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用人民币进行国际支付

姚枝仲

秦始皇统一六国以后，也统一了货币。秦朝统一货币时，使用了一个重要的手段，即税收以法定货币计价征收，并以法定货币进行支付。支付义务的存在确保了对法定货币的需求和使用意愿，从而为货币统一提供了基础。

秦朝这一措施对于今天的人民币国际化具有重要启示。发展和提高国际上使用人民币进行支付的义务，可以作为下一步推动人民币国际化的重点方向。

当前的人民币国际化，主要是在推动人民币国际使用的便利性上做文章。但交易方或投资方是不是真正选择使用人民币，则完全由其自己决定。在这种情况下，使用人民币的意愿就主要取决于持有和使用人民币带来的利益和相应的机会成本。也正因为如此，人民币国际化伴随着虚假贸易和大量套利套汇活动，看起来代价十分高昂。

发展和提高国际上使用人民进行支付的义务，则是降低人民币国际化代价的有效措施。国际支付义务可以来自强制性的安排，也可以来自非强制性的安排。强制性的支付义务需要依靠国际间具有约束力的协议。比如在国际货币体系的安排中，强制使用人民币进行清偿。目前来看，这种强制性义务是不可行的。非强制性义务是指在国际交易中自愿接受的支付义务。非强制性的人民币国际支付义务主要有两大来源：一是国际贸易中产生的支付义務，一是国际资本流动中产生的支付义务。

国际贸易中产生的支付义务取决于中国出口企业定价能力的提升。出口企业生产成本在国内，以人民币计价和支付，为了稳定和实现其最大化利润，出口企业更愿意稳定用人民币计价的出口收入。但只有该企业具有垄断能力，才能真正以人民币计价并要求进口方以人民币进行支付。垄断能力的提升，需要市场结构的变化，将是一个长期过程。

在国际投资中发展人民币的国际支付义务，要容易得多。允许外国企业到国内通过股市和债市以及其他金融市场筹集资金，允许境外机构在人民币离岸市场筹集人民币资本，当它们获得人民币资金时，就有了偿还人民币的义务。

人民币国际化下一步的重点，要在继续提高人民币国际使用的便利性的同时，增强国际上使用人民币进行支付的义务。这种义务会增强国际上使用和持有人民币的意愿。意愿的自我强化机制，以及意愿与义务之间的互相强化机制，将加速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