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罗蒙”在东京——戴祖贻勇闯海外市场

2014-09-04 08:41本刊采访中心
上海商业 2014年2期
关键词:西服日本

文/本刊采访中心

“培罗蒙”在东京
——戴祖贻勇闯海外市场

文/本刊采访中心

二十一世纪的东京是世界上最喧嚣、最繁华的都市之一,也是世界经济贸易中心,高楼鳞次栉比,商场星罗棋布,交通枢纽发达,人流熙熙攘攘。可是在二十世纪的四十年代末,日本在二战中的战败,使日本国内的经济一蹶不振、百废待兴。尽管战火没有直接燃烧到东京,东京也不例外的呈现在战后的衰败与萧条之中,消费市场更是萎靡不振,大量的商场关闭、商铺空置。购买力的下降,导致东京的商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许达昌东渡日本,富国大厦开出东京培罗蒙

1950年,有位客人叫王仲恒先生,是开轮船公司的,他来到香港培罗蒙,问许达昌是否有意去东京开“培罗蒙”,因为他有一开间门面在东京富国大厦内,愿意出让。许达昌就一口答应下来。于是,“培罗蒙”老板许达昌由香港东渡日本,来到东京,进行跨国经营的市场调研和考察。虽然东京的消费市场低迷不堪,但低廉的铺面租金对许达昌有着强烈的吸引力,而且东京还没有一家洋服店,于是许达昌就签约了位于东京千代田区富国大厦的铺面,欲开设培罗蒙东京分号(富国大厦是日本1945年战败后未曾遭到轰炸的大楼,东京以富国大厦及三信大楼为最完善之所,所以当时外国人就是集中在这两所大楼开设公司营业的)。他挟“培罗蒙”在大陆的名望和地位,以一个商人的眼光、敏锐的嗅觉捕捉着商机,他相信日本的第一大都市东京,在其经济复苏后一定会给他带来投资回报。诚然东京市场低廉的铺面租金对一位商人来说有着深深的诱惑,但在大陆和香港,“培罗蒙”商号的成功开设也增加了许达昌拓展海外市场的信心。日本与中国虽是一衣带水,日本也历受中国悠久文化的熏陶和影响,渊源颇深,但在民族文化、语言和穿着习惯上同中国还是存在太多的差异,好在西服已成为一种时尚服装,在中国和日本渐趋流行,因此许达昌要在东京立足,首先要过的是语言关。正如旅外红帮裁缝顾天云所言:“不知夷语者,犹哑于口,不谙夷文者,犹盲于目,以哑者盲者,而处兹商战剧烈之世界,其不被摈者几希。”就在“培罗蒙”紧锣密鼓筹划开张之际,许达昌却还在为语言不通,而感到困惑。当突然听说顾天云先生,眼下就在东京无所事事,并寄宿在横滨的徒弟处时,对许达昌来说不啻是一个特大的喜讯。许达昌与顾天云私交甚笃,顾天云旅日多年不仅量、裁、试、算、做样样精通,而且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日语,以前在上海还开过服装学校。许达昌找到顾天云说明来意后,顾天云先生也是大喜过望,许达昌东京开店正符合他一贯的主张:“国势阽危,外患日亟,国民报国有心,御侮无力,惟当各展其生产能力,从事于农工实业,兢兢焉与外人相抗衡。民富便是国富,民强便是国强。”在顾天云先生的鼎力相助和张罗下,“培罗蒙”东京分号如期顺利开张。店里招募的伙计和裁缝师傅,有日本人也有旅日华人,全部由顾天云先生招聘而来,顾天云还协助许达昌应付着对外的联络、协调工作。装修一新的铺面,既张扬,又不失含蓄,时尚气派,“培罗蒙”的招牌商品包括礼服、燕尾服、披肩、西服、大衣,犹如一件件惟妙惟肖、工艺精良的艺术品在大橱窗内陈列着,入目让人怦然心动、爱不释手,店员待客更是彬彬有礼,入乡随俗的许达昌以“东瀛”特有的礼节,来恭迎着包括日本和世界各地的顾客。“培罗蒙”在东京开张引起不小的轰动,一家外国企业在东京本土开张自然引起日本人异样和好奇的眼光,何况还是一家专门以定做西服为主的、气派不凡的高档西服店,这自然更引人关注。当时日本的《纤维报》曾登载称“培罗蒙”为“洋服大物”。50年代初的东京经济并没有复苏,但“培罗蒙”精湛的技艺和款款庄重、典雅、时尚、简约的西服、礼服、风衣,仍征服了日本国民及外国的商界,吸引着他们的眼球,刺激着他们的消费欲望,尽管生意没有上海和香港那么火爆,但对在异地经营的东京“培罗蒙”来说实属不易。

