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传统民居建筑材料历史演变过程

2014-11-02 07:30姜欢笑王铁军石砚侨
关键词:先民满族民居

姜欢笑,王铁军,石砚侨

(1.东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吉林 长春130024;2.东北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吉林 长春130117)

《珍珠湖》韵味悠长的神话歌舞剧演绎着满族先民对美好生活的期盼,“白山黑水”的东北黑土地养育了满族朴实亲和的豪放性格。传统的满族民居建筑也同样蕴涵着满族先民乐天、简练、崇尚自然的生活态度。

各民族生存环境不同,在不同生态区位上,形成了千姿百态的民族文化和居住形式。在漫长的社会发展进程中,民居建筑材料的演变,离不开民居的历史发展,满族亦是如此。满族是中国最古老的民族之一,我国东北地区的长白山山脉与黑龙江流域之间是满族的发祥地。满族先民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并遗留下了许许多多充满民族特色的满族民居建筑。

满族民居建筑形式和材料的演变,与其居住的自然环境存在着密切的联系,在满族民居村落建筑中,民居风格是满族性格和气韵的突显。在结构上的合理布局以及材料上的加工与使用,展现出满族民居顺应自然、与自然相协调的审美追求。满族民居的建筑布局,既表现出了满族民居发展各阶段的审美情趣,也体现了因地制宜、力求与自然融合的环境意识。满族传统民居建筑经历了上千年的演变与发展,是满族文化最丰富、最完整的表现形式,是满族人民血汗与智慧的结晶。这些承载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历史建筑正在逐渐引起建筑学者的广泛关注。

一、满族文化的形成与历史沿革

满族是有史书记载以来,最早的直系先民之一,他们生活在长白山与松花江、乌苏里江和黑龙江流域的广阔平原地区,是以捕猎和采集为主要谋生手段的民族。起源可追溯到2 000多年前先秦时期的肃慎,以及后来所形成的挹娄、勿吉、靺鞨以及女真,满族先民分别在先秦、东汉、两晋、北魏、唐、宋留下了自己独特的历史印痕。

在唐末五代,“女真”之称出现,满族开始进入一个文化融合的阶段,满族文化开始受到其他民族文化的影响。各地区的女真族虽皆称为女真,但由于地理、人文等因素,各部之间的生活方式还存在一定的差异性:海西女真与建州女真受到了汉族文化的广泛影响,在经济结构与生活方式上开始向农业化发展;而坐落在黑龙江流域的东海女真则以传统而较为原始的渔猎与采集为主要生产方式。16世纪中期,建州女真逐渐南迁并迅速崛起,明万历十一年(1583年),明朝都指挥使努尔哈赤开始起兵并逐渐统一建州女真,这一时期是满族共同体形成与文化凝结的初始阶段。

直到16世纪末,东北地区女真得到统一,并于1616年建立后金国,才使民族特征突出,风俗发展趋向一致,从而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共同体。努尔哈赤之后皇太极继位,南征北战进入山海关。1635年,皇太极确定族名为“满洲”,次年将国号改为“大清”。清朝为政之后,反对夷夏之辨的观念,废除长城,在清王朝的统一治理之下,各民族融合共进,不分内外,为我国正确处理民族关系提供了成功的经验。此时满族文化与汉族文化及其他民族文化开始有所融合,并形成一种新文化的雏形、一种开放的待发展的文化图式。

二、满族传统民居的演化

满族先民的居住环境经历了漫长的演变过程,由氏族制共同居住到相对独立的小家庭居住环境,发生了质的蜕变。满族先民逐渐告别游牧民族穴居生活方式,被稳定的地面定居形式所取代。同时,满族人特有的智慧和勤劳也在民居的设计上有所体现。自古以来满族就繁衍生息在东北这片沃土上,他们的文化也丰富了这片肥沃的土地。

