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涛,王云鹏,王 芳,冯艳芬(1.中国科学院广州地球化学研究所,广东 广州 510640;.广州大学地理科学学院,广东 广州 510075;3.中国科学院大学研究生院,北京 100049)
广东省农业氮足迹分析
周 涛1,2,3,王云鹏1*,王 芳2,冯艳芬2(1.中国科学院广州地球化学研究所,广东 广州 510640;2.广州大学地理科学学院,广东 广州 510075;3.中国科学院大学研究生院,北京 100049)
为对农业生产氮素利用和排放情况简单直观而又全面地评估,基于修正的N-Calculator模型的基础上,结合农业生产系统中的氮素流动过程,计算了广东省农业氮足迹.研究发现,该省农业氮足迹的主要来源是化肥施用和养殖业饲料,2010年,两者合计占约81%以上.近20年来,农业氮足迹总量上升了45%,按用地平均更增长了88%,增速最快的是来自非农业部门的大气沉降氮,年增速8.5%,农业能源氮足迹是另一增长较快的项目,增幅为 107%.污染氮足迹已占到总足迹的 31%,主要是因为土壤的氮素流失.另外,2010年,与农业活动相关的其他部门的农业隐含氮足迹为207209.79t,约为农业氮足迹的17%.
农业氮足迹;污染氮足迹;隐含氮足迹;广东省
氮是生物圈的关键循环元素之一,蛋白质合成的主要来源.自从 20世纪初德国科学家 Fritz Haber和Carl Bosch发明了把大气中惰性氮转化为氨的方法后,截至 2010年,人类每年至少合成1.5亿t活性氮[1],相当于陆地其他自然过程固氮量的两倍.这对提高农作物产量,满足人类不断增加的食物需求方面起到了巨大作用.但是,另一方面,人为活性氮的剧烈增长,破坏了自然界氮素系统应有的平衡,大量的 NH、NO、NO、NO-32χ3等氮化合物被排放进入土壤、大气和水体,造成环境污染和生态系统的损害,如酸雨、灰霾、水体富营养化、生物多样性威胁、臭氧层破坏,甚至全球气候变暖等严重影响.
农业是与氮素使用最密切的部门,大约有70% 以上的氮排放量来自农业生产[2].氮肥施用,化石能源燃烧等人为活性氮排放的快速增加,不仅对生态环境造成不良影响,也威胁到农业生产的可持续性.因此,有关农业系统中氮的迁移转化以及环境效应的研究成为热点问题.然而,现有研究偏重于氮素流动中复杂的生物、物理和化学过程,计算繁琐,公众和决策者很难理解,无法有效发挥对农业活动合理化、低氮化的指导作用.
氮足迹的概念来源于生态足迹. 生态足迹是“特定人口对自然资源的消费和吸纳其排放废物所需的生物生产性土地和水域面积”[3].通过比较生态足迹与自然界所提供的生态承载力,可以判断人类对自然资源的利用是否具有可持续性[4].生态足迹的研究目前已经比较成熟,并形成了两种基本的方法体系:综合法和组分法.前者着眼于初级产品,自上而下的利用整体数据;后者着眼于终端消费项目和个人消费行为的组分划分,自下而上的汇总数据[5].借鉴生态足迹的思路,研究者们又相继提出了反映温室气体排放的碳足迹,评估水资源利用的水足迹等,这些足迹共同构成了足迹家族[6],用以综合评价人类活动对自然环境的复杂影响.2010年后, Leach等[7]提出了氮足迹的概念,并做了一些开创性工作.
目前,氮足迹还没有公认的定义,Leach等[7]将其简单概括为某种产品或服务在其生命周期过程中所排放的活性氮(Nr)的总量.目前只有少量的有关氮足迹模型的研究,如美国切萨皮克湾基金会计算了该地区普通家庭生活中的氮足迹
[7],包括能源使用、生活污水、草坪施肥等,但该研究比较粗略,缺少食物的氮排放核算;Xue等
[8]发现肉类和乳制品等食物的氮足迹要远远高于谷类和碳水化合物;Leach等[7]提出了氮足迹计算模型 N-Calculator,该模型中氮足迹主要考虑食物和能源两种来源,首先对研究区常见的食物品种和主要能源消费品在生产、运输以及消费过程中氮素流的输入输出进行定量计算并汇总,然后从个人生活所涉及的饮食、居住、出行、商品和服务这四个方面来进行食物和能源消耗的分解,从而得到个人每年所产生的氮足迹. N-Calculator模型使得人们能够认识其个人活动中的氮排放,有利于引导公众改变消费结构,减小个人氮足迹.
