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生态批评视域下的迟子建

2014-08-15 00:53
关键词:迟子建女性主义生命

李 雪

(哈尔滨师范大学文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5)

在中国当代文坛上,迟子建一直是一种独特的存在。她以对自然的独特领悟逐渐形成了包含关爱、尊重、亲近为主要内核的崭新的自然观,这种自然观代表的是一个豁达隐忍、热爱生命的新时代的知识女性对大自然的体验和想象。一直以来,社会上的普遍意识都是把男性统治妇女作为人类正常繁衍生息的基本准则,或者说这已经成为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但是最近越来越多的批评家们以统治作为基础把男性统治妇女的方式和人类统治自然之间建立起紧密的联系。这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那种把女性主义批评和生态批评结合起来的生态女性主义的批评方式。生态女性主义“拓展了传统女性主义的理论框架,同时反对性别的压迫和人对自然的压迫,要求重新树立男性与女性、人与自然的关系……试图在认识论层面上阐明各种压迫制度之间的相互关系,并致力于根除二元思维方式和价值等级制度观念,在关系论、整体论和多元论的基础上建构起新的理论框架”[1]。也就是说,并不是非男权即女权,而是以“双性和谐”的方式来重新处理男女关系,进入到整个自然,这种包容人间万物的母性文化上其实也是人类和自然的和谐。

女作家迟子建用清新自然、充满爱意的文字,以女性与自然相结合的视角展开对女性问题的思考,消解了“男性中心主义”的世界观。因为两性和谐、两性互为存在的条件、两性幸福的一体性,从来都是渗透流淌在迟子建骨髓和血管里的一种本质认识。

由此看来,采取生态女性主义的批评方式来重新解读迟子建的作品,可以打破以往的研究过程中出现的由于过于注重作品的单向度意蕴而导致的研究成果出现的许多重复不创新现象。这对于从多向度视角下的研究具有重要的作用。

一、女性独特的大自然概念

现代人的进步是在理性的支撑下实现的,从人类丧失最初的伊甸园到丧失与自然的和谐发展的过程,逐渐在所谓的文明中建立所谓的自然,直至最后在文明的废墟中成为永恒的精神流浪者。在其他的作家们试图借助文字这一工具来抒发对于家园守望的艰辛时,迟子建发出的深切呼唤却是对于人类纯真人性的回归,重拾精神信仰,以生态女性主义的视域在作品中解决这一系列问题,从女性特殊的社会历史方向来重新确立女性与自然的关系来试图建立人与自然新型的关系,将此作为引领人类回归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重建和谐家园的具体举措。作家持着敬畏的态度用女性独特的情感体验构筑成独特的大自然。迟子建并没有怀着纯粹的审美态度和壮志豪情去纵情讴歌和心怀征服。因为在迟子建的世界里,自然界中的一切动植物的生命与人类的生命是平等的,是人类和他们所生活的环境共同组成了伟大恒久的大自然。迟子建并不仅仅依靠单纯对自然风光或者民俗的描写来构造独特的大自然概念,她用女性特有的细腻目光穿过自然和风俗的描写,直接抵达人类的心灵世界中对生命温情的追求,平等尊重地对待自然万物。

纵观迟子建的小说,其作品的字里行间中流露出万物皆有灵。作家以惊奇和欣喜的目光注视着动物和植物构成的生命的奇迹,她笔下的人物也都极具想象力地关爱着身边的生灵们和一草一木。在《逝川》中,逝川的渔民们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每年的九月都会到江上去捕捞一种会流泪的蓝色的鱼,虽然要把它们放到木盆里,但是却一直在宽慰着它们:“好了,别哭了。”然后再把得到人间温暖的鱼儿们放回到江里[2]。鱼是人类的餐桌上的食物,但是人们却把它放到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去安慰他们,这仿佛已经成一种神秘的仪式,是对大自然的美一种宗教性崇拜。在《秧歌》中,当洗衣婆在自己的身上发现了落叶和虫子时,她没有因为它的微小而忽略甚至蔑视。在《鸭如花》中,作家完全把鸭群人化了,徐五婆已经把鸭子们作为家人对待,所以它们接受了徐五婆的爱,它们也给予徐五婆爱,以它们特有的活动和方式抚慰着徐五婆的心灵,自然的美与人性的美得到完美的结合。