由于东北冬季长达5-6个月,气候极寒,因此形成了满族特有的居住习惯。通过研究发现,满族民居建筑的演化,大致可划分为穴居巢居、半穴居半巢居和地面定居三个阶段。

(一)穴居巢居阶段

我国东北地区是中华民族兴起的摇篮之一,据考古记载,辽河流域发现了距今六千至一万年前的人类文明,即现今在考古学中所谓的红山文化。红山是中华民族古代文明的三大起源地之一,而满族就是红山文化的起源民族之一。满族先民是以狩猎为主的民族,为了满足生活上的居住需求,于是逐渐过渡到居住建筑,这是中国历史上最早出现的建筑类型之一。

满族先世肃慎族是考古文献可以证实的最早生活在黑龙江流域的古老民族。先秦古籍《竹书纪年·五帝纪》说:“肃慎者,虞夏以来东北大国也。”这就是说,早在4 000多年前,肃慎人已经定居在此。《山海经·大荒北经》也曾记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咸,有肃慎之国。”而不咸山,则指今天的长白山。由于北方寒冷的气候条件,使肃慎人日渐养成了“夏则巢居,冬则穴居”的习惯。

战国时期,战火纷飞,战后恢复期间,“肃慎族”这一名称被“挹娄族”所代替。关于挹娄民居,《后汉书》记载:“挹娄,古肃慎之国也……处于山林之间,土气极寒,常为穴居,以深为贵,大家至接九梯”。[1]从记载中“至接九梯”我们可以知晓在当时“以深为贵”的等级差别。他们沿用祖先肃慎人的居住方式,冬天搬进深穴,要用长长的梯子,才能通底。洞穴越深,身份越尊贵。

肃慎与挹娄在居住形式上一直保持着“夏则巢居,冬则穴处”的居住习惯,当时的建造水平还很落后,生存保障是当时肃慎与挹娄族建造居所的主要准则。

1.应用材料类型:满族最早有记录的居所是利用树木、树皮、兽皮、干草等一些简单材料搭建而成。之后的穴居也用到了泥、岩石和沙子。这些材料多是被满族先民所再生利用的自然遗弃物,体现出当时满族人民依靠周围环境,靠天吃饭,融合自然的思想。

2.建筑材料成因:满族女真先民持续相当长的穴居巢居生活。《肃慎国记》记载:“肃慎氏……东滨大海,夏则巢居,冬则穴处。”[2]其实真正“穴居”、“巢居”阶段的居所,与人们所想象的大相径庭,并不是住在巢里或是在地下挖个坑那么简单而已。为符合先民社会集体居住的生活习性,穴居和巢居都有相当大的面积。

3.建筑材料特性:保暖又安全的“穴”居多为满族先民肃慎人冬季居住。穴室面积最大可达200平方米。黑龙江省考古队于1960年,对牡丹江中下游镜泊湖地区进行考古调研,重点考察对象为莺歌岭等遗址,并在1963年进行发掘。发掘出四座都已破损的居住建筑遗迹及一座火炕。其中包括“穴居”两座,均向下挖至3米深左右。格局为长方圆角形,生土建造的墙壁下方,紧贴平放着十分整齐的石块,石块之间空隙用泥土填满。居住地面为未经特殊加工的生土。居住格局中间为灶址,黑红色烧土是其内部材料,深红色烧土包裹在外,相当坚硬。这种用黄泥和细砂混合后,涂抹熔烧而成的方法,防潮坚固。室中央用灶膛取暖,并在周围铺上树枝、柴草和兽皮,使洞穴的内部空间更为舒适温暖,以度过漫长的严冬。居室墙壁用岩石垒砌搭建,可防止坍塌,隔冷、隔潮。

“巢”居的主要形式是搭建出类似长方形的木质大屋。根据相关史诗的记载,其建造方法是:选择一片密林,将密林中间紧挨相邻的树木冠部砍去。在树桩上,铺上一层木头做地面,然后在上面搭成木屋,再搭建木梯方便上下。木梯撤去后,还可避免野兽侵袭。由于树屋需要能容纳人、家畜,集居室和仓库为一体,所以通常也被盖得很大,甚至会出现二层或三层的树上“阁楼”,但这种“树屋”的致命弱点就是怕火。