N-Calculator模型是一种衡量个人消费活动产生的氮污染的方法,它是基于消费端的氮足迹,并纳入了隐含的生产性氮足迹.但 N-Calculator模型未能明确生产活动中的氮素投入与排放,无法指导生产者合理其生产方式,减少生产性氮排放.因此,本研究在N-Calculator模型的基础上,对其进行修正,以广东省为例,分析农业生产过程中因各种资源的消耗而直接或间接利用和排放的氮元素量,以获得农业生产中氮素流动情况的全面评估,从而为降低氮素对环境影响的政策和措施提供参考依据.
农业氮足迹可表述为:在一定经济技术条件下,为完成农业生产而投入各种资源所直接或间接占用和排放的活性氮总量.考虑到广东省农业现状,为研究方便,本文中农业范围主要指种植业和养殖业.农业生产系统是一个复杂的生产要素投入产出系统.其中,自然要素、生产资料、劳动力、能源等是主要的物质性输入;农产品收获、秸秆、人畜粪便、污染废弃物等是主要的系统输出.氮素随不同的资源进入到农业生态系统,经过迁移转化后,又以各种途径从这一系统中输出[9].因此,农业氮足迹有两种表现形式:输入氮足迹和输出氮足迹,前者从农产品生产不同阶段所投入的各类资源的氮素含量来推算,后者通过计算资源消耗产生的某种形式的氮排放量而得出.这两种氮足迹遵守物质守恒原理,在本质上是同一和平衡的.由于农业生产中,各种要素的投入数量相对比较确定,本文主要从氮素输入的角度来研究氮足迹,但个别项目如能源氮足迹,采用输出氮足迹.农业氮足迹的计算如下:
式中:NFtotal表示总的农业氮足迹;NFi表示第i个氮足迹项目,包括生产资料氮足迹,食物消费氮足迹,能源氮足迹,自然过程氮足迹.
2.1 农业生产资料氮足迹
2.1.1 化肥氮足迹 农业生产中的肥料投入包括有机肥和化肥.有机肥的主要来源是人畜粪便和秸秆,粪便实质上是人畜消耗食物(饲料)的转化物,秸秆则是当季农作物的收割留余,两者都是氮素在同一评价周期的系统内部的二次利用,并没有产生新的占用.
广东地区使用氮肥的主要品种有尿素、碳酸氢铵,占比约为 55%和 37%[10],含氮量分别为46%,18%,其余少量使用的氮肥包括氯化铵、硝酸铵、硫酸铵等占8%.复合肥施用量近年呈上升趋势,在化肥总量中占到 25%~30%左右,含氮量通常在15%~24%之间.化肥氮足迹计算如下:
式中:NFfertilizer为化肥氮足迹;TFi为第i种化肥的施用量;NBi为第i种化肥的含氮量.
2.1.2 饲料氮足迹 广东省肉乳类生产以工业化生产,饲料饲养为主,也存在部分的农户散养.其喂养食料除饲料外,还辅之以食物垃圾和废弃农作物.这些辅助食料的氮足迹属于其他氮足迹的再利用形式,本节讨论饲料氮足迹.
由于缺少详细的饲料消费数据,本文从各种肉乳类产品的料肉比出发,确定饲养过程中所消耗的饲料,并根据常见的饲料配方的氮含量,来计算饲料氮足迹.其计算如下.
式中:NFfeed为饲料氮足迹;TPi为第i种肉乳产品的产量;Gi为第 i种肉乳产品中饲料喂养所占比例;RMi为第 i种肉乳产品的料肉比,见表 1;NDi为第i种肉乳产品饲料配方的含氮量,计算如下:
式中:NCj为第 j种原料的含氮量,可根据蛋白质含量乘以系数0.16 得出;FCi为第i种饲料配方中第j种原料的含量.根据饲料手册的资料,选取多种配方,求得配方中各原料所占比的平均值,在此基础上计算饲料配方的平均含氮量,见表2.