艺术中的“傻子”是一种荒谬的非理性的存在。“傻子”作为人类特殊的生命现象,其生命的起源本身就是一种畸形的病态,因此,其存在具有某种偶然性、荒诞性以及注定被“文明的理性社会”所鄙弃和压迫的悲剧性。但这种存在本身又构成对所谓文明的理性世界的质疑、反抗和批判[3]。迟子建在她的作品中为我们勾勒出一群疯癫人的形象,为了彰显出世界的一种本质的真实,保留人的原初天性里本真的美好,迟子建在一些作品中把正常人与疯癫者进行了置换错位,以实现一种以疯癫的形式向人类表明拯救健康人性的现实可能性,阐释出重新建立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现实方式,探求更崇高的精神向度、诗意和温情。在《青草如歌的正午》中,陈生有一个很奇怪的行为,每到有月光的晚上,陈生就会在栅栏投射出的阴影处走,这一行为的原因是陈生怕自己会把月亮均匀散布在道路中央的月光踩出疤痕,破坏月亮带给道路的美。我们可以把这看作一种优美的生态情怀,这是这个世界里最动人的情愫。《北极村童话》中的灯子喜欢各种植物,甚至达到痴迷的程度,与他心灵相通的是那只名叫傻子的狗。在迟子建的笔下,上天拿走了这些人物身上的某些东西,却赋予他们更加宝贵的能力,让他们与自然有着重要的亲密联系[4]。《雾月牛栏》中的宝坠因为父亲失手打了他,成为痴呆。他的看似没有任何下意识地搬到牛屋的行为实际正象征了自然界灵性对人类文明的拒斥。就是这些“傻子”形象和视角,让所谓的现代“健康者”们在“傻子”目光的注视下,让思考的刀剑逼近自己的灵魂。由于欲望,人们失去了理智,在无尽的追寻中,人们迷失了自己,却忘记了自己脚下应该走的路。

对自然的一次次敏锐的礼赞和讴歌引领着迟子建不断地在她故乡的山川草木、花鸟虫石当中穿梭。引领人们倾听或浑厚或亮丽的天籁独语,感知朴素而又生机勃勃的自然万物的亲切召唤,体验来自于大自然的生长与消亡的感动。大自然是迟子建和她笔下的乡民们赖以生存和生活的具体可见的内容,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5]。他们敬畏、仰慕、尊重着大自然,又亲近、怜惜、关爱着大自然,迟子建用女性独特的敏感在一切自然万物中都倾注了自己的生命与激情,她相信动物与植物之间也有语言交流,只不过人类从诞生之日生就的智慧与这种充满灵性的语言有着天然的隔膜[6]。

文明其实是一把双刃剑,於可训先生曾指出:“渗透在迟子建作品中的自然观念对消解当今社会日益强化的工业理性对感性生命的结束,无疑也具有一种独特的文化意义。较之某些剑拔弩张的解构行动,似乎更贴切文学的本义,因而也更具有‘人文’意味。”[7]当迟子建把游牧自在的鄂温克人们放到现代文明面前,我们看到了从作品中每个文字中流露出来的茫然和惊慌失措。当激流乡新上任的古书记上山来劝说“我”下山搬进我们的定居点时,“我”的心里是一种悲愤的反抗和抵触。“我们和我们的驯鹿,从来都是亲吻这森林的,我们与数以万计的伐木工人比起来,就是轻轻掠过水面的几只蜻蜓。如果森林之河遭到了污染,怎么可能是几只蜻蜓的缘故呢”,这是用生态的观点向现代文明的挑战。在迟子建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现代人们在一步步把我们最本初的生态理念推向深渊的高昂的代价是什么,“我就是想借助那片广袤的山林和游猎在山林中的以饲养驯鹿为生的部落写出人类文明过程中所遇到的尴尬和无奈”[8],正如迟子建在接受访谈时所说的那样,“可以用‘悲凉’二字来形容我目睹这支部落生存现状时的心情”[8],我们不能否认现代性有它独特的作用,但是它把粗暴和野蛮修护得无比完美的时,它也消磨了原本的真实和最初的理想。