戴祖贻临危接掌,东京培罗蒙生意兴旺

就在公司运转趋于正常,生意也逐渐兴旺时,许达昌先生却因劳累过度,致使糖尿病复发,不得不回港治疗。身患重病的许达昌,已无力兼顾东京培罗蒙的经营和管理,需要长期康复治疗和调理的他,不得不授权戴祖贻全权管理和处理东京的公司业务。1951年7月24日,30岁的戴祖贻乘“太原轮”只身来到日本,至此东京培罗蒙发展的重任,压在了戴祖贻年轻的肩胛之上。深知任重道远的戴祖贻已责无旁贷,20年的师徒之情,使他对恩师有着深厚的眷恋之情和拳拳的报答之心。为人笃信、知恩图报的性格,强烈的事业心、进取心,都迫使他将义无反顾地为恩师、为“培罗蒙”、更为自己的人生而粉墨登场,虽受命于危难之时,惟不懈努力。

恩师在香港养病,戴祖贻则日夜把守在店里,他不知疲惫地工作着。当时全是外国客人,从接单、量体、裁剪、试衣、缝制样样亲自把关,他经常是头挂皮尺,手拿剪刀,心无旁骛地认真裁剪着顾客的衣服,有时则手拿划粉,仔细、细微地为顾客试穿着西服样衣。作为许达昌的大弟子,他虽独处异乡管理着店里的大小事务,但他时刻牢记着师傅的以诚经商、以信待客的教诲,谨小慎微、不懈怠和不马虎,一丝不苟地执行和完成师傅的嘱托。不幸的是,富国大厦的二房东王仲恒先生因轮船出事,以致他在富国大厦的公司无法继续营业,必须将富国大厦的租约取消,并要求租用其房屋的“培罗蒙”也要让出。于是,戴祖贻向许达昌通报了此事,许达昌听后决意要结束东京的经营,嘱戴祖贻返回香港。但戴祖贻考虑到业务刚刚好转,生意已有起色,发展势头又很好,结束东京业务很是可惜。幸得富国大厦的经理之照顾,让给“培罗蒙”4楼一间房间及地下一间工场,从而继续有了立足之地,就说服许达昌坚持了下来。直至1963年,富国大厦拆建,“培罗蒙”搬到了青山。

许达昌一生共招收了27名弟子,技艺最好、最得力的弟子当属戴祖贻和李佩鹤二位。1948年,由于当时上海公司的生意不太景气,许达昌决定迁移香港发展。三弟子李佩鹤,则受命留守上海,负责管理上海公司的经营和日常事务。随李佩鹤留守上海的所有员工,因公司的销售出现滑坡,都自愿将薪资减半。戴祖贻是许达昌开山门的大弟子,他无法割舍与师傅之间那一份深厚的师徒之情,况且戴祖贻的家庭人员众多,如留在上海薪资势必减半,那么以他一人的工资再也无法解决全家人的温饱,于是决定随恩师移居香港,于1949年12月28日由澳门进入香港。

戴祖贻1921年出生,镇海县霞浦镇戴家人(今宁波市北仑区),戴家是一个只有30多户的小村,父亲体弱多病以砍柴为生,偶尔也去镇上帮帮工,母亲曾一度外出做姨娘(即佣人)。虽然家境贫困,但做父母的还是指望儿子将来能有出息。于是省吃俭用供儿子上学读书,戴祖贻7岁就读于村里开笔先生张菊卿先生的私塾班,后私塾合并给霞浦小学,6年后,13岁时小学毕业。在家闲着没事做,又读了半年的商业班。1934年6月17日在舅舅的帮助下到上海,在6月24日恭恭敬敬拜许达昌为师,潜心学习缝纫和裁剪技艺,成为许达昌先生开山门的大弟子(当时许达昌还是一个拎着包袱去客人处定衣试样的“拎包裁缝”)。许达昌见他诚实、淳朴、勤奋、好学,打心眼里喜欢他,对他恩宠有加、倾力相授裁缝技艺,还于1940年送他到顾天云先生开设的为期半年的服装裁剪学习班,继续深造和强化学习服装裁剪技术和商业英语会话。戴祖贻也不辱师傅的厚望,勤奋好学、刻苦钻研,很快便学有所成,且能独当一面,成为师傅的得力助手,深得师傅的器重。

