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功，也许成人

本刊特约撰稿 / 三禾 图 / Rachel Papo

不成功，也许成人

本刊特约撰稿 / 三禾 图 / Rachel Papo

15岁的Katya已经濒临崩溃。这天，从世界各地前来参加国际会议的舞者们汇聚在她的学校—著名的俄罗斯圣彼得堡瓦加诺娃芭蕾舞学院，并参观了年轻学生们的芭蕾舞课程。但就在班级的表演开始之前，她被老师叫离了队伍。

她的肩膀很疼，但她不在乎，伤病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如果不受伤，怎能跳得更好？但她在意的是，为什么偏偏在会议的前一天受伤？她本来有机会在这些世界顶级的专业人士面前展示自己的舞姿，这个机会她已经盼了很久。

少女的沮丧和痛苦，被以色列女摄影师Rachel Papo捕捉到了镜头中—或者说，捕捉在心中。

这是2007年的夏天，Rachel 37岁，距离她人生中的第一节芭蕾舞课已经过去了整整32年。但在与Katya同样的年龄，她失去了对芭蕾舞的兴趣，脱下了舞鞋。多年之后，遗憾涌上心头，她于是将相机对准这群跟自己当年一样的孩子，试图找回童年的记忆。

“从5岁到14岁，我在以色列学习芭蕾舞，跟的却是两个俄罗斯老师，所以觉得可以在俄罗斯的学校里找到熟悉的感觉。”Rachel告诉《博客天下》。

几个星期里，她伴随他们训练：每周6天，每天12小时，重复着当年她做过的动作。她不会说俄语，几乎没法跟孩子们用语言交流，但直觉告诉她：这些孩子与自己不一样。

“芭蕾舞并没有完全占据我的生活，在课程之外，我另有感兴趣的东西，也拥有很多除了舞伴之外的朋友。但他们把全部的童年都献给了芭蕾舞。”

献出的并不只是时间。在Rachel眼中，这些孩子将所有的梦想都寄托在芭蕾舞上，“如果他们梦想的成功没有实现，可能会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来调整，才能适应外面的世界”。而且，在这个年龄，他们还无法参透人生，甚至不知道“成功”到底是什么，为了艺术？为了未来的富足生活？还是仅仅为了在竞争中的“赢”？

只有一点是确定的：努力。所有的学生都像Katya一样，用尽全力，向自己心目中的“完美”进发。但Rachel用中年人的沧桑眼光，为这种努力蒙上了悲观的色彩。她将这组照片命名为“绝望的完美”。

“他们相信，只要努力，永远可以比现在更好。所以这些年轻人永远达不到他们想要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