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建军
(吉首大学 商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
产业扶贫是国家促进连片特困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的主要举措,也被认为是“造血”式扶贫、提升贫困地区自我发展能力的有效途径。“一村一品,多村一品”的专业化发展模式由于其“以专取胜、以特见长”的优势备受青睐,正在贫困地区农村经济发展中逐步推广[1]79。“专业村”概念最早由孙洪志(1982)提出,认为“专业户占30%以上的村庄为专业村,专业收入占基本核算单位收入50%以上的家庭为专业户”[2]18。最近,李小建(2009)进一步将专业村界定为“大部分农户商品性地从事一种或多种相互关联的生产或服务活动,并且产值构成了全村社会产值的主体”[3]73。据农业部统计,截止2011年底,我国专业村数达到5.2万个,从业人员为5 724万人,专业村农民人均纯收入7 946元,比全国农民人均纯收入高出13.89%。不过,专业村发展十分不平衡,山东、河北省专业村数量均超过5 000个,四川、河南、江苏等省的专业村数量也较多,但大多数贫困地区的专业村数量和发展程度都明显滞后。*数据来源于http://www.sc.gov.cn/10462/10464/10465/10595/2012/12/17/10240597.shtml。伴随“专业村”的迅速发展,围绕专业村的概念内涵、兴起及发展动因、专业村的作用与功效、专业村发展困境与对策的相关研究不断涌现[1]78,这些研究构成了当前专业村发展的重要理论和实践基础。不过,现有研究仍主要集中于专业村本身,对专业村的农业产业化发展效应、农民脱贫致富效应等很少涉及。事实上,专业村作为贫困地区产业扶贫的重要模式,对于促进连片特困区多维减贫和提升自我发展能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因而,深入探索贫困地区专业村的发展规律,特别是其减贫效应就显得十分必要。
保靖县黄金村是武陵山片区腹地湘西自治州内一个典型的专业村。该村虽然远离县城和镇政府,但毗邻州府吉首市,车程不到30分钟,而距最近的马颈坳镇车程仅为15分钟。全村共有4个自然寨,3个村民小组,157户767人,其中,苗族为132户,土家族为25户,是典型的苗族聚居村寨。该村是保靖黄金茶的原产地,具有较为悠久的种茶传统,早在清朝嘉庆年间,该村的茶品就被钦定为朝廷贡品,有“一两黄金一两茶”的传说。目前,村内仍有围径达35厘米以上的古茶树2 057棵,其中3棵“茶龄”达400多年。不过,虽然该村具有较长的种茶传统,但实现规模化种植和专业化发展则是近10多年来的事情。2012年,该村茶叶种植面积达5 000余亩,可采摘面积3 000余亩,年茶叶产值达1 000多万元,农户种茶参与率100%,茶叶产业收入占总收入过半的农户比率100%。自2009年“黄金茶”获得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以来,“黄金茶”品牌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目前,黄金茶产业不仅富裕了黄金村,也带动了周边村镇的发展。因而,作为贫困地区的专业村,其专业化发展过程及多维减贫效应具有典型性,对贫困地区专业村发展与产业扶贫具有参考价值。
本文的数据来自于黄金村的住户调查和深度访谈。首先,课题组于2012年10月对全村157户家庭进行了入户调查,调查内容主要包括家庭基本情况和参与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情况两大方面。其中,家庭基本情况调查又涉及家庭人口、财产和生产、生活条件三个方面。在调查过程中,采用一问一答的面对面交流方式,尽量确保调查过程的可控性和调查数据的真实性。其次,为了弥补住户调查主要关注客观指标的不足,课题组还两次深入黄金村对村主任及个别农户进行了一对一的深度访谈。访谈以开放式提问的形式对黄金村基本情况、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历程、多维贫困状况以及黄金村未来发展构想、当前面临的主要挑战等方面进行了讨论和交流。通过深度访谈,课题组对黄金村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及多维减贫效应在宏观上有了较为全面的认识。
在综合考虑现有专业村判别标准以及住户调查和深度访谈所获得信息的基础上,本文选择“茶叶专业户数量”作为黄金村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阶段判断指标。具体地,茶叶专业户指种茶收入占家庭总收入一半以上的农户。