国民政府时代,经客户介绍,许达昌去南京政府为宋子文、汪精卫、何应钦、张群等人定做西服时,总喜欢带着戴祖贻一起坐着黄包车上路,有时由戴祖贻携“培罗蒙”的“四大名旦”之一的王阿福师傅一起去南京,为南京政府的官员服务。张群是外交部长,由于他的关系,外交部出国的外交官,包括大使、公使、参事出国的服装全部由培罗蒙承包。戴祖贻渐渐地成为公司的中流砥柱,直至1945年抗战胜利后荣升为上海培罗蒙公司的襄理,协助处理店里的一切大小事务。

深厚的基础、扎实的功底、完全传承了师傅精湛的西服技艺,使戴祖贻在培罗蒙东京分号如鱼得水,充分施展着自己的才能。

1950年朝鲜半岛战争(抗美援朝)爆发前期,联合国派遣的武装力量、以及大批的美国士兵进驻东京,随后奔赴朝鲜半岛参战。来来往往的军人,以及闻风而至的、欲发战争财的世界各地的商人也纷至沓来,穿梭于东京的大街小巷,一时东京的外来人口成倍增长,从而也带来了商品市场的消费热潮。美国的一些士兵及军官,他们发现了“培罗蒙”的这一独特西服品牌后,用他们美国人的价值观来衡量着“培罗蒙”商品的内在价值时,大多数人都认为物超所值,不仅做工精良,而且价格低廉,只相当于美国同等服务的、西服度身定做行业价格的三分之一,于是美国客人纷纷前来定做西服,“培罗蒙”的生意也呈现出自开张以来难得的兴旺和忙碌。

许达昌人虽然在香港,但心始终牵挂着东京分号的发展和经营。当他听到东京培罗蒙的生意兴旺、销售突飞猛进时,他为“培罗蒙”能顺利地在海外发展而感到无比的兴奋,同时也为自己有一位能干的爱徒而感到由衷的欣慰和高兴。许达昌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再也不能兼顾东京的生意后,为了感谢弟子孤身一人奋战在海外市场的那份敬业的精神,也为了嘉奖弟子为“培罗蒙”所作的贡献,更为了鼓励弟子更好地将东京培罗蒙发扬光大,他决定将东京“培罗蒙”的四成股份赠送给戴祖贻,今后东京的经营利润也一并予以四六分成。

戴祖贻如鱼得水,“培罗蒙”品牌扬名世界

到60年代日本田中角荣出任首相后,日本的经济开始复苏,“培罗蒙”也如日中天,每天店里是顾客盈门,生意出奇的兴旺。为此,他不断地招收缝纫工人,以解决交货期过长、西服来不及生产的燃眉之急。公司员工最多时有将近50位员工,他们大多在工场从事生产制作。戴祖贻为了使“培罗蒙”的工艺特色在东京得到传承和发扬光大,还经常将“培罗蒙”的工艺要求灌输给工场里的师傅,并与公司聘用的日本当地的优秀的裁缝进行技术交流,戴祖贻也非常注意兼收并蓄来吸取东洋的手工工艺。手工是日本裁缝颇为自豪的手中活,以匀密、平整、细腻、光洁著称,日本裁缝在按照“培罗蒙”的工艺操作时发挥着他们自己的技术优势。在裁剪中,日本的右片裁剪法是有特色的,它和“培罗蒙”的左片裁剪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在实际制作和生产中,工人对两种裁剪法并存而感到无所适从,操作极不方便。许达昌独创的立体复制裁剪法是“培罗蒙”赖以成名的技术,是看家本领,戴祖贻对日本的裁剪法,虽然感觉到有一定的合理性和实用性,但它却始终无法融合到“培罗蒙”的工艺体系中。于是便要求日本裁剪师傅纠正自己的裁剪法,学习和使用“培罗蒙”裁剪技术。“培罗蒙”制作工艺中独特的推、归、拔、结、沉技术在东京淋漓尽致地发挥着作用,戴祖贻对工作认真细致、一丝不苟,他严谨的工作态度,从而确保了“培罗蒙”的产品每一件都做到精工细作。“培罗蒙”在戴祖贻10多年苦心孤诣的经营下,渐渐地蹿红东京,知名度越来越高,并成为东京乃至整个日本最高档的专业西服店。

