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兴影人”与韩国电影的迅猛崛起

李 冀

勾画二十一世纪前后韩国电影绚烂春天的主体是人。如果没有锐意创新的电影制作者，自然无法创造出堪称经典的电影作品，再好的政策法规也只能是一纸空文。上世纪九十年代后，在宽松自由的环境下，制作一线一大批有想法、有能力、专业修为过硬、具备良好人文素质的“新兴影人”浮出水面，组成包括编剧、导演、制片人、制作人员、演员的优秀年青团队，成为电影业的生力军，并占据了影坛的主导地位，完成了整体性新老过渡，为韩国新电影带来蓬勃朝气。韩国观众的年轻化，娱乐消费成为生活时尚，也从旁帮助了电影界的主力更替。而老一代电影人依旧保持旺盛的艺术创造力，如“韩国电影教父”林权泽被尊为韩国的国民导演，2000年他执导的韩国古典小说《春香传》第7个电影版本就被搬上银幕，首次入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到2006年尚有新作《千年鹤》推出，至此他已执导了100部作品。人才济济、才华横溢、抱负满腔的专业电影队伍，凭借其智慧和辛劳，孜孜不倦、奋力进取的艺术责任感，以全新的创作理念、崭新的视角以及对社会的独特看法，为韩国新电影带来一股新风，拍摄出一部部类型多样、时代感强、独创性探索性突出、赏心悦目的经典电影作品，引起了世人对韩国新电影的关注，合力推动韩国新电影迈向顶峰。

