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来华留学生教育研究

○ 杨林 章少宏 刘红

(1.昆明理工大学 国际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3；

2.云南省教育厅国际合作与交流处，云南 昆明 650223；

3.昆明理工大学 艺术与传媒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3)

留学生教育对一个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都有着重要影响，对一个地区的教育国际化进程也起着不容忽视的作用。1950年，中国拉开了来华留学生工作的序幕，云南省则起步较晚，1982年才由部分高校招收留学生。[1]走过31年，云南省留学生接收院校不断增加，留学生规模达不断扩大。在留学生事业发展稳定的格局下，云南省能否充分利用“桥头堡”战略的大好契机，结合自身的区位及民族文化优势，立足现状，认真分析留学生教育发展趋势并乘势而上，将影响云南省留学生事业的进一步发展。

一、云南省留学生教育现状

一直以来，云南省委、省政府及云南省有关厅局都非常重视留学生工作，并给予了政策上的支持。2003年云南省教育厅、云南省政府外事办公室、云南省公安厅印发《云南省接受外国学生管理暂行办法》(云教[2003]16号)，2006年中共云南省委、省人民政府印发了《关于加快推进高等院校实施“走出去”战略提高高等教育国际化水平的若干意见》(云发〔2006〕11号)，2008年云南省教育厅、云南省政府外事办公室、云南省公安厅、云南省财政厅联合下发《关于加快云南教育国际化进程的实施意见》(云教外发〔2008〕241号)。它们为云南省留学生教育事业提供了政策依据，营造了良好的留学氛围。同时，云南省各级各类学校也积极开展留学生教育，使云南省留学生教育呈现可喜的局面。据云南省教育厅统计数据，2003年云南省留学生总数0.25万人，2007年突破万人，2011年各级各类来滇留学生总数达2.0万人，创历史新高。学生结构也逐渐优化，留学生备案名单显示来滇留学生已逐渐从语言生为主的教育向专业教育过渡，汉语国际教育、国际经济与贸易、临床医学、中医学、冶金工程、金融学等学科领域成为云南留学生的首选。[2]

云南省留学生奖学金在留学生教育中导向明显，为吸引优质生源发挥了作用。2004年，云南省政府划拨专款180万元在全国首家设立留学生奖学金，鼓励周边国家留学生到云南学习。2008年，此项经费增至400万元。2005年起，教育部向云南省具有中国政府奖学金接收院校资质的学校提供一定名额的中国政府奖学金支持；2009年起，国家汉办/孔子学院总部向云南省具有孔子学院奖学金接收院校资质的学校提供一定名额的孔子学院奖学金支持。以云南大学、昆明理工大学为代表的一批高校也设立了校级留学生奖学金，为来华留学生事业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云南铜业集团、云南冶金集团等企业结合行业需求，出资设立企业留学生奖学金培养优秀人才。云南省留学生奖学金从政府到社会的全面覆盖，为吸引高层次优秀学生来滇留学提供了经费保障。

在留学生教育中，我们看到云南省留学生教育领域不断丰富。很长一段时间，云南省留学生教育主要集中在高校，随着留学生教育需求日趋多元化，高校已经不能完全满足。2006年，云发〔2006〕11号文件号召各类职业学校发挥优势，各展特色，灵活多样地参与到实施“走出去”战略中，2008年云教外发〔2008〕241号文件也倡导全省有条件的幼儿园、中小学、中等职业学校和高等学校要努力扩大留学生规模，这标志着云南省留学生教育突破高等教育领域，形成以高等院校为龙头，职业教育及基础教育领域全面参与的局面。

二、云南留学生教育存在的突出问题

云南省留学生教育在取得成绩的同时，也暴露了一些突出的问题。从政府层面来看，现有云南省政府奖学金已不能满足需求，导向作用越来越缺乏。目前，400万的政府奖学金只能资助140名左右的学生，以2.0万留学生为基数，说明只有0.7%的学生能从中受益。从2010年起，教育部根据各省设立奖学金经费的多少来调整中国政府奖学金——支持地方奖学金项目名额的分配，当年教育部给云南省40个名额，2011年增加至50个，可是因云南省奖学金经费不变，故云南省所获得的中国政府奖学金名额一直都没能再增加，仍以2.0万留学生为基数，此项奖学金受益人数仅为0.25%。为解决这一问题，云南省教育厅已几次向云南省政府争取财政支持，希望云南省政府奖学金经费及名额都有所增加，从而充分发挥奖学金效益，实现奖学金导向作用。

从学校层面来看，对留学生教育工作目标不清晰，缺乏客观合理的规划。具体表现为：部分老牌留学生接收院校留学生规模下滑，不到百人，学校仍维持现状得过且过；一些新获批的接收院校急功近利，追求经济效益，忽视留学生教学质量及日常管理；部分留学生接收院校对留学生教育认识不到位，部门之间相互推诿等等。由于缺乏留学生教育的整体规划导致了留学生招生学校对此项工作心里没有底。值得高兴的是，部分院校已结合学校实际制定了相应的留学生发展规划。据了解，云南大学已制定《云南大学国际化战略实施刚要》初稿，《刚要》强调要紧跟“桥头堡”建设指挥棒，以留学生工作为先导，不断推进国际化办学，从而有力推进学校国际化进程。[3]作为“211”大学，云南大学在留学生教育中的战略谋划给学校创造了良好的社会和经济效益，先行先试也给云南省留学生工作起了带头作用，只有目标清晰，才能做到心里有数，也才能按计划推进留学生工作。

