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管齐下 破解小微企业融资难

陈希琳 崔博 许亚岚 寇佳丽

小微企业融资一直是一个“老大难”。即便是现在的中国首富王健林，在上世纪90年代也遭遇过一段融资血泪史，为了一笔2000多万的贷款，前前后后跑了50多次银行，吃过银行行长的闭门羹，也上演过蹲点行长楼下的苦情戏码。“他明明在办公室，跟我说不在；我到他家，他看我在楼下就不出来了。”至今，在王健林看来，这仍然是一段“屈辱”的历史，他把这归因于国企和民企所面临的截然不同的境遇。

而时隔20多年后的今天，这一现象仍然存在。诸多民营小微企业的融资环境不见得比当年的王健林好多少。

2014年，对于这些解决就业问题的主力军，上至国务院、财政部等政策部门，下至银行、信托等金融机构，都异口同声要鼎力支持小微企业。人们对于小微企业融资难的破题寄予了厚望，但现实远比口号要骨感得多，那么小微企业融资能否借政策之机破题，会不会再次上演一哄而上、然后一地鸡毛的格局？《经济》记者对此进行了方方面面的采访……

小微融资：难、贵、慢

王涵终于松了口气，她所在的工程公司总算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凑到了3000万元周转资金。 王涵对《经济》记者说，她从几家银行东拼西凑，不够的部分她找小额担保公司进行了融通。在她看来，这种结果已经是相对不错的，很多小微企业从银行根本一分钱都贷不到。

一家装修公司的老板张先生说，跟记者通话之前，还在跟一家小型银行的客户经理打电话，请他们多多关照，尽管他也知道，银行的门，不是锲而不舍就能轻易敲开的。

不爱跟银行打交道

“不愿意跟银行打交道”。这是在采访过程中，很多小微企业主都向《经济》记者反映的问题。

方言是河北省一家印刷厂的总经理，同时经营着两家酒业公司。他说，在筹办企业以及后来扩大规模缺钱的时候，也去过几次银行，但“耗不起”是银行留给他最深刻的印象。“手续很繁琐，最终贷款也不一定批下来。要等很久，除了前期的申请，银行还要进行资产评估，涉及抵押的，抵押物也要评估。”

“很多小微企业都是小规模刚起步，银行贷款抵押又要收入证明，房子有贷款还不行。”辽宁一家工程公司总经理李楠向《经济》记者表示，银行在抵押物上的一些要求也令很多小微企业主吃不消。

“如果你的厂房是租来的，人家不会贷给你，你的地是租来的，人家也不会贷给你。”王涵说。除此之外，小微企业的贷款额也频频缩水。河北省一家电动车制造企业的老总高达向《经济》记者表示，近几年，最明显的一个问题就是银行对企业的资产评估偏低。“以我的企业为例子，年流动资金在2000万元到3000万元之间，年净利润是200多万元，每月的库存都在200万元左右，加上地皮和车间设备，资产这么多，可是去银行贷款，额度不会超过100万元。”这个数字对企业没有太大帮助，高达说，“如果只是100万元，我自己抽调自己就可以，无需贷款。”

这一点，陈大勇也感同身受，他在江苏省兴化市经营着一家饲料公司。“你有100万元的资产，银行顶多借你70%或者60%。”他还告诉记者，去银行，光有资产担保是不够的，“还要有担保人。”

这一点也令高达纠结，他说，担保公司不愿意担保太高的资金额，即使提供担保，也要分得比较高的利息。

河北省正定县农场主王永波也同样苦恼，“贷下来15万元，如果银行收1%的利息，担保机构就要再收0.5%的利息。我是农民，又不是生意人。”但为了生存，为了发展，他最终也只能向这些高利息低头。

即便是这种高利息，也有人愿意支付而没有机会。“我们做的是一种高耗能、高污染的企业，现在国家限制，贷款是没机会了。”泰州市新华冶金设备有限公司老板葛天全说。

融资各显神通

银行的门难开，小微企业主们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通道。

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跟亲戚朋友借。“最初还是朋友之间拆借，毕竟熟人好说话，因为基于信任，不仅进度快而且手续简单，写个字据就行了。”方言说。

高达也说，就算利息稍高也不在乎。“利息比银行高一二厘，每年多拿几千块钱，但是比较快，也心甘情愿。”

