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 莹,辽宁医学院外语教研部讲师
图书《天演论》封面(严复译本)
意识形态(ideology)一词是18世纪末法国哲学家特拉西提出的。无论是文学作品的创作者还是其译者,都要在其特定的赋有特殊意义的政治、经济、文化元素的社会背景下完成自身的作品,因此,文学作品的创作与翻译都不可避免地会受到作者意识形态的制约和影响。
Carlo Collodi创作的意大利儿童小说《木偶奇遇记》完成于19世纪,“这正是意大利民族复兴运动蓬勃发展的时期。”(Righi,2011)[1]。《木偶奇遇记》展现了意大利19世纪后半叶的社会风貌,批判了社会现实中的丑恶面。在书中,主人公皮诺曹用他自己的行动来反抗当时社会的不公,表现出创造新型社会制度的强烈愿望。《木偶奇遇记》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小木偶的每次奇遇,都可以看作是他成长的历程,他是在经历现实的残酷后感悟到生活的真谛,让读者从中见证了他生理上和心理上的转变,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木偶奇遇记》的译者之一Perella(1986)强调,“不是皮诺曹的社会地位改变了,而是它接受并遵守社会结构中刚性化的工作伦理规范,符合当时社会文化对人的价值的批判标准,从而解放了他的身心,完成了由木偶到人的转变。”(Perella,1986)
小说《木偶奇遇记》封面(中译本)
1935年,Collodi的《木偶奇遇记》被苏联的大作家阿·托尔斯泰翻译过来,书名被译为《金钥匙》或《布拉提诺历险记》[2]。在这个版本中,主人公的名字已被改变,并且情节本身也发生了一些变化。而这些改变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契合苏联当时的社会现实。
任何文学作品的创作都是在特定的社会背景下完成的,《木偶奇遇记》也不例外。因此,我们在分析其作品时应该考虑到作者在创作《木偶奇遇记》时的社会历史文化因素及对原文的感知和处理。
意识形态对翻译活动所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它可以影响译者对翻译选材的选择、审美、翻译策略的应用以及伦理道德、价值、心理、情感取向等在翻译过程中的取舍。
目的论中指出,翻泽活动是人类的一种有目的的行为活动,任何年代,任何背景下的翻译都是因特定目的而产生,并为之服务的。而译者作为一定年代和社会背景下的人,他的任何翻译活动无疑会受到主流社会的意识形态的约束。在阶级社会,当翻译不可避免地同上层建筑发生关系之后,翻译就成了精英文化的一部分。社会的精英阶层在从事翻译活动时,他们的目的本身就带有强烈的意识形态倾向。比如严复翻译西方著作时,也是有着明确的政治目的,所有著作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严复选择《天演论》进行翻译最重要的原因是该书符合当时中国形势的需要。《天演论》里讲的‘优胜劣汰,物竞天择’,意思就是我们不能落后,落后了就要被淘汰。这便是用来鼓舞我们上一辈的知识分子,从而激起奋发有为,进而救亡图存。
西方翻译研究中的文化学派代表埃文-佐哈尔(Evan-Zohar)及勒菲弗(A.Lefevere)等学者认为,“当身处强势文化的译者去翻译弱势文化中的作品时,往往会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将自身文化中的规范视作普遍规范,从而采用归化的译法;反之,当身处弱势文化的译者去翻译强势文化中的作品时,则会更多地采用异化译法。”[3][4]
改革开放以来,由于国际间文化交流日益频繁,异化译法也被越来越广泛地采用,中国的香港在回归之前是英国的殖民地,香港文化被迫属于英国,异化译法盛行,许多已存汉文化的表达方式被洋化翻译所取代,并被逐渐地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如 strawberry代替“草莓”,store代替“商店”,partner代替“(恋爱)对象”等等。在国际贸易术语中,也有相当部分是外来词语。如:APEC(A-sia-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亚太经和组织”)、WTO(World Trade Organization,“世贸组织”)等。
新马克思主义认为唯有艺术与审美才给予人恢复总体的人的力量。作为一种文化意识,审美意识形态具有一定的伦理力量。艺术和审美,作为人类文化活动和文化价值的载体,其意义就在于体现了人类文化所追寻的人类生存的意义和价值。在阶级社会里,任何阶级在上层建筑上的追求,都不能忽视审美的追求。没有意识形态意义的审美,是不存在和不可能的。
读者阅读的对象既可以是原著,也可以是译本。由于文学作品的创作者与译者都是在自身意识形态的无意识操控下完成其著作的。因此,读者在阅读过程中要仔细揣摩与领会隐藏于文字背后的逻辑关系,对于文字的争议和文字所表达的情绪,必须研究词语的使用和语句的表达,弄清楚它们的真正意思。思考某些事物为什么要写入其中这一问题。这一问题的答案很好的向我们揭示了翻译和意识形态之间的紧密联系。
总之,两种不同的意识形态经过翻译的一系列过程,在经历了多层面的,包括文化、政治、历史、意义等差异的剧烈碰撞和交锋,最终对译者本人、译入语语言和译入语社会意识形态等将产生重大影响。
[1]RIGHI,A.L indisciplina e il suo contenuto sociale da Collodi alle riletture di Carmelo Bene e Luigi Malerba.California Italian Studies,2011,2(1).
[2]TOLSTOJ,A.Zolotoi kliuchik ili prikliuchenie Buratino.Rosmen press,1936/2012.
[3]EVEN - ZOHAR,I.Polysystem Theory.Poetics Today,1 Fall,1979:9-51.
[4]LEFEVERE,A.Chapter I.In Translation,rewriting and the manipulation of literary fame.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1992: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