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将军身前事 福祉后人总不疑

2012年9月初，井冈山革命博物馆应广东省乐昌市龚楚故居联谊会及龚楚侄孙龚庆韶先生的邀请参加“龚楚故居”揭牌暨重建龚楚祖居落成乔迁之喜和接受龚楚家属的捐献，馆长肖邮华带领编研陈列室主任饶道良、副研究员汤根姬，编研员李归宁、何小文，办公室职员李前伟前往龚楚故乡乐昌。

“龚楚故居”揭牌仪式原本是在9月8日上午11时举行，因为路途遥远，我们只能提前一天动身。7日下午1时，我们抵达乐昌，吃过午餐后，便由乐昌市博物馆邓馆长向我们介绍乐昌市博物馆的相关情况。

在介绍中，我们了解到乐昌不仅历史悠久，而且革命史迹较多，在革命战争年代，毛泽东、朱德、邓小平、聂荣臻等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曾经在这里与敌人作战。而乐昌市汉代文物的出土也排在广东省县（市）级之首，属文物大户。一批珍贵汉代文物为世人所罕见。

次日早上，我们就前往“龚楚故居”。说到“龚楚故居”，我们不得不说到故居的主人——“红军第一叛将”龚楚。

龚楚，字福昌，曾用名龚鹤村，广东乐昌人。参加红军后，因其早年有从军经历，成为资历雄厚的将官。早在1917年，孙中山在广州组建军政府时，龚楚即加入粤军第二旅，后考入云南陆军讲武堂韶州（今韶关）分校学习。1920年以后，先后任粤军排长、连长，1923年任国民革命军攻鄂军（总司令程潜）少校参谋，参加攻打湖南的作战，失败后被派到广州通讯处工作。

龚楚戎马生涯，其间接受马克思主义，参加了革命。1924年6月，在广州加入“社青团”，一年后转为中共正式党员。

1925年6月，龚楚受中共广东区委派遣，以国民党中央农民部特派员身份，到广东省农民协会北江办事处从事农民运动。国共合作后，参与建立国民党广东乐昌县党部的工作，并被选为县党部执委和监察委员。1926年5月，任共青团乐昌特支书记；1927年5月，他率领乐昌农民军与北江工农军汇合，组成工农讨逆军，亲任总指挥，指挥部队赴武汉参加讨伐蒋介石的军事活动。讨逆军到达湖南耒阳时被改编为第十三军补充团，龚楚任团长。

在近代历史上，三大起义成就了中共的辉煌，而其间皆有龚楚的影子。先是南昌起义和秋收起义——1927年7月，汪精卫的武汉政府宣布分共，龚楚奉命将部队带至江西，随后参加南昌起义，此后，他的补充团被编入贺龙的第二十军三师六团三营，龚楚任营指导员。不久，他又被调赴长沙参与领导秋收起义，但中途遭敌军袭击，因失去联络，被迫转赴香港，继而潜回家乡。彼时又有牺牲惨重的广州暴动，龚楚任广东农军北路指挥。三大起义功败垂成后，1927年底，朱德率军抵达粤北，为军阀范石生收留，此时中共广东北江特委派龚楚赴朱德部队开展工作，并委以团副的名义。1928年1月，朱德、陈毅发动湘南暴动，宣告成立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一师，随即击溃前来进剿的国民党许克祥部，继而部队整编为中国工农革命军第三师，龚楚任党代表。接下来，部队开赴湘赣边境，遥指井冈山。4月底，朱、毛率部会师，“天下第一山”由此形成，龚楚则豪迈地登上了这座山峰并任二十九团党代表，此外还担负红四军前委常委要职。

1929年5月，龚楚被任命为中共广西前委委员，参加争取俞作柏和李明瑞的工作。是年12月11日，百色起义爆发，红七军宣告成立，张云逸任军长、邓小平任政委、龚楚为参谋长，之后部队进入湘南，遭遇粤军和湘军的“围剿”，龚楚因受伤留在地方疗养，而红七军则开入江西苏区，此后龚楚秘密潜入上海疗伤，待伤愈后又潜赴香港，再从广东、福建回到中央苏区。任红七军军长、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模范团团长、红一军团第三师第七团团长、粤赣军区第二十二师师长等职。

1934年10月22日，中革军委宣布成立中央军区，龚楚任参谋长，指挥江西、福建、闽赣、赣南、闽浙赣5个军区及各直属的地方独立部队与红二十四师和红十军，继续坚持中央苏区及其邻近苏区的斗争。

1935年5月2日，龚楚率一个连到郴县黄茅村。当夜，他趁警卫人员熟睡之机，叛逃回到广东乐昌。不久，他投靠国民党粤军余汉谋部，先后担任剿共游击司令、粤湘边区剿匪指挥官、粤北五县联防主任等职，后来参加抗日，被授予中将军衔。退役后成为国民政府广东省参议员，又于沧桑鼎革之际遁往香港。终于，他等到了大陆的改革开放，等到了历史尘埃的消退。1990年，以年近九旬的高龄返回大陆定居。同时还携带子侄多人，投入巨资建设家乡，从而成就了今天美丽、现代的乐昌之基础。1995年龚楚病逝，享年94岁。

莫问将军身前事，福祉后人总不疑。所谓世事无常，白云苍狗，活跃于历史帷幕下的人，往往鱼龙曼延，这就是人们惯常所见的现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关于龚楚的历史经历，后人一直议论不休。而《乐昌市志》主修沈扬在《龚楚》一文中曾将龚楚的一生作了比较中肯的评价：“虽然他身经百战，但他未能把握住戎马生涯中的政治动向和时局变化，使他感到终身遗憾，没有实现一位军人真正尽职报国的理想境界。”

尽管龚楚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但“爱国不分先后”，更何况时过境迁，人们早已原谅了他，连邓小平也于龚楚归国后的第二个月，即1990年10月7日晚亲自致电问候过他。因而，才有了在龚楚故去几近20年后的今天，他的家属还从香港甚至不远万里从美国、英国回来，以极大的历史责任感，将龚楚使用过的眼镜、领带，遗存的照片，书法作品及相关资料捐赠给井冈山革命博物馆，且因为他们的回顾并讲述了“龚楚当年”，让原本尘封的历史又在我们眼前鲜活起来……

作为井冈山革命博物馆工作人员，我们对龚楚的印象是深刻的，不仅博物馆的展厅内陈列有1928年龚楚亲自拍摄的“朱毛大会师”的黑白相片，而且黄洋界还陈列有他在朱德领导下参与的坪石之战中所缴获的迫击炮……相信假以时日，由龚楚家属捐赠的物品定会在展厅与大家见面，届时，世人或许可以从中一览历史烽烟……

（责编 王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