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资本、社会支持对老年人主观幸福感的影响*

郭 薇 刘连龙

随着中国老龄化问题的日趋凸显，老年人主观幸福感(SWB)已成为社会高度关注的热点问题。国内外大量研究显示，老年人SWB受多种因素影响[1-7]，既有性别、婚姻状况、经济状况、文化程度、生活事件、身体健康状况、孤独感、个性特征、自我效能感、应付方式、体育锻炼等内在因素的影响，也有亲子支持、邻里支持、社会支持、居住环境等外在因素的作用。但心理资本对老年人SWB的影响研究、以及社会支持在心理资本与老年人SWB之间究竟扮演怎样角色的研究，在国内外还少有报道。SWB是指个体用自己头脑中所设定的标准对其生活质量做出的整体评价，是对自己生活的满意程度，包括感觉到积极情绪的出现和消极情绪的消失，是衡量个体生活质量的综合性心理指标[8]。心理资本(PsyCap)是指个体一般性的核心心理能力，是个体在其成长和发展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一种积极心理状态[9]。心理资本包括自我效能感(或自信)、希望、坚韧性和乐观等4种心理要素[10]。心理资本不仅能够反映个体的精神面貌，也是个体自我发展不可或缺的心理动力。开发和提升老年人的心理资本，对开辟老年人SWB的新视野有着特殊意义。社会支持是一种社会关系的体现，它是人们赖以满足自己对社会、物质、精神需求的汇总。社会支持包括物质支持和精神支持两个方面。已有的研究显示，个体只有在得到各种社会支持时才能获得较高的幸福感[11]，社会支持是人类SWB的一个重要影响因素[12-14]。老年人因生理和心理衰退因素的影响，逐渐被社会边缘化，因此，社会支持对老年人SWB的影响要比其他年龄群体更为显著。本文以城市老年人为研究对象，考察心理资本、社会支持对老年人SWB的影响作用，以及社会支持在老年人心理资本和SWB之间是否具有中介作用或调节作用。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从户籍在西安市内、年龄≥60岁、身体健康、智力完好的老年人中随机抽取200人，有效问卷177份(89.39%);其中男94份，女83份;男性年龄60～100岁，平均(68.55±8.18)岁，女性年龄 60～88岁，平均(70.18±8.06)岁，总体年龄 60～100 岁，平均(69.31 ±8.14)岁。男女年龄间无显著性差异。

1.2 方法

1.2.1 纽芬兰纪念大学幸福度量表(MUNSH) 由Kozma于1980年编制，用于测量老年人主观幸福感。该量表由24个项目组成，分属4个分量表，即正性情感(PA)、负性情感(NA)、正性体验(PE)、负性体验(NE)，可归纳为两个因子:正性因子(PA＆PE)和负性因子(NA＆NE);以3点量表方式作答，总分范围0～48分。总分越高，幸福度越高。量表各维度内部一致性 α 系数为 0.80 ～ 0.86，重测信度为 0.76[15]。对我国老年人研究显示，该量表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16]。

1.2.2 积极心理资本问卷(PPQ) 由Luthans等人于2004年提出，后简称为“心理资本”[9]。本文采用张阔等[17]编制的积极心理资本问卷(PPQ)。该问卷包括自我效能、希望、韧性、乐观等4个因子共计26个条目。以7点量表方式作答。得分越高，个体的心理资本水平越高。量表各维度内部一致性 α 系数为:自我效能0.86，韧性0.83，希望0.80，乐观0.76;全量表为 0.90。

1.2.3 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SRS) 采用肖水源等[18]编制的社会支持评定量表。该量表包括有客观支持(物质支物)、主观支持(精神支持)和社会支持利用度等3个维度共计10个条目。社会支持程度由总分决定，总分越高，则说明个体获得的社会支持越多。该量表两个月的重测一致性r为0.92，各条目的一致性在0.89～0.94之间。

1.2.4 调查方法 调查时采用统一指导语，问卷由老年人自行填写，不要求署名。对文化水平低、不识字或行动不便的老年人，由心理学专业硕士研究生逐条解释和询问，让其独立做出评定后代其填入。

1.3 统计处理 采用SPSS 13.0统计软件进行t检验、F检验、LSD多重比较、相关分析和效应分析。

2 结果

2.1 不同性别老年人SWB比较 以老年人SWB总分、正性情感(PA)、负性情感(NA)、正性体验(PE)、负性体验(NE)分别作为因变量，不同性别作为分类变量进行平均数差异性检验。结果显示，男女老年人SWB总分、以及正性因子和负性因子得分比较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根据 J.Cohen[19]关于效果量大小的评判标准，因各项目的差值d＜0.2，说明即使在消除无关因素干扰的情况下，不同性别间各项目得分的差异也无统计学显著性(P＞0.05)。