兴化市鑫隆琉璃瓦厂老板邹加同认为，实在凑不到钱的时候，向亲友借钱也是没办法的选择。

除了向亲戚朋友借，投中研究院分析师王子威表示，通常有融资需求的小微企业也会选择几种融资渠道。“一是内部融资，几个创始人，或者企业内部人员一起凑钱集资；二是债务融资，如信用贷款，大型股份制银行都在做小微企业的专项企业金融债；三是民间借贷、地下钱庄、典当融资等；四是发行中小企业私募债；五就是上市，但基本比较遥远。”这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内部融资。

“企业实在没办法，就进行内部融资，允许员工入股，谁要一下拿进来20万元就可以得到年终利润分红的1%，1个人20万元，10人就200万元。现在很多公司都采用这种方法，但这在法律上是不承认的。”装修公司老板张先生说。

家里在广东省阳江市开养虾场的任开现向《经济》记者表示，养虾场是家族众多亲戚合伙出资了300万元建起来的，养虾场每次有产出了之后年终按出资比例给各家分红。“总感觉向银行借钱并支付高额利息不如自己家人合伙出，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南通开有两家制衣厂的吴先生向《经济》记者说，“制衣厂平时融资额度在百万元以下，一般都向我哥哥融资，到时候按银行利息还，这样钱也同样都没有出大家族的圈子。”

也有一些小微企业在初创期选择用股权融资的方式来发展。“企业是多家合伙人共同投资建立，按出资比例或技术设备折价来分享公司股权的。”Michaelkors的代工企业、威丝特时装（深圳）有限公司总经理宋婉励向《经济》记者表示，现在企业发展成熟后，不会选择股权融资，“因为股权太珍贵了。”

而年过花甲的北京市欣亦博瑞化工厂厂长石静红，则是这诸多方式的体验者之一。2000年左右，石静红向亲戚朋友借了一部分钱再加上她买断工龄的钱建了一家小石灰厂，带领镇里其他下岗员工一起工作。几年后工厂扩容时，因为银行不愿放贷，最后以股权融资的方式给了当地乡镇府股份。北京奥运会前后，由于北京市要求减排，她赎回了乡镇持有的股份，拿着关停石灰厂的补偿款及搬迁款，带着原来的职工一起去了内蒙古，转行办起了电池厂，由于隔行如隔山，厂子开始赔得一塌糊涂，2013年春节前后厂里的流动资金只剩下将近500元，石静红本想着关门回家算了，但因为她的诚信经营，很多上下游企业主动借钱给她，帮她渡过了难关。她对《经济》记者说，跟大多数企业一样，都是什么融资方式行得通就用什么。

在2013年，也有很多小微企业用中小企业私募债的形式来融资，在境内市场以非公开方式发行。但经验证明，这条路同样不好走，面临着没人接盘的尴尬。“发债没人接盘就说明他信誉不好。”北京金融工作局银行处处长董亮说。

国开证券一位分析师向《经济》记者透露称，中小企业私募债本来就是一个高风险的市场，到现在也没发出几家来，发出来为数不多的几家又出了问题。

对此，王子威也表示，“企业发私募债的成本并非想象中的那么低，据我们统计，一般都在10%以上，这和通过信托融资其实已经差不多了。”

寻找融资的缝隙

对于小微企业来说，在漫长的发展中，光靠内部融资和股权融资远远不能满足自身的需求。在王涵看来，最为常用的还是走小额贷款、典当行这样的渠道，“还有就是高利贷。”

“民间借贷，我不敢说全部，但大部分民间借贷还是跟银行有合作关系的。民间借贷公司也是请银行离职人员或退休人员工作，换句话说这些人是谁培养出来的，还不是银行吗，担保公司不可能雇看门大爷给他们干业务。”在董亮看来，民间借贷的人员结构也是比较“专业”的。

可在李楠认为，还是不敢从这些公司借钱。“利息高，风险大，容易出问题，真的不敢尝试。”

而对于现在大热的网络借贷，大多数小微企业主都表示没听说过。但许多淘宝店主都是P2P的拥趸，他们向《经济》记者说，对他们来说，P2P融资是最方便的。然而P2P行业乱象丛生，高达就曾发恨地表示，再也不会相信P2P了。“之前有人来找到公司里，说交几万元后帮着贷款，当时很轻易地相信了，结果算是被骗了，钱没贷到，中介费没了。”

也有一些小微企业去典当行进行融资。但是这些小微企业主并不愿意介绍相关的情况，他们说，一旦被银行搜集到有过典当质押的经历，“再回过头从银行贷款可就没门儿了。”

