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状况及提升策略

2014-08-24 06:07
湖北工业大学学报 2014年3期
关键词:新生代人际农民工

李 云

(湖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68)

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状况及提升策略

李 云

(湖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68)

心理安全感影响个体的认知、情绪和行为反应。为了解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状况,通过对在武汉市收集的508份有效问卷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发现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处于中等略偏上水平,90后和未婚新生代农民工的人际安全感更高,90后、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未婚和月收入更高的新生代农民工的控制安全感和整体心理安全感更高。最后对研究结论进行讨论,并提出提升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的建议。

新生代农民工; 心理安全感; 人际安全感; 控制安全感

学术界一般将出生在1980年以后的城市农民工称为“新生代农民工”。根据国家统计局住户调查办公室2011年的统计数据,新生代农民工占我国全部外出农民工总数的58.4%[1],已成为了农民工的主体。由于新生代农民工大部分在低成本、劳动密集型为主的粗放型企业内工作,其劳动力的可替代性比较强,资强劳弱的现状使新生代农民工长期处于弱势地位[2]。受中国长期的二元劳动力市场体制的影响,农民工虽然进城工作,但在职业获得、报酬公平、能力提高、劳动关系等方面还存在着诸多问题,他们的城市生活状况得不到较好的改善[3]。在基本权利方面,恶性侵权事件时有发生,与之有关的劳动冲突和争议逐年上升[4]。由于户籍制度等原因,新生代农民工群体无法享受与城市居民平等的社会保障和福利待遇,难以真正融入城市社会,陷入非城非乡的尴尬境地,成为漂泊于城乡的边缘人[5]。

心理安全感是个体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或风险的预感,以及个体在应对处置时的有力感,主要表现为确定感和可控制感。[6]心理安全感影响个体的认知、情绪和行为反应,心理安全感高的新生代农民工有更多的认知资源去加工处理生活中的消极事件,从而提升其城市生活的品质和幸福感。本研究对我国新生代农民工群体的心理安全感状况进行实际调查,并据此探讨其特征,为其心理安全感和生活满意度提高提供理论和实践支持。

1 研究设计

1.1研究工具

马斯洛1945年编制了《心理安全感—不安全感问卷》(即S-I量表),从安全、归属、爱与被爱三个方面去测量个体的心理安全感。但由于这一量表编制的时间比较早,项目比较多(共有75题),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社会环境的变化,各领域研究对象的心理特征也已经逐渐发生了变化,所以使用这一量表的研究并不多见。丛中等(2004)编制了心理安全感量表,并证明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6]本研究将参考这一量表,将心理安全感分为人际安全感和确定控制感两个维度,共计16个条目,采用Likert 5级量表的形式(①为很不符合,②为基本不符合,③为不能确定,④为基本符合,⑤为非常符合)。

1.2调查对象与方法

本研究以武汉市新生代农民工为研究对象,即具有农村户口,在武汉居住至少半年,累计工作时间不低于三个月的80后、90后年轻外来务工人员。课题组利用抽样调查和街头拦访的方式(以前者为主),随机地向调查对象发放问卷。其中,抽样调查一是在武昌、汉口和汉阳各选了两家单位,借助单位人事部门的帮助,对单位内的新生代农民工进行问卷发放;二是选择农民工居住的集体宿舍或工棚,展开入户调查。调查先后共发放问卷649份,收回有效问卷508份,有效回收率为78.3%。调查对象所分布的行业跨越了农业、制造业、建筑业、零售业等9个行业,其中男性288人,女性220人,大专及高中学历的占到了总人数的49.4%,与新生代农民工群体的学历特征基本相符。

2 数据分析

2.1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的探索性因子分析

对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量表的各题项进行“6-问卷分=实际得分”的处理后,利用社会统计软件SPSS17.0对实际得分的数据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EFA),删除横跨两个因子和因子载荷低于0.4的条目后,结果表明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呈现二因子结构,各条目的因子载荷在0.491~0.771之间(表1),各因子累积方差贡献率为48.525%。

表1 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

表1中第(1)~第(5)题项表明了个体在与他人交往时的一贯做法,以及群体其他成员对其行为表现的印象,是个体人际交往中的心理安全感的集中体现,属于人际安全感因子。这一因子解释了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26.02%的变异。第(6)~(11)题项表明了个体对身边的人、事和各种关系的掌控程度,是个体对自身生活把握方面的心理安全感的集中体现,属于控制安全感因子。这一因子解释了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22.51%的变异。

