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不在的首调唱名法

邓文汉

（接上期）

再举一例，固定唱名不一定就是固定音高。

以上谱例共五行，每行的第一小节和第二小节实际音高完全一样，但记谱不同，用的是同音异名记谱法，但第一小节唱起来又与首调唱名法不谋而合，可实际上用的是固定唱名，第一小节的固定唱名比第二小节的固定唱名容易得多，这还是首调唱名法的魅力。

再举一例，关于谱号的种类。

以上各种谱号，它们的C都不在一个线上，这种方式也与首调唱名法有异曲同工之处，即谁唱do。除了C谱号有灵活变线的特性外，F谱号和G谱号也有这种特性，只不过现在很少用到罢了。另外这三种谱号的名称：低音谱号是F谱号；中音谱号是C谱号；高音谱号是G谱号，与C大调的下属、主、上属有某种起源关系，即F（fa）、C（do）、G（sol）。

再举一例，键盘音名示意图。

这是一张键盘的音名示意图，除了一个键外，其每个键都代表三个音名。使用固定唱名的人，固定的是哪一个音呢？一般是先学的哪个，就固定哪个，之后就很难说了。如果再加上提琴类乐器有律制音准的细微要求，比如五度相生律中？B不等于？A、？A不等于？G等等之类，更难说固定的是哪一个了。一个固定唱名代表了五个不同的do，五个不同的re等等，所以说，固定唱名也并不完美，也不精确。

再举一例，与上一例有相同的意义。如下减七和弦与六条等和弦，它们的音高完全一致，听觉感受也都一致，甚至在小提琴上指法都完全一致，但记谱不同。主张固定唱名的人用哪一个好呢，如果用首调唱名当然是lie（列）、si、re、fa或re、fa、lie（列）、si。在任何一个调里，减七和弦都可采用此唱名，甚至包括减七的所有转位和弦，所以固定唱名法对同一音高的称呼并不固定，减七和弦就可以有七种唱法，就如同汉语“吃饭”二字，一百个民族就有一百种说法。倒是首调唱名法以不变应万变，用一个固定的lie（列）、si、re、fa或re、fa、lie（列）、si的

听觉即可判断出任何调的减七和弦，这仍然是首调唱名法的魅力。

再举一例，以下是中古调式，中古调式是指十七世纪前流行于欧洲的七声调式，十九世纪起得到欧洲许多作曲家的青睐。由于调式名称过于繁琐，建议用首调唱名予以简化，如：Do调式、Re调式等等，正好七种，并可无限循环。

以上谱例共七行，每行第一小节和第二小节的音完全不同，但调式完全一样，同样说明了首调唱名法的作用与原理。

再举一例，以下是中国五声调式：宫、商、角、徵、羽，可以分别对应首调唱名do、re、mi、sol、la。不管多少升降号，只要符合以下五种听觉，即可应付自如。

以下谱例共五行，每行第一小节和第二小节的音完全不同，但调式完全一样，同样说明了首调唱名法的作用与原理。

见下图：

在判断它是什么调式的过程时，是听觉起主导作用，即do、re、mi、fa、sol、la、si、do的变换排序，把左边七小节的听觉和感受带到右边的七小节里去，在小提琴上甚至手型和指法也一样，再多的升降号也能演奏得非常自如，这仍然是首调唱名法的魅力。

据说德国大音乐家勃拉姆斯弹得一手好钢琴，一次跟他的一位好朋友，也是著名小提琴家合作开音乐会，勃拉姆斯担任钢琴伴奏，到了台上才发现钢琴低了整整有半个音，而那位小提琴家又不愿意将自己的琴调低，因为会影响音色，可现调钢琴又来不及，勃拉姆斯只好凭他对音乐的了解在钢琴上提高半个音，完成了他的伴奏。勃拉姆斯究竟凭的感性还是理性呢？

又据说意大利著名小提琴家帕格尼尼在一次音乐会上，当一首曲子演奏到快结尾时，突然用力不当，一下断了三根琴弦，只剩一根G弦，帕格尼尼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在G弦的高把位上坚持把乐曲演奏完。试想断了三根弦，G弦肯定也变高了，那么帕格尼尼是凭着感性还是理性完成的呢？

据说自那以后帕格尼尼又写了好几首专门在G弦上演奏的曲子，甚至演奏《摩西幻想曲》时把G弦调高一个小三度到？B，使其演奏更加辉煌。又如他采用变格定弦法，将四根空弦提高半个音，即？A、？E、？B、F演奏他的第一协奏曲（第一协奏曲是用降E调写的），独奏部分完全用音色明亮而又易于演奏的D大调指法，就像吉他一样，用一个变调卡子，不管什

么调，都用一套指法，因此帕格尼尼还是吉他演奏大师，这都是首调思维的表现。

下面摘录一段黄晨星、黄忠伯著《小提琴调式音准强化训练》书中的言论：“对唱名法有误（不是在理论上，而是在实践中），简单地说，就是把固定唱名法变成了固定调唱名法，即把什么调都当成C大调来唱。比如唱D大调的升C音，本是调式第七级音，却把它当成了C大调主音的变化音。有这种观念的人会对升、降号多的调号产生畏惧心理，认为升降号越多越难……其三，盲目追求绝对音高感的培养，而对相对音高感的培养不够，实践证明，有绝对音高感和具有相对音高感的人在学习音乐上各有其优势（两者兼备当然最好），就训练调式音准而言，相对音高感起着决定性作用。”

上述的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就是首调。嘴上念着固定唱名，心里感受着首调唱名，就如同口中念着英文，心中想着中文，始终进行着翻译。

下面再引用一段王沛纶编著的《音乐辞典》关于首调的论述：

和声学根据的是流动唱名法，因为前者与后者都注重音阶里各音的效果和相互关系。各大音阶第一度上的三和弦都叫主三和弦，都用Ⅰ作这个和弦的符号，用流动唱法来唱也都是do，mi，sol，再举例：和声学承认各大音阶第五度上三和弦的效果和运用是一样的，所以才给它们起一个共同的名称叫属三和弦，都用Ⅴ来代表，流动唱法也依同理将那三个音不论在哪个大调里都唱作sol、si、re。

（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