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志
柳琴戏,系我们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作为徐州土生土长的地方戏,曾多次晋京,多次出国巡演,享誉海内外。
柳琴戏,原名“拉魂腔”, 因最初乐器为柳琴而得名。柳琴,又称“月琴”,是艺人自己制作出的一种风格独特的弹拨乐器,它的创意来自于庙堂中金刚所持的琵琶,艺人仿造其形,因财力、工艺所限,用木材挖制出柳琴的最初雏形。
柳琴戏是徐州及周边地区灾民创造出来的宝贵文化遗产。自明末清初以来,苏北、鲁南地区各种自然灾害连年不断,以土地为生的农民只好背井离乡,以乞讨为生。“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春秋公羊传》),自行乞说唱的“吉利话”始,经200余年衍化,形成了柳琴戏这个独具个性和艺术魅力的剧种。
由于徐州地处苏、鲁、豫、皖交汇,素有“五省通衢”之称,南北文化交融,形成的柳琴戏既有南方音乐的古朴舒雅,又具北方音乐的火爆激越,清丽、秀美、热烈、泼辣,这种艺术品质,正好切合了徐州人强悍、粗犷和热情、仗义的性格,深受徐州及周边人们的喜爱。
柳琴戏以基本腔为基础、以色彩腔为调节、以民歌小调为补充,组成唱腔和唱段,有自己的角色行当,还从生活中提炼出来一整套身段、步法及舞台调度方式与格局。
唱腔。柳琴戏的唱腔色彩丰富,结构独特,其组腔既不同于板腔体戏曲, 也不同于联曲体戏曲,而是用基本腔、色彩腔、民歌小调三种多具个性和色彩的曲调相互穿插、功能互补来组构喜怒哀乐、轻重缓急的多种唱段。
演唱。柳琴戏的演唱,北路艺人多用本嗓;南路(泗州戏)艺人女腔多用真、假声(大、小嗓)结合,男腔仍用本嗓。无论哪一路演员,当女腔唱“拉腔”时,都必须用小嗓(即假声)。20世纪六七十年代后,一些北路女演员也开始使用真假嗓结合的唱法,但青衣行当的演员仍用本嗓演唱。
剧目。柳琴戏的剧目很多,分本戏、小戏、折子戏及“篇子”等,约有300余个。新中国成立后产生了一批代表剧目,小戏有《喝面叶》、《拾棉花》、《芈建游宫》、《拦马》、《回娘家》、《追谷种》等;大戏有《灵堂花烛》、《状元打更》、《小燕和大燕》、《枣花》等。
流派。柳琴戏的流派从地域上可划分为两派,以江苏柳琴戏为代表的江苏、山东、河南北派和以安徽泗州戏为代表的南派,北派粗犷、雄浑、幽默、俏丽,南派秀丽、甜润。江苏柳琴戏的个人流派以厉仁清(小生)、相瑞先(老生)、王素琴(青衣花旦)、赵玉金(花旦)、王平均(丑)、姚秀云(花旦)最具代表性。
做表。柳琴戏有自己的表演程式和动作,它的舞台画面调度具有民间舞蹈形式,表演程式是从生活中提炼和摘取姊妹艺术的“压花场”中的动作。如:整鬓、提领、整衣、提鞋、紧腰;再如“旋风式”、“摇耧式”、“撒种式”;还有“单提水”、“门埃窝”、“簸簸箕”、“怀中抱月”、“浪子踢球”、“燕子拔泥”、“苏秦背剑”、“凤凰单展翅”、“凤凰双展翅”等。步法有“引场步”、“搓步”等。舞台调度有“双插花”、“剪子股”等。
传承。柳琴戏传承主要有以血缘为主的家传、以科班为主的师承和国办戏校及剧团招收学员的“官传”等方式,目前有张氏世系张成远(青衣,旦),刘氏世系刘衍庭、刘衍全,王氏世系王平均(丑)及相氏世系相学银(生),代表性传承人有王晓红、朱树龙(民进柳琴剧团支部主任)、曹金霞、孟浩等。
柳琴戏作为徐州地方代表剧种,以农民的审美情趣审视生活,有着浓郁的地方特色和鲜明的个性特征。
艺术性特征鲜明。柳琴戏作为独具个性的传统剧目,身段和表演都具有浓郁的地方风采,唱腔板式结构特殊,组腔方式既有规制而又不十分拘泥,更显唱腔曲调富于变化。唱腔音调含五声音阶和七声音阶,刚柔相济,既有五声音阶形成的柔美舒展,又有七声音阶形成的刚烈粗犷,再加上运腔过程中的频繁转调、离调,更具听觉的艺术魅力。
地域性特征明显。柳琴戏孕育、形成于苏鲁豫皖接壤地区,发展壮大于徐州,其艺术品格和风采与徐州周边人民的性情品质、语言特点、听觉习惯等息息相通,形成形影相随、水乳交融的鱼水关系,民间流传着“三天不听拉魂腔,吃饭睡觉都不香”的谚语。
大众化特征显著。柳琴戏形成于我国的农耕时期,以农民的审美情趣去审视生活,无论是对故事的铺展、人物形象的刻划,还是对矛盾的设置与解决,都带有浓重的农民意识和理念,形成了“结局大团圆,好人像农民”的基本格律。
时代性特征强烈。改革开放后,柳琴戏开始进入都市,面临受众结构的变化和新的审美需求,通过艺术改革,不断融入都市文化的艺术元素,农民观众不因“洋”了不中看,市民观众不为“土”而不耐听,“唱腔清秀动人,雅俗共赏”成为了观众的共同感受。
柳琴戏承载着徐州的历史文化信息,演绎着流传民间的历史文化故事,展现着普通百姓喜闻乐见的民间音乐舞蹈,传承着地域的风俗习惯、风土人情、审美趣味,具有丰富的历史、文化、艺术研究价值和很高的社会价值,发掘、抢救、保护徐州柳琴戏,对于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丰富群众文化艺术生活,构建和谐社会都具有积极的意义和作用。
(作者系江苏省人大代表、徐州市人大常委、民进徐州市委会副主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