表1 主要肉乳类产品的料肉比Table 1 Feed conversion rates of meats and dairy
表2 各类饲料配方中的主要原料成分和含氮量(%)Table 2 Main ingredients and N contents of different feed formulas (%)
2.1.3 种子氮足迹 随着种子专业化和市场化发展,广东传统的自留种子方式已转变为购买商品种子为主.种子氮足迹的计算公式为:式中:NFseed为种子氮足迹;ASi为第i种农作物的单位面积平均用种量,见表3;Ai为第i种农作物的播种面积;NSi为第i种农作物种子的含氮量.
2.2 农业人口食物消费氮足迹
农业人口消费氮足迹是指为保证农业劳动力再生产的生活消费所产生的氮足迹,主要包括食物和能源.本节只处理食物氮足迹,输出形式主要为粪便,生活污水和厨余垃圾.食物消费氮足迹的计算如下:
式中:NFfood为食物消费氮足迹;P为农业人口数; FPi为第i种食物人均消费量,来自统计年鉴中的调查数据;NVi为第i种食物含氮量[15],见表4.
表3 主要农作物的平均用种量和种子含氮量Table 3 Sowing rates and N contents of the seeds
表4 食物的含氮量(%)Table 4 N contents of food (%)
2.3 农业能源氮足迹
能源氮足迹是指因化石燃料如煤炭、石油、天然气等的燃烧所产生NOχ,N2O等气体的氮素含量.农业能源氮足迹的来源除机械设备使用,农业运输等生产活动外,还包括农村家庭生活中烹饪、取暖等活动.其计算如下:
式中:NFenergy表示能源氮足迹;NFNOχ表示 NOχ氮足迹;NFN2O表示N2O氮足迹;ECi表示第i种能源消耗量;EFHi表示第i种能源以NO2计的NOχ排放因子;c1取常数 0.304,表示 NOχ的氮含量;EFMi表示第i种能源的N2O排放因子;c2取常数0.727,表示N2O的氮含量.
NOχ排放因子受燃烧设备、燃料类型、燃烧状况、燃烧周边环境等多种因素影响.本文在分析国内外相关研究的基础上[16-19],确定广东地区各能源消费活动的NOχ排放因子(表5).
表5 能源消费活动的NOχ排放因子(kg/t)Table 5 NOχEmission factors of energy consumptions (kg/t)
表6 主要能源的N2O排放因子(g/t)Table 6 N2O Emission factors of different energy (g/t)
有关能源领域N2O排放量的研究比较零散,其系统性有待提高.本文主要参考 IPCC数据和国内有关研究[20-21],确定广东地区各种能源的N2O排放因子(表6).
2.4 农业自然过程氮足迹
大气沉降和生物固氮是农业用地获得活性氮的主要自然过程.大气沉降部分来自于农业能源使用、农田施肥挥发等,不再重复计算.另一部分源于工业生产,交通运输,居民生活中的燃料燃烧,本文的大气沉降氮足迹特指这部分农业系统外的净输入氮,其计算如下:
式中:NFdeposition为大气沉降氮足迹;NFenergy是除农业消费外的能源氮足迹,计算方法同公式(8);Y为含氮气体的沉降率,取 70%[22-23];AR为农地面积占总面积比例.
生物固氮包括共生固氮和非自生固氮 2个方面.农业生物固氮足迹的计算如下:
式中:NFbiofixation表示生物固氮足迹;SAi表示第 i种农作物的播种面积;BNi表示第i种农作物的固氮因子,见表 7.作物的固氮因子受土壤的温度、湿度、氮含量、碳含量、pH值、其他营养物质等多种要素的影响,在一定范围内浮动.这些要素与作物固氮能力的定量关系非常复杂,尚未能完全明确.因此,本文中作物的固氮因子省略了环境要素的年际变化,设定为平均状态下的固氮量.
表7 不同作物的固氮因子[kg/(hm2⋅a)]Table 7 Nitrogen fixation rate values of crops [kg/(hm2⋅a) ]
3.1 1990~2010年广东省农业氮足迹变化
根据式(1)和相关统计数据,计算出 1990~2010年广东省农业氮足迹结果(表8).由表8可见,近 20年来广东省农业氮足迹总量上升了 45%,年均增加 2.2%,除少数年份外,环比增速多为正值.而按照农业用地平均的氮足迹,2010年是1990年的1.88倍,年均增速达4.2%,与总量相比较,上涨更为剧烈,农业用地面积的减少是造成这种差异的主要原因.同期,一些主要的作物如稻谷,玉米,甘蔗,蔬菜等的平均产量只提高了2%~22%,这说明大量的氮素输入并没有带来与之匹配的产量显著提升,效果有限.
