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雪
2014年7月11日,是第25个世界人口日,联合国人口基金将主题确定为“投资于年轻人”,不少家庭的生育计划也随之重启。与此同时,一系列问题也随之而来:“高龄追生”现象会导致生殖缺陷概率增大吗?辅助生殖技术对人类有什么意义?如何更好地对青少年实施有效的生殖健康教育?为此《齐鲁周刊》联合山东大学附属生殖医院联合主办“人口与生殖健康论坛(济南)”。
论坛上,本刊记者采访了著名生殖医学专家、国家辅助生殖与优生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山东大学副校长陈子江教授。
高龄生育人群变迁:
人类本身的退化
《齐鲁周刊》:陈教授,目前我国高龄生育人群目前发展变迁情况如何?
陈子江:从我们国家来看,高龄生育年龄是逐年增加的。从1970年到2006年,女性首次生育平均年龄推迟了5.5岁,社会越是发达,生育年龄越是推后。
首先是政策倡导晚生育,再一个工作的压力,生活方式的改变,女性愿意参与社会活动,不愿意被家庭的琐事限制,因此生育年龄的变迁是普遍现象。
如今国家推行单独二胎政策,就我们媒体报道的资料来看,大多数的受访者还是愿意再生一个孩子。但问题是很多人已经到了40岁以上,存在风险问题。
首先是出生缺陷,孩子的健康,孕期母亲的健康,以及生产过程的问题;还有一个社会精神压力问题。最近50年的时间,男子的有效精子总数降低50%,这种数据是非常可怕的,大气的污染,生活方式的改变,这个提示人类本身是在退化,为什么我们说拯救生命,也是想拯救中华民族,我们想我们中华民族要繁衍的很茂盛,繁衍的很正常。
高育龄还面临什么问题?一个是生育率下降,女性卵子细胞在35岁左右往下走下坡路,自然妊娠率下降。比如高龄产妇流产主要就是卵子的老化和遗传物质的变异。
此外还有胎儿畸形形成率的增加,年龄大了,骨盆、韧带以及并发症,这些影响胎儿正常发育,也影响母亲的健康。所以高龄所面临的风险,左边是生、不生等等社会问题,家庭的负担,右边是我们医学客观所反应的问题。
从辅助生殖到高学历生育:一个民族的优质问题
《齐鲁周刊》:面对这种生育现状,我们目前的对策是什么?如何优生?
陈子江:从医学的角度就是辅助生殖优生技术。我听社会上很多的言论,辅助生殖技术好,想生什么生什么,但这不是宣传的目的,是误导这个技术。另外一个言论辅助生殖风险很大,有一个县长给我打电话,提到试管婴儿的孩子将来不能生育,这也是不科学的。
辅助生殖实际上是医生用人工手段对人类生殖细胞、胚胎进行系列操作达到助孕的高新技术。总的来看,试管婴儿技术基本上是99%和正常生育是一样的,是安全的、可行的。所以试管婴儿第一例诞生者,他授予了诺贝尔奖。北欧一些国家,试管婴儿人口达到总出生人口的1%到10%。
此外,优生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先天缺陷儿出生率居高不下,我们国家至少90万到115万,济南有个报道,弃婴岛11天接受107名残疾弃婴,这只是一部分。
现在国家很提倡试管婴儿单基因阻断技术,但目前这个技术很受限,我们有上千种遗传病,常见病能做的五六十种。胚胎库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它包括卵子库和精子库,目的就是生育率保险,尤其是适合于发达国家和采取计划生育的国家。
生育的问题,也是全球的问题,世界卫生组织从前年开始,第一次把不孕症放在人类三大疾病之一。媒体的广告到处都是不孕不育,代孕,捐助胚胎,有些不合法的也充斥我们的社会,我们特别需要规范的管理。
关于优生,我赞成单独二胎政策,据我们调查,高学历知识分子反而不要二胎,所以有选择性的政策,我们人口学家和计划生育应该去研讨,这涉及到中华民族优质的问题。
传统生殖文化的私密悖论:
生理性的性成熟,和社会、家庭,生理性心理是两个概念
《齐鲁周刊》:关于最新的人口报告,提到面对青少年怀孕的挑战,发展中国家18岁以下的女孩,每年新增730万生育。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陈子江:生理性的性成熟,和社会、家庭,生理性心理是两个概念,社会不是一个单纯的生理性成熟可以繁殖。
1954年世界人口发展大规划,确定了六个方面的内容,一个是关于人们满意安全的性生活,第二是有生育能力,第三,可以自由和负责任的决定生育时间,第四,夫妇有权知道,他们获取的安全有效和可接受的方法,第五,有权获得生殖健康服务,第六,妇女能否安全的生育。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觉得生殖健康的概念是综合身体、精神、社会各方面。
《齐鲁周刊》:针对未成年人性教育,中国和欧美有什么差别?
陈子江:我觉得最大的宣传和区别,还是我们传统文化对于生殖生育问题的私密性,受中华民族文化的影响,启迪教育多一些,公开性少一点,随着社会成熟年龄早,青春期和青春前期要启动性教和健康教育,不要让孩子偷偷摸摸的从网上学,他一下跨越了很多基本的知识,这样反而容易出事。这是教育的问题。
我们放在比较开放的平台上,包括媒体,他八岁想看11岁的东西,我觉得未尝不可,因为我们给他的是正面的,健康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