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说书的表演形态

2014-08-15 00:52:39孙建芳
延安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4年5期
关键词:三弦说书人家书

孙建芳

(延安市曲艺馆,陕西延安716000)

一、“三弦书”和“琵琶书”

陕北说书的主要伴奏乐器是三弦或者琵琶,二者只用其一,用三弦即不用琵琶,反之亦然,因此,三弦和琵琶可作为陕北说书内部门派划分的依据。

三弦书以横山县为中心,主要流行于横山、米脂、绥德、子洲、定边、靖边、子长、延川、安塞、宝塔区、甘泉等县(区)。此外,佳县、吴堡、清涧、吴起、志丹县也有三弦书说书人。除了韩起祥外,三弦书代表人物有张俊功(1932-2008)、王学师(1935-2008)、李有明等,尤其是张俊功打破传统,收大批明眼人为徒弟,扩大了陕北说书的传承范围。目前“张派”弟子和再传弟子人数众多,已成为陕北说书的主力军。

琵琶书主要流行于延长和子长、延川、子洲县一带,分为硬弦琵琶书和软弦琵琶书。陕北说书人用的琵琶为自制的曲颈琵琶,箱体呈半梨形,面平背圆,琴颈向后弯曲。颈与面板上设“相”和“品”,张四根弦,用熟牛皮或羊麻(小)肠加工搓制而成,分内外两组,演奏时每组两根弦音高相同,按五度或四度关系定弦。陕北曲颈琵琶历史悠久,可追溯到唐代。

除了三弦(或琵琶)外,陕北说书的伴奏乐器还有甩板、蚂蚱蚱、四片瓦以及笛子、二胡、板胡等。其中,甩板是陕北说书必须的乐器,用三四块木板(或竹片)做成,材质以红枣木为佳,长短、薄厚不一,用红布绳绑在说书人小腿部位,通过小腿晃动,打击节奏,有快慢轻重的变化。蚂蚱蚱是陕北说书特有的乐器,用椭圆形的小木片串制而成,缠绕在说书人的腕部。说书人一边弹奏三弦(琵琶),一边晃动手腕,使小木片相互碰撞、摩擦,因其形状酷似一只跳动的蚂蚱,故名。它的作用是渲染气氛,尤其是在疆场厮杀等动作性强的唱段中,蚂蚱蚱发出“杀杀杀”的声音,仿佛千军万马嘶鸣而来,给听众一种身临其境之感。

琵琶书和三弦书的演唱风格不完全相同。琵琶音箱体积大,加之使用粗壮的牛皮弦和骨制拨子弹奏,音量大,浑厚而圆润,穿透力极强。尤其唱到一些打仗厮杀的场面,说书人将四根弦横扫,“轰轰”作响,气势悲壮恢宏。三弦音箱小,多使用尼龙弦和杏胡制成的拨子弹奏,相对较为细腻、灵活,适于表现人物心理和模拟各种声音。此外,琵琶书唱词整齐,且所占比例较大,说白较少;三弦书则说唱结合,说白相对较多。

二、“坐场书”和“走场书”

按表演形式,陕北说书可分为“坐场书”和“走场书”。

坐场书是陕北说书的传统表演形式,由盲说书人怀抱三弦(或琵琶),腿绑甩板,独自一人坐场说唱。这种表演形式规模小,盲说书人手脚俱忙,无暇表演动作,只是从头到尾地说唱,显得单调。但由于坐场书形式简单灵活,最能显示出说书人演唱故事的“词功”,因此,很受一些老年听众的喜爱。

走场书是二人或多人组合演唱的形式,兴起于20世纪七八十年代,著名陕北说书人张俊功首开其风,目前已成为陕北说书的主要表演形式。与坐场书相比,走场书最显著的变化是增强了表演性。走场书通常由师傅手执四片瓦担任主说,一名年龄稍长的弟子坐着弹奏三弦、打动甩板,担任主要伴奏,其余弟子分别演奏二胡、笛子、板胡等乐器。由于主说者从演奏乐器中解放出来,身体不受限制,可站立演唱,双手上下舞动四片瓦的同时,便有了简单的表演动作,有时甚至模仿书中人物,做出骑马、坐轿、打斗、走路的动作。此外,走场书因增加了表演人数,主说者和其他演员之间有了接唱、对唱,甚至出现戏剧式的对白。这些都增强了说书的表演性,使走场书规模宏大、音乐丰富,场面显得更加红火热闹。

