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企业视角的地缘经济区发展动因分析

2014-08-07 18:18窦贺展党军尚纹玉
2014年13期
关键词:空间结构经济区边境

窦贺展 党军 尚纹玉

作者简介:窦贺展,广西大学商学院硕士研究生。

党军,招商银行深圳分行营业部、北京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

尚纹玉,广西大学商学院硕士研究生。

摘要:经济交融、文化多元、制度差异的地缘经济区,可能是研究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的最佳实验室之一。在开放条件下,政府合力、企业集中、通道衔接等动因推动地缘经济区快速发展。企业作为经济交往活动的微观承担者,在地缘经济区层级化发展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

关键词:地缘经济区;企业;发展动因在经济一体化与区域集团化的进程中,随着国家间经济开放程度的提高,多层级地缘经济合作与互动关系越来越密切,地缘经济区成为跨境合作和交流的平台,其空间结构呈现出由简单、单一向复杂、多层级转变的发展趋势,因而地缘经济区的建设、结构演变和发展问题更为突出。鉴于此,对地缘经济区的发展动因进行较为深入的认识与分析,显得尤为重要。

一、地缘经济区的概念

地缘经济区是一种新型的经济地域系统,由于它具有互补性、集团性、层次性和复杂性等特点,往往是政治地理学、区域经济地理学、地缘政治学等学科关注与研究热点。按照我国经济地理方面学者的定义,一般指地区位置邻近或地体毗连的国家或地区所采取的资源互补、经济合作,以求共同发展的一种特殊类型的经济地域组织形式(陈才,2002)。本文探讨的地缘经济区,主要指国家陆地边界两侧一定宽度的边境,即一般意义上的边境县、旗、市和作为国家发展战略与国际合作或特殊制度安排的次区域。地缘经济区内的任何一个单元都不可能孤立存在,单元与单元之间总是不断进行人员、物质、信息的交换。正是这种空间相互作用,把空间上彼此分离的单元整合为具有一定功能的有机结构,即地缘经济区的空间结构。地缘经济区的空间结构是行为主体的经济、社会、文化活动与区域组织功能在空间上的投影,是地缘经济区发展和存在的空间形式[1],反映了人流、物流、信息流的方向特征和要素、企业、边境城镇的聚合程度。

地缘经济区作为一种特殊的跨边境经济地域系统,逐渐衍化出一些新型功能。首先它既有边缘区位劣势又有前沿区位优势,是一个流动的障碍与开放的带动并存的“中介区”,是开展跨境经济合作的“前沿”、“跳板”,是带动周边地区经济发展的“传导地”。其次,地缘经济区因地处边境地带而成为国内经济系统的“隔离层”和“缓冲带”,它具有的过滤功能,阻拦外部有害物质。最后,边境两侧的同质性(如文化传统、生活习惯等共性因素)与异质性(资源禀赋、经济制度等差异因素)在开放的条件下可通过跨境流动、集聚及扩散实现互补共进,故地缘经济区是对外交流的“试验区”。

二、地缘经济区空间结构演进的动因

地缘经济区空间结构的演进是一种复杂的经济现象,其经济活动的空间型态主要由经济系统的基本单元——企业布局来呈现,是系统中外生和内生力量综合作用的结果,可用“外生—内生”力量分析框架下企业的集聚与分散来研究。总体看来,地缘经济区空间结构的演进过程既得益于自然条件、人文历史、区域政策、灵活机制等外生性因素,又归因于诸如公共设施、学校等地区吸引物(local amenity)及经济发展带来的内生性力量。多种动力因素不是相互割裂的,而是相互关联、相互制约、相互促进,如图1所示,以企业作为核心因素,通过政府制度和通道建设为企业的空间布局或区位选址提供向心力与离心力,共同决定地缘经济区空间结构演进的方向和速度。图1空间结构演进的动因关系图

(一)政府合力

跨边境地缘经济区的形成与发展,是“政府搭台、文化牵引、企业唱戏”催生的结果。在边防宽度增厚、跨境合作宽度扩展的背景下,毗邻各方的政府在民间合作的基础上,经过多次你来我往的政府间合作博弈,由单边的决策行动发展到双边或多边认同的政府行为。通过自上而下的政策协调和政府合力,管理边境的矛盾冲突,形成统筹边境社会经济的秩序,为要素、企业向跨边境地缘经济区集聚提供保障,使跨境集聚、产业开发及地缘城镇可持续发展。当地缘经济区内的市场壁垒减少或消除时,区域市场需求会发生变化,进而要素流动加剧,企业的集聚和扩散行为增加,边境城镇获得发展。伴随城镇化过程的是不断完善的市场机制、法律体系、信用体系、商业体系。同时,地缘经济区内的国家或地区之间也会形成制度势差,学习效应和追赶效应的存在可使边境地区不断完善市场制度,主动寻求双边交流合作和经济贸易制度的对接。[2]