图1描绘了黄金村茶叶专业户累计户数的时序变化过程。不难发现,黄金村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过程具有明显的阶段性,并呈现出典型的“S”型轨迹,即早期只有很少的传播者,之后接受该项目的农户快速增加,后期多数农户参与其中。*这与王晓等(2011)、高更和等(2011)关于专业村发展规律的论述高度一致。2000—2002年和2005—2006年是两个重要的节点年份。2002年前,茶叶种植专业户主要集中在3组,而且发展较为缓慢,1998—2000年间,3组内部出现了第一个快速增长潮,并且1组也开始出现个别专业化农户。不过,这一时期黄金村的茶叶专业户仅为27户,占比为17.19%。2002以
后,第1、2村民小组先后进入专业化快速发展阶段,并在2005—2006年间达到新增专业户的又一峰值。到2006年,1、2、3组的种茶专业户占比分别达到87.14%、57.40%和100%。2008年,全村种茶专业户占比达到100%,完全实现专业化。
住户调查和深度访谈发现,使黄金村走上茶叶专业化发展道路并最终实现“脱贫摘帽”的主要因素如下:
1.关键技术的突破。保靖黄金茶是新的、独立于我国原有茶叶品种之外的优良群体茶种,但能开花结种的单株不到10%,依靠种子繁殖制约了黄金茶的规模化和专业化经营。无性繁殖扦插技术和稻田无心土扦插育苗技术的突破,克服了规模种植的“茶苗瓶颈”,极大地推进了黄金村茶叶产业的专业化发展。1993年,无性繁殖扦插技术获得成功,2000年便迎来了黄金村第一个专业户新增高峰期。之后,技术推广到第1、2村民小组,2008年全村实现了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2008年,稻田无心土扦插育苗技术再获成功,使得黄金茶种植面积迅速向黄金村周边村镇拓展。
2.政策的支持和鼓励。除了关键技术的突破外,政府政策的引导也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一方面,保靖县政府对茶叶育苗、种植实施每亩1 000元的补贴政策,鼓励农户大规模种植黄金茶,另一方面,在茶叶加工机器采购方面同样给予每台4 000—5 000元的补贴,鼓励农户手工和机械配合制茶,提高茶叶生产加工效率。此外,政府还积极为黄金茶的规模化发展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2009年,申请了“黄金茶”国家农产品地理标志,并鼓励和支持参加各级“茶博会”,多渠道地提升“黄金茶”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同时,政府积极推动黄金村茶叶生产的组织化建设,组建了湖南保靖县黄金茶有限公司、雅逸公司和换金茶公司3家企业以及2个茶叶生产合作社。这种“公司+农户+合作社”的组织模式对黄金村茶叶产业专业化由松散向联盟、无序向有序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3.能人带头和示范。和其他专业村一样,能人的带头和示范作用在黄金村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过程中的作用也不容小视。在专业村的形成过程中,农户之间的模仿行为往往按照地缘、血缘、姻缘等关系由核心农户逐渐向外扩散。而核心农户往往是村里的“能人”,他们或者具有较强的冒险精神和风险意识,最先从事茶叶专业化生产,或者是村里最具影响力的人(如德高望重的族长、村长等),能够一呼百应。同时,农户又是典型的“经济人”,“能否赚钱”是其决定是否参与专业化生产的重要依据。黄金村农户种茶原因调查结果显示“看到别人赚钱了”、“邻居影响”、“亲戚影响”和“村干部劝说”都是农户参与专业化种茶的重要原因。
4.种茶传统的引致。由图1可知,黄金村的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过程是由第3村民小组向第1、2村民小组逐渐扩散的过程。实地调研发现,第3村民小组有着更为悠久的种茶传统,古茶树基本都集中在第3村民小组。也就是说,黄金村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发源于第3村民小组并非偶然,即便是具有冒险和创新精神的“能人”往往也会选择其相对熟悉的领域进行专业化和规模化生产经营。因而,种茶传统在黄金村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中起到了引致或诱因的作用。
贫困是一个多维的概念,除了收入以外,还涉及教育、健康、住房以及公共物品等多个维度的缺失。因而,有必要从经济贫困、人类贫困和信息贫困等多个维度综合考察黄金村贫困的时序演变。
经济贫困常用的测度指标为贫困发生率、贫困缺口指数和平方贫困缺口指数。不过,就一个特定的村而言,人均纯收入的变化和分布能更直观地反映经济贫困的时序演变。2002年,即黄金村专业化发展的第一阶段,全村的人均纯收入很低,仅为1 453元;2007年,黄金村经历了第二个专业化快速增长期,全村人均纯收入有了较大的提高,达到5 459元;2012年,全村所有农户均实现了专业化经营,全村的人均纯收入增至14 142元。从人均纯收入分布的变化来看,全村及各村民小组的收入均值随时间的推移不断向右偏移,并且方差趋于缩小。这意味着,全村不仅收入水平在不断提高,而且收入差距整体上也趋于缩小。