1963年经济复苏后的日本,在不断地加快城市建设的步伐,旧城区的拆除改造和新城区的规划重建轮番运作着。富国大厦由于楼面破旧面临着被拆迁的命运,戴祖贻将“培罗蒙”迁移到了东京的青山,在青山租下了楼上楼下双开间的铺面,底楼作店堂,楼上做工场。选择青山,那是因为即将到来的1964年第18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将在东京举办,青山是主运动场馆之一,戴祖贻已敏锐地嗅觉到那千载难逢的商机。果不出所料,1964年的奥运会令东京游人如织,大批的运动员和各国游客纷至沓来。“培罗蒙”抓住机遇盛情迎客,戴祖贻亲率员工夜以继日、通宵达旦地为世界各国的运动员和游客赶制衣服。这一年不仅使“培罗蒙”赚得盆满钵满,更使“培罗蒙”品牌扬名世界。美国的《财富》杂志曾报道,“培罗蒙”已跻身为世界5大西服名店之一,许达昌荣膺世界8大著名裁剪之一。

东京培罗蒙进驻帝国饭店,精品旗舰店走上高端路线

1967年9月1日许达昌因年事已高,决定将自己在东京“培罗蒙”所占60%的股份,以现金的方式全部转让给戴祖贻。戴祖贻分期将钱付给了恩师,理所当然地成为东京培罗蒙独立的、真正的老板。拥有“培罗蒙”自主经营权后,戴祖贻仍然不忘将“培罗蒙”发扬光大,他要将“培罗蒙”打造成一家精品旗舰店,以高层次的消费者为服务对象,走高端品牌路线。

1970年,象征日本综合国力强盛的、标志性的高层建筑帝国饭店建成使用,这是日本政府高投入建造的、超豪华的世界5大涉外酒店。帝国饭店的地下一层是商场,共计有四十二个铺位,都是名店高级店铺,戴祖贻将目光瞄准了帝国饭店。“培罗蒙”是中国唯一的一家在海外经营高档西服的民族品牌,戴祖贻决心进驻东京超豪华的帝国饭店,是要继续将“培罗蒙”发扬光大。对一位外国商人来说,要进驻帝国饭店经营和发展 ,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戴祖贻几次来到帝国饭店的招商部,阐述了租借帝国饭店铺面的原因和理由,当即遭到了对方管理人员的拒绝。他又通过熟人介绍联系上帝国饭店招商部经理,但还是被对方婉言拒之门外。其实帝国饭店内已经有一家西服店了,那是帝国饭店总经理个人经营的,而且戴祖贻又是外国人之关系,所以根本就不愿意再接纳中国品牌的西服店在自己商场内经营。正当戴祖贻为租借店铺四处碰壁而心烦意躁之时,幸得一位朋友介绍,通过日本的自治大臣关系,联系到了日本第一劝业银行副总裁。自治大臣和日本第一劝业银行副总裁是好朋友,而第一劝业银行的副总裁马上又要到帝国饭店担任副总经理。以自治大臣的名望和地位,第一劝业银行副总裁、帝国饭店的副总经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戴祖贻的请求。这样,在自治大臣的帮助下,“培罗蒙”终于以第四十一位客户和帝国饭店签订了经营协议(帝国饭店是日本最高级豪华之饭店,为世界五大旅店之一,所有客人都是外国及日本显贵人物及皇族)。豪华酒店下榻的都是一些日本国内、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达官贵人和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客人。因此,“培罗蒙”每天所接待的也都是那些高端的高层次的顾客,在众多的消费者中不乏皇室嫡亲、众参议院官员、大臣、金融界或银行总裁、社会名流、影视界运动界明星以及外国元首、王子、外国使领馆官员和旅日贵宾。如日本的影视明星高仓健、美国的福特总统等,他们都是“培罗蒙”的嘉宾和贵客。沙特阿拉伯王子访问日本时带了大批人马下榻帝国饭店,特地造访“培罗蒙”,并对“培罗蒙”的精湛工艺赞不绝口,只是因为访日的时间关系,没有来得及定做西服,但王子几乎将“培罗蒙”店堂内所陈列的西服、T恤、领带等商品选购一空。随行人员花了很多时间才清点完。