与原始人相比,满族先民的这种居住形式标志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东北满族先民文化是由渔猎和采集经济孕育而成的,其建造材料主要从自然界中获取,并不具有经济消耗,因此造就了东北满族民居质朴和谐的自然生态构筑观念。在满族长篇《两世罕王传》的英雄传说中,建州女真的大罕王王杲,到东海窝集部时,看到“树屋”以为到了另一个神奇世界。

(二)半穴居半巢居阶段

挹娄族在南北朝时改称勿吉,隋唐时期又更名为靺鞨。随着朝代和历史环境的更迭,满族先世的居住形式也开始有所变化。挹娄时期的居住形式开始出现由地穴式转变为半地穴式,至勿吉部兴起,半地穴式居室成为满族人的主要居住形式,《北史》中有这样的记载:“勿吉国在高句丽北,一曰靺鞨。……地卑湿,筑土如堤,凿穴以居,开口向上,以梯出入”,[3]清楚地描绘了勿吉的居住形式。在《旧唐书》中更细致地记述了勿吉的居住环境:“靺鞨,盖肃慎之地,后魏谓之勿吉,无屋宇,并依山水掘地为穴,架木于上,以土覆之,状如中国之冢墓,相聚而居。夏则出随水草,冬则入处穴中。”[4]勿吉族居民的居室面积一般在30平方米左右,居室四壁镶有护墙板,屋顶形式为四角钻尖式,室内以木板铺成“凹”字形为床,中心设置锅灶。这种半地穴的居所语义为“地窨子”。据《御制清文鉴》记载:掘深土而建之房,谓之地窨子。亦将无窗之屋谓之地窨子。713年,靺鞨人建立了“渤海国”,渤海国的建筑由于受到了汉文化的影响大致可分为两种,即居住建筑和寝殿建筑。居住建筑为普通的民居建筑,多以半地穴式为主。寝殿建筑则多为地面式,规模庞大,是统治阶级所居住的场所。此时的建筑形式是一种过渡性的由地下转入地上的居住形式。

1.应用材料类型:因为早期满族先民居住在山林中,无需考虑居住材料的耐用问题,因此住所较为简陋。泥土在建筑材料的运用中比较便捷,可塑性非常强,隔热防寒效果好,增加了住所的坚固性和保温性。干草与泥土相搅拌用以覆盖半穴式屋顶,保温性好,更不易毁坏。这种形式一直延续到地面定居的满族草房形式。

2.建筑材料成因:8世纪后,满族先民渐渐发现“巢”并不能抵御严寒,而深穴不能利用阳光,只能利用地热取暖。从此女真居住方式发生了重大改变,人们开始向半穴居时代过渡。民居的又一个时代从而开启,形成春夏住“撮罗子”、秋冬住“地窨子”的习俗。由于以家庭为单位的居住形式逐渐取代了大型集体居住的生活习性,民居建筑材料依靠其居住形式,在很多细节上发生了改变。

3.建筑材料特性:“撮罗子”(见图1)是东北满族先民的一种圆锥形“房屋”,与美洲印第安人的帐篷十分相似。由于早期技术比较落后,用圆形木料可以省掉加工的麻烦。主要是用松木杆、干柴、草等搭起来后,再覆盖一些桦树皮、草帘子和犴、狍子等兽皮遮风挡雨。由于夏季雨水量大,在这个季节剥下来的桦树皮不仅块大,而且不伤害树身。剥下树皮后先磨平,然后再放入水中煮,等到晒干后使用。这样不仅轻薄、防水,还可增加韧性,便于携带。夏季门帘用草或树条编成,冬季门帘一般用兽皮做成。地面上可直接铺干草树皮,或在一尺高的木材上加木杆、木板,上面再铺草席或皮子用来防寒防潮。