从结构来看,各项氮足迹所占比重的变化如图1、图2所示.化肥氮足迹所占比重由44%下降为 38%,但总量仍有 26%的增加,年均增长1.2%,2010年每公顷化肥氮足迹为15.75kg,相较1990年提升了64%,尽管2005年后,广东省开始推行测土配方施肥技术,氮足迹增长速度有所放缓,但仍没从根本上改变其上升趋势.
饲料氮足迹从2004年开始已超过化肥氮足迹,成为第一位.比1990年增加了1.5倍,年均增长6.9%,对氮足迹整体增长的贡献度,达到80%左右.广东省20年来畜牧养殖业的迅猛发展,产生了对饲料粮食的巨大消耗.动物食物生产的特点是物质利用效率低,蛋白质转化效率平均只有 20%左右,饲料氮足迹大部分以粪便尿液形式排出体外,如果不能合理处理,将对生态环境形成潜在威胁.
表8 1990~2010年广东省农业氮足迹(t/a)Table 8 The nitrogen footprint of Agriculture in Guangdong from 1990~2010 (t/a)
大气沉降氮的增长最为迅速,年增长达到8.5%,由 1990年的 11kg/hm2到 2010年的40kg/hm2,增幅高达3倍,反映了来自非农业部门的工业、交通运输业等部门的大气沉降逐渐增加,已成为农田生态系统中的重要氮源.
图1 1990年广东农业氮足迹结构Fig.1 The composition of agricultural nitrogen footprint in Guangdong in 1990
图2 2010年广东农业氮足迹结构Fig.2 The composition of agricultural nitrogen footprint in Guangdong in 2010
农业能源氮足迹是另一较快增长的项目,增幅为 107%.农产品产量的提高,农用物质的需求增加,农产品贸易的发展以及农户家庭购车的兴起促进了农村交通运输对汽油,柴油等能源消耗.拖拉机,收割机等农业机械的普及,也拉动了对柴油的使用,成为重要的农业氮污染源.
种子氮足迹和食物消费氮足迹都有一定的减少,年增长率分别为-0.8%,-0.5%.20世纪90年代以来,广东农村居民的食物结构有了明显变化,口粮消费出现逐年下降,动物性食物及其他食物的大幅度提高,食物的营养结构得到显著改善.但谷类消费下降过多,可能造成营养均衡问题,动物性食物消费以蛋白质含量较低且耗粮多的猪肉为主,产生较大的饲料氮足迹压力.
生物固氮足迹是唯一有明显下降的足迹项目,年均减少 1.1%,主要因为耕地面积和播种结构的变化.1990年至2010年,广东省耕地面积减少了 23%,大量耕地转化为无固氮能力的建设用地.同时,高固氮作物的播种比例也有所缩小,例如:大豆播种面积大幅缩减了 45%,所占比由1.7%下降到 1.3%.生物固氮相对于化肥固氮,节约能源,利用效率高,环境负面效益少,是自然绿色的固氮方式,其所占比的持续减少,反映了广东农业氮足迹在结构上趋向于劣化.
3.2 农业污染氮足迹分析
农业的输出氮足迹包括农产品收获,秸秆产出,人畜粪便以及生产生活过程中的氮排放与流失等.其中,秸秆的处理方式有饲料、还田、生活能源、工业原料、废弃和焚烧等[6],粪便大部分经过有机堆肥、沼气发酵、废水去污等无害化处理,但也有部分未处理而直接排放.秸秆饲料,秸秆还田等属于农业生产系统的内部循环,未纳入前文中氮足迹的计算.而能源氮排放,秸秆废弃,秸秆焚烧,未经处理的粪便,化肥的 NH3、N2O挥发,硝化氮的淋失和径流等过程使氮素排放到大气或流失于水体中,对环境构成潜在威胁,形成潜在污染氮足迹.综上,农业污染氮足迹计算如下:
式中:NFpollution为污染氮足迹,NFtotal为总氮足迹.NFp为农产品氮足迹,是指作物,禽畜等农产品收获物的氮含量,根据每种产品的产量乘以单位产量的氮含量因子(同表1,表4)得出.