于是，记者采访了两家典当行的负责人，他们都表示，从今年1月至今，房产典当业务出现井喷式的增长，与去年同期相比增加了接近50%。华夏典当行相关负责人向《经济》记者介绍称，“贸易、工程建设、物流等行业的企业对资金的短期临时需求相对较多，一般会用于货品采购、招投标保证金等方面。”

鼎城典当行房车业务主管臧琨向《经济》记者表示，有保证金性质的客户体量增长比较快“抵押物主要还是以房产和车辆为主，抵押物不同利息也不同，房产月息集中在2.5%-2.7%，车辆集中在3.5%-4.0%。”臧琨说，房产有贷款可以放款，但车辆有贷款就无法操作。对于贷款额度，臧琨介绍称，房子基本上都是百八十万元；一两年的10万元左右的车，基本上能给个三五万元；黄金按重量给贷款，净度水头好一点的翡翠玉石也能给个三五万元。

“这些解决少量资金没问题，要是有大的资金需求，还是得依靠银行。”王涵说。

谁之过？

面对银行，小微企业融资难；面对民间借贷，小微企业融资贵。那么，天平失衡究竟是谁的过错？

“两信”缺失征信难

“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关键还是两信缺失：信用和信息。”北京金融工作局银行处处长董亮说。

确实，小微企业的信用问题令各界都感到担忧。许许多多的小微企业主也承认了这一问题的存在。

他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江苏省兴化市鑫隆琉璃瓦厂老板邹加同向《经济》记者介绍称，有些企业发展得快，向银行借到钱后还不上就四处跑、四处借贷，但你没有一定的诚信，没有一定的关系网，即便是担保公司也不愿意为你担保。

“通常情况下，企业还是很守信用的，因为合同在，问题很清楚。但也有个别的企业，贷款后无力偿还，试图跑路最后还是没成功。绝大多数企业还是很可靠的，都是为了发展自己。”高达介绍称，跟银行借钱，特别是数额大的时候，前提条件就是企业的信誉要良好。“我每年都能及时还贷款，然后和银行更换期约，接着再贷款。重要的是，每年的利息要及时缴纳。”

但在及时还款方面，方言就吃了一次亏，等着银行例行通知，结果逾期了。

“因为印刷厂扩大生产增添设备，需要融资，就向某银行贷款融资，第一年贷款100万元，因为还款顺利，第二年就增加到200万元，也很顺利。今年是第三年，但他们换了个年轻的新行长，就出了问题。往年，银行会提前10天通知还款，让我们有准备时间。可是这次，还款前一天才通知我们，企业措手不及，四处抽调资金，导致还款晚了一天，结果银行不批准今年的贷款了，说因为逾期还款。”方言说，如果不是银行违反以往的合作习惯，企业根本不会逾期还款，可是结果却完全由他个人承担，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但在陈大勇看来，银行有时也不能分辨出哪些企业是守信用的。所以银行的小微企业的不良贷款率相对其他业务比较高。

“银行也是根据你以前有没有不讲信用的记录和第一次借款还款的情况来判断企业的信誉。”邹加同说。

在拍拍贷CEO张俊看来，网贷公司也跟银行一样，有企业违约的情况发生。“违约率大概在0.6%到0.7%之间。小微企业要告诉我们经营情况，提交历史数据，我们再根据他们的互联网行为进行判断。”

“在典当行这块，一般是没有恶意违约情况的，因为典当评估的估价水平比它直接进行二手交易的价值要低一些，所以绝当并不划算，除非客户真的是投资失误或者资金链断裂，否则都会进行续费或后期的回款。”臧琨说。

除了信用方面，信息的缺失也是造成融资难的直接原因。“如果信息不能转化为它的财富信用，也是没用的，信用有两种，一种是有形的，比如可以质押的房产地产，还有一些无形的，比如说知识产权。还有一些分布在政府部门的方方面面。比如说一些电商，有一些上下游采购的数据，也是信息变成信用的一种方式。”董亮分析称。

但是基于国家征信系统仍不完善，小微企业的信息很难变成信用。

“现在包括经济委这些单位，都在做企业的信息集结，社会上做大数据的信息收集的公司也很多，政府可以放手给这些人去做，政府要来做这个得养多少人？而且最后收费不收费？一旦收费，公共资源搜集来的东西变现了是否合理？”董亮说，目前我国的征信体系尚不完善。在这种情况下，企业第一次的贷款记录非常重要。“信用也是一个积累的过程。”