图1 撮罗子

“地窨子”(见下图2)是在地下挖出3米左右深的长方形土炕,在土炕顶架上木梁,并覆以树枝编制为棚,棚上再以草泥抹面,外形酷似现在的“地窖”,里面铺上木板、兽皮、干草等。上有木质支架,在支架上用一些兽皮、土或草等覆盖,就成为所谓的半穴式房屋。这种半穴式房屋在黑龙江莺歌岭遗址中也被发掘出来,形式为长方形半地穴式石壁房址,共两座。建造方法是:先从地下挖一个用石块和黄土夯实的长方形炕,内壁用大小不一的石块筑成石墙,后用黄土填实。居住表面发现被炭化后的桦树皮,地面为灰土铺垫。盖造方便,保暖性好,很适合非固定居住和当时技术水平不高的游猎民族冬季使用。俄罗斯阿爱波尔特等遗址中,发现小型寨堡,寨堡内含有半地穴式居址,筑有土墙。这与满族半穴式房屋非常相似。

图2 地窖子

虽然当时的居住形式与用料都很简单,但这足以说明满族先民对住所有了一定的概念,是居住观念转变的极大突破。

(三)地面定居阶段

9世纪起,靺鞨更名女真。在建立金朝前,女真完颜部一直延续早期的居室建筑形式,以穴居为主。12世纪前期,女真族开始在地面上搭建屋舍定居。其居住形式与勿吉、靺鞨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俗依山谷而居,联木为栅。居高数尺,无瓦,覆以木板,或以桦皮,或以草绸缪之。墙垣篱壁,率皆以木,门皆东向,环屋为土床,炽火其下……寝食起居其上,谓之炕,以取其暖”。[5]据《三朝北盟会编》记载,这种民居房屋在建造时多用木头作为墙体和屋顶的主要材料,在墙和房顶上再抹以用草拌成的泥,冬季时也用以将窗户封严。室内沿着四面墙环绕围合设置长炕,炕下烧火取暖。门窗的开敞方向多以东面为主,以便更好地吸纳阳光。

明朝时期,随着不断的南迁与分散而居,一些女真部落开始与其他民族融合,尤其是受汉民族的影响,其建筑形式也发生了变化。在建材方面,从单纯依靠天然的木质材料转变为砖瓦结构的建筑风格,此时的砖瓦得到普遍使用。室内的火炕由四面环绕型改为南、西、北三面,取暖方式也由先前的炕下烧火转变为锅灶通内炕的方式,并开始使用烟囱,有的地区每家每户房屋外多以栅栏围合成庭院,在村寨外设立厚实坚固的城墙,用于军事和生产等的堡垒建筑。逐步完善的女真民居对清代满族传统民居的形成和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清初的满族民居承袭了明代女真民居的样式,康熙年间的《龙沙纪略》中有这样的记载:“屋皆南向,迎暄也。日斜犹照,故西必设窗。间有北牖,八月瑾之,夏始启。屋无堂室,敞三楹,西南北土床相连,曰卍字炕,虚东为然薪地,西为尊,南次之,皆宾位也”。[6]此时的满族民居在格局上开始呈现“三楹”的结构,东开门,进门为“外屋”,设厨房。屋内火炕延续了明代女真弯子炕的结构,以西为贵,供奉先祖。

清末民初,满族的民居开始更深层地考虑美观与实用,由此衍生出了“影壁墙”、仓房和马厩等附属建筑设施。在结构上也发生了改变,《黑龙江述略》中记载了光绪年间东北民居的构造:“江省木植极贱,而风力高劲,匠人制屋,先列柱木,入土三分之一,上复以草,加泥涂之,四壁皆筑以土,东西多开牖以延日,冬暖夏凉,视瓦椽为佳”。[7]由此可见,此时的建筑已经开始对地基有了更高的要求。虽然整个民居建筑从建造样式上有所改变,但其民居形式中依旧保留了女真时期的风格。