韩国的“新兴影人”首先是一批导演，导演无疑是电影制作环节的灵魂。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执导影片的新生代导演多年间成长为叱咤韩国影坛的领军人物，有些不仅在韩国电影界大名鼎鼎，在国际上也享有盛名。他们凭借多样化的艺术风格和类型特点，不断创作出各具特色、极富创新精神的影片，从根本上保证韩国新电影得以光彩持久。从票房收益来说，韩国电影向来是由导演驱动的，比起大牌明星的号召力来说，姜帝圭、朴赞郁等顶尖导演更胜一筹。当今韩国导演界可谓群英荟萃、新人辈出，譬如商业电影奇迹缔造者、被誉为“韩国的斯皮尔伯格”的姜帝圭，执着于对人性恶的深入挖掘和对暴力的极尽展示、被比作“巫师”的电影天才朴赞郁，凭新颖手法和对不良体制的无情鞭挞打开了韩国商业电影的突破口的实力派导演康佑硕，怀旧气息浓郁、以质朴写实的生活气质为个人标志的郭景泽，专注诠释青春情感故事、成功打造出镌刻流行文化烙印的浪漫爱情片的郭在容，渗透着伤感阴郁的诡异风格、深谙恐怖美学精髓的“鬼才”金知云，立志于拍出真正好看的韩国电影、不断尝试各种迥异题材风格影片的金性洙，高举批判现实主义旗帜、始终心存深沉人文关怀的杰出作者李沧东，思想惊世骇俗、影像震撼人心的“低预算”艺术导演金基德，将常人情感生活状态纳入哲学思考、意境恬淡悠远的许秦豪，“用简洁的语言描述人生波浪”、以颇具形式感的结构解构日常神话的作者电影导演洪尚秀，擅长细节表达和情感传递、情节人物设置简单却能直抵人心的李廷香，以大胆的性表现和浓厚的政治情结闻名的张善宇，情色外衣下贯穿对现代社会家庭伦理、人性本质审视与反思的李在容等。这些导演大多属于“386世代”，他们在承继前辈传统的基础上，将铭刻于个人体验中的时代精神和正在变化的社会人情世态熔于一炉，制作出新的风格迥异的影片。随着韩国电影工业体制日益完善，各类型导演们在不同的平台中都得到了可持续的支持，从而保障了源源不断的优秀后继力量的发展。据统计，韩国电影业在整个20世纪90年代始终保持着每年有5名以上受瞩目的导演开拍新片。当这批导演中的某些退居幕后或者顶峰状态不再后，20世纪末21世纪初开始创作的更新一代导演及时填补了他们的空缺，如创作了韩国后现代黑帮片的经典之作、影片充满奇思妙想并极具喜剧性的金相辰，通过底层小人物透视整个社会、将作者电影与大众文化生产成功嫁接的奉俊昊，执导第一部作品《王的男人》就打破多项影史纪录、成为韩国历史上最受欢迎影片的李俊益，不断涌现的年轻力量预示着韩国新电影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以往韩国电影导演有很多长期受传统思想禁锢，注重影片的教化功能，将电影当作说教工具，学习方式则是在拍摄过程中跟随前辈边做边学。而如今由于资金充裕政策宽松，导演们以能力竞争拍片机会，“论资排辈”“熬年头”的惯例被打破，因此才华横溢的新兴导演不断通过上佳表现进入人们视线。而且这些新一代导演不再是传统忠武路①“师带徒”的方式培训出来的，他们都接受过系统的电影教育，具有正规电影专业学历和现代电影观念，艺术根底扎实修养全面，电影语言娴熟。受西方文化熏陶，思想解放眼界开阔，擅于吸纳多种养分，重视对人生的价值意义的思考，有很强的社会使命感和问题意识。创作充满活力，作品重视民族性、独创性和时尚性的融合，跟过去电影的低俗平庸相比不可同日而语。2000北京电影学院“韩国电影周暨学术讨论会”上展映了12部韩国优秀影片，引起人们广泛兴趣和反响，其中有8部是年轻导演的处女作，包括李沧东导演的《绿鱼》、许秦豪导演的《八月照相馆》、李延香导演的《美术馆旁边的动物园》等。新一代导演如此集中地展露锋芒的现象令人称奇，韩国电影界后续力量全面接班的态势可见一斑。等待机会进行长片创作之前，年青导演们大都以短片为拍摄方式积累经验和口碑，作品形式多样，题材不拘一格，既有商业性尝试又有先锋实验创作。另外，韩国国内多种短片电影节甚至国际短片电影节都为年轻的创作人提供了展示才华识得伯乐的平台。《同时》《1979年10月28日，星期日，晴》 《野餐》《生姜》 《电冰箱》 《晒干胡椒粉》等都是短片界的翘楚之作。生机盎然的短片生产锻炼了人才，年轻导演们游弋于主流电影的规则之外恣意挥洒，为韩国电影增添新鲜活力，同时加强了韩国电影产业的基础。更加重要的是，短片导演往往因为作品成功被青睐而获得机会接着拍摄长片。从1992年到1994年，郭景泽先后拍摄了《Oh!Boy》 《SelfPortrait》 《零星生产》 三部短片。1995年他以毕业作品《永昌的故事》登上韩国长片电影舞台，1997年，《亿寿浴场》使他进入韩国主流导演行列。受到多方好评的全新类型惊悚片《毛骨悚然》 （2004） 是韩国导演新秀尹忠灿的首部故事长片，通过骇人的视觉展现和充满悬念的情节，营造意味深长、难以言传的神秘感，传递了一种“看不见的恐怖”。尹忠灿之所以能初次执导长片即获成功，与他就学期间创作了3部优秀的有影响力的短片《Playback》（1996）、 《Memento》 （1997） 和《Views》（1998） 不无关系。爱情浪漫喜剧《S日记》（2004） 是导演权宗冠的第一部长片，此前他曾拍摄过《1979年10月28日，阳光灿烂的星期天》 《理发室的理发先生》 等多部国际获奖短片，《S日记》收获的不错反响使他很快得以在翌年执导了拥有全明星阵容的第二部长片《悲伤电影》，精巧别致的结构，错落有序的叙事技巧，对各种情感的精到理解和表达，使其成为公认的经典之作。2008年韩国又涌现出一批新人导演。影片《追击者》 《得不到原谅的人》 《极乐岛杀人事件》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这三部作品均出自Mise-en-scene电影短片节获奖导演之手，而且都是他们的长篇处女作。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曾获多项短片奖的罗宏镇导演执导了生平第一部长片《追击者》，表现出非常深厚的功力，上映一周就突破百万观影数，还创下了韩国犯罪片最快突破百万观众的新记录，此前该记录一直由奉俊昊导演的《杀人的回忆》所保持。曾执导了《红叶》 《下雨》和《大树》等多部短片电影的吴点均导演因2002年全州电影节的参展作品《生产性活动》获得评审委员会特别奖而名声大噪。2008年《庆祝我们的爱》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长篇电影作品。立意新奇的《甜蜜阴森的恋人》也是孙在坤的导演处女作。从1990年代至今，新导演——处女作——表现优，这一韩国电影界的特殊现象引人注目。1995年，金性洙的处女作《汉城大逃亡》让人耳目一新，荣获第19届黄金摄影奖最佳影片金奖、评委会特别奖，也捧红了男女主角李秉宪和李京英。