(二)企业集中

企业是经济活动的主体,亦是要素的载体,其经济活动的内在联系及区位选择往往是区域经济发展的初始动力。[3]企业在空间上的集聚与扩散的改变了地缘经济区的景观和性质,日渐反映在区域空间格局的演变上。[4]在封闭的经济体中,边境经济活动和区位指向更多表现为“内向性”;在开放的经济地域系统内,要素的自由流动会弱化由于不同资源禀赋带来的比较优势,本国市场的重要性下降,原有的国内市场中心区对企业的吸引力下降。随着要素在边界的集聚与扩散,区位选择的“外向性”增强,[5]地方参与的经济合作更多地集中于地缘临近或亲缘相通的周边国家与地区。要素倾向附着于高效率、高效益、高增长潜力的“高质”企业,这必将促进边境主导产业的形成,进而产生层次分明、梯度明显的分工格局和空间集中的发展态势。当空间集中达到一定规模和程度时,支持性和服务性企业的产生和集聚就具有了经济性,使集群所根植的区域形成一个经济增长空间。此外,产业集聚所提供的集中的就业机会,易于形成和培养专业化的劳动力市场,主导就业人员的空间分布。区域内的高就业密度增加了人员面对面交流的机会,有利于降低交易成本,增强信息溢出,培育创新氛围。高就业密度、高资本密度、高城市效率的组织特征使该区域高地价和高密度的基础设施投入的承载力变强,加速了城市中心的产业置换升级和土地优化利用,[6]最终,以要素为依托的边境企业、产业、城镇三者的空间耦合将促使地缘经济区的结构发生变化。

(三)通道衔接

经济活动的区位选择是空间分布与空间组织的核心,然而,经济活动区位是相对位置,距离才是理解经济活动空间格局的关键变量。[7]距离的存在使商品、服务和要素的跨区域流动需付出成本,这些成本既包括实体空间距离而产生的交通成本,又包括决策空间上的信息成本、战略空间上的谈判成本、交易空间上的交易成本以及源自于抽象距离的贸易成本。通道衔接是缩短距离和增强联系的途径,它是在“硬件”和“软件”两个层面上的跨境互联互通。

在硬件层面,在跨境交通建设不断加强及口岸等基础设施不断完善的背景下,地缘经济区在边境站点装备改善、跨境程序简化、铁路系统加强和航运系统更新等多层面的支持下,实现高速的可达性和有效的互联互通,[8]经济活动的运行空间扩大。人流、资金流、技术流、信息流、产品流等在区域内的集聚,与当地原有的自然、社会、经济、文化要素相结合、匹配与适应,形成新的集聚点。随着多种交通方式联合运输的跨境衔接和多样化经济要素的跨境集聚,区域性市场机会增加,劳动地域分工及异质性企业互补性合作隐含的利益驱动使距离衰减效应减弱,无疑重塑着地缘经济区的空间格局。

在软件层面,面对心理—文化距离、信息短缺、目标差异、制度差异等隐形距离,地缘经济区因其地理邻近、文化相似、目标接近、行业相连的区位布局,强化了地区间的经济联系,经济活动在空间上可能更為集聚。

三、地缘经济区跨境层级结构的发展

从运动过程来看,地缘经济区空间扩散和演进的过程可归纳为:极化初级阶段——极化扩大阶段——扩散阶段。地缘经济区可视为一个引力与斥力并存巨大的“磁场”,企业作为要素的集聚空间和对外交往活动的在向心力和离心力交替循环累积及双方的涨跌较量中进行集聚和扩散的。[9]在极化初级阶段,少数企业选择落户,进而带动人流、物流、资金流、信息流等向地缘经济区汇聚,收益递增的“磁场”将输入的要素“磁化”,从而与原有的人、财、物一起发射更强的“磁力”。进入极化扩大阶段后,这种集聚产生更大的向心力,集聚的规模呈现增长之势。随着规模增大,磁场的“斥力”(离心力)内生且累积性增大,当离心力超越向心力时,企业等经济实体向外扩散成为扩散阶段的主要特征。

由前文所述可知,向心力和离心力贯穿于地缘空间结构演变的整个过程。从地理要素来看,地缘经济区呈现“点(口岸城镇)——线(交通经济走廊)——面(跨境合作区)——网络(多层级的跨境经济区)”顺次铺开的集聚格局,即①各种流在周围地域之间的运动和相互作用经强化而汇聚成相互連通的聚落(经济社会据点或交通点),以口岸城镇为代表的点是企业生产与消费的集中地;②点状集聚或汇聚形成的线状分布形态(交通线路、边界线、河流等)[10],以交通经济走廊为代表的轴线是点与点的联系通道;③各种流、聚落、相关腹地综合形成的具有连续表面的结节区,以跨境合作区为代表的面是口岸城镇的腹地;④客、货、信息经过程序化、重复的交换和互动,强化其在点、线、面上的轨迹,形成交流网络。这种空间格局伴随着聚落的涨跌、新增及再组织,轴线的伸缩及增减,结节区形成时空演变格局,跨境网络也随之演变。纵深发展的空间结构演变态势体现地缘经济区空间扩散的层次性。根据向心力和离心力相互作用的强度,结合点、线、面及网络的组合方法,可将地缘经济区分成若干层次,即边境口岸城镇、边境核心区、辐射区和边缘发展区(如图2)。图2跨境地缘经济区空间结构演进的层次图