银行喜欢大客户

但在投中研究院分析师王子威看来，小微企业融资难，其自身问题并不是本质问题，而是在现有的金融格局下，银行更青睐于大客户。

“从目前国家的情况来看，利率市场化尚未完全开放，国家尚在对利率进行管制，银行通常更愿意将钱借给大企业，产业内的龙头企业，因为银行感到更安全，大企业能创造更多现金流，风险也更低。”王子威说。

“银行只是锦上添花，它不可能雪中送炭，你的企业越做得好银行越肯借钱给你，做得不好它是不可能借给你的。”泰州市新华冶金设备有限公司老板葛天全说。

在董亮看来，银行的这种做法不难理解，因为金融机构也是做市场，大家肯定都会找最赚钱的买卖做。“像北京总部经济特点比较集中，它有大钱不赚，难道会去赚小钱吗？正常的市场经济就应该是规避风险、赢取利润。小贷公司也是一样的。”

宏观经济成诱因

而对于小微融资形势在今年特别严峻的情况，王涵说，今年小微企业贷款特别难，“比如说银行往年能贷给我们5000万元，今年就只有3000万元了。”

对此，平安银行小企业金融事业部副总裁何永良向《经济》记者说，这种情况要从几个方面来看。

一是受到全国的信贷投放额度的限制。何永良说， “由于一些货币政策调控，银行的贷款不能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所以整个投放的信贷总额是有限的，不同的银行对于信贷的投放是有差异的。”

二是“为什么小微企业觉得融资有难度？其实是他们的资金需求在发生变化。”何永良分析称，从去年末到今年上半年，很多行业的状态都不是那么好，很多企业的融资需求比往常更旺盛了。“毕竟我们国家GDP的增长还在7%以上，这7%对应的是许许多多领域的小微企业超过10%的增长率，这些企业都需要银行的信贷支持，但是银行的信贷资金并没有翻天覆地地增长。”这也导致了小贷公司和P2P发展得非常快。

三是信贷投放受到了区域经济和行业的影响。何永良说，“在华东片区，经济发展不太理想，必然导致这些区域的企业融资的难度加大一点。”他透露称，从大的角度来说，如果企业处在欣欣向荣的软件、文化等领域，他们获得融资相对会好一点，而如果处在低端的制造业，靠价格战、成本控制和劳动力红利来做生意，他们受到的压力就会大一点。

企业与银行需双管齐下

小微企业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急需解决。其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在就业领域，小微企业提供了就业岗位的半壁江山。

“相同的资本投入，微型企业的就业岗位单位产出更高。同样的资金投入，小微企业可吸纳就业人员平均比大中型企业多4-5倍以上。目前中国70%的城镇居民和80%以上的农民工都在小微企业就业。”国家工商总局个体私营经济监管司综合处处长张久荣向《经济》记者介绍称。

据张久荣介绍，小微企业的行业分布广泛，散见于各行各业，不同地区小微企业的发展水平和产业特点也呈现很大的差别。小微企业因自身规模小、抗风险能力弱，对外部经济、政策环境的敏感程度普遍偏高。“土地、资金、人力和技术是小微企业生产的关键因素。在这些方面都存在一些政策性问题，急需解决。”

政策如何发力

解决小微企业融资难可能年年都提，但无论力度还是频次都没有今年这么集中。国务院常务会议已经9次“关照”小微企业，财政部2次出台助力小微相关文件，国税总局也配合发文，证监会推出了“融十条”，这一系列措施将有望打开小微融资的突破口。

尽管政策组合拳连连，但短期内，小微企业的融资现状仍然难以改变。“虽然各部门利好政策比较多，但我觉得现在也破不了题，因为这不是从无到有的过程，而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需要长期改善。”北京市金融工作局银行处处长董亮说。

在平安银行小企业金融事业部副总裁何永良看来，目前在国家大力支持和疏导下，整个市场在好转。“各个大银行、股份制银行、农商行、城商行、小贷公司以及P2P公司，在小微业务的市场规模和体量都在增加，种种合起来已经有十几万亿那么多，应该说跟过去相比，小微企业融资难的问题，有比较大的进步。”

“目前中小企业虽然下行压力比较大，但是大家感觉到政策层面有所改变。克服困难、继续努力的信心还是有的，但改革之心还非常迫切，毕竟巨大资金总量下却总感觉资金饥渴，这已经反映出中国的金融效率是低下的。”中小企业协会会长李子彬向《经济》记者说。