另一位导演李焕庆毕业于汉城艺术大学电影系，2004年的《那小子真帅》是他的电影处女作，凭借年轻人的火热拥趸受到了广泛关注。2005年底，李俊益因《王的男人》 一炮而红，上映3个多月后，观影人数超过1230万人次，成为当时韩国票房的总冠军，随后在4月份颁发的第42届韩国百想艺术大赏奖中获得最佳新人和最佳影片奖，后来更是获得19项大钟奖中的15项提名，也抱回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新人男演员、最佳剧本等多个奖项。2007年上映的《无法阻挡的婚姻》是导演金成旭的首部长篇电影，取得了不俗反响。2008年，姜炯哲执导的第一部长片《超速绯闻》取得显著成绩，也替韩国新人导演创下了多个记录。《超速绯闻》在韩国本土累计观众人数突破820万人，本土票房累计约为3600万美元，赶超影片《朋友》，在历史最高票房排行榜中跃升至第6名。有人认为最近两年韩国电影开始呈现衰落迹象，但无论怎样，光是新人涌现这一事实就令人感慨，因为只有一个公平自由、良性竞争的市场才能允许新人去找到机会，勇于尝试，发挥一技之长。“韩国电影界迄今延续着新人导演不断涌现的势头。”②

除导演外，韩国“新兴影人”还包括编剧、监制、制片人、演员等，他们也都受益于整个电影行业大环境的改善。例如以往必须获得电影公司的大力支持才能制作电影，即便能力很强，如果没有人际关系也很难付诸实施。然而随着韩国电影界的融资结构调整变化，现今只要有机构出资就可拍摄影片，因此年轻人比以前获得更多的大展拳脚的机会。20世纪90年代后，韩国独立制片体制趋于成熟，标志着电影产业走向繁荣。制片人在电影制作系统中的作用至关重要，从头至尾参与管理资金、策划、制作、宣传营销的每一环节。他们尤其重视电影的经济效益，以多种方式为电影融资，重视观众的消费趣味，将主体受众瞄向年轻一代，对市场的分析认知和把控引导能力有力保障了电影的商业成功，极大地促进了商业类型片的生产。

