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西汉商人地位提高的原因

赵芮彬

摘 要：西汉建立之初，商人的社会地位并不高，但是随着政府对商人政策的放宽、商品经济的发展、交通的便利、土地商品化发展以及商人与权贵的紧密结合，西汉时期商人的地位不断提高。

关键词：西汉商人；地位；原因

中图分类号：K23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596（2014）06-0028-02

封建社会的基本经济政策就是重农抑商，西汉政府也是如此。由于受自然条件影响大，农民的收成不稳定，而商业却不受这一限制，流动性大，周转时间快，所以一旦农民破产，就容易向商人转化。封建统治的基础是封建的小农经济，农民一旦脱离土地，政府就会失去赋税徭役的来源，影响统治者的统治秩序，所以封建社会一开始，统治者就制定了重农抑商的经济政策来巩固自己的统治，以至于几千年以来封建社会的思想便是“农为本，商为末”。这便是商人社会地位低的根本原因，但是西汉时期由于多方面的原因，商人的地位还是在逐步地提高的，具体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西汉政府对商人政策的放宽，是商人地位提高的政治条件。汉初，经历了秦末农民战争和楚汉之争的西汉王朝经济凋敝、百废待兴。当时“民亡盖臧，自天子不能具醇驷，而将相或乘牛车”，①当务之急便是恢复经济生产，以稳定刚刚建立起的西汉政权，对工商业者采取了较为宽松、优惠的政策。刘邦即位之初，曾颁布“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税租以困辱之”，孝惠、吕后时，也曾颁布“市井子孙亦不得为吏”的法令，可见当时商人的地位很低。但孝惠、吕后时“为天下初定，复弛商贾之律”，②正是由于这一政策改变了商贾的某些社会地位，而且为商贾经济力量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另外，政府“弛山泽之禁”，将冶铁、采矿、煮盐等山泽之源下放给私人经营，私人对盐铁的经营使许多人成为豪强大贾。盐铁是国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它的盈利可想而知，直到汉武帝时，才将盐铁私营改为官营。因此，这项惠商政策使商业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史称“汉兴，海内为一，开关梁，弛山泽之禁，是以富商大贾周流天下，交易之物莫不通，得其所欲”，③出现了一派商品经济繁荣的景象。

第二，商品经济的发展，是商人地位提高的经济条件。政府对商业发展的政策放宽，必然会促进商品经济的发展。其实民间商业自春秋战国之际就冲破了官府垄断的藩篱，从事商业活动比工农业获得的利润更多，所以驱使许多人都弃农从商。汉代商业的不断发展，商人的地位也在提高，“因其富贵，交通王侯，力过吏势，以利相倾；千里游敖，冠盖相望，乘坚策肥，履丝曳缟”。④商人兼并农人，农人流亡，使得政府不得不推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尤其到汉武帝时，一些富豪大贾的恶性膨胀，甚至成为一股与中央政权相抗衡的社会势力。因此汉武帝为了加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对当时的工商业部门，尤其是富商大贾采取了限制、打击政策，例如，将盐铁、酒类收归官营；国家收归铸币权；对工商业者实行算缗、告缗政策；推行均输、平准政策等。这些政策确实使商业和商人受到了打击，但是商品经济的发展是难以阻止的。昭、宣之后，政策有所松动，私营工商业又活跃起来，因此，西汉后期尽管官营商业仍然存在，但民间商业也很活跃，商人的地位也随之恢复。

第三，交通运输的便利，是商人地位提高的社会条件。秦朝车同轨，修筑渠道，到汉代时，全国四通八达的水陆交通网已经形成，加强了全国各地的经济交往，有利于长途贩运，扩大了商品市场和商品种类，而且有利于缩短运输时间，加快商品交换的实现和资金周转，增强商业利润，促使商品经济广泛发展。因此，交通的便利必然有利于商业的发展，商业的发展繁荣必然会为商人社会地位的提高提供物质保障。

第四，土地商品化的发展，是商人地位提高的经济保障。自秦商鞅变法以来，土地买卖以法律的形式得到承认，土地允许买卖，为商人转化地主提供了条件。汉代重农抑商经济政策的确立，“农为本，商为末”的思想在人们的意识里根深蒂固，所以许多农民如果有一块土地，就不会去从商，而许多商人一旦经商发财，则会将大量的资金投入土地，购买土地成为商人地主。中国封建土地所有制的经济体制决定了地主阶级是统治阶级，而商人无权做官，但他们一旦购买土地成为地主之后，就有可能成为统治阶级。因此土地商品化使商人转化为地主，其社会地位得到提高。

第五，商人与权贵的密切结合，是商人地位提高的政治保障。一些大商人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逐渐与一些在朝的官僚勾结在一起，依仗政治权势牟利。商人有钱而无权，所以他们必须依靠一些当朝的官员，作为他们的政治后盾，从而来保护他们的经济利益。而官吏为了谋得自己的利益，也愿意支持一些大商人，于是官商为了共同的利益而结成“同盟”。有了政治权势的支持，商人的地位也因此而提高。

可以看到，西汉尤其是汉武帝以后，商人的利益虽然受到打压，但商人的地位在不断地提高，这可以从东郭咸阳、孔仅和桑弘羊3人身上看出。“咸阳，齐之大鬻盐，孔仅，南阳大冶，皆致产累千金”，⑤东郭咸阳和孔仅二人，一个卖盐一个冶铁，但却官至大农丞，领盐铁之事，可见商人当时可以为官。桑弘羊，洛阳商人之子，却年30为侍中，官至御史大夫，由此可见商人后代不能为官的禁令早已打破。东郭咸阳、孔仅提出盐铁官营，桑弘羊又提出均输、平准，都体现了商人在西汉的言论已举足轻重，而“吏益多贾人矣”⑥也体现了商人地位的上升。

由此可见，商人地位的提高是由多种原因共同作用的结果，由于汉代社会经济的发展，虽然国家重农抑商，但人民的生活却离不开商品交易，商品经济的发展是一个客观规律难以阻止，商人的活跃也就不能被禁止，其地位也会随着经济的发展而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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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释：

①④汉书（食货志第四上）.中华书局，1975.1127， 1132.

②⑤⑥汉书（食货志第四下）.中华书局，1975.1153， 1164，1166.

③史记（货殖列传第六十九）.中华书局，1982.3261.

参考文献：

〔1〕黄今言.秦汉经济史论考．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2〕冷鹏飞.中国全史·秦汉经济史．人民出版社，1994.

〔3〕胡如雷.中国封建社会形态研究．三联出版社，1979.

〔4〕车彦杰．两汉商业政策与商人社会地位的演变．商丘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3）.

〔5〕朱德贵，邹春生．论汉代商人社会地位的提高．商业研究，2006，（9）.

（责任编辑 张海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