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味鸟语

李盛仙

鸟类不仅以其优美的体态惹人喜爱，而且那悦耳动听的鸣叫声，给人们的生活增添了无限的情趣。尤其是在草木葱绿、百花怒放的春天，那真是“翻飞多好鸟，婉转弄芳辰”。

鸟语是世间最美的语言。百鸟的鸣声是多种多样的：布谷的悠扬、喜鹊的明快、斑鸠的响亮、杜鹃的啼声婉啭回绵、金丝雀的叫声圆润甜美、画眉的鸣叫明丽豪放、百灵的歌声雍容多姿、白玉的婉啼似涓涓的溪水，而黄莺的低吟则像一位少女的窃窃私语……几乎每只鸟都是一位天才的音乐家，几乎每一只鸟都是一首会飞的歌，只要你用心去聆听，只要你用心去应和。

鸟鸣声是鸟王国交流信息与情感的语言。每只鸟的家庭都有着自己的“方言”，觅食、自卫、求援、谈情说爱等一系列活动，用的是不同的歌声，有淳厚亮丽的“民歌”，也有带着花腔的“美声”，全是真嗓子，没有一个是假唱。它们时而独啼，时而合鸣，时而重唱，升沉转合、高低错落，如风摇银铃，如玉盘弄珠，那么清亮，那么悦耳。细听去，鸟儿们好像在对歌，好像在交谈，又好像在嬉闹，欢乐无比，一派天趣。

鸟的鸣声各有千秋。柳雷鸟的鸣声似狗叫、田鹬在空中飞行时发出的叫像羊咩、铃鸟叫像清脆嘹亮的银铃声。乌鸫全身羽毛浑黑，唯嘴鲜黄，貌不惊人，却是鸟类中的“口技家”；鸣声高昂宏亮，而且善于模仿其他禽鸟的鸣叫声，被誉为“笙簧百转音韵多”的百灵鸟。鸟中歌手画眉，银铃般的嗓子人听人爱，平素唱着过日子，一旦受惊扰，便吓成哑巴了。黄鹂觅食“嘎、嘎”苦叫，求偶吟唱“快、快”，遇难哀鸣“啊、啊”，怎不叫人顿生恻隐。

伯劳占着高枝，像在报告今日的天象：“吉了，吉了！”斑鸠躲在树蓬中高呼着吉庆的鼓点：“咕鼓咕鼓！”喜鹊发出赞许的欢呼：“恰（好），恰（好）！”灰喜鹊以“喜-家、家、家”的歌声，赞美家园的热闹和可爱。那红嘴红脚、羽毛绚丽的相思鸟，雌雄结对，形影不离，以柔美的音韵唱着“思乡曲”：“回归-回归-回归！”“故里-居，故里-居！”恰似在深情地召唤着海峡彼岸的炎黄子孙。

人境何尝无鸟声？动物园的鸣禽馆里的，养鸟人的笼子里的，虽然都叫得好听，但总觉得嘈杂、急切，并隐含着某种悲哀。真正的鸟鸣，像花朵一样绚烂，像微风一样和煦，像清泉的流淌一样随意而质朴。

听鸟声的最佳季节是在和风细雨的春天，最佳时间是在晨光熹微的早上，而最佳状态却是在似醒非醒之中，在这种状态中听鸟声，氛围是朦胧的，意境是缥缈的，往往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有时候只听一只鸟的啼声，嘤嘤作韵。听着听着，便会觉得它不是鸟声，而是一抹清澈的山泉从绝壁上细细洒落，发出一串响声。有时听到许多鸟的啼声，轻重高低，千声百转。听着听着，也会觉得它不是一群鸟声，而是一斛晶莹的明珠，同时散落在玉盘之中。直至似醒非醒的状态被彻底唤醒后，才知自己还在床上，此时想起孟浩然“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清新小诗来，更觉得春意盎然，情趣无穷。

摘编自《现代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