三、“会书”和“家书”

陕北民间“活态”说书依附于民间信仰仪式而存在,分为“会书”和“家书”两种基本形态。会书,即庙会书,演出场所为乡村庙会;家书,亦称“口愿书”、“平安书”,一般由村民(事主)邀请说书人至家中设坛演唱。除了演唱书文外,二者都有相对固定的仪式,包括请神、参神、安神、送神等。

请神,是庙会活动开始前的仪式程序和行为,即奉请三界诸神降临会场接受供养。说书人怀抱三弦,在庙会会长的陪同下,进入殿门,单膝跪地,朝神像叩拜之后,便拨动三弦开始说唱。请神的内容最为神秘,据说不能为外人闻见,否则不灵验,因此请神多用闭口诀,即说书人默唱,三弦不弹曲调,只伴节奏,急促而连续,可闻其声而不知其所云,时间持续10-30钟不等,有详有略。

参神,书场开始前还要参神。这时说书人来到临时搭建的书棚前,安装调试好扩音喇叭,三弦定准音,然后褪绑甩板,坐场开始说唱。与请神不同,参神需开口演唱,并伴以三弦、笛子、二胡等乐器。陕北说书最基本的唱腔音乐是平调,起伏变化不大。参神也不例外,通常由四句组成一个段落,可重叠反复。由于参神处于书场的开端,因此说书人较慎重。若为数人组合说书,则一般由主说者(即师傅)或水平较高的弟子说唱。参神开始通常唱:

丝弦一响震天堂,

参天参地参五方。

香焚在炉中蜡点在台,

满堂的诸神我们参起来。

接着按神灵的高低大小,依次参拜,先参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佛祖、观音菩萨、真武祖师、八洞神仙,接着参东海龙王、山神土地、本庙主神……在参神的过程中,会长仍不断上香焚表。参神结束,说书人一般唱:“满把黄香炉中焚,七十二位灵神都参动。不干不净多担承,免弟子无罪论古人。”仪式便暂告结束,接着正式开场,演唱书文。

安神,每场书完成之后还需安神,即将神灵暂时安至神位,午饭或休息后再接着说唱下一场。安神通常紧接书场结束语,唱词较简略。例如:

诚心会长把香点,

烧香奠酒安神灵。

把大神小神都安定,

香烟起来把坛围紧。

到了下午用罢饭,

弟子庙前再把神敬。

送神,与请神相对应,是庙会活动结束时的仪式,形式与请神相同,会长燃香焚表,说书人怀抱三弦,单膝跪地,闭口默唱,恭送诸神返回本位。

“家书”仪式与“会书”基本相同,只不过增加了设坛和请灵、送灵的环节。

“会书”和“家书”充分体现了陕北说书与民间信仰活动的密切联系,反映了陕北农村多神灵信仰的特征以及民众祈保平安、消灾免难的心理。作为陕北说书的主体形态,“会书”和“家书”依附于乡村民俗信仰活动,乡村民俗信仰活动中又少不了说书。二者相辅相成,共同昭示着陕北地域文化的古老与厚重。

送神,与请神相对应,是庙会活动结束时的仪式,形式与请神相同,会长燃香焚表,说书人怀抱三弦,单膝跪地,闭口默唱,恭送诸神返回本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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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书”和“家书”充分体现了陕北说书与民间信仰活动的密切联系,反映了陕北农村多神灵信仰的特征以及民众祈保平安、消灾免难的心理。作为陕北说书的主体形态,“会书”和“家书”依附于乡村民俗信仰活动,乡村民俗信仰活动中又少不了说书。二者相辅相成,共同昭示着陕北地域文化的古老与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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