作为商品，电影要繁荣必须拥有大量观众。商业片对明星支撑作用的需要和年轻人的偶像消费需要，刺激以制片人为依托的演员明星制不断完善健全，通过“韩式造星厂”的规模经营和流水线作业，造就了一大批“包装上市”的韩国明星。明星效应是韩国新电影票房神话的根本保证之一，同时也是电影业持续发展的保障，因为明星代表的是大众认可。几乎每部高票房电影，都有两位以上明星作为商业上的强大号召。有时明星的影响甚至大于电影内容本身。不少电影尽管艺术上乏善可陈、缺乏创新，但因为有明星阵容，也获得较好票房。投资人考虑投资拍片时最关注的是由谁担任主角，而观众选择电影时最关心的也是由谁来主演这部电影。因此韩国新电影对演员的要求极高，他们表演的优劣将直接影响到电影的效果。韩国电影界培养出了一批具有过硬演技、广泛影响力、多才多艺、真正参与并影响制作的明星，他们主演的影片往往成为影坛的经典之作。这正是类型电影繁荣的显著信号，也能够说明韩国新电影体制成熟的程度。由于一贯奉行推陈出新的明星制，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韩国明星从未出现过青黄不接的断层局面，从老一代到新一代，其间表演功力深厚的明星接连涌现，可谓群星璀璨。男演员方面，安圣基称得上韩国明星里的常青树，拿过大钟奖、青龙奖以及其他国际影展的多个影帝奖项。童星出身的他早年演了大量作品如林权泽的《曼陀罗》等，尽管现在更多以配角人物出现但依然活力四射。1990年代以来他参与了《实尾岛》等很多经典作品的演出，在近年的跨国制作《墨攻》里依旧表现不俗，2006年的《广播明星》是他主演的一部代表作。自《两个警察》开始，有着独特的喜剧风格的“朴重勋式表演”已经成为标杆，十几年来一直为人称道。韩石圭是1990年代票房卖座率最高的男演员，长期占据韩国最受欢迎影星宝座，凭其精湛演技被公认为当时韩国影坛第一人。由他主演的《奉医生》 《银杏树床》 《绿鱼》 《上网》 《八月照相馆》都赢得了极好的口碑和票房，在国际上获得大奖的《生死谍变》更是改写了韩国影史记录。

进入新世纪以来，“韩石圭时代”落下帷幕，宋康昊、崔岷植、薛景求一起构成了韩国电影界男子演技派的“三架马车”，成为中流砥柱早年在李沧东的《绿鱼》中出演黑帮小弟的宋康昊，外形毫不出众，经过各种不同配角的磨砺成功地引起了人们的注意，表现也终获影评人近乎一致的肯定。从《共同警备区》时一跃成为主角，到《孝子洞理发师》 《杀人回忆》 《汉江怪物》 《密阳》，宋康昊当仁不让地成为韩国一号实力影星。他饰演的人物角色类型丰富，性格多变，尤其擅长演绎朴实憨直的小人物，表情语言跟肢体小动作都非常自然。崔岷植的特点是爆发力强，能胜任一些跨越大、变化多的人物，挖掘出角色的深度，使人过目不忘。从《白兰》 《醉画仙》 《老男孩》到《哭泣的拳头》 《亲切的金子》，都留下他卓越的表演印记。展现平凡人物的非凡演技一直是薛景求的标签。他出身于汉阳大学戏剧电影科，通过舞台剧逐渐积累起了深厚的表演功力。从1996年出演第一部电影《花瓣》到1998年的《开心见性》，直到和李沧东导演合作《薄荷糖》，他开始在影坛闪闪发光并且被誉为韩石圭的接班人，先后主演了《求偶一支公》《公共之敌》 《光复节特赦》及《实尾岛》等卖座电影，并再度同李沧东合作了扬名国际的《绿洲》一片。

年轻一代中，性格小生曹承佑在十年里成长起来，通过《春香传》成为活跃演员，《爱有天意》更让他进入中国观众的视线。从《下流人生》 《马拉松》到《老千》，曹承佑每一次以全新面貌的出现都给人带来惊叹。外形出众的张东健用了近10年时间完成了偶像派到实力派的转变，他早期出演一些青春爱情片，先后在《败者的复活》 《假日在汉城》及《恋风恋歌》中有令人耳目一新的表演，之后主演的《朋友》成为票房热卖影片，但直到《太极旗飘扬》才获得最终肯定，也因此成为在国际上知名度极高的韩国演员。此外，郑宇成、李秉宪、李政在、车太贤、申河均、权相佑、宋承宪、元彬、刘志太、任昌丁等新一辈的影星已经开始担当重任，柳承范、张赫、李准基、姜东元等也备受看好。