此外，整体而言，从政府到学校具体从事留学生教育的人员编制不足、工作经费短缺成为影响云南省留学生教育发展的具体因素。

三、云南留学生教育的发展趋势

(一) 以东南亚、南亚学生为主体的学生结构

云南与周边国家自古“山木同根，江河同源，文化同言，民族同宗”，独特的地缘及民族文化优势不仅让云南与东南亚、南亚国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也为彼此间的交流合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从我省招收留学生的历史和数据来看，东南亚、南亚国家的留学生总数占来滇留学生总数的60%以上。[4]近些年来更是突破万人，他们已成为云南留学生的主体。2010年，桥头堡战略已经上升至国家战略，它为云南省开展与东南亚、南亚国家及其它国家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高水平的教育交流与合作带来了有利的政策环境，这也意味着今后云南省将继续推进与周边国家的合作，东南亚、南亚学生为主的留学生结构也将继续延续。

(二) 以项目为依托的招生方式

留学生招生方式大概归纳为四类：1.传统招生，即通过网站、宣传资料、教育展等方式吸引学生。2.奖学金招生，即通过国家、省、学校及企业等设立的奖学金项目招生。3.自主招生，即通过政府或民间渠道，以项目为依托为其培养人才的招生方式。4.校级交流双方互派留学生。四种方法在留学生招生中扮演着各自的角色，第一种方法是学校及语言培训机构常用的，它对稳定学生数量起着重要作用；第二种方法对学校软硬件设施整体要求较高，奖学金生名额有限，但对吸引优秀留学生及提高学校招生品牌有积极帮助，目前云南省有6所中国政府奖学金接受院校、4所孔子学院奖学金接收院校，不足20所云南省政府奖学金接收院校可以通过国家及省级留学生奖学金招生。第三种方法要求学校在遵守我国相关法律法规的前提下，积极主动，拓展招生市场，它所带来的社会及经济效益也是巨大的。第四种方式对于互派留学生的院校均有受益，实现了资源共享。目前来看，以项目为依托的招生方式对扩大留学生规模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如：2012年昆明理工大学与泰国教育部联合举办“泰国高中生汉语培训项目”共招收百名学生到校学习，该项目社会反响较好并将持续为昆明理工大学带来一定规模的泰国留学生。留学生招生不能墨守成规，应开阔思路，利用各种资源扩大招生，这样到2014年我省留学生数量才能达到3.0万人。[5]

(三) 社会资本引入的多元化办学

我国留学生教育从起步到90年代主要由部分高等院校承担。1993年国家教委发文规定“各省、自治区、直辖市教委、高教(教育)厅(局)外事部门应按有关规定严格审批、定期核查有条件接受外国留学生的院校，并报我委外事司复核批准。”自此，院校可以向当地教育主管部门提出招生资格申请，待教育部(原国家教委)批准后方可招生。2008年[云教](241)号文件提供了加快云南教育国际化的保障措施，基础教育、职业教育、民办教育学校及高校招生留学生报云南省教育厅、云南省人民政府外事办公室备案即可，大大扩展了留学生接收学校的范围。当年一些条件成熟的民办学校，如：昆明五华东方语言学校、昆明炎黄学校等也加入了招收留学生的队伍。政府对留学生教育的支持，吸引了社会力量的加入同时也引入了资金，使办学朝着多元化模式发展。2012年，楚雄东兴国际学校与云南济海教育信息咨询有限公司合作为周边国家培养优秀小留学生，企业资本的引入缓解了学校办学压力，教学环境得到改善，国际师资实现共享将有力提升学校教学质量及学校品牌。这也标志着留学生教育由学校、企业共同承担，实现了办学资本多元化。

(四)留学生教育将逐渐成为学校重点工作

在亚太地区，日本2008年制定了“留学生30万人计划”、韩国制定了“留学韩国计划”[6]，中国教育部2010年出台了“留学中国计划”。这些计划的背后都体现了政府对留学生教育的重视。学校作为留学生教育的实施主体也逐渐把此项工作列入视野。云南省多数接收留学生的学校都成立了国际学院专门负责留学生教学和管理工作，留学生就读专业的多样性也让更多的学院参与到此项工作中来。教育部进行学科评估中“目前在校攻读博士、硕士的留学生数”已成为三级指标明确写入评估指标体系，它也为留学生工作各部门形成合力，提供了保障。此外，留学生教育会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效益。根据目前我省情况，以2万留学生按每人每年4万元消费计算，每年产生直接效益 8亿元，调研结果显示，在滇的1个留学生会带来5个家庭成员，每个家庭成员消费0.5万元，将带来5亿元的经济效益，同时还会对我省的旅游、交通、餐饮、服务等多个领域带来收益，形成持续产业链，于学校而言也会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因此，今后留学生工作不会再处在学校边缘，一定会逐渐成为重点工作受到重视，并得到各部门的积极配合。