NFd表示反硝化N2氮足迹,是土壤中硝酸根在氧气不足的条件下被反硝化细菌作用而还原成的氮气.反硝化作用除产生对环境无害的 N2之外,还形成 N2O.它是一种温室气体,应归之为污染氮足迹.反硝化产物中N2O与N2的比例受土壤的 pH值,硝酸根浓度,水分与通气状况以及植物根系生长等多种因素影响,比较复杂.本文根据文献[26-28],确定广东土壤反硝化作用产物占土壤含氮量比率为水田30%,旱田15%,N2O/ N2为3/7,并以此计算反硝化N2氮足迹.
NFm表示无害化处理粪便氮足迹,等于粪便氮足迹乘以无害化处理比例(数据来源于广东省农村统计年鉴和广东省规模化畜禽养殖业污染情况调查资料),禽畜粪便氮足迹根据畜禽的年末出栏数(或年末存栏数)与饲养周期(或存栏动物饲养天数,按365天除以饲养周期天数后取余数获得)以及粪尿日排泄量相乘计算(表 9).人的粪便氮足迹按平均每人每年排泄 5.4kg N[25]计算.
表9 主要禽畜的饲养周期,日粪便排泄量与含氮量Table 9 Livestock feeding period, daily excrement and N contents
NFs表示秸秆工业原料氮足迹.等于秸秆氮足迹乘以工业原料处理比例[30],秸秆氮足迹根据各种农作物的谷草比[30-31]乘收获量推算秸秆的量,再乘以秸秆氮含量计算(表10).
表10 农作物的草谷比和秸秆氮含量Table 10 The ratio of grain to straw and the N contents in straw
农业污染氮足迹包括土壤流失污染氮足迹,秸秆污染氮足迹,粪便污染氮足迹,能源污染氮足迹等.其中,能源污染氮足迹是化石能源燃烧的氮排放,等同于能源氮足迹;粪便污染氮足迹等于粪便氮足迹减去无害化处理粪便氮足迹;秸秆污染氮足迹等于秸秆氮足迹乘以秸秆的焚烧废弃比例,根据曹国良等提出的估算方法和相关调查数据获得[32-33];土壤流失污染氮足迹是农田系统输入氮足迹中未被作物所吸收并可能造成环境污染的部分,可通过总污染足迹减去能源、粪便、秸秆等其他污染氮足迹来推算.
图3 1990~2010年广东农业污染氮足迹Fig.3 Agricultural pollution nitrogen footprint from 1990 to 2010总污染氮足迹土壤流失氮足迹粪便污染氮足迹秸秆污染氮足迹 能源污染氮足迹
根据式(10),计算出广东省 1990~2010年的农业污染氮足迹,结果如图3所示.从图3可以看出,农业污染氮足迹整体呈上升趋势,由 1990年的210308t到2010年的380425t,增加了80%.按农业用地平均的污染氮足迹更是由 83kg/hm2到195kg/hm2.2010年的污染氮足迹占到总氮足迹的 31%,反映出该省农业生态系统的氮污染形势比较严重但尚未过于恶化.尽管2008年后国家实施建设生态节约型农业战略,污染足迹有所下降,但这种下降是否能持续,还有待观察.图中还显示污染足迹在1996~2000年期间有所波动,主要是因为1996年全国农业普查后的数据调整.从污染足迹的结构来看,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特别是2005年后,广东农村提倡秸秆和粪便的无害处理,减少秸秆焚烧和粪便的直接排放,使得秸秆污染氮足迹和粪便污染氮足迹在污染氮足迹中的比例明显下降.现阶段对农业污染氮足迹贡献最大的是土壤氮流失, 占到污染足迹的 67%左右,尽管化肥施用量和大气沉降氮大量增加,但氮肥利用率(NUE)却没有提高甚至有所降低,大量氮素流失到大气和水体中,造成环境污染.同时,尽管粪便污染氮足迹所占比从35%下降到19%,但仍是农业氮污染的第二来源.目前广东省仅有68.5%的养殖场纳入了畜禽养殖污染控制,相当数量的养殖场没有粪便、污水处理措施,未能达到无害化和减量化处理.