女明星方面，沈银河、金惠秀、全道妍、李英爱、文素利、宋允儿等可谓实力派代表。金惠秀从1980年代末就已经活跃在韩国电影圈，戏路很宽，代表作《无颜美女》，算上后来的《老千》，她已经三夺青龙奖影后的头衔。全度妍具有典型的韩国气质，外表普普通通，却凭借塑造不同小人物的功力，创造了多个奇迹。1999年到2005年四次入围大钟奖最佳女主角提名，连续6次入围青龙奖最佳女主角提名，她是韩国电影界唯一一个大满贯得主，并获2007年戛纳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全度妍第一次闪光是在《我心中的风琴》中扮演一个16岁的乡下女学生，演技获得人们认可。从《快乐到死》里的都市白领到《丑闻》里的古代贵妇，从《你是我的命运》里的底层女性到《密阳》里的归乡寡妇，展示了角色间的惊人跨越，并且从不失手，她已成为韩国电影界卖座率最高的明星之一。凭“大长今”形象深入人心的李英爱在电影方面实力同样不可小觑。她正式投身电影圈已年近三十，所以饰演的常是气质熟女一类形象，其中首推《春逝》里尝过爱情苦涩的女主角，而在朴赞郁为她量身打造、因其获得青龙奖影后的《亲切的金子》中颠覆性的表演尤其为人称道。虽然现在也像沈银河等进入半退出的低调状态，但只要她出演，必定能够引起票房期待。文素利也是代表高水平演技的女星之一，在影片《绿洲》中极度逼真地刻画了一个重度脑麻痹患者，并因此获得第59届威尼斯电影节最佳新人奖。在亚洲富有盛名的金喜善不仅是韩国电影圈风云人物，也是中国名导点名合作的韩国女明星。

目前，与全智贤、宋慧乔、孙艺珍、林秀晶、河智苑、金荷娜、金正恩、金善雅、姜惠贞、李娜英、文根英等新星相比，高小英、金慧洙、李美妍等女星的号召力在明显下滑。林秀晶是韩国年轻一辈女星中的佼佼者，凭借金知云导演的《蔷花，红莲》连夺多个新人奖项，而后经过朴赞郁、许秦豪的打造，演技更臻成熟。孙艺珍以《醉画仙》里不起眼的小角色出道，经《爱有天意》 《恋爱小说》 《我脑海中的橡皮擦》后，成为新一代文艺爱情片的女星代表。近年来在《外出》 《无防备都市》 《我老婆结婚了》等影片中开始尝试与以往不同的新型角色。总的说来，韩国明星类型化情况不很明显。著名演员们往往戏路很宽，诠释角色类型几乎无一相似，人物的转换幅度很大，但都能迅速适应新的角色，做到驾轻就熟。偶像派也大都实力不俗。