二、共生的男人与女人

在迟子建的笔下,人与自然、人与人是一幅和谐交融的图画,宽容、博爱的自然世界,温暖、和谐的人际世界共同汇聚成人类生活的诗意的家园。然而在这其中最打动我们的就是和谐的两性之爱。迟子建在《我的女性观》中说:“宇宙间的太阳和月亮的转换可以看作人世间男女应有的关系,它们紧密衔接,不可替代,谁也别指望打到谁,只有获得和谐,这个世界才不至于倾斜,才能维持平衡状态。”[9]实际上,迟子建心目中的两性和谐的男女共生观念是从冲突对立发展到和谐共荣的。放眼整个大自然,人与万物和谐的存在,而对于人和人、男人和女人也应该是一种共生的关系。由此看来,生态的和谐不仅仅只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它涵盖着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共同的和谐。

迟子建在她的作品中独树一帜地建立起男女和谐共荣的思想,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关系总是温存而真挚的,与对自然的敬畏同步的是对人与人之间淳朴人际关系的赞赏,可是这种卓尔不群的两性思想观念的建立也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这种过程体现了她对两性关系的思考与探索[10]。在小说《日落碗窑》中,丈夫关全和虽然在内心中有些嫉妒妻子关心患有精神病的男教师,但是他却信任妻子,没有猜疑或者不满妻子的行为,反而对需要帮助的人给予更多的帮助和关心,这是从主人公内心中流露出的爱,也是作者对于作品中男女主人公的和谐的爱的礼赞。在《逝川》中,主人公吉喜遭到爱人胡会的辜负,理由却是“你太能干,你什么都会,你能挑起门户过日子,男人在你的屋檐下会慢慢丧失生活能力的,你能过了头。”因为“太能干了”而被爱情的命运所拒绝。这种拒绝反映了一种男权文化的审美标准,也包含人性丑陋的劣根性。它既伤害了吉喜,也是一个民族缺乏雄性力量、生命力退化的集中表现。但是,与我们一般的读者所想象的不同,迟子建在小说中并没有过多地描述这个女人的不幸,她的眼泪是泪鱼代她流出来的,她放弃了捕捞泪鱼的机会而去给身处危险的孕妇接生,而这个以她可能遭受厄运为代价去拯救的新生儿恰恰是辜负了她一生的情人胡会的后代[11]。“阿甲渔村沉浸在受孕般的和平之中”。一朵质朴的生命之花在残缺的背景下盛开,观照并超越了丑陋的文化,也凸显并超越了丑陋的人性。在这个形象和这种美丽前,流下的是一个民族的泪水—温暖、感动、忏悔并幸福。作者通过塑造吉喜这一女性形象,这个用豁达、悲悯、宽厚以及包容来弥补生命过程的残缺的女人,唤起了人们深刻的思索父权统治体制和并且由此产生对男女和谐平等社会的向往。

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鄂温克族的男男女女们都以和谐平等的关系来善待彼此,并且怀着互相尊重的态度各司其职。作品中的叙述者“我”,就是在圆融的两性情感关系中享受诗意之爱的代表,她先后和谐地和她的两任丈夫幸福恩爱地生活着[12]。在小说中“我”的第二个丈夫瓦罗加说:“我是山,你是水。山能生水,水能养山。山水相连,天地永存。”[13](P247)男女之间相依相偎和彼此尊重,夫妻之间的平等的思想意识在瓦罗加的话中明显地表现出来。这些平凡琐碎的温情形成了鄂温克族人们的观念,因为在潜意识里鄂温克的女人们就不想离开男人。而且作家还从男女两性之爱的角度,展现了两性的本真情欲的尽情舒展是在自然的注视下的独特之美,“冬日的风中往往夹杂着野兽的叫声,而夏日的风中常有猫头鹰的叫声和蛙鸣。西愣住里,也有风声,风声中夹杂着父亲的喘息和母亲的呢喃”[13](P170)。人们享受生命的欲求,力与美获得新生,这一切是因为人的情爱在原始形态的自然中得到欢流。如此圆融而和谐、浪漫而优雅、纯净而美好的两性关系,只有在自然的映衬下才会变得如此细致动人。一对对寻常的夫妻之间深厚的情谊,即使在生命消逝之后,仍不会散去,在《亲亲土豆》和《白雪墓园》中,作者用真挚的笔墨淡而有味地写出了打动无数人的的挚爱[14]。