表1 男女老年人SWB得分比较(x¯±s)

2.2 不同心理资本水平下老年人SWB比较 低、中、高心理资本水平下老年人 SWB得分差异显著(25.77±11.65、34.52±9.25、40.83 ±8.19，F=36.517，P＜0.001);心理资本水平越高，其SWB得分也越高(P＜0.001)。

2.3 不同社会支持程度下老年人SWB比较 低、中等、高社会支持程度下老年人 SWB得分差异显著(28.82±12.56、34.86 ±9.84、37.68 ±10.47，F=10.179，P＜ 0.001);社会支持程度越高，其SWB得分也越高(P＜0.001)。

2.4 心理资本、社会支持与老年人SWB的相关分析 将心理资本、社会支持与老年人SWB进行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心理资本、社会支持与老年人SWB间均呈现显著正相关(P＜0.001)，心理资本与社会支持之间也呈现显著正相关(P＜0.001)，见表2。

表2 心理资本、社会支持与老年人SWB的相关(r)

2.5 社会支持在老年人心理资本和SWB间的效应分析

2.5.1 社会支持在老年人心理资本和SWB间的中介效应分析 中介变量是指，如果变量X通过变量M来影响变量Y，则称变量M为中介变量。中介变量M所起的效应叫中介效应。根据温忠麟等[20]所介绍的通过3个结构方程模型来进行中介效应分析的方法得知，社会支持在老年人心理资本和SWB之间可起中介作用，且中介效应占到总效应的9.12%。

2.5.2 社会支持在老年人心理资本和SWB间的调节效应分析 调节变量是指，如果变量Y与变量X的关系是变量M的函数，则称变量M为调节变量。调节变量M影响着因变量Y和自变量X之间关系的方向(正或负)和强弱。根据温忠麟等[20]所介绍的通过检验回归方程Y=aX+bM+cXM+e中XM的偏回归系数c是否显著，来判定变量M的调节效应是否显著的方法得知，心理资本与社会支持乘积的偏回归系数显著(c=0.995，t=-2.042，P=0.043)，说明社会支持在老年人心理资本和SWB之间的调节效应显著(P＜0.05)。也就是说，对老年人社会支持的力度越大，就越能够提高老年人的SWB;反之，则降低老年人的SWB。

3 讨论

3.1 不同性别老年人SWB分析 本研究显示，西安市男女老年人SWB得分无论是在总分上、还是在正性因子和负性因子上均没有表现出显著性差异。这一结果与有些学者[21-22]的结果一致，也与有些学者[5，23-24]的结果不一致。对此现象，笔者认为这可能与所选地区的经济、文化、环境以及研究者的取样方式和样本量大小不同有关。

3.2 心理资本与老年人SWB关系分析 本研究显示，心理资本与老年人SWB之间有中等程度的正相关(r=0.57，P＜0.001)，即老年人的心理资本越雄厚，其主观幸福感得分越高。这一结果与其他研究者[25-27]的结果一致。对此不难理解，因为心理资本是一个人良好的心理状态，心理资本所包含的自信、乐观、希望、坚韧性等心理品质本身就与SWB中的个体认知方式、情感表达、期望值高低等密切相关，自然会对个体的认知过程、行为方式、幸福感产生显著影响，而且他们也同属积极心理学的研究范畴。心理资本作为个体积极心理状态的集中展现，其自信、乐观、希望、坚韧性等积极心理品质都是可以开发和有效管理的。研究还显示，心理资本对老年人SWB所产生的直接效应(0.581)要远大于社会支持所产生的直接效应(0.130)，这说明心理资本对老年人SWB的增益可能具有主效应作用。因此，开发和培养老年人的心理资本，挖掘老年人的心理潜能，对快速提升老年人SWB意义重大。

3.3 社会支持与老年人SWB关系分析 本研究显示，社会支持与老年人 SWB之间呈显著正相关(r=0.338，P＜0.001)，老年人获得的社会支持越多，其主观幸福感得分也越高。这一结果与众多研究者[2，11-14]的结果一致。本研究还发现，对具有低水平社会支持的老年人中，给予较小的社会关爱就可获得较大的SWB。因此，应该高度重视社会支持对提高老年人SWB的积极作用。

3.4 社会支持在老年人心理资本与SWB间的效应分析 本研究显示，在老年人心理资本与SWB之间，社会支持不仅可以作为中介变量，也可以作为调节变量发挥其作用。也就是说，心理资本不仅可以直接来影响老年人的SWB，也可以通过社会支持来间接影响老年人的SWB;社会支持不仅可以影响心理资本对老年人SWB的作用方向(正或负)，也可以影响心理资本对老年人SWB的强弱。这一结论说明，在研究如何提高老年人SWB时，不仅要高度重视心理资本的作用，还要充分发挥社会支持在心理资本与SWB之间的中介作用和调节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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