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内需的驱动因素研究——以江苏南通市为例

崔新进

（中共南通市委党校，江苏 南通 226007）

长期以来，我国居民的储蓄倾向较高，而消费率偏低，导致驱动经济的三驾马车——消费、资本和净出口中，消费的贡献率最低。提升内需，对于推动我国经济转型、实现经济的长期、稳定发展尤为关键。本文以江苏南通为例，从驱动消费的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出发，建立相关指标体系，并且通过灰色关联分析建立各个因素与消费之间的关联度，从而得出驱动消费的轻重程度，为制定相关政策提供参考借鉴。

一、指标选择与数据说明

衡量消费最常用的指标是人均消费支出。而驱动消费的因素没有直接数据，但是笔者认为，驱动消费的因素应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外部因素，即是否为消费增加创造良好的经济、社会、环境条件；二是内部因素，即从消费的领域来看，消费者是否愿意付出相应的成本。因此，从资料的可得性、有效性和可比性出发，本文进行了指标筛选，最终确定了7个外部指标和7个内部指标。

1、外部驱动因素

（1）消费的基础性条件。本文采用人均GDP和人均可支配收入指标。经济增长为消费的持续扩大提供良好的物质基础。从实践来看，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越高的地区，其消费量也越大。人均可支配收入是个人收入扣除向政府缴纳的个人所得税、遗产税、赠与税等税收以后的余额，个人可支配收入被认为是决定消费开支最重要的因素。无论是城镇居民，还是农村居民，其可支配收入的多少与人们消费量的大小直接相关。

（2）消费的宏观环境。本文采用三个方面的指标。一是居民消费价格指数。消费价格指数越高，人们用于基本生活方面的开支就越大；消费价格指数越高，人们手中持有的实际货币余额越少，就会减少人们当前和未来的消费开支。二是收入信心指数。当人们对未来的收入信心越高，则当前的消费开支也越大，呈现一种正相关关系。因此，本文根据中国人民银行每季度发布的收入信心指数，并且通过加权平均来计算每年的收入信心指数。三是城市化水平。一般认为，城市化水平越高的地区，其人们的消费水平和消费能力也越高。

（3）消费的政策性条件。本文采用了地方公共财政预算支出和城乡居民收入比两个指标。从公共财政预算支出的领域来看，包括一般公共服务，公共安全、教育、科学技术、文化体育、社会保障和就业、医疗卫生、环境保护等，政府在这些领域的投入，等于增加了人们在其他领域的消费。同时，由于户籍、城乡二元分割等体制的存在，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扩大，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人们的消费。

2、内部驱动因素

（1）基本生活消费开支。基本生活开支是为了保障人们的基本生活。按照恩格尔系数计算，如果人们收入水平越差，基本生活开支占总支出的比重越大，则其他领域的消费能力就越差。为了衡量消费的基本生活开支，本文选取了食品、衣着和居住三个指标。

（2）消费层次提升开支。随着居民收入的增加，人们的消费观念不断更新，个性化服务逐渐增多，消费质量也随之提升，主要表现在家用服务、医疗、教育文化娱乐、交通和通讯方面开支的不断加大。本文选取了上述四个方面的指标来衡量人们在提升消费质量和消费层次方面的开支，从而形成内部驱动力。

本文根据 《江苏南通市统计年鉴2006—2012》和中国人民银行2005至2011年的收入信心指数构建的具体数据详见表1。

二、实证研究

1、居民消费与结构的变化

在2005年至2011年的七年间，江苏南通市的人均消费支出不断增长，从2005年的8573元增至2011年的16666元，平均每年增长9.96%，增长速度接近10%。从消费增量来看，食品增长最快，达到2944元；其次是交通和通讯，达到1461元；再次是教育文化娱乐服务和衣着，分别为1096元和1070元；处于最后的是医疗保健，在此7年间变化不大，仅增长了不到10元。同时，从消费结构来看，基本生活开支仍大大高于消费层次提升开支，但是这种状况自2009年开始发生变化，消费层次提升开支的增长速度开始高于基本生活开支增速。这表明随着收入的增长，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于家用服务、教育文化娱乐方面等多样化消费的需求不断提升。

2、灰色关联分析

人们的消费行为受到收入、环境、政策、他人消费行为和消费观念等诸多因素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如果采用回归分析，不仅存在一定的困难，而且分析的结论也会存在较大偏差。在此条件下，采用灰色关联分析就具有一定的优势。

灰色关联的基本思想是根据序列曲线几何形状的相似程度来判断其联系程度是否紧密，曲线越接近，相应序列的关联度就越大，反之就越小（详见参考文献5）。因此，计算出居民消费支出与各驱动因素之间的灰色关联度，如表2所示。

表1 （a）

表1 （b）

图1 2005—2011年江苏南通市人均消费支出及结构变化

表2 消费支出与驱动因素的灰色关联度

从计算结果来看，南通居民消费支出与各个驱动因素之间的关联度介于0.653116与0.969673之间，均具有较好的关联度。但是各个具体指标、各大类指标的关联度又呈现一定的差别。