1.应用材料类型:女真族在辽金时期的房屋住所已发展到以山石和草泥为墙,以树枝和杂草为顶的形制,伴随住所坚固、耐久等需求的日渐强烈,满族人民开始把目光投向青砖、泥瓦等人工建筑材料。现代满族民居同样多使用当地天然材料,主要有木料、土坯、石材、干草等。其中,木材为主要材料;“土坯”是泥和草的混合物,具有良好的隔热、防寒效果;石材也是不可缺少的,有耐压、耐磨、防潮等特点。

2.建筑材料成因:此时的民居已经发展成为地面居室,火炕的普遍使用是实现变革的关键条件。辽金时代的火炕主要由土坯制成,后来发展为用砖垒建而成。炕的出现完全解决了满族先世的取暖问题,是满族建筑史上的重大突破。《大金国志·初兴风土》记载:“其居多依山谷,联木为栅,或覆以板与桦皮如墙,壁亦以不为之。冬极寒,屋才高数尺,独开东南一扉。扉既掩,覆以草绸缪之,穿土为床,熅火其下,而寝食起居其上。”[8]这时住所在地面上高数尺,有墙、门、火炕,已发展成高大宽敞的房屋,标志着地面定居时代的开始。受到汉民族农耕的影响,满族开始在平原上建造坚固住所,其村落建设与其居住习惯密不可分。

3.建筑材料特性:在地面定居阶段的材料特性方面,满族也有其独特的一面,如屋顶所具有的散热功能。传统形式多为草屋顶(见图3)或瓦屋顶(见图4)。草屋顶多是铺草和盖泥,通常是用高粱杆、树条子、泥等材料建造,材料较轻且具备较好的保温性能。而瓦屋顶一般是用小青瓦横竖整齐仰面铺砌,有的会做些装饰,虽然青瓦比较坚固,但并没有草制屋顶材料轻便。房屋整体为木质框架,以树皮为挡墙,墙体中间还用泥和草,外加木板条以增加墙体的厚度,这样就使墙壁之中形成夹层,留出空隙起到隔绝冷空气保持室内温度的作用。[9]墙面为了省工省料,则以岩石为建材,少用泥砖。传统民居草房墙有多种形式,其做法大多是在传统木构架体系上采用土坯、干草、草苫子等制作,有的再抹层稀泥做维护,不仅经济、保温,防寒性也好。后来,满族又结合汉族民居的材料,创造出“砖石混砌”、“五花山墙”等复合用材体系。指的是在砌墙时不全用砖,将石材用于墙心。而今,满族民居墙体基本都是采用砖、石、泥草三种材料组合而成。有的为了节约用砖,采用内外两侧用砖,中间灌注白浆与碎砖。这样既节约用砖又突破了形式单一的局限,还体现出一定的满族特色。

图3 草屋顶

图4 瓦屋顶

满族民居的一大特色就是烟囱的设置(见图5),早期制作材料就是找一些被虫子蛀空的树干,用藤条把外面整体捆住,为防止裂缝,再抹上一层草泥把表面填满。《柳边纪略》记载:“烟囱多以完木之自然中虚者为之,久而碎裂,则护之以泥,或藤缚之上,人呼为摩哥郎。”[10]迁入平原后,满族这种烟囱在材料上发生了改变,原有材料已被青砖、土坯所代替,增加了烟囱的牢固性。

图5 烟囱演化多种形式

栅栏的构筑材料繁多,平民阶层多用泥土、土坯混合木条编制,或以细木杆围成木栅,俗称“障子”。现在民居在建造栅栏的时候也会使用农业生产中能得到的材料,比如用高粱杆编制。这种做法既便捷又延续了农耕废弃物的使用价值。

