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主义诗歌圣手

2014-09-16 01:33朱涛
北方文学·下旬 2014年6期
关键词:戏剧化穆旦现代主义

摘 要:穆旦是中国新诗在30、40年代的一面旗帜。一方面,他受到英美现代派诗歌的影响,诗歌主题表现出浓厚的现代性意识。一方面又扎根于中国传统文化和特殊革命战争环境,抒写集体理性、个性体验,拷问着灵魂和生命的意义。

关键词: 非传统;现代主义

在中国现代诗歌创作中,穆旦的诗歌与众不同,充满现代主义思想,不仅给与我们独特的意向魅力,又在让人透彻的时候鞭打着我们的灵魂。穆旦是时代的勇者,他的诗歌也与传统诗歌泾渭分明。不再追求天人合一,追求“万物皆备于我”“相看两不厌”的人与世界和谐统一,而是走出自我的伊甸园,像西西弗斯一样顽强而又徒劳的对抗一切,去感受心灵上的痛苦和战栗。本文将从其诗歌创造的词汇、意象和戏剧性手法三个方面来分析穆旦这位天才诗人创造的现代主义倾向。

一、非传统的词汇集合

与古典诗歌、20年代象征派、30年代现代派诗歌相比,穆旦诗歌的词汇更多的体现了鲜明的时代特色,充满着现代生活气息,陈旧古板的词汇几乎摒弃清除。首先是大量运用俗字俗语、口语、日常白话、甚至是翻译过来的外来词汇。通常这些词汇是不分学科和领域的,像科技、医学、生物等领域的专有名词在穆丹的手中犹如拼写英语单词的字母元素,信手拈来。比如:“梳妆室”、“电影”、“墨镜”、“轻羊毛衫”等等都是现代生活的日常用品。“道德”、“组织”、“信仰”是社会科学词汇,“神经”、“微菌”、”心脏”“血液”则更多地是医学方面的词汇。穆旦在接受的同时反对机械的模仿,力求做到有批判的借鉴。正如王佐良所说:“穆旦的胜利却在于他对于古代经典的彻底无知。甚至于他的奇幻都是新的。那些不灵活的中国文字在他的手里揉着,操纵着。他们给暴露在新的严厉和新的天地之前。”[1]他有意识的采取一些新的词汇,一方面希望借此来使得读者停留在“陌生化”的词汇鲜明刺激上,另一方面更是希望来弥补古典诗词形象中那种不能表达自我、真实反映生活的缺点。在《智慧的来临》一诗中,作者先以葵花的成熟,朝着太阳转移感叹“太阳走去时他还有感情”,之后运用“运行的星体”、“旅行的兴趣”、“不断分裂的个体”这些现代主义的词汇对破产者的心态和决定做了一个全方位的描述,为了自己的霎那间的快乐,便头也不回的望向前面,背信弃义。穆旦的诗词世界中包含着自己对于时代的理解和新诗的追求,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现代主义话语体系。

二、现代化意象的审美追求和戏剧手法

现代主义对穆旦的影响之表现首先是现代意向的使用。穆旦本人提出过“新的抒情”的诗学主张,他认为”新的抒情“应该遵守的,不是几个意向的范围而是使人生活所给的范围。他的诗歌里面大量的涌进现代化、工业化的形象,如高铁铁轨、华尔兹、发电机等等。而此时穆旦诗歌中已经和徐志摩、戴望舒的那种风花雪月的古典意象区别开来,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现代的、科学化的工业化意象。他是这样描写城市”然而总是传来阵阵狞恶的笑声/从漆黑的阳光下,高楼窗/灯罩的洞穴下/和‘新中国的/沙发,爵士乐,英语会话,最时兴的/葬礼”。其次是意象的叠加、并置与隐喻的使用。意象派诗歌中对硬朗、简练、精确风格的推崇,尤其是对隐喻的“溺爱”,在穆旦诗歌中有着明显的突出的体现。《诗八首》中“风暴,远路。寂寞的夜晚/丢失,记忆,永续的时间”的意象的叠加如果是要表达一种理性思考的张力的话,那么在《赞美》中那大量的意象的叠加,诸如山峦、河流、草原、狗吠、流水等等就可以理解为诗人对祖国命运的忧思与对土地深切的热爱。穆旦时刻痛苦的体验着社会性人群的巨大束缚。“蛛网”、“蚕茧”、“无尽的涡流”是他反复使用的意象, 但是在诸多现代意象之中,在穆旦的诗歌里最重要的两个意象是一个是“荒原”,一个是“残缺的自我”。这两个意象始终贯穿在穆旦诗歌的创作之中。在《从空虚到充实》一诗中作者写道:“让我们在岁月流逝的滴响中,/固守着自己的孤岛。”诗人对平庸人生的发现,导致对人生意义的根本怀疑,究其原因是因为它揭示了人生的本质——没有希望。穆旦的自我是残缺的,被封锁的孤独个体,这种对自身灵魂的拷问和残缺自我的理性剖析,正是穆旦追求新诗作的历史使命的体现。现代主义对穆旦的影响还表现在戏剧化手法的运用上,尤其是艾略特的影响最大。40年代“新诗派”最明确提出了“新诗戏剧化”的口号,他们针对诗坛流行的宣传说教诗和感伤诗过于肤浅,缺乏以属性倾向提出来的,是从诗歌表现策略、探索诗歌艺术革新道路而提出来的。“热情可以借惊叹号表现得痛快淋漓,复杂的现代经验却决非捶胸顿足所能道其万一的。诗的必须戏剧化,因此便成为现代讲座的课题”[2]《防空洞里的抒情诗》以防空洞的普通人的琐碎的对话无次序的并置排列,“谁胜利了,他说,打下机架敌机?我笑,是我……我是独子走上了被炸毁的楼,而发现我自己死在那儿,僵硬的,满脸上是欢笑,眼泪,和叹息。”[3]犹如舞台上荒诞的喜剧写出了普通人在战争面前的渺小和无可奈何。穆旦的诗歌戏剧化虽然有时使读者觉得其言语晦涩难懂,但是更多的时候在遇“陌生化”是驻足思考,不仅加强了诗歌的抒情功能,而且还增添了戏剧性和情感表现力,表现现代生活中的矛盾和冲突,读来意味深长。

穆旦的诗歌在长期湮没后重放异彩,无论是言语、意蕴或者表现手法的戏剧化都让我们看到诗人现代主义危机意识和深深的思考。在审美角度来看,体现了诗歌的思想深度和广度,像是现代主义诗歌的一名圣手,令人读来回味无穷。

注释:

[1]李怡 易彬 主编《穆旦研究资料》(上),知识产权出版社2013年一月第1版,第280-第281页

[2]袁可嘉:《诗与民主——无论新诗现代化》(见《李怡 易彬 主编《穆旦研究资料》(上),知识产权出版社2013年一月第1版,第254页

[3]穆旦 《穆旦诗集》(1939—1945)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0年7月北京第1版,第5页

作者简介:朱涛(1989-),山东临沂兰陵县人,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2012级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代文学。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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