小微企业改变之策

谈及现状，董亮说，这样的局面，一半是金融系统的问题，另一半是企业的问题，小微企业也要做出相应的改变。

“当然是多挣钱、多建办公楼和工程，银行看到了自然就主动过来了。”在河北省一家电动车制造企业总经理高达看来，发展壮大企业，是最实用的一条路径。但他也知道，单单是表面的这些功夫也不行。“现在银行贷款，审查得很细致，不仅看全年的进出库单，还要查实际的账目，以及企业资金周转量……”

在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公共政策研究所所长丁建臣看来，小微企业自身升级、转型、技术进步、科技创新，以及产品的更新换代都要加大力度调整才能吸引融资平台的青睐。

何永良说，小微企业需要学习、深化经营，过去用传统模式做了很多年的生意，感觉很好，但现在由于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导致整个商业环境出现了变化，那许多小企业就需要考虑怎样把自己的业务线上化。在他看来，小微企业要把产品做得更加细致，根据不同的客户需求把这个领域的产品的存量做到极致。“过去小企业都是价格战，但我觉得未来随着社会财富的增长，随着人们社会消费观念的改变，对品质的要求也会提高。质量提高5%可能价格就能高10%-20%。”

何永良表示，企业在做好自身内功的前提下，融资还要掌握一些融资的小窍门，要根据不同的融资种类去找相对应的融资机构，小企业主一定要知己知彼。 何永良说，企业最好根据对应的行业，找在这些方面做得比较专业的银行。“有些银行跟科技局有合作，有些银行跟文化局有合作，如果在这里面去找一个对你不感兴趣的银行，概率当然会低一点。另外，如果有些银行的贷款额度就锁定在500万元以上，那么如果小企业想贷100万元，去找一个户均金额几千万元的，相对来说难度肯定要大一点。”

此外，在诚信建设被提上日程的今天，小微企业的诚信问题尤为关键。据董亮介绍，小微企业的违约情况也根本没法统计，不良只能说是一部分。在他看来，小微企业的诚信建设还需要自身意识的提高。

张久荣透露称，对于小微企业的诚信建设，目前已经有了新进展。《企业信息公示暂行条例》已经于2014年7月23日国务院第57此常务会议通过并公布，自2014年10月1日起施行。“其中规定的企业年检改为年报和信息公示制度、抽查制度、异常名录制度等一系列制度，对于企业便捷报告经营信息、提高企业和政府部门工作效率，都具有非常重要和深远的意义。”

银行要创新变革

尽管大大小小的银行都在一窝蜂争做小微金融，响应政策的号召。但在何永良看来，银行也要创新。

“创新应主要围绕着小微客户需要什么，面对小微企业贷款抵押物不够的问题，进行贷款模式的创新。我有很多客户都说他是在网上做生意的，那么就引申出来网络信贷化的融资模式，这些都是比较新的变化。”何永良说。

“在提供贷款之外还要提供更多的便利，大量的贷款可以改成循环贷，随借随还，在这个过程中，不向客户收取任何的违约金，客户可以足不出户办理，不用跑到银行网点来，通过网银、微信、手机银行等就可以实现贷款的提款、还款、查询、转账全部搞定。”何永良说，对于那些做得比较好的小微企业，可以给予临时调额的服务，不是说你借了100万元，就只能是100万元，根据客户的经营情况，增加信用贷款的额度。

除了创新，银行“以大客户为生命”的理念，也需要变革。

在何永良看来，银行做大客户确实具有规模效应，能够迅速地把规模做得非常大，从回报的绝对额上面看可能是不少的，但这背后需要各家银行有清晰的定位，要紧紧符合国家的宏观经济导向。

但大客户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许多大银行特别是国有银行，做的业务金额都比较大，但对于城商行、农商行、信用社等来讲，做大客户所需要的社会关和技术支持有时会超越他们的承受能力。”何永良说。“现在平安银行大小客户都在做，实际上是对未来3-5年的金融行业变化发展趋势的预测。小企业业务需要提前建立信贷业务能力，这个能力等到利率完全市场化、整个市场金融格局形成时，不是靠挖几个人就能建立起来的，需要内部的流程、系统、人员理念、信贷技术的磨合。”

尽管银行都喜欢跟大客户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但利率市场化全面放开后，“长期”便无从谈起，到时恐怕既没有铁打的客户，也没有铁打的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