(五) 专业教育将逐渐成为留学生教育的发展趋势

来滇留学生教育随着社会需求的变化而逐渐改变，以云南省2010、2011年部分留学生接收院校本科生人数为例[7]，专业教育人数逐渐增加。

2010、2011年云南省部分学校本科生在读人数情况表

学历生人数的逐渐增加，一方面说明留学生来源国人才需求结构的变化，另一方面也说明专业生的优势日渐凸显。据调查[8]，红河学院2009年7月，首批越南专业留学生学成归国，回国后在机关和科研单位工作的比例高达61%，在银行、医院、高校等事业单位的高达24%，因此，专业留学生就业形势比较乐观，以专业为主的教育将逐渐成为今后云南省留学生教育的趋势。

四、对策与建议

云南省留学生教育事业要朝着健康、持续、稳定的方向更好地发展，需要政府、学校、社会共同努力。于政府而言，可以从以下方面支持留学生教育。

1.增加留学生奖学金经费及名额。虽然云南省率先设立我国首个地方政府奖学金，并于2008年起奖学金专项经费从180万增至400万，但是随着云南省来华留学生规模的不断扩大，现有的400万奖学金经费已不能满足现实工作的需要，“生多金少”矛盾突出。为进一步发挥奖学金的带动效应，增强云南省人才和智力的引进，促进社会经济的发展，建议在现有奖学金经费基础上增加财政投入。

2.搭建云南省留学生教育工作平台。省级留学生教育工作交流平台(云南省留学生教育工作平台、云南国际合作与交流网、云南教育行)的搭建是为了让各留学生接收院校有机会相互学习交流，优势互补形成留学生教育合力为云南省留学生教育做出更大贡献。据悉，云南省教育厅将成立云南省留学生管理协会，为云南省留学生工作服务。[9]各界也期望着此平台能够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使来滇留学事业更加规范化、科学化、合理化。

3.加强小语种人才培养及来滇留学示范基地建设。“桥头堡”战略让云南与东南亚、南亚国家有更多、更深的合作机会，在交流中，小语种人才的培养对促进云南与上述国家的合作与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也有助于吸引更多的留学生到云南来留学。关于来滇留学生示范基地的建设源于张秀琴司长在中国高教学会外国留学生管理分会2012年学术年会上的讲话[10]，她提到要选出一部分高校，作为国家来华留学示范基地，通过三年时间，建设一批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品牌名校。同样，作为中国面向西南开放的桥头堡，云南也应努力建设一批来滇留学示范院校，打造云南留学品牌，吸引更多的优质生源。示范基地的榜样作用将帮助更多院校的留学生教育向着成熟的方向发展。作为具体实施留学生教育的各级各类学校，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努力：

1.制定留学生教育发展规划。前面提到云南省部分留学生接收院校对留学生教育工作目标不清晰，缺乏客观合理的规划从而导致一些问题的出现。在留学生教育市场竞争激烈的情况下，各留学生接受院校应结合自身实际，突出自身优势，制定学校留学生教育发展规划，引导工作不断迈进。

2.加强国际化课程建设。从近年来留学生专业生的不断增加可知，社会需求已经发生改变，留学生接收院校可以结合专业生就读方向加强该专业的课程建设，同时要积极引进和使用原版英文专业教材并使用英语或双语授课，打造一批特色鲜明、水平较高、适应区域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的国际化课程。

3.加强师资和留管队伍建设。留学生接收院校要加大教师和留管人员的培训、培养力度，采取送出去、引进来等措施，提升其国际化教育水平和能力。努力建设一支优秀的对外汉语教学、专业教学师资和留学生管理队伍，充分保障留学生人才质量。

云南留学生教育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除了发挥地理及民族优势以外，要充分利用“桥头堡”战略的良好契机，以国际化视野为目标，本土化行动为纲领，结合“走出去”、“请进来”的思路立足周边，面向世界，培养国际化人才，最终实现云南留学生教育的再次飞跃。

【参考文献】

[1]云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云南省志卷60 教育志[M].云南人民出版社，1995.

[2]云南省教育厅网站http://www.ynjy.cn/chn201101271034221

[3]于欣立，王浩，何可人. 发挥区位优势，积极改革创新，努力推进我校来华留学工作[J].外国留学生工作研究(内部资料)，2012(3).

[4]资料来源于云南省教育厅国际合作与交流处.

[5]杨凡. 万名留学生在滇学习云南教育国际化进程加快[N].云南日报，2010-02-27.

[6]蒋凯. 来华留学生教育的战略定位：基于多因素的分析[J].中国高教研究，2010(5).

[7]2011来华留学生简明统计[M].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

[8]红河学院网站http://www.uoh.edu.cn/Content/view.aspx?articleid=2695

[9]云南省教育厅国际合作与交流处2012年工作总结.内部资料.

[10]张秀琴. 在“中国高教学会外国留学生教育管理分会2012年学术年会”上的讲话[J].外国留学生工作研究(内部资料)，20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