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对天赋观念的批评与莱布尼茨的反批判

作者简介：王业建（1976—），男，陕西安康人，安康学院政治与历史系助教，哲学硕士，主要从事西方哲学研究。

摘要：洛克是经验论集大成者，他把经验论系统化和理论化，强调经验是知识的唯一来源，但是把知识是观念，无法解决知识的来源问题，也无法确证知识必然性。这些问题都被莱布尼茨所抓住，批判了洛克经验论，调和了经验论和唯理论。

关键词：洛克；莱布尼茨；经验论；天赋观念一、洛克对天赋观念论的批判。

首先、他认为天赋观念是一种不必要的假设。天赋观念论者认为在理智里面存在一些基本概念、共同的思想和记号，这些东西是灵魂原本就具有的，人把其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洛克认为这个假定是错误的，他说：“人们单凭运用他们的自然能力，不必借助于任何天赋的印象，就能获得他们所拥有的全部知识”。［1］P448不需要原始的概念和原则就可以得到可靠的知识。他举颜色为例，人已经有从外物接受颜色的观念的能力，如果还认为颜色的观念是天赋的是不当的。同时可以观察到在我们自身之中就具有容易而可靠地获得关于某些真理的能力，还认为这些真理是天赋的是不合乎道理的。其次、天赋观念论的根据是错误的。天赋观念论的根据是有一些思辨和实践的原则是全人类普遍同意的，是人的灵魂在最初存在时就获得的。洛克认为即使事实上有一些真理是普遍同意的，但也不足以证明它们是天赋的，因为从别的途径也可以达到这种普遍同意。更重要的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全人类普遍同意的原则。他举了思辨方面的例子来说明，如“存在的东西存在”和“同一物不可能既存在又不存在”，这应该是最有可能被称为天赋原则的，但是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原则，儿童和白痴也不知道这两个原则，所以普遍同意是不存在的。最后、潜在的天赋观念是一个自相矛盾的概念。天赋观念论者认为这些真理印在灵魂上而灵魂并不知觉到它们或理解它们，这是不可理解的。

洛克还指出，“天赋观念论不仅在理论上是错误的，在实践上也是有害的”。［2］往往会被人利用成为独裁者的教条。他认为我们的心灵是一张白纸，上面没有任何记号，没有任何观念。我们的理性和知识的全部材料都是从经验得来的，全部知識是建立在经验基础上的。经验包括感觉和反省，感觉是观念的外部来源，反省观念的内部来源，是心灵通过感觉而对取得的观念进行反思，从而得到新观念。心灵的活动与外物一起构成思想和知识的原因，其经验论是不彻底的，与白板说是相矛盾的，这个矛盾被莱布尼茨所抓住用来批判经验论。

二、莱布尼茨对洛克经验论的反批判

首先、莱布尼茨批判了“白板说”。他认为“心灵原来就包含着一些概念和学说的原则，外界的对象只是靠机缘把这些原则唤醒了”。［1］P493他并没有否认感觉的作用，认为感觉对于我们的一切现实认识是必要的，但不是知识的全部，只能给我们提供一些例子，即特殊的或个别的真理。感觉经验不能给我们提供必然性的知识，因为总有相反的情况存在。在数学和几何学中这些必然的真理不能来自于感觉经验，逻辑和形而上学也是这样，这些真理只能来自天赋的内在原则。虽然我们不能象打开一本书那样直接读到理性的永恒法则，但只要凭感觉提供的机缘就可以发现我们心中的这些法则。而这种必然真理的内在原则正是人与禽兽相区别的东西。

其次、莱布尼茨认为洛克的“反省”就是天赋观念。既然洛克认为“反省”不是从感觉来的，而是对我们心里的东西的一种注意。这就证明了我们心灵中有许多天赋的东西，比如：存在、统一、实体、绵延、变化、行为、知觉和快乐等理智的对象。这些对象是直接呈现在我们理智之中的，所以是天赋的。在这里他用“有纹路的大理石”来说明天赋观念是潜在于人的心灵中的，感觉只提供使其显现的机缘。“观念与真理是作为倾向、禀赋、习性或自然的潜在能力而天赋在我们心中，并不是作为现实作用而天赋在我们心中的”。［1］P496

最后、莱布尼茨解释了我们为什么对心灵中的天赋原则感觉不到。他认为我们任何时候心灵中都有无数的知觉，但是我们心灵却察觉不到。原因是这些印象或者是太小而数目太多，或者是联系的太紧密了，对我们心灵和形体失去了新奇的吸引力，不足于吸引我们的注意和记忆了。而人的注意力是忙于应付比较显著的对象的。对于不显著的对象我们就毫不反省的让它过去，甚至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它。但是没有觉察到不等于不存在，只是这些知觉太微小。就像我大海波浪的聆听一样，要听到整个波涛的怒吼，就必须听到构成整个声音的各个部分，听到每一个波浪的声音，否则我们不会对成千上万波浪有所知觉，因为成千上万个零合在一起是不会构成任何东西的。即使世界上最大的声音，我们都是从对它开始的小的声音先有所知觉。微小的知觉构成了那些难以名状的东西，构成整个宇宙。

三、洛克与莱布尼茨知识论之争哲学意义。

作为经验论的代表，洛克把英国经验论的认识论理论化和体系化。罗素认为：“洛克可以看作是经验主义的始祖，所谓经验主义即是这样一种学说：我们的全部知识都是由经验来的”。［3］他从常识的角度出发，坚持我们知识只能来自于经验，从而陷入了自己不可调和的矛盾。他认为人的心灵只是一块白板，上面没有任何记号，但是他承认了反省是观念的内在来源，这个与自己的纯粹经验论有矛盾。洛克认为一切知识都是由观念构成的，观念是构成知识的材料。所谓知识就是“理智对于两个观念的契合或矛盾的一种知觉，亦即对于两个观念之间关系的知识”。［4］知识只与我们的观念有关，观念是知识的对象。那么这里有存在一个难以解决的矛盾：我们的心灵如何能反映自身以外的事物。罗素认为洛克并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既然知识只是观念，我们对他人的存在和物质世界的存在是不可知的。同样我们对感觉的原因也是不可知的，这是一切经验主义的麻烦。

洛克哲学中的这些矛盾是整个经验论的矛盾，说明经验论是狭隘的，有着自身无法克服的局限性。莱布尼茨正是抓住经验论的这些矛盾和局限，阐述了自己天赋观念论思想。为了解决这个矛盾，他提出了逻辑与事实的区分，提出了两种真理论，即推论的真理、必然的真理和事实的真理、偶然的真理。这些思想为康德提出“先天综合判断”学说奠定了思想基础，具有重要的哲学意义。

项目基金：安康学院高层次人才科研启动项目：哲学思维方式研究（AYQDRW201132）

参考文献：

［1］北京大学哲学系外国哲学史教研室编译 . 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

［2］赵敦华.西方哲学简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243.

［3］罗素 . 西方哲学史（下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6:139.

［4］张志伟 .西方哲学史〔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3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