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旭刘 杰冯 蔚
1)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北京 100029
2)中国地震台网中心,北京 100045
2014年云南鲁甸MS6.5地震震源运动学特征
赵 旭1,2)刘 杰2)冯 蔚2)
1)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北京 100029
2)中国地震台网中心,北京 100045
使用中国数字地震台网记录的区域宽频带波形,通过频率域和时间域多步反演,研究了2014年云南鲁甸MS6.5地震震源运动学特征。基于点源的震源机制解揭示:地震发震断层面参数分别为走向342°/倾角83°/滑动角-34°,表现为一次左旋走滑型为主兼有少量正断倾滑分量的事件。质心在水平方向位于震中(103.354°E,27.109°N)东南约5.4km,最佳波形拟合的质心深度约4.4km,平均总标量地震矩M0为2.1×1018N·m,矩震级MW约6.1。破裂过程图像显示:此地震为一次不对称双侧破裂事件,破裂半径约10km,整个破裂面积为227.6km2,平均滑动量约0.16m。破裂在6s内释放了大多数能量,震后0~2s,破裂以孕震点为中心向NW和SE两侧同时扩展,2s后,破裂表现出明显的方向性,主要向SE(沿走向342°相反方向)扩展,故导致SE向多数台站视破裂持续时间总体偏小,最小值为2s。约6s后破裂基本趋于停止。推断鲁甸地震破裂在上地壳浅层集中释放了大多数能量是导致灾害严重的主要原因之一。
云南鲁甸地震 Eikonal震源模型 震源机制解 破裂过程
据中国地震台网中心测定,2014年8月3日16时30分(北京时间)在云南省鲁甸县发生MS6.5中等强度地震(简称鲁甸地震),震中位置为27.1°N,103.3°E,震源深度12km。尽管此次地震震级不大,但其释放出大量能量引起剧烈的地面震动,极震区烈度高达Ⅸ度,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和房屋倒塌。依据抗震救灾指挥部8月7日统计,此地震已造成615人死亡、114人失踪、3 143人受伤。截至8月11日08时共记录到余震1 335次,其中ML4.0~4.9共4次,最大余震是8月4日鲁甸县ML4.2地震。
鲁甸地震发生后,国内外不同的科研工作组测定了地震震源机制或矩张量(表1)。其中,中国地震台网中心赵旭等人在震后约17m in内人工测定出基于点源模型的震源机制解,初步结果表明:此地震为一次走滑型为主的事件,最佳波形拟合的质心深度约4km。此结果通过短信、邮件及网站等途径及时发布,为震后真实发震断层判定、震源破裂过程反演、灾害快速评估等工作提供了第一手震源参数信息。
鲁甸地震震中位于NE向昭通断裂带中段和NW向小河断裂南端的交会部位(闻学泽等,2013),该断裂地处中国大陆南北地震带的中段,属青藏高原东南部川滇菱形块体和华南地块之间I级地块边界构造带(Xu et al.,2003;Zhang et al.,2003)。鲁甸地震发生后,真实发震断层面几何形态如何?地震往哪个方向破裂?断层面上主要滑动分布特征怎样?是否能够充分使用现有区域宽频带波形记录在第一时间内(例如1h甚至更短的时间)解决上述广大地震工作者们所关注的问题等?对这些问题的研究,不仅可深入理解鲁甸地震的运动学特征,而且可为未来地震灾害快速评估提供可借鉴的宝贵实例。
表1 本文和其他研究机构测定的震源机制解Table 1 Focalmechanism solutions determ ined by this paper and other institutions
在已有工作基础上,采用中国数字地震台网记录的宽频带波形资料,使用近年来国外较流行的一种频率域和时间域多步波形反演法(Cesca et al.,2010),首先获得鲁甸地震基于点源模型的断层面解和质心深度,然后求解出鲁甸地震的有限断层模型和破裂优势方向,据此进一步分析讨论鲁甸地震震源运动学特征,并初步探讨地震造成严重灾害的原因。
使用中国数字地震台网宽频带地震仪记录的三分向速度型波形资料,选取震中距130~450km区域台站记录的波形,剔除了个别台站分向限幅和信噪比低的记录,并考虑台站均匀覆盖情况,最后选取25个台站记录的71道高质量波形(图1)。波形数据预处理中采用王未来等(2014)给出的鲁甸地震重定位结果:发震时刻(2014/08/03 16:30:10.68),震中位置(27.109°N/103.354°E)。数据处理主要步骤:1)舍去限幅、断点等“坏”波形以控制波形质量;2)剔除平均值和线性倾斜值;3)扣除仪器响应函数,使用SAC2000软件中transfer命令将原始的速度地震图转化为位移记录;4)进行带通滤波;5)选用窗口时选择未旋转的三分向的位移记录作为输入,以便于灵活充分地使用已有台站记录的每道波形。
图1 台站(红色三角)和主震震中(黄色五角星)分布Fig.1 Distribution of stations(red star)and epicenters(yellow pentastar)in this study.
