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燕
[摘 要]陈云是中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开创者,其节约思想与墨子的节用思想相比,二者虽然形成的历史背景、阶级属性及侧重点不同,但是都提倡节俭反对浪费,认为节俭是维系人类可持续发展的宝贵财富。在深入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当今,探讨陈云节约思想和墨子节用思想,有着重要意义。
[关键词]陈云节约思想;墨子节用思想;比较
陈云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是中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奠基人之一。其长期革命和建设的实践孕育了节约思想。节用是墨子诸多思想的重要基础。陈云与墨子虽时跨两千多年,他的节约思想与墨子节用思想形成的历史背景、阶级属性、侧重点不尽相同,但是他们都主张节约反对浪费,并且都产生了积极得社会影响。在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实现人类可持续发展的新时代,挖掘并吸取陈云节约思想和墨子节用思想的精华,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一、陈云节约思想与墨子节用思想不同点
陈云作为杰出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其节约思想代表了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墨子生活在战国时期,当时战争频仍,加上君主向百姓横征暴敛,使得民不聊生。为了改善人民尤其是小生产者的生活状况,他从消费方面提出节用思想,包括节葬论。与陈云不同,墨子并未鼓励对奢侈品的消费,也没有从积累与消费之间的比例关系这一角度分析节约的重要性。
(一)二者阶级属性不同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党的根本宗旨。陈云作为优秀的共产党人、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因此,他的节约思想始终代表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代表中国广大人民的最根本利益。
作为小生产者的代表,墨子从社会物质生产和人们生活需求之间的矛盾出发,提出节用思想。墨子出生在一个以木工为谋生手段的家庭。当时工匠采用世袭制度,因此墨子从小就承袭了木工制作技术。他的聪明巧思使他成为一名高明的木匠师。他的工匠身份为他代表小生产者利益的节用消费理论的产生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二)二者形成历史背景不同
陈云节约思想主要形成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这一时期,他将节约和艰苦奋斗紧密得联系在一起,提出“从自己做起,从现在做起”[1]的口号。皖南事变后,国民党对边区实行严密的封锁,阻断了国内外对边区的捐助,使得依赖外援的边区的财政经济陷入了严重困境。为了打破封锁并掌握边区贸易主动权,陈云提出:“做贸易工作的干部要精通业务,不能大手大脚,不在乎,要反对大少爷的态度。”[2]1943年,各机关、部队和学校出现小公架子。陈云针对这种不良现象,提出:“要消灭浪费,开支节流。”[3]新中国的建立从根本上改变了国内的政治格局,此时陈云从全国的财政经济工作出发,对节约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他在《一九五二年财经工作中需要特别注意的问题》中将“厉行‘三反,增产节约”作为首要问题提出。[4]这些体现了陈云对节约的重视并将其提高到治国的高度。
