或悲伤的情感。这便构成了一种关系结构,那就是镜头与镜头之间的衔接和转换,人物与场景之间的交替使用,解说词与旁白的辅助作用,乃至影片与观众之间产生的联系与共鸣等,都是各种元素间的关系交错,最终构成了影视片的种种情节推进。

一、镜头运用的技巧

影像本身就是一种关系,是一种叙事、抒情并连接观众的手段。纪录片是以真实生活为创作素材,以真人真事为表现对象,以不能虚构情节、不能用演员扮演、不能任意改换地点环境、不能变更生活进程为基本特性。一些炫技、夸张的手段,在纪录片中并不适应。于是如何在以写实为主的拍摄过程中,将零碎的影像有机地黏合成为一个整体,就涉及到镜头之间关系的运用。

看过一个大学生导演拍的片子,讲述的是节日大连、五彩大连。年轻人很有想法,谈到大学里的春晚时也很有想法。但他拍的片子中,看着挺好看,特写、中景、远景都有,但在一个特写之后,后面就再没有交代,这让人感觉有些无奈,因为这是对镜头不负责任。而且我们交流的时候,是在临街的高楼上,楼下便是灯火通明的中山路,但这样的镜头却未能进入他的片子中。我给他的建议就是,适当将大学之外的场景穿插其中,对影片做一个环境交代的补充。这也是对镜头语言的一种有效回馈和有机弥补,有利于加强信息的黏度和厚度。换言之,纪录片需要多种影像表现相结合,也需要对所有镜头查遗补缺,多余的、重复的镜头坚决删掉,但必须的、必要的镜头,必须保留或添加。

同时,纪录片不要追求所谓的四平八稳,需要做一些审美性、娱乐化、故事化的处理,因为一味地平铺直叙、尊重事实,但不考虑观众的感受,很容易让观众形成审美疲劳,从而对片子本身失去兴趣。纪录片在真实的基础上,不排斥创作者的主观筛选、提炼、加工和再创造,否则一部按部就班、不加剪辑的纪录片,十有八九将会滑向自然主义和无意义的深渊,纪录片也需要残缺美。正如断臂的维纳斯,有人曾将她的手臂装上,但感觉不好看,之后又拆下来。纪录片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平铺直叙,需要利用镜头的跳跃性,将所表达的情感凝练化、具体化。

二、跟拍与抓拍的特性

跟拍与抓拍,是纪实影像两种最主要的纪录手法。抓拍,是通过捕捉精华瞬间,寻找最能体现真实的典型画面,这也是每一部纪录片的一个核心所在,那就是找出与其他的区别,抓出属于自己的特点。它追求的是在不干扰对象的基础上,捕捉最真实的画面,保持现实生活的原生态。曾经拍摄过一个乡村导演,其个人从着装、行为举止上就很有特点,在乡村里看上去游手好闲,行头怪怪的,个不高,瘦不拉叽的,戴着小礼帽,穿着民国时期小褂。他的出场就颇具震撼力,坐着三蹦子来到村里,一开门一下车,“戏”就来了,直接奔着一群准备表演的农村妇女去了,上来就一句:听我口令,大拇指翘起来,半握拳,原地跳起来。接下来就是一片欢腾场景。这还不说,他脖子上挂着个小哨子,时不时吹两声,指挥大家这样或那样。这人活得非常真实,我们在拍摄过程中,也刻意放大了他戴礼帽、吹哨子的镜头,如果说他的本色表演过程是跟拍,那么抓这两个表现其表情、姿态的镜头,其实正是突出其人物自身携带的夸张元素,找出他与别人的不同,抓出属于他自己的特点。这部《乡村导演》我们拍得相当成功,因为人物本身有意思、很丰满,于是在剧情、人物设置过程中,我们需要的便是通过长时间自然地跟拍记录,然后从琐碎的情节中摘取重点,从而达到了反映真实生活、塑造人物的目的。在剪辑过程中,每个镜头都对影片的叙事、主题表达、整体效果起到一定的作用。

信息的黏合力和张力,在这个乡村导演的身上,都体现得很明显。我们细致地跟拍了很多镜头,挖掘了其身上引领的本土性东西,并与其引领的对象,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影像的诉求关系也显得比较饱满,而通过特写镜头,让人物乃至剧情更加富有张力。

三、解说词旁白的意义

解说词、旁白对关系的影响,其实是起到一种填空和引领的功能。无论是解说词还是旁白,都是纪录片不可或缺的叙事手段。解说词的功用在于,要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拾遗补缺和黏合剧情的作用。解说词不是简单地讲故事,而是要穿插起剧情的发展,体现影像没有出现的关系元素,起到一种凝练、引领的作用。在一些纪录片中,解说词可能是答疑解惑,因为只靠镜头,观众无法对一些较为专业或具有深度的镜头直接理解,而解说词可以叙述镜头背后的内涵。解说词需要凝练、生动、形象,但有时也需要留白。

拍过一个15岁的小女孩,她父母双亡,姐弟俩成了孤儿,被一个远近闻名的富裕村收养。在我们的镜头里,她被收养之前,就要离开自己的村庄,去面对新的环境、新的父母。临走的时候,她来到妈妈的坟前跪下,哭泣。而她8岁的弟弟,一会看姐姐,一会看坟头。这个时候,在我们的影片里选择了影像的长时间停留,下一步他们要面对怎样的生活,只是留给观众去思考,我想要表达这样的一种情感,那就是不是我拍到什么了,而是我感受到什么了,相信观众也能有所感受。这时候其实是不需要解说词和旁白的,因为纪录片不能将自己摆放到精神导师的位置上去,那是纪录片的大忌。我们保留了女孩的哭泣声,镜头反打到远处的村庄,不管观众能否明白,在影像里,一种移动的悬念化的东西已经形成,没有必要再去以其他语言去将影片灌满,因为太多的解说,往往过犹不及。

旁白不是每一部纪录片都需要的,很多时候旁白的出现,是为了解答深层次的信息。旁白与镜头的关系不是重复叙述,而是增加信息和趣味、情感需求,是减少画面解说、减少喧宾夺主的一种手段。如我们拍摄一次珠算比赛,一名老人引人注目,我们只用了特写到特写配了一句解说“数字对很多人是枯燥的,但却被这老叟咀嚼得津津有味”,省下了很多功夫,不需要用大量的解说词去解释专业的珠算,影片也因此简洁明了。所以影像关系的掌控也决定着影像的节奏,也决定着影片的耐看性。

(作者单位:大连广播电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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