美国总统福特在收到“培罗蒙”为他定做的西服后非常满意,特地发来感谢信,内容大意是:“总统对‘培罗蒙’所制作的西服非常满意,特此感谢‘培罗蒙’为总统所作的服务。”戴祖贻视白宫发来的感谢信为莫大的荣耀,用镜框装好,挂在店堂的醒目位置,以此来激励自己服务好每一位顾客,更好地弘扬“培罗蒙”的工艺特色。同时,美国福特总统每年还寄贺年卡片给戴祖贻先生,一直保持着联系。

在东京培罗蒙无以计数的顾客中,有一位非常特别的客人令戴祖贻印象深刻、难以磨灭,一生都无法忘怀,并与他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之情。他是美国最有钱的400名富翁之一,家里豪宅、汽车众多,还有两架飞机。从第一次在东京培罗蒙定做西服,一直到戴祖贻退休后的20多年里,他情有独钟、一如既往地在“培罗蒙”定做西服,前前后后所做的西服,加起来总不少于三百多套。他每次到东京来一做就是十多套,而且他还有一个怪癖,认定的颜色一般不轻易更换。一次他在店里做了一打(十二条)裤子,订单上清楚地标着是一种颜色,而缝纫师傅还以为自己搞错了。随着年龄的增加,这位美国客人的体型也变得更加肥胖,因为没有时间来日本,他发传真邀请戴祖贻去美国为他量身定做,去美国的来回机票由他报销,吃住宾馆也由他负责。戴祖贻从东京直飞美国密希根,每次在美国都得到他殷勤的招待。那次他一做就是十四套西服,并让戴祖贻飞到洛杉矶,其儿子又做了七套西服。回程时这位美国客人硬是要给戴祖贻报销来回的机票钱,但戴祖贻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他的钱,戴祖贻真诚并婉转地告诉他:“这次来美国是顺便过来看看我在美国的儿子,而我在东京的儿子是办旅行社的,兼做旅游生意,所以费用不是很高,况且你又给我做了这么多的生意,谢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还能收你的机票钱。”那次共计收获二十一套西服的业务,戴祖贻是满载而归。戴祖贻与这位美国客人的业务往来一直延续到今天。由于他所做的衣服众多,戴祖贻还特地替他编罗马字号码,以免弄错。

韩国“三星”是韩国的五大财团之一。前会长李秉喆是东京培罗蒙的老主客。他自1952年开始就在培罗蒙做衣服,一直十分满意。他的体型是特别平肩,如果穿上一般衣服变为叉肩缩颈很不雅观。戴祖贻替他设计做成普通肩,以将衣服的攀顶倒装在肩领边,这样平肩变为普通肩,会长非常满意,后来他将在香港新做的9套衣服又拿来全部由戴祖贻改制。从此以后他经常来东京培罗蒙做西服。他的司机对戴祖贻说:“我们会长每次来东京除喜欢打高尔夫球以外,就是到培罗蒙来做西服。他喜欢品尝中国料理,是大仓酒店‘桃花林’的常客,有时叫戴祖贻一起进餐。”

三星物产与培罗蒙的交往少说也有40多年,彼此很投机。三星毛织厂的产品、花样,多数以东京培罗蒙的呢料提供作为标准,而且呢绒织边字体也以东京培罗蒙的用料作样本。“三星”还曾经请戴祖贻去韩国九老的制衣厂指导一个星期,以VIP之规格招待。李会长除本人做衣服外,还介绍了许多日本的大客户,如新日本制铁社长稻山嘉宽、神户制钢社长外岛健吉、水野田水泥社长斋藤及大和制罐社长山口久吉等等。李会长在介绍客人的同时,有时还代付衣服款送给对方,他还把本人的照片和亲笔签名赠送给东京培罗蒙,让其高挂于店堂内,蓬荜生辉。通过多年交往,由客户变成了朋友。1991年1月,戴祖贻夫妇还把三星物产介绍给大连第一毛织服装厂建立关系。第一笔业务就交给大连第一毛织服装厂一千条裤子的定单。受到大连市长魏富海及副市长汪师驾的接待。

1987年11月19日,李会长不幸在韩国逝世,享年77岁,深厚的友情和无限的哀思促使戴祖贻当机立断即刻去韩国参加祭奠。葬仪之隆重,VIP之待遇实是无可形容。韩国“三星”所生产的呢绒产品品质优良在香港市场销量很大,也是通过戴祖贻介绍的内亲经营,每年可销达40万米约1300匹之巨,这是毛织厂在世界上的第二大销售地。