可以说，韩国新电影在亚洲乃至全球的走红，与这些演员的努力是密不可分的。明星制度对于启动电影市场具有不可替代的杠杆作用，不论实力派还是偶像派都是韩国新电影的票房保证。同样地，随着韩国本土电影势力的扩张，越来越多的明星开始注重电影演出，借由电影业的发展而越来越受观众欢迎。因为明星都有着自己忠实狂热的粉丝群，除了对电影业的崛起功不可没外，还与其他文化娱乐产业的繁荣紧密联系，在公众社会中形成了很大的消费空间，极大地促动了韩国经济的发展。韩国明星不但在本土吸引了一代代狂热影迷，在拓展国外市场的过程中也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有的知名度甚至远超各国本土明星。本世纪以来，韩国青春偶像电影凭借靓丽帅气的影星阵容，精致好看的视觉享受，以不可阻挡之势抢占了亚洲各国少男少女观众群。例如韩国明星对中国的渗透，从铺天盖地的与“韩流”相关的刊物杂志，流行趋势上对韩国步步紧随，衣着发型饰品无不“哈韩”等即可深刻感知。被视作韩国天后的金喜善，2003年代表韩国进军日本，拍摄知名化妆品DHC品牌的最新广告后，在短短几天，履行合约就一下赚进4亿韩元，显示日本人相当看中金喜善在韩国乃至亚洲的重要地位。据报道，金喜善因电影《去火星的男人》延期上档，放弃巨额代言广告就损失了约15亿韩元的收入。以裴勇俊为首的韩国偶像明星，攻陷了一向盛产明星的日本影坛，“裴勇俊经济效应”令人惊叹。由他主演的电视剧《冬季恋歌》、电影《丑闻》轰动整个日本，“勇样”一词风靡岛国。“韩国经济研究院去年底发表《韩流现象与文化产业战略》报告说，‘勇样经济效果’本身就超过3万亿韩元（约29亿美元）。其中，旅游业等收入1万亿韩元，产品输出日本收入2万亿韩元。报告书又进一步指出，仅发行裴勇俊画报和《冬季恋歌》专辑的出口值就高达1000亿韩元。而1300亿韩元的文化娱乐商品价值，就相当于韩国出口13101辆汽车的总金额。因此，裴勇俊不仅是在日本掀起韩流的大功臣，也是韩国经济的大救星，韩国文化产业的代名词。”③2004年底，《纽约时报》在报道日本出现“裴勇俊现象”时指出，《冬季恋歌》的男主角裴勇俊成了“创汇23亿美元的男人”。裴勇俊不仅获得日本中年女性的芳心，还在10个月内让旅游韩国的日本游客增加了40%。另一统计则说，旅游韩国的日本人，从以前的20万人次，一年间增加到40万人次。

韩国电影界人才济济且“新兴影人”频出，与电影教育受到重视息息相关。电影在韩国被纳入全民教育体系，国内很多高校如韩国国立艺术大学、汉阳大学等高校的电影专业培养出大量电影人才，不断充实进电影行业。韩国祥明大学教授赵熙文提出令人惊异的电影教育的数字：至2001年，有60多所韩国大学设立了电影制作学科，每年培养1000多名电影人才。而且从小学就开始开设电影赏析课，并列入正式考核学科之列，足见韩国上下对电影的重视程度。除了由本土培养的电影专业优秀人才外，还有不少从海外学成归来的新锐电影人。年轻导演中有一半是从海外留学归来，其中不仅有在美国和西欧留学的，也有在俄罗斯莫斯科电影学院和波兰罗兹电影学院这些世界著名的东欧电影高等教育机构留学的。他们为韩国电影带来先进的电影理念，注入新鲜的养分。一方面继承韩国本土悠久历史文化哲学传统，如儒家思想佛学经义的积淀以及东方的含蓄情怀；另一方面又接受了西方现代文化的濡染，把握西方电影精髓，他们用自身形成的国家意识、专业技能、市场观念制作电影，影片多为两种文化交融的产物。

注释：

①“忠武路”是首尔市中心的一个地名，是20世纪20年代之初主要电影院和电影制片公司的集中地，是一个和韩国电影史分不开的主要地方，可以说是韩国电影的摇篮。如今只有“泰兴电影制片公司”“东亚进出口公司”、“益英电影制片公司”等老公司在勉强维持。见[韩]朴燕真：《90年代韩国电影的繁荣和流变》，《东方视野中的世界电影》，钟大丰、梅峰主编，中国电影出版社2002年版，第540页。

②[韩]刘智娜著，尹成奎译：《韩国电影创作与WTO体制下的电影市场》，《世界电影》2003年第2期。

③黄彬华：《韩国要建“韩流坞”梦工厂》，《联合早报》200年2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