迟子建没有放弃对爱情的浪漫想象,但是她笔下的独特的人间温情,她理解中的温和的富有人性的男女性爱,让我们看到一种崭新的文本,这种崭新的文本是区别于陈腐的男权话语和激烈的女权话语的,这一切都在提醒着我们用爱来缝合所谓的现代文明带给我们的伤痛。

三、生态视野下的另一种死亡书写

东北是一块到处散发着雄性气息的黑土地,然而迟子建并没有书写一代代男性作家笔下的粗狂豪放。茫茫的雪原和一望无际的黑龙江以及茂密的原始森林激起了迟子建充满爱意与温情的母性情怀。纵观迟子建的作品,我们发现其中弥漫着浓厚的死亡氛围。但是仔细研究后会发现这些死亡和生存并不是以二元对立的姿态存在的,大多与暴力和杀戮无关,是无奈的天灾人祸。迟子建以温情的笔调表达着对可触摸的生命的热爱和对自然的亲近;以敬仰的姿态表达着对生命的敬畏,这尤其表现在对于灵魂的敬畏。东北地区萨满教的死亡观和灵魂观对迟子建的另一种书写死亡方式具有深刻影响。“我认为文学写作本身也是一种具有宗教情怀的精神活动”[15]。萨满教灵魂观念认为:“灵魂是不死的,当一个人一旦死去,他的魂灵立即就投胎转世。”[16]由于迟子建怀着生态的死亡观,并把女性的温馨平和地融入其中,使得她对死亡有着独特的体悟:死亡中渗透并伴随着生,生和死在生命的轮回与永恒的怀念中获得和谐的统一。死者可以通过种种方式和生者进行交流,这其实是人与魂灵之间的对话与交流,是生态视野下对万物有灵论的最深的崇敬。

“在那里,生命总是以两种形式存在,一种是活着,一种是死去后在活人的梦境和简朴的生命中频频出现”[17]。在《东窗》中,作家写道:“活着时认识没有灵魂的,而死了之后灵魂就诞生了。不然怎么与死的人对话呢?”在《重温草莓》中,父亲的去世让思念深重的母亲也随他而去,“我”对亡父的忆念使得父亲的魂灵带“我”神游了幽冥之界,让“我”又重新体会到失去了很久的父爱。正是这些魂灵的存在,使得原本充满了悲凉的死亡显得豁达和坦诚,凸显了对生的敬畏。《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通篇都笼罩着死亡的气氛,两位沟通天地的萨满,崇尚“万物有灵论”,第一位萨满是我爸爸的哥哥尼都萨满,为了族人的利益,一次又一次地跳神,直至最后失去了生命,但是他的这一切是因为他尊重生命,尊重全族人的生命,这是对生与死的一种超然的态度。另一位是我弟弟的媳妇尼浩。她能救得了别人,但却救不了自己最亲的人,个人生命在衰竭,而自然生命却在焕发,我们看到了这种生与死刹那的转化。在复仇中死亡的达西,在雷电中死亡的林克,在暴风雪中死亡的拉吉达,死于哥哥的误伤下的安道尔,瓦罗加死于与熊的搏斗,每一种死亡都具有独特的意义,都是具有活力的死亡,作家其实是在用这样看似淡定的温情的死亡意识来引导每一个现代人去寻找可以安顿我们灵魂的精神家园,去超越死亡并肯定人的价值。

在女性视角的关注下,迟子建为我们呈现出的是对于生命本身的思考,于温情笔调凝练出和谐的生死并传达出至亲的亲情和刻骨铭心的爱。这为我们提供了异于陈腐的男权话语,也有别于激烈的女权话语的新型文本,死亡只是迟子建观照现实的一种方式,她以“死”来突出“生”的艰难和惨烈,进而凸显出“生”对于人生的重要作用。

四、结语

迟子建以女性独特的生态眼光为我们叙述一部部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故事。迟子建小说中的现代文明人的生命所拥有明净已被剥离碾碎,迟子建捡拾这些碎片以拉近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平衡。在这个迷失自我的岁月里,在浮躁的世事充斥着生活的现代文明中,对自然的记忆俨然已成为我们内心最大的安慰,迟子建用独特的大自然概念带给我们另一种对于死亡的记忆,为我们重拾精神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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