3.3 农业隐含氮足迹分析
农业中所投入的部分物资(如化肥,饲料,农药等)、设备、能源(如电力),在其生产过程中也会形成氮足迹.这些足迹虽然没有直接发生于农业生态系统,而是由系统外部的工业部门产生,但服务于农业活动,对其有重要影响,可称之为农业隐含氮足迹.
本文中,只有在农业投入品生产过程对隐含氮足迹较明显直接贡献的部分才纳入进来,包括:农业活动消耗的电力氮足迹,化肥、饲料等物资生产中的能源氮足迹,化肥生产中的污染氮足迹,饲料生产中的原料损耗氮足迹等.其他生产氮足迹所占比例很小且数据收集困难,在此省略.
电力消耗没有直接产生氮排放,但在东地区的火电所占比重高达 65%~80%以上,发电过程中煤、油等能源的燃烧产生了大量含氮气体,间接形成了氮足迹.火电生产的氮排放因子同表5、表6.其他核算系数与来源见表11.
表11 农业隐含氮足迹的数据来源Table 11 The data source of agricultural embodied N footprint
表12 2010年广东农业隐含氮足迹(t)Table 12 The embodied N footprint of agriculture in Guangdong in 2010 (t)
表12为2010年广东农业隐含氮足迹结果,由表12可见,农业隐含氮足迹主要来自于农业活动的电力消耗,占到63%以上.其次是化肥生产中的氮排放,其中生产能耗氮和废水氨氮各占 49%和51%.总的来看,农业隐含氮足迹约为直接氮足迹的17%,这些氮素大多排放于大气和水体中,成为与农业相关的另一重要氮污染来源.
4.1 2010年,广东农业氮足迹的主要来源是饲料喂养和化肥施用,分别为43%和38%,两者合计占约81%,其余总计不到20%.近20年来,广东农业氮足迹增长明显,贡献最大是饲料氮足迹,增长较快的氮足迹有大气沉降氮和农业能源氮,具有良好生态与生产效应的生物固氮所占比例却下降了一半,反映输入氮足迹结构趋向负面.
4.2 从输出氮足迹来看,秸秆和人畜粪便无害化处理和回收利用的比例有很大提高,使来自这两项的污染氮足迹呈下降趋势.土壤流失氮足迹成为最大的氮污染源,占到70%左右,主要因为化肥施用后的挥发,淋失和径流,加强化肥施用管理仍然是治理氮污染的重中之重.
4.3 农业隐含氮足迹约为直接氮足迹的17%左右,提高化肥使用数量和减少农业能源使用,提高化肥和能源利用率,有助于减少这部分隐含氮足迹,减轻环境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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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the nitrogen footprint of agriculture in Guangdong
ZHOU Tao1,2,3, WANG Yun-peng1*, WANG Fang2,FENG Yan-fen2(1.Guangzhou Institute of Geochemistr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Guangzhou 510640, China;2.School of Geographical Sciences, Guangzhou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006, China;3.Graduate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China). China Environmental Science, 2014,34(9):2430~2438
To simply, intuitively, and fully assess the nitrogen (N) footprint of agriculture in Guangdong Province, China, A modified N-calculator model was applied and an analysis of agricultural N flow processes was combined to calculate the use and emissions of N in agriculture. The main contributors to the N footprint were fertilizer and feed, together accounting for 81% of the N footprint in 2010. The size of the N footprint increased by 45% from 1990 to 2010, and by 88% during the same period if measured on an average land basis. The fastest growing contributor to the N footprint was atmospheric N deposition, which increased at an annual rate of 8.5%. Agricultural energy was another large contributor to the N footprint with a 107% increase from 1990 to 2010. Pollution accounted for more than 31% of the total N footprint, mainly because of the loss of soil N. Finally, the N footprint of other agriculture-related industries accounted for approximately 17% of the total agricultural N footprint (207209.79t).
agricultural nitrogen footprint;pollution nitrogen footprint;embedded nitrogen footprint;Guangdong
X502
A
1000-6923(2014)09-2430-09
周 涛(1977-),男,四川宣汉人,中国科学院广州地球化学研究所博士研究生,从事生态环境评价,环境遥感和可持续研究.发表论文10余篇.
2014-01-26
国家科技支撑计划项目(2012BAH32B03);广东省自然科学基金(S2013010014097)
* 责任作者, 研究员, wangyp@gig.ac.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