墨子节用思想的形成背景与陈云的截然不同。墨子生于战国时期,当时各国割据激烈,战争频繁发生,生产力遭到了很严重得破坏;贵族阶级骄奢淫逸、放纵自恣、不恤体力[5],以致“暴夺民衣食之财”(《墨子·辞过》),广大人民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墨子对当时的社会状况认真考察之后,得出“节用”的结论,并把它作为消费的基本原则。他还从三个角度阐述了这种思想产生的必要性。首先,他从社会物质生产和人们生活需求之间的矛盾出发:在当时的封建社会,“为者缓,食者众”(《墨子·七患》),而且人们预防和抵抗自然灾害的能力很差,“故虽上世之圣王,岂能使五谷常收,而旱水不至哉?”(《墨子·七患》)所以在物质生产不能满足人们需求的情况下,就必须尚俭抑奢。其次,从国家兴衰和广大劳动人民利益出发,他指出国家“俭节则昌,淫佚则亡”(《墨子·辞过》)。最后,墨子认为封建统治者糜烂奢侈的生活势必要“厚作敛于百姓,暴夺民衣食之财”(《墨子·辞过》),其结果必然是“其财不足以待凶饥,振孤寡”(《墨子·辞过》),“富贵者奢多,孤寡者冻馁”(《墨子·辞过》)。进而,墨子指出要解决问题就必须提倡节用。[6]
(三)二者侧重点不同
陈云作为国家经济的主要负责人,从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四个方面论述节约思想。中国共产党在经济工作中历来要求:既要开源,也要节流,量入为出,量出为入,实行生产与节约并重的原则。[7]作为党和国家的领导人,陈云将这一理论深入落实到自己的工作中,认为只讲生产,不注意节约,就不能很好得解决供给问题。他说:“生产节约,长期打算,积蓄物资。”[8]在分配方面,陈云对重要的出口物资实行统购统销,对主要的进出口口岸实行统一管理,很大程度上节约了流通资金。国民党对边区的经济封锁导致了边区严重的不等价交换,困扰了人民的生活。陈云充分认识到了交换在社会生产过程中的重要性,指出:“生产一定要经过‘交换过程,没有这个交换过程,则社会发展不可能。在发展生产后,则交换过程对于生产有决定性的意义;否则就陷于停顿。”为了完成等价交换,陈云明确指出要节约流通过程中的各项费用。[9]消费方面,陈云提倡“节约储蓄,增加自给自足,备战备荒。”[10]
与墨子不同,陈云鼓励适当消费高档商品。他在中共八届九中全会上提出:“供给相当数量的比较高级的糖果、点心”和“卖炒肉片”。[11]但是,他反对只顾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不顾积累生产的做法,他说:“只顾吃饭,吃光用光,国家没有希望。”“必须在保证有饭吃后,国家还有余力进行建设。”[12]
墨子是我国最早系统得阐述节用观的思想家。他的节用思想主要体现在消费方面。他还对这种节用消费提出了“度”的标准:“使各从事其所能,凡足以奉给民用,则止。诸加费不加于民利者,圣王弗为”《墨子·节用中》。墨子还对贵族统治者的厚葬久丧制度进行了猛烈地抨击。他批评王公大人“今王公大人之为葬埋……必大棺中棺,革三操,壁玉即具,戈剑鼎鼓壶滥,文绣素练,大鞅万领,舆马女乐皆具。”(《墨子·节葬下》)墨子针对“棺椁必重,葬埋必厚,衣衾必多,文绣必繁,丘陇必巨”(《墨子·节葬下》)的做法,指出:厚葬久丧,“糜民之财,不可胜计也。”(《墨子·节葬下》)他还根据“谷圣王”的葬埋之法提出了节葬之法:“棺三寸,足以朽体;衣衾三领,足以覆恶。以及其葬也,下毋及泉,上毋通臭,垄若参耕之亩,则止矣。死则既以葬矣,生者必无久哭。”(《墨子·节葬下》)
二、陈云节约思想与墨子节用思想相同点
陈云与墨子都明确地指出了节俭消费的重要性以及奢侈浪费的危害性。二者的节约主张在一定程度上都促进了当时经济的发展,同时还确保了一定的积蓄以便备战备荒。陈云节约思想在某些方面是对墨子节用思想的批判继承与发展。除此之外,陈云与墨子都身体力行,为后人树立了节约的榜样。
(一)二者都主张节约反对浪费
陈云一生都在秉承节约。无论是革命战争时期还是和平建设年代,陈云的穿着都十分简朴,饮食也非常简单。他不仅从细小方面坚持节约,而且认为国家经济建设离不开节约。建国初期,面对国家积贫积弱、百废待兴的情形,他认为要想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不仅现在要提倡节约,即使以后国家富强也要坚持继承和发扬这一美德。延安期间,陈云针对随意扔掉饭菜的恶劣现象指出:“吃饭要照镜子。延安人的生活艰苦,大家都实行供给制,粮食也不足,吃菜靠自己种,吃肉由各伙食单位养猪来解决,所以要爱惜一粒米一滴油,丝毫不能浪费。古人云:‘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们是无产阶级,绝不能糟蹋农民的血汗,否则就会脱离群众,逐渐变质。”[13]社会上出现浪费腐败问题时,陈云深恶痛绝,觉得这是对党对国家最大的威胁。他认为共产党员腐败将会失去群众的支持和信任,那是不可思议的、不可想象的事情,那就等于说,共产党变成毫无意义的官僚集团了。革命不能走到这一步。[14]