韩国前大总统朴正熙的西服料子多数也是韩国驻日的大使馆在东京培罗蒙购买的。还有朝鲜的金日成、金正日父子由东京大和制造山口久吉及日隆的吉永重光买大衣及西服料连同一切附属材料赠送。

还有一位日本的国际相扑横岗北尾光司有200多公斤重,他在东京培罗蒙定制数套衣服,很是满意。有一次他定制的一件双排扣的大衣,用料要比普通人多一半多,因为尺寸大,戴祖贻只得跪在地板上裁剪。

另外,戴祖贻还积极引进国际顶级品牌,借助国际品牌的影响力,吸引消费者,提升“培罗蒙”的品牌价值。他主动与英国、意大利的服装厂商建立关系,如英国的“AQUASCUTUM”、意大利的“BELVEST”,都是世界有名的一流服装公司和生产商,当时许多欧洲的名牌服饰其实多数都由他们制造,然后各公司再贴上他们各自的品牌。戴祖贻也经常亲自去这些工厂参观,直接订货。对于这些厂家生产的产品,有的直接挂他们的品牌,有的另外取名叫“BARLITTI”(与BAROMON ITALY 相同之意即意大利培罗蒙)。

东京培罗蒙的成功之道:精湛的工艺、优质的服务、时尚的气息

“培罗蒙”在东京能发展成为一爿著名的西服店,一方面是源于“培罗蒙”特色工艺的传承,戴祖贻有机、有效地将“培罗蒙”的工艺与日本的工艺相融合,博采众长,使“培罗蒙”的西服工艺得到了发扬光大;另一方面,是戴祖贻在经营服务上有着自己的一套理念,长期从事服装业,在经营和服务上有了无数的积累,深知经营之道,为人之本。笑脸相迎,迎的是大大小小、熟悉与不熟悉的客人。东京培罗蒙的服务准则中,戴祖贻要求员工必须做到笑脸相迎,只要在店堂接客中,对客人一定要微笑。微笑,要自然、要真诚、要发自内心。做生意时,他要求员工一定要讲“诚信”,坦诚相待,信誉为怀。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以次充好,以假乱真;不欺行霸市,牟取暴利。要想顾客所想,急顾客所急,方方面面、不分巨细为顾客着想。在日常的接待中,戴祖贻还要求员工要多掌握几门外语,以方便接待外国客人。外国客人一开口,你能听懂他说什么,相互交流会让客人感到亲热无比,既缩短了距离,又容易促成生意。一个成功的品牌,其产品质量固然很重要,但优质的服务,关系到品牌的生命力和受消费者欢迎的程度。东京培罗蒙不仅产品工艺精湛、无与伦比,深受消费者喜爱,其热情周到的服务更是让顾客倍感温馨。

“培罗蒙”终于发展成为顶级品牌,在日本五十多年能与日本西服商竞争的只有“培罗蒙”,“培罗蒙”的客户遍及世界各地。为了能满足世界各地消费者的需求,“培罗蒙”不墨守成规,也不拘泥于传统的工艺和款式,东京培罗蒙一直在一个“新”字上做文章。戴祖贻每年都到英国、意大利等世界顶级时装之都去观摩学习,在那里他一方面收集资料、参观展示会、了解流行趋势、掌握流行时尚。另一方面他则顺便大量采购英国、意大利的最新面料和辅料以及时装杂志。回到东京后,他就将国外最流行的、新款西服制作成样衣以供出样,同时通知各客人来看样;将采购来的面料,陈列在店堂醒目的位置以供顾客挑选。无论在款式,还是在面料上,年年给顾客耳目一新的感觉和时尚的气息。

东京培罗蒙的辉煌业绩一直延续到二十世纪90年代。戴祖贻因年事已高,又没有合适的接班人,75岁的他再也无力独自将“培罗蒙”支撑下去,戴祖贻的好朋友,曾经亦是戴祖贻在日本的担保人,此时却有意想收购“培罗蒙”,于是戴祖贻就将“培罗蒙”卖给了他。但戴祖贻的朋友并未使用“培罗蒙”做招牌,而是换成“欧风馆”做店牌。因此东京培罗蒙的金字招牌,直到今天仍然由戴祖贻珍藏在东京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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