2.2信效度分析

由于对原有量表的题项进行了删减,所以有必要重新检测量表的信效度。

信度是指测量的可信程度,主要说明测量结果的一致性和稳定性,可以视为测量结果受随机误差影响的程度。目前常用的信度检验方法是Cronbachα系数法。数据分析发现,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的Cronbachα系数为0.850,高于0.7的统计学要求,表明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

效度指的是测量的有效性,是测量工具或手段能准确测出所需测量事物的程度。借助Amos软件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CFA),得出的统计结果显示,心理安全感的二因子结构能较好地拟合样本数据(X2/df=1.950,RMSEA为0.058,GFI为0.953,CFI为0.951,IFI为0.951),表明量表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

2.3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的基本状况

利用所回收的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得出的结果详见表2。可知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为3.602,其中的人际安全感均值为3.651,控制安全感的均值为3.553。总体而言,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的均值高于项目中值3,但又不及4,处于中等略偏上的水平。

表2 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的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

2.4不同类型的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状况比较

本研究将根据人口统计学变量,对不同类型的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进行比较。具体将从新生代农民工的年龄、性别、教育程度、婚姻状况和个人月收入水平等几个方面展开,分析结果见表3。

*表示P<0.05,**表示P<0.01,月收入以“元”为单位

由表3可知,不同年龄段的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F=5.42,P=0.021<0.05)、人际安全感(F=3.87,P<0.05)和控制安全感(F=5.12,P<0.05)均存在显著差异(p值分别为0.021,0.049,0.024),90后的心理安全感比80后的高。不同性别的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性别不同的新生代农民工间心理安全感不存在显著差别。不同教育程度的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F=2.44,P<0.05)、控制安全感(F=2.52,P<0.05)有显著差异(P值分别为0.037,0.039),但人际安全感的差异不明显,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的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控制安全感比其他学历者均高。是否已婚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F=5.22,P<0.05)、人际安全感(F=3.71,P<0.05)和控制安全感(F=4.62,P<0.05)均有显著影响(P值分别为0.027,0.048,0.032),未婚者的心理安全感比已婚者的高。个体月收入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F=2.56,P<0.05)、控制安全感(F=2.77,P<0.05)有显著影响(P值分别为0.016,0.007),但对人际安全感的影响不显著,收入越高者的心理安全感和控制安全感也越高。

3 结果讨论

武汉市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处于中等略偏上水平,这与文献[2-6]所分析的新生代农民工城市生活的劣势处境与其低心理安全感并不相一致。因为他们不仅会将自身的劳动付出、收益与城市居民的进行比较,而且还会与以前的自己进行比较,与那些仍然留在农村、未出来打工者进行比较,因此即便许多人尽管在城市生活中难以享受到与市民平等的待遇,但毕竟务农收入低、劳动太辛苦[7],他们更愿意利用城市机会多的优势,倚靠自身的辛勤劳动,过着“准市民”的生活,而“准市民”的生活带给他们的幸福感和心理安全感要高一些。

90后新生代农民工的人际、控制和整体的心理安全感比80后的高,这可能的原因是80后已经迈过了职场的初入期,已经经历了复杂人际关系和诸多不可控事件的洗礼,对“个人力量有限”的认识更加清楚了,而90后们初入职场,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对未来的人和事充满了憧憬,因此,后者的心理安全感可能会更高。与文献[8]发现的“男性居民的心理安全感显著高于女性”不同,本研究发现不同性别的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不存在显著差异,这可能的原因是女性新生代农民工在城市的就业机会比较多,生存方面不需要依附他人,同时“年轻”给了她们尝试各种机遇的资本,这些与男性新生代农民工是一样的,因此与男性心理安全感差异不显著。

具有本科及以上学历的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控制安全感比其他学历者均高,这可能是学历高者的知识接触面和眼界更开阔,遇事更能从一定的高度和广度去看问题、想办法,因此他们的控制安全感更高。但人际交往的技巧和习惯更多地与个体的性格、气质等内在稳定心理特征相关,与个体的学历、收入等的关联度不高,因此,不同学历和月收入水平的新生代农民工的人际安全感不存在显著差异。未婚者的人际安全感、控制安全感和心理安全感均比已婚者高,这可能的原因是未婚者还不需承担家庭和孩子的责任,在人际交往和利用自身资源应对各类事件方面没有已婚者那么多顾虑,“自由、洒脱”的状态让他们有相对更高的心理安全感。月收入更高者的心理安全感和控制安全感更高可能是因为作为城市的外来人口,住房、交通、家庭日常支出等均是不小的开销,月收入越高就意味着新生代农民工可支配的资源越多,由此带来的心理安全感也会更高。