墨子同陈云都明确地指出了节俭消费的重要性以及奢侈浪费的危害性。他以节用为前提提出了衣、食、住、行的消费标准。衣:“冬以圉寒,夏以圉暑。凡为衣裳之道,冬加温,夏加清。”(《墨子·节用上》)“适身体,和肌肤而足矣,非荣耳目而观愚民也。”(《墨子·辞过》)食:“足以充虚继气,强股肱,耳目聪明,则止。不极五味之调,芬香之和,不致远国珍怪异物。”(《墨子·节用上》)住:“室高足以辟润湿,边足以圉(御)风寒,上足以待雪霜雨露。”(《墨子·节用中》)行:“车为服重致远,乘之则安,引之则利;安以不伤人,利以速至。此车之利也。”(《墨子·节用中》)墨子深刻认识到节用的重要性,提出:“圣人为政一国,一国可倍也;大之为政天下,天下可倍也。其倍之,非外取地也,因其国家去其无用之费,足以倍之。”(墨子·节用上)他认为,节用可使财富“一国倍之、天下倍之”,从而保证社会多数人的长远消费。墨子把节用看作是有关国家存亡的大事,反复警告统治者若不节约,他们将会像杰、纣一样国破身亡,自食恶果。
陈云还批判继承和发展了墨子节用思想。他在面对新中国成立之初物价上涨、赤字严重的问题,指出:“应采取的办法:一是多生产一些,少用一些;二是多收多借,组织管制。”[15]这与墨子的“生财密,用之节”(《墨子·七患》)一脉相承,都主张多生产少使用。
(二)二者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陈云节约思想与墨子节用思想不仅都促进了当时社会经济的发展,而且对于当今社会,特别是在我国倡导建设节约型社会的背景下,为社会主义宏观调控提供了理论依据,对于科学发展观的落实具有重要借鉴意义。墨子的节用观,实际上体现了低度消耗与适度消费的原则。这两个原则是可持续发展的核心内容。与墨子相似,陈云也大力提倡建设可持续发展的社会。近几年,我国涌起了一股高消费热潮,酒店、歌舞厅遍地开花,精品屋鳞次栉比,高档商品雄踞要津。这种情况把人们的注意力引导在物欲的享受和满足上,导致一部分人不讲奉献,先要索取;同时,还引发了钱权交易的腐败现象。因此弘扬陈云节约思想和墨子节用思想不仅有利于深入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大精神,还有利于拒腐防变,凝聚党心民心军心,共圆一个中国梦。
参考资料:
[1]刘家栋.陈云在延安[M].中国方正出版社,2005.165.
[2]金冲及、陈群、曹应旺.陈云传(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359.
[3]金冲及、陈群、曹应旺.陈云传(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377.
[4]陈云.陈云文选[M].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63.
[5]参见王处辉主编.中国社会思想史[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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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白永秀、任保平、何爱平.中国共产党经济思想90年[M].人民出版社,2011.165.
[8]金冲及、陈群、曹应旺.陈云传(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384.
[9]参见金冲及、陈群、曹应旺.陈云传(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357.
[10]金冲及、陈群、曹应旺.陈云传(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384.
[11]金冲及、陈群、曹应旺.陈云传(下)[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1233.
[12]陈云.陈云文选[M].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06.
[13]参见中共上海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中共上海市委党史研究室.作风百典[M].中国方正出版社,2007.170-171.
[14]参见于若木、“陈云家风”编辑组.陈云家风[M].新华出版社,2005.97-98.
[15]金冲及、陈群、曹应旺.陈云传(下)[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6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