（1）总体。外部驱动因素与居民消费支出之间的关联度为0.798591，而内部驱动因素为0.889423。从结果来看，驱动居民消费的内部因素要高于外部因素。这可以解释为近些年的居民消费增长很大程度上归功为食品、衣着、交通、教育文化、娱乐服务等内部因素方面的开支。这是因为长久以来，我们对消费在国民经济的地位和作用认识不够，导致消费政策经历了一个由“重积累、轻消费”到“扩大内需、刺激消费”的过程。虽然中央及地方政府为了刺激消费，出台一系列包括财税、货币、价格等宏观消费政策和消费引导、消费教育、消费信用、消费者权益保护等微观消费政策，但是由于政策的针对性和有效性方面仍有待完善，刺激内需的效果仍然不理想。因此，亟待进一步调整消费的宏观环境和政策性条件，从而驱动消费的持续增长。

（2）外部驱动因素。虽然从效果来看，外部驱动力要低于内部驱动力，但是从各个具体指标来看，又呈现一定差别。首先，消费的基础性条件与消费的关联度为0.85，远高于消费的宏观环境与消费的政策性条件。这表明以人均GDP与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代表的消费基础性条件仍然是促进居民消费的前提和基础，这为我们继续做大做强经济这个蛋糕提供有力支撑。其次，消费环境中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和收入信心指数不容乐观。随着通货膨胀的加大，一方面人们手中持有的收入可以购买的实际货物趋于减少，另一方面也降低了人们对未来收入的信心，进一步减少消费行为的发生。再次，消费的政策性条件，不仅仅在外部驱动因素中，而且在内部所有驱动因素中，关联度最低。地方公共财政预算支出与消费的关联度仅为0.653116，城乡居民收入比与消费的关联度为0.778892。这表明政府财政支出对刺激消费的作用仍然不明显，再加上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不断拉大，收入分配政策的合理与有效性亟待调整。

（3）内部驱动因素。从内部驱动因素看，7个指标的灰色关联度数值均高于0.8。其中食品的灰色关联度最高，达到0.969673，其次为教育文化娱乐服务，达到0.922963，再次为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其值为0.920194，最低的为医疗保健，其值为0.815093。从基本生活开支与消费提升开支看，前者的关联度为0.910695，后者为0.873469，前者明显高于后者。这表明虽然南通居民的消费层次不断提高，但是基本生活开支仍然是当前驱动消费的主力。值得一提的是，医疗保健的关联度在所有内部驱动因素中数值最低，这表明在公共服务均等化的大背景下，政府正在逐步加大对医疗保健领域的投入，使得人们在医疗领域的花费占总消费的比重逐步降低，这等于增加收入，间接增加在其他领域的支出。

三、政策建议

消费需求作为最终需求，是经济增长的原动力之一。虽然中央及其地方政府为了扩大内需，实施了各项政策。但是从结果来看，困扰消费的深层次问题依然存在。为此，笔者认为，以南通为例，刺激消费内需，必须从驱动消费的几个薄弱环节入手：

一是调整收入分配格局，增加城乡居民收入。在鼓励劳动、资本等生产要素按贡献参与分配的大背景下，在收入分配领域应以社会共同富裕为目标，调整收入分配格局，更加注重公平。在企业，除了完善企业工资指导线和最低工资外，应在提高效益的基础上逐步提高企业职工和退休人员待遇。

二是改善消费环境，提振消费信心。大力扶持文化、体育、娱乐、医疗卫生、教育等产业的发展。要规范消费秩序，改善消费环境，及时清理并取消限制消费的各种政策和行为。通过打击各种制假售假的违法活动，对一些严重危害人民群众生命健康的食品、药品等违法行为要严惩不贷，切实保障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三是调整财政支出结构，逐步向社会事业倾斜。进一步完善公共财政体制，调整财政支出结构，不断加大对教育、科学、文化、医疗卫生、社会保障等领域的投入，以此逐步满足人们对社会事业领域方面的需求。

四是继续推进城镇化建设，逐步释放消费内需的强大动力。通过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人口的集聚、住宅建设，积极推进和深化土地改革，允许农村集体宅基地的使用权自由转让、出租和抵押，使农民拥有更多的物质资本。

五是加强引导，逐步提高消费层次和消费水平。一方面要对企业进行新产品研发，开发新兴消费服务予以一定的资金扶持，制定相应的税收优惠措施。另一方面协调各类金融机构，通过积极发展消费信贷等金融服务，利用金融杠杆逐步满足消费者对高层次消费领域的消费意愿，以此带动消费水平的整体提升。

［1］董建新,余钧.中国行政成本的演变特征及其驱动因素分析（2000-2009）［J］.中国行政管理,2012，（6）：113.

［2］王石生.关于扩大内需促进消费问题的研讨综述［J］.经济研究参考,2012，（30）：37.

［3］郭春丽.我国内需率下降的成因及建立扩大内需长效机制的思路［J］.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12，（9）：29.

［4］王聪.以改革推进扩大内需战略［J］.长白学刊,2013，（1）：105.

［5］刘思峰,党耀国,方志耕.灰色系统理论及其应用［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5：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