三、满族民居建筑在当今社会中的生态性启示

几千年来,满族人民为了建造自己的家园,通过极简单的手法,结合当地材料,建造出人工与自然完美结合的适宜居住的环境。这使满族对自然的认识在敬畏自然的状态中,找到了一条极佳的生存之道。满族民居的发展经历了一个选择、适应和进化的过程。它是满族先民用才智与创造力,通过几千年的实践而形成的极佳的适应当地状况的建筑形式。在民居更适应生活的过程中,所有的发展与改变终究是为了使人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包括在民居演变上,既保留了满族传统的居住样式,又融合进其他民族住宅的优点,很多方面以生态适应性为原则,对现今居住建筑存在的不足进行改善,形成独具满族特色的居住样式。

从建筑材料与性质来看,满族民居房屋通常带有鲜明的区域特点。物产丰富的东北地区,建筑材料种类繁多,民居建造多选取造价低廉、便利的地方材料。满族先民在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的立体互动中建构出满族民居,又在民居自身结构及功能的演变的影响下,逐步更换着所应用的建筑材料。满族及其先世从穴居到半穴居历经了1 000余年,从最早的木材、干草中,增添进石块与泥土。完成地面居住的800年里,同样是用这些天然材料搭建房屋。等到真正发展成为满族老屋,又经历了500余年。此时的满族房屋不再像从前那样简陋,开始有青砖和瓦片运用其中。它反应出满族文化的形成不再是以一种单一文化为载体,而是因多民族文化融汇,最终形成的满族的独特民居文化。满族民居建筑方式在传承发展中不断进步,生态性随之增强,可能满族人民自身在建造过程中,并未意识到其涵盖的生态性价值,却在无意中充分利用自然资源优势赋予民居建筑以生态特性。满族民居不但适应自然环境,同时又具有很多科学合理性,是折射地域文化最直接的载体,其优点和特性在今天仍被满族人民所推崇,这不仅与人们心理要求相融合,也反映出自然特征,更有利于对地方传统的延续,体现出地方特色。满族民居的可持续价值在于它的方便性、经济性和生态适应性。

满族房屋的形成是一个不断变迁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受到来自地域、其他民族、技术进步、生活需求等因素的影响,并顺应这种发展的轨迹,形成了今天的满族文化。在满族民居建筑文化中,为改善其建筑与居住环境,满族民居建筑采用低生态获取技术的方法,对我国当今生态民居建筑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这也明示我们:一个民族的文化存亡,已关系到这个民族文化是否适应这个民族所处的自然环境,更要顺应历史发展的轨迹,否则将因不能融入更大的文化圈而出现文化危机。民居建筑作为人类适应自然的产物,不能脱离生态性而独立存在,既要有新自然性物质添加其中,又要在形态和结构的实用性中对其材料进行改造。满族民居的发展历程,是一个自然环境与生态性之间发生作用的过程,材料的进化在其中起到中坚作用力量。生态性既表现在满族民居居住的现实状态之中,又是其居住形式与方式的一种载体的体现。生态性满族建筑可从多维角度进行发展与延续,譬如,其当地特征、材料运用与丰富的技术手段都涵盖其中,并向着完美且多元化的方向发展。在时代发展背景下,传统满族民居随着形式的发展与环境的转变而进步。这种发展和转变,也应基于现今社会生态性生活环境的发展。由于生存环境的复杂性,提高和开发民居生态适应性的持续价值,促进人类环境保护意识的觉醒,对延续满族文化,顺应生态潮流有着积极的作用。虽然目前针对满族老屋建筑形式,这种社会生态性住房并不容易实施,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在未来极有可能更好地实施。

[1] 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2000.

[2] 太平御览·肃慎国记[Z].

[3] 李延寿.北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5.3123-3124.

[4] 刘昫,等.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2000.3645.

[5] 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7.

[6] 方式济.龙沙纪略[M].北京:中华书局,1991.

[7] 徐宗亮.黑龙江述略[M].沈阳:满蒙丛书刊行会,2007.1.

[8] 宇文懋昭撰,崔文印校证.大金国志校证·卷39[Z].北京:中华书局,1986.

[9] 于迪.论满族传统民居文化[J].满语研究,2010,(2).

[10] 杨宾.柳边纪略·卷3[A].辽海丛书(一)[Z].沈阳:辽沈书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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