人类贫困主要从人类自身发展受剥夺的角度来揭示贫困,涉及教育、健康、住房和交通等方面。
1.教育贫困。村民整体的教育程度不高。借鉴国内外多维贫困测度中教育贫困的判别标准(王小林,2010[4]6;郭建宇,2012[5]15;Alkire,2010[6]4),本文将户主教育程度或家庭最高学历低于初中(教育年限低于5—6年)的家庭认定为教育贫困。由于家庭最高教育程度总是高于(或等于)户主教育程度,两者之间的差异可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家庭教育贫困状况的变化。据此,可测得黄金村当前的教育贫困率为27.39%,教育贫困率约下降了15.92%。
2.健康贫困。2006年,全村所有农户都参与了新农村合作医疗项目,新农合参与率达到了100%,2010年,黄金村建立了村卫生室,2011年,全村共有151户参与了新农村养老保险项目,参与率为96.17%。不过,当前全村仍有家庭成员健康状况较差的农户63户,影响劳动的慢性疾病户16户,生病不能及时医治户8户,分别占比为40.12%、10.19%和5.09%。但总体上,黄金村自2006年以来健康贫困有了较大幅度的下降,特别是新农合、养老保险的覆盖率高,极大地缓解了农户的后顾之忧。
3.交通贫困。从地理区位来看,黄金村离州府吉首市仅19公里,区位劣势并不突出。不过,2005年以前村里没有公路,交通贫困是制约黄金村发展的重要瓶颈。2005年,村里修通公路,2012年路面完成水泥硬化,交通状况得到了极大改善。此外,黄金村拥有机动车(含摩托车)的农户数量也不断增加,交通贫困进一步下降。目前,黄金村拥有机动车农户数已达52户,占农户总数的33.12%。2008—2012年间,机动车拥有农户数以年均近10户的速度增加。
4.住房贫困。本文从住房年龄、住房面积、基本家电(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冲水厕所、自来水入户等多方面综合考察黄金村住房状况。第一,存在住房安全隐患(房龄大于50年)的农户14户,占比为8.91%。第二,大部分农户人均住房面积低于34.1平方米,住房面积贫困率达到68.78%。第三,三类家电拥有率相对较高,其中,彩电拥有率94.90%,电冰箱拥有率64.96%,洗衣机拥有率43.94%。2000—2012年间,三者分别增加了86.62%、64.36%、40.72%。近10余年,特别是2007年以来,三类家电拥有率快速上升,2012年,三类家电平均拥有率达67.93%。第四,自来水普及迅速,但冲水厕所尚处于引进阶段。自来水普及过程呈典型的“S”型,大部分农户在2003—2006年间实现了自来水入户。不过,冲水厕所的安装尚处于引进阶段,全村共有5户安装了冲水厕所,占比仅为3.18%。通过对上述5类指标的简单加权求和,可得黄金村2012年的住房贫困率为41.54%,住房贫困仍较为严重。
2008年,黄金村建立了村部图书室,采购了部分茶叶科普、休闲娱乐等图书资料。然而,村内尚没有互联网和有线电视网络,也没有建立专门的信息服务点,而且暂时没有铺设和建立的相关规划。不过,鉴于通过卫星电视接收器接收的电视频道信息能较好地替代有线电视获取的信息以及手机上网功能、信息接收终端功能的普及,卫星电视接收器和手机普及率能较好地反映黄金村的信息贫困状况。2012年,全村仅有4户没有手机,手机覆盖率达97.45%,人均手机拥有量为0.65部,彩电及卫星电视接收器普及率达到94.9%,这表明,黄金村的信息贫困得到了极大改善。
黄金村的生态状况良好,而且近年来仍在不断改善。2000年以前,由于茶叶种植面积少,茶叶产值低,经济十分贫困。村民主要通过卖树、挖矿(磷矿)等谋求生计,对环境的破坏较大。2000年以后,伴随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村里所有的坡地都种上了茶叶。2011—2012年,流经黄金村全境的小溪两岸进行了加固整理,村里爱护环境的标语随处可见,生态环境和环保观念得到极大改善。不过,黄金村尚存一些对生态环境造成不利影响的隐患,值得注意。一是绝大部分(98.72%)村民仍然使用柴草等作为生活燃料,虽然这些柴草主要来自于外村,但这种“以邻为壑”的做法仍不利于整个区域的环境保护。二是还有不少农户采用煤作为茶叶加工的主要燃料,而作为非清洁能源,燃煤对环境有一定的破坏。
基于157户农户的调查数据本文通过截面回归分析来检验黄金村专业化发展的多维减贫效应。
1.模型构建
由于要检验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对每个贫困维度的减贫效应,故需要对多个因变量进行回归分析。而本文的因变量为二元离散变量,即各维度上的贫困状态。对于因变量为定性变量的情形,需要应用定性响应模型。具体地,本文将选择Probit模型进行分析。在经济、教育、健康、信息、住房、交通等贫困维度上,假设农户的状态有两类:贫困(P=1)和非贫困(P=0)。而影响是否贫困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例如:户主的教育程度、家庭负担系数、婚姻状况和家庭规模等。特别地,本研究重点关注茶叶专业化种植的多维减贫效应,因而,这是本文最关注的自变量,而其他的影响因素为控制变量,我们用一组向量X来表征自变量和所有的控制变量。于是,我们有如下Probit模型:
其中,β为待估参数。由于该模型使用的连续概率分布函数为正态分布函数,所以有:
2.变量选择与设置
由于需要对每个贫困维度的减贫效应进行检验,因而对应地将有6个回归方程和6个因变量。自变量除了本文十分关注的茶叶专业化发展状况以外,还基于现有研究文献、相关理论及住户调查数据,确定了其他影响各贫困维度的9个控制变量,即家庭规模、家庭经济基础、婚姻状况、家庭负担、户主教育程度、最高教育程度、外出务工状况、民族以及家人健康状况,各变量的代号及其含义见表1。
表1 变量及其设定
首先,我们检验了各变量是否存在多重共线性,检验结果表明,各变量之间不存在明显的多重共线性。然后,我们分析模型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如“贫困陷阱”、“循环累积效应”以及各贫困维度之间的相互影响等。对于内生性问题,通常是选用工具变量。不过,寻找一个合适的工具变量并非易事。特别是对于调查数据而言难度更大。因而,本文在内生性问题的处理上,没有做太多的努力。采取最主要的措施是将2002年的人均纯收入作为解释变量揭示经济基础对2012年各维度贫困的影响,割裂贫困状况和经济能力之间的循环。最后,考虑到村内各家庭之间可能存在较大的发展差异,为了克服可能存在的异方差问题,各估计系数均采用White异方差一致协方差矩阵估计值。具体估计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估计结果
注:模型(3)和(4)中分别不包括HED和PFA是因为若包含这两个变量将出现“准完全分离”问题,导致参数无法估计,故在回归分析时舍弃了这两个变量;*、**、***分别表示在10%、5%和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本表所使用的分析软件是Eviews 6.0。
实证结果表明,在经济、健康和住房贫困三个维度上,黄金村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具有显著的减贫效应,在信息和教育贫困维度上,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虽对贫困概率有负向影响,但统计上不显著。而在交通贫困维度上,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和贫困概率甚至出现了正向效应,不过在统计上不显著,而且总体回归效果也不理想。也就是说,专业化种茶时间早的农户比迟的农户经济贫困、健康贫困、住房贫困的概率均更低,三者分别在1%、5%和10%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专业化种茶时间早的农户比迟的农户虽然在信息、教育维度上的贫困概率相对要低,但在统计上不显著;而参与茶叶产业专业化发展的时间与交通贫困的概率没有直接关系。此外,其他控制变量对各维度贫困的影响虽也存在差异,但与现有研究结论大体一致,鉴于篇幅及本研究的侧重点为考察专业化发展的减贫效应,故对控制变量的影响在此不再赘述。
连片特困区的典型专业村——黄金村的专业化发展过程、影响因素、多维贫困时序演变以及专业化发展的多维减贫效应实证分析表明:(1)连片特困地区农村专业化发展过程遵循了专业村形成的一般轨迹,呈现出典型的“S”型。而导致其专业化发展的因素除了产业传统的引致之外,关键技术的突破、政府的大力推动(政策导向和补贴)、能人带头和示范作用在专业化发展的扩散过程中起了重要的作用。(2)专业村模式对连片特困地区多维贫困状况的改善有重要的作用,但对不同贫困维度的减贫效应存在一定的差异。如黄金村的专业化发展在经济、健康和住房贫困三个维度上具有显著的减贫效应,但在信息、教育、交通贫困维度上的减贫效应不明显。
黄金村的专业化发展无疑让同样处于连片特困区的其他贫困乡村看到了希望,也为其“脱贫致富”树立了榜样。不过,在连片特困区农村大力推进专业村发展模式时仍有几点值得注意:(1)强调特色,发挥比较优势。专业村模式本质上是一种规模化经营模式,是村域尺度上的产业集群,从产业传统中挖掘特色、发挥比较优势,既能降低专业化发展过程中的扩散难度、障碍,又能避免出现同质竞争、价贱伤农。实现规模性和多样性的统一,保障足够的带动能力和利润空间。(2)政府应作为,但不能包办。连片特困地区农村观念落后、产业基础薄弱,推进专业化发展需要政府的大力引导和推动,但需要注意的是政府更多地应在观念引导、关键技术攻克、政策和资金倾斜、激发农民积极性等方面有所作为,而不能包办农村专业化发展。(3)全面减贫不能完全依赖专业村发展模式。专业化发展对不同贫困维度的减贫效应存在差异,特别是那些对农户个体而言具有典型外部性的贫困维度,如生态贫困、交通贫困等,专业化发展的减贫效应并不明显。对于这些贫困维度,应充分发挥村部以及各级政府的“集体行动”优势加以攻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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