资料来源:根据汤建中,张兵,陈瑛.边界效应与跨国界经济合作的地域模式——以东亚地区为例[J].人文地理,2002,17(1):10图2改绘。

四、政策含义

(一)实施产业关联政策,吸引企业入驻

政府应利用跨境经济合作区、边境自由贸易示范区、开放开发试验区等平台和机遇带来的政策优势,清除地缘经济区经济交往的障碍,搭建平台为企业与产业的经济集聚和协同创造条件,同时,突出地区资源特色,有规划地发展一批关联配套产业,建立生产、物流、销售环节的分工合作联系,营造良好的投资氛围,提高政府服务水平,吸引企业安家落户。地缘经济区的国家或地区间的经济互补关系为企业合作提供了巨大的需求,同时也为产业之间的承接奠定了合作的空间。建立相关产业合作的协议和全方位的产业承接体系,大大拓展其合作的网络。

(二)推进互联互通建设,顺畅要素流动

结合地缘经济区基础设施的实际情况,重视地缘经济区的交通运输条件、能源供给条件、通讯设施条件等基本支持条件,加强对接性基础设施投资和建设,包括连接地缘经济区不同国家或地区的跨境通道、口岸及服务设施、物流与仓储设施等,提高互联互通整体水平。通过建设立体交通网络和完善基础设施,腹地和口岸的距离拉近,以口岸城市为中心极点的边境城市群经济规模和效益得以提高,易与腹地城市连成地缘经济网络和社会网络。在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影响下,地缘经济区的外部性增强,地缘区内相邻的国家成为经济外溢和知识溢出的接受区,并可能吸引更多的跨境网络资源。

(三)建立有效的国家协调机制,深化经济合作

政府对建设地缘经济区的态度和各种经济政策直接影响到发展水平和合作程度。政府间及其他正式或非正式组织的定期会晤机制,尤其是政府间建立的旨在为推动合作的常设机构是地缘经济区深入发展的关键。在制度调整过程中,通过各种正式和非正式制度的有效协调,简化管理体制程序,降低行政壁垒,克服显性屏蔽效应,实现地缘区内生产要素和资源禀赋的快速流动。从制度经济学和交易成本理论的角度来看,鉴于地缘经济区交往活动中存在的跨境交易成本,国家间协调机制的建立可以约束“搭便车”和“偷闲”行为,从而有利于信息传递的畅通,促进顺利发展和成功合作。

[基金项目]2012年广西研究生教育创新计划资助项目《基于企业异质性视角的跨境集聚研究:以桂越边境地区为例》(YCSZ2012048)

参考文献:

[1]陈辞,李强森.城市空间结构演变及其影响因素探析[J].经济研究导刊,2010,92(18):144-146.

[2]胡超.突破边境效应:城市化与边境民族地区外向型经济发展——以中越边境为例[J].国际经贸探索,2009,25(8):19.

[3]李培祥.城市与区域相互作用的理论与实践[M].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06,78.

[4]李铁立.西方边境区经济发展及边境区经济合作评述[J].国际经贸探索,2005,21(6):8-12.

[5]Fujita,M,Krugman P,Venables A.The Spatial Economy:Cities,regions and international trade[M].The MIT Press,Cambridge,Massachusetts,1999.

[6]张芸,梁进社,李育华.产业集聚对大都市区空间结构演变的影响机制——以北京大都市区为例[J].地域研究与开发,2009,28(5):6-11.

[7]刘卫东等.经济地理学思维[M].北京:科学出版社,2013,52。

[8]王谷成,黎鹏.GMS框架下次区域经济走廊功能的演变机制研究[J].东南亚纵横,2009,(8):53.

[9]杨盛标,张亚斌.经济活动的集聚与扩散分析[J].湖南大学学报(社科版),2009,23(6):70.

[10]陆玉麒.区域发展中的空间结构研究[M].南京: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8.

猜你喜欢
空间结构经济区边境
中尼边境守护营
边境扬威
边境小城马斯特里赫特
格绒追美小说叙事的空间结构
徐州安美固建筑空间结构有限公司
基于社会空间结构流变的统战工作组织策略研究
甘肃省主要经济区联动发展战略探讨
图解北部湾经济区同城化
为什么要建设一带一路经济区
自由曲面空间结构形态创建的若干关键问题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