4 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的提升策略

尽管年龄、婚姻状况均影响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但年龄的增长和婚姻状况的改变属于自然规律,基本不在可控范围内,因此提升新生代农民工的心理安全感主要还得从教育(职业技能水平)和经济收入方面着手。

首先,政府应加大财政投入,引导新生代农民工开阔视野,认识城市与农村的差异,不能再陷入因不合理的代际传承而导致的“贫困—机会—能力”恶性循环中不能自拔。在具体措施方面,可以通过举行免费或低价的农民工职业技术培训班、农民工大学,甚至是派专人上门服务等方式来帮助他们掌握在城市生活的一技之长,引导他们向高级职业技术工人成长。这样才能帮助他们在城市扎下根来,真正提升心理安全感。

收入水平的提升是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安全感提升的基础,没有一定的经济收入,就谈不上有心理安全感。因此,政府和企业应考虑尽可能多地设置一些适合新生代农民工的工作岗位,让其劳动付出能换得合理的报酬,为其融入城市提供保障。同时要加大新型城镇化改革开放力度,消除城乡二元户籍分割,城乡一体化发展是新生代农民工经济收入的重要保障,低碳、绿色工业化发展是新生代农民工的新经济收入增长点。而新生代农民工也应有危机意识,要日益进取,努力用知识和技术武装自己,抓住各种机遇创造经济收益。

[1] 国家统计局住户调查办公室.新生代农民工的数量、结构和特点[EB/OL]. [2011-03-11] http:// www.stats.gov.cn/tjfx/fxbg/t20110310-402710032.htm.

[2] 谌新民,李 艳.珠三角劳动关系隐忧与人力资源应对策略[J].中国人力资源开发,2010(11): 81-84.

[3] 杨黎源,杨聪敏. 从机会获得到能力提高:农民工城市职业融入研究[J].浙江社会科学,2011(08):85-92.

[4] 张光磊,李俊凯. 代际差异产生的劳动关系冲突与对策—基于新生代农民工的研究[J]. 湖北社会科学,2012(08): 42-44.

[5] 张洪霞. 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融合的内生机制创新研究[J].农业现代化研究,2013(07):412-416.

[6] 安莉娟,丛 中.安全感量表的初步编制及信度、效度检验[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 2004, 18(02): 97-99.

[7] 方 华,刘 洋. 新生代农民工将来都不愿意从事农业吗——基于六省份新生代农民工调查的分析[J].农业技术经济,2012(10): 96-103.

[8] 汪海彬,方双虎,姚本先. 芜湖市城市居民心理安全感的调查[J].卫生软科学, 2009, 23(04): 455-457.

[责任编校:张众]

TheCurrentSituationandDevelopmentMethodoftheNew-generationMigrantworkers′PsychologicalSafety

LI Yun

(SchoolofManagement,HubeiUniv.ofTech.,Wuhan430068,China)

Every one′s cognition, emotion and behavior will be affected by their psychological safety. In order to know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the new-generation migrant workers′ psychological safety, this paper did an investigation into 508 samples from the enterprises in Wuhan. It found that the new-generation migrant workers′ psychological safety was at the middle level. The interpersonal safety of the new-generation migrant workers who was born in 1990s and didn′t get married was higher than others. The control safety and psychological safety of the new-generation migrant workers were higher than those who were born in 1990s and those who didn′t get married and those people whose educational background was undergraduate or above and those whose monthly income was at a high level. In the end, the conclusions and the suggestions of developing the new-generation migrant workers′ psychological safety were discussed.

the new-generation migrant worker; psychological safety; interpersonal safety; control safety

1003-4684(2014)03-0028-04

F272.9

: A

2014-04-30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项目(71302106),湖北省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开放基金一般项目(HNSKY1313)

李 云(1978-), 女,湖南长沙人,管理学博士,湖北工业大学讲师,研究方向为人力资源管理,组织行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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