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老了

2014-08-15 10:58本刊编辑部
齐鲁周刊 2014年30期
关键词:郭敬明韩寒男孩

本刊编辑部

“一个男人要走过多少路/你才可以称他为男人/一只白鸽要飞过多少个海洋/她才会躺在沙滩上……”看完韩寒的《后会无期》之后,鲍勃迪伦这首歌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电影讲的是一段旅程的故事,青春就是一场离自己的童年越来越远的出走、反叛,一场自我的寻找。

纵观人类文明叙事,每个从主流社会醒过来的年轻人都在从反叛中寻找:从三十年前北岛的 “告诉你,世界,我不相信”到杰克·克鲁亚克的《在路上》再到乔布斯的苹果传奇——男孩不是年龄,不是性别,是一种精神,是理想主义对现实主义的愤怒。

他们是一个国家的青春期:想当年17岁的牟其中、杨小凯在不同地方写就同名文章《中国将向哪里去》,再回溯1947年给胡适写信问“国家是否有救?”的北大学生——现在年轻人不会再写这类文章了,中国向哪里去关我鸟事呢?新世代娱乐精神涤荡一切,没有了历史感,没有了沉重感。

他们是时代的异数。近日跟随习近平主席访韩的马云、李彦宏等科技大佬,他们在商业上的野蛮成长与这个国家的青春期共同进化,而冯仑、张朝阳们理想的鲜活让他们在15岁起就在思考自己将与社会发生怎样的关系。

善待异见,往往是时代最大的进步。

王小波的贡献之一是将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摆在国人面前当镜子,而作为教育制度的叛徒,韩寒的影响力更多来自他是一个“自由人”。

有人说,中国传统文化就是阉割文化。但传统文化之下也有士大夫精神与君子风度,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抱负,至少也有梁漱溟、鲁迅、张伯驹们的清高精神。他们不老。

当现代社会把庸俗生活变成制度,变成时尚,变成青春作家郭敬明的《刺金时代》,当男孩们不再愤怒而是规矩的坐在桌子旁边默默无语,他们老了。

拒绝时代是有难度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安然活在大时代边缘——

但仍然有这样一些人,你可以视其为“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也可以说他们拧巴“愤青”。但正是有了他们,你更能读懂这个时代。正是他们,才是在我们这个小时代逆生长的文明潮流。

(本专题10-19页)

韩寒、郭敬明:

小时代中的男孩样本

从电影《后会无期》到《小时代3》,这已经是韩寒和郭敬明继杂志出版、广告代言后的第三类型会师。他们的战争也许会持续一辈子,但无论情愿与否,他们都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个象征性符号。

而当三十而立的韩寒承担起越来越多的社会担当,转而又彻底崩塌,重新开始另一段文化使命,逐渐走向成熟的韩寒,为这个同质化的时代留下了怎样的注脚?

□荆棘

《后会无期》:

韩寒的青春出走与救赎

“既然30年前,我以一挑亿,跑赢了其他所有的精子,那么我必然生来就是牛逼的,我来到这个世上,总要留下点痕迹。”

在《我所理解的生活》中,韩寒这样写道。这个18岁出门远行的男孩,当年背着一书包人民币,买了一辆富康,他嫌弃桑塔纳是上海出租车。那时候他还没有想到,一本书的版税能到200万。他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用亿来计数他的电影票房。

韩寒的《后会无期》被定义为公路喜剧。公路片诞生之初,多半以反映青年人失落、孤独、愤懑和反叛的生活方式为主题。从埃德加·乌麦尔导演的《绕道》到70年代斯皮尔伯格的《决斗》,主人公们多驾驶着各色汽车,怀着破碎的梦,疾驰在穷乡僻壤上。

这也是韩寒小说《1988》上体现出的文学意象:“空气越来越差,我必须上路了。我开着一台1988年出厂的旅行车,在说不清是迷雾还是毒气的夜色里拐上了318国道。”

《后会无期》承载了“在路上”的情绪释放:那是柏油路、黄土路串接起来的未知大地,以及矮化的胡生、圆熟的马浩汉和文化人的江汉三个年轻人,经历过背叛、没有钱、朋友的暴毙、自己的濒死、独自行走——

不同于杰克·凯鲁亚克《在路上》,“垮掉的一代”的精神意义在于忘记、放弃自我——《后会无期》的主角们让“在路上”成为精神受困者的疗愈之地。电影中大段舞台剧式的对白,从“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到“听过很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总有一句打动观众的内心。

影片最终用漂泊未定的旅途中(渡船上)的“大团圆”场景结束,并且以此提示,我们这是回到平凡,而不是始终平庸。

中国电影市场盯上韩寒是早晚的事,在郭敬明的《小时代》系列成为“越骂越卖座”的电影营销经典案例后,制片人方励早在2010年就跟韩寒有接触,“方韩大战”让韩寒陷入了某种绝境。也让《后会无期》剧本创作陷于停滞。

从18岁到30岁,这名高中没毕业的赛车手,当人们发现他的不依不饶与自身无涉,而是为了展示某桩公共事件的真相的时候,他身上那些原本被标签为80后通病的品质,曾让人感到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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