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程 安然
摘要:本文以2004年-2011年为时间段,以英国主流媒体(包括泰晤士报、卫报、每日电讯报、BBC)的孔子学院报道为研究对象,采用批评话语分析的方法,描述其对孔子学院的“选择性误读”,以批评话语分析的意识形态理论为基础,建构英国主流媒体孔子学院报道的新闻图式,为孔子学院在异文化背景下的跨文化传播提供参考意见,为国家汉办/孔子学院总部及其他有关部门提供思想资源和决策参考。
关键词:英国主流媒体;孔子学院;“选择性误读”;新闻图式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作者简介 刘程,华南理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教授,博士,英国兰卡斯特大学孔子学院首任中方院长,广东广州510006;安然,华南理工大学国际教育学院教授,博士,院长,广东广州510006
一、研究背景及理论模式
自2004年11月第一所孔子学院在韩国首尔成立以来,短短8年时间,我国己经在105个国家(地区)建立389所孔子学院、520个孔子课堂(国家汉办,2012)。以歌德学院、法语联盟、英国文化委员会、塞万提斯学院等为模板的孔子学院是应海外日益增长的汉语学习需求而设立的,是汉语与中国文化有组织、大规模、成建制地“走出去”的一种有效路径,是中国文化与世界其他文化相互交流沟通协商进而推进世界文化多元化的一个重大举措,是我国公共外交、文化外交的一种生动展示。
孔子学院在海外媒体中激起越来越广泛而强烈的反响。然而,孔子学院跨文化传播理论研究却远远没有跟上孔子学院快速发展的步伐。本文拟以2004年一2011年为时间段。以英国主流媒体(包括泰晤士报、卫报、每日电讯报、BBC)的孔子学院报道为研究对象,采用批评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Analysis)的方法,描述其对孔子学院的“选择性误读”,以批评话语分析的意识形态理论为基础,建构英国主流媒体孔子学院报道的新闻图式,为孔子学院在异文化背景下的跨文化传播提供参考意见,为国家汉办/孔子学院总部及其他有关部门提供思想资源和决策参考。批评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以下简称CDA)出现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Teun van Dijk、NormanF、airclough、Gunther Kress、Theo van Leeuwen、Ruth Wodak等人在阿姆斯特丹大学的支持下,以研讨会的形式互相沟通、共同讨论、进行研究,形成批评话语分析小组(CDA Group)。CDA脱胎于以《语言与控制》为肇始和代表的批评语言学(Critical Linguistics),以意识形态为指向的批评淆语分析分支所受影响尤为显著。本文主要采用Teun van Dijkl22社会认知心理学为基点的意识形态理论。研究对象的选择基于以下缘由:首先,截至目前,英国已有20多所孔子学院,是世界上除美国之外孔子学院最多的国家;其次,泰晤士报、卫报、每日电讯报、BBC是英国影响力最大的几家媒体,具有较强的代表性。对大多数人而言,报纸是继电视之后的第二大“世界之窗”,其发行量及民众的阅读习惯决定其意识形态的重要性。而其意识形态的重要性来自成千上万的人同时阅读同样的内容、说着同样的话、做着同样的事情。而迅猛崛起的互联网几乎取代电视和报纸,一跃成为第一大“世界之窗”,其巨大而深广的影响力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
虽然批评话语分析宣称没有固定的宗派,没有单一的理论模式,也没有特定的研究方法,但批评话语分析对意识形态的关注却出奇的一致。对意识形态的关注是批评话语分析的现实指向和社会关怀的体现。Bob Hodge等人认为,“意识形态是组织经验、赋予世界以意义的一套观念。这种秩序和意义是有所偏祖的,也是独特的。构成意识形态的功能系统通过语言表达出来。……因此,语言分析是研究意识形态进程的一个必要组成部分:通过语言,意识形态变得可观察。”换言之,任何描述都可能涉及意识形态,对语言的分析就是对意识形态的披露和揭示。RobertHodge和Gunther Kress把意识形态界定为从某一特定角度组织起来的系统的观念,包括科学、形而上学、不同种类的政治意识形态等等。意识形态是对现实的系统的、有组织的呈现。NormanFairclough把意识形态与权力联系起来,认为“意识形态首先是意义(进而是文本)与社会权力、控制的一种关系”。意识形态通过“准许”或者至少是“默许”,构建、维持权力关系。Ruth Wodak和Michael Meyer认为,在批评话语分析看来,意识形态并不是积极的,他们借用Mullins(1972)的说法,把意识形态的特点总结为:一,权力比认知更重要;二,权力能够指引个人的价值判断;三,权力通过行为进行指引;四,权力必须是逻辑清晰的。
在Teun van Diik看来,“意识形态是社会认知的一种形式,为某一群体、阶层或社会组织的成员所共有”。与Norman Fairclough一样,Teun van Dijk把意识形态与权力联系起来,认为意识形态是权力的一种体现,其附着的载体可能是媒体,也可能是教育等。意识形态的功能包括:第一,界定某个群体的身份、强化作为该群体成员的主观感受;第二,使得群体内部的成员统一行动;第三,通过话语甚至暴力维护群体的利益;第四,对他群体进行丑化、排斥甚至攻击。因此说,意识形态是社会性的、集体性的、系统性的,不存在个人性的意识形态。在新的社会历史条件下,意识形态往往以隐蔽的方式出现在话语中,批评话语分析的主要目的就是对话语中的词、句、修辞、语序、篇幅、引用、数字、例证、因果关系等进行条分缕析,使暗含于其中的意识形态大白于天下。因为“理论上而言,语境、文本、谈话的各个层面和结构都可能或多或少地被有权力者所控制”,从而服务于有权力者的意识形态目的。批评话语分析的领域包括贫穷、偏见、暴力、战争、非人道、缺乏自由、种族歧视、刻板印象等社会不公现象。有权力者通过控制媒体控制话语,通过控制话语来控制话语阅读者的思想,进而控制其行为。新闻媒体报道的主要对象是有权力者,无权力者或少数族裔被报道,要么因为该事件很新奇,要么该事件是灾难性事件,“总之,少数族裔在媒体层面也是‘少数族裔。”媒体对他们的报道很少见,即使对他们有所报道,大多也是消极的;他们在电影中不能出演主角,只扮演刻板角色;直接涉及到他们的事件,他们的观点也极少被问及或提及。可以说,权力是意识形态的同谋,新闻话语中意识形态的生产与生成过程即是权力的运作过程。在意识形态与话语之间起勾连作用的是新闻图式,而新闻图式包括事件图式和语境图式。如下图所示。二、英国主流媒体对孔子学院的“选择性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