使用近年来国外较流行的一种频率域和时间域多步波形反演方法(Cesca et al.,2010),获得鲁甸地震基于点源模型的震源机制解和有限断层模型。该方法已成功应用于国内外多个地区浅源中强地震震源运动学特征研究(Custódio et al.,2012;Vavryˇcuk et al.,2012;Dom ingues et al.,2013;赵旭等,2014a)。本文采用Eikonal震源模型(Heimann,2011),其中有关孕震点、质心位置以及破裂半径等物理参数定义详见文献(赵旭等,2014a)。Eikonal震源模型尽可能克服常规有限断层模型反演结果由于未知参数过多而导致多解的难题(Hartzell et al.,2007;Mai et al.,2007),结合模拟近震更高频(已达0.5Hz)波形资料,能够快速建立此次地震不够精细但稳定的破裂过程图像。
主要计算步骤为(表2):1)对波形低频滤波,在振幅谱域中反演走向、倾角、滑动角、标量地震矩及深度;2)利用体波中相位、震相到时等信息,结合互相关技术实现波形自动偏移,通过时间域波形拟合反演质心位置、质心时间及区分压缩和膨胀象限;3)采用高频波形信号,通过振幅谱反演,计算最优的破裂面半径及确定孕震点的相对位置(用于判定破裂方向)、甄别真实发震断层面。
表2 不同步骤反演方法和参数Table 2 Methods and parameters in the multistep inversion
考虑到研究区地壳速度结构的横向不均匀性对反演结果的影响,作者在大量文献中查找到此区域较广泛使用的4种不同1维速度模型(表3),即参考岩石层平均速度模型等(朱介寿等,2005)和徐涛等(2014)的人工地震测深结果得到的速度模型,简称M1;用于云南地区地震震源机制解常规测定所采用的速度模型,简称M 2;熊绍柏等(1993)人工地震测试结果给出的速度模型,简称M 3。由于M 3仅给出分层的P波速度,因此根据附近台站的接收函数H-k扫描结果,S波速度通过vP/vS=1.73计算得到(王未来等,2014),密度值参考Crust 2.0速度模型;依据王椿镛等(2002)研究成果给出的速度模型,简称模型M 4。对上述区域速度模型,采用QSEIS算法(Wang,1999)分别计算区域水平向600km×深度向70km的格林函数库,其水平向和深度向网格点间隔都设为1km。
基于时间域或频率域波形拟合方法测定点源模型或有限断层模型,其结果的可靠性依赖于使用的波形类型、台站分布、滤波频段、初始速度模型及基于简化的初始断层面几何形状等。本文重点关注不同类型波形资料和研究区地壳速度结构的不均匀性对反演结果的影响,采用以下策略开展了6次测试(表4):1)使用全波形和体波分别测定震源机制;2)利用不同的区域速度模型和全球PREM模型;3)基于波形拟合误差大小评价结果可靠性。
表3 研究区1维速度结构模型Table 3 One-dimensional crustal velocity model of the study area
表4 每步反演初始参数设置Table 4 Inversion parameters used in each step
第2步计算完成后,反演得到鲁甸地震基于双力偶点源的最佳震源机制解。在6次测试结果中(表5),发现反演获得的此地震断层面节面Ⅰ的走向(341°~343°)、倾角(80°~84°)以及滑动角(-34°~-19°)是比较稳定的。通过比较第1步中不同的测试结果,其中测试2波形拟合误差最小为0.318。依据波形拟合误差来评价结果好坏,可判定此结果是最优解(图3,4)。测试2中所反演的参数具体值为:断层节面Ⅰ走向342°/倾角83°/滑动角-34°;断层节面Ⅱ走向76°/倾角57°/滑动角-172°。据此可推断鲁甸地震为一次走滑型为主的事件,但此时并不能判定哪个节面为真实的发震断层面(将在第3步完成后判定)。平均的总标量地震矩M0=2.1×1018N·m,计算的矩震级约为6.1。由图2b相对拟合误差随深度变化可知,当质心深度为4.4km时,相对拟合误差最小。为了检验反演时初始输入深度可能对反演质心深度的影响,通过采用初始深度2~16km(间隔2km)进行一系列测试结果表明(表6),质心深度值都能稳定收敛至最佳解(4~5km)。因此,质心深度4.4km是比较可信的。质心时间相对于王未来等(2014)给定的发震时刻晚约6s,质心经纬度相对于初始震中位置分别向东和向南偏移5km和2km。质心的水平位置在一定程度可表征此地震释放能量集中区中心的水平位置,其位于初始震中东南约5.4km。质心深度4.4km可推测地震破裂时大多数能量在震源区上地壳浅层释放。
基于点源模型反演得到震源机制解包含2组断层节面,而第3步基于有限断层模型反演,将能够确定哪组断层节面为真实的发震断层面。采用测试2中25个台站记录的近震波形(滤波频段0.01~0.5Hz),通过振幅谱反演,将计算最优的破裂面半径、孕震点相对质心的位置(ns,nd)等参量。进而估算整个破裂的面积、确定孕震点相对质心的位置(用于判定破裂方向)、判断出真实的发震断层面。图4表示实际观测(红色阴影)和基于有限断层模型得到的理论振幅谱(黑线)的拟合情况,多数台站波形相关系数较高。观测与理论振幅谱的总拟合误差较小,约为0.47。值得注意的是,第3步后,根据振幅谱反演获得的基于Eikonal模型的有限断层模型,在时域中计算的理论波形也能很好地拟合多数台站的观测波形(图5),说明本文计算的有限断层模型是可信的。
表5 点源模型反演结果Table 5 Results of point-source inversions
基于Eikonal模型的有限断层模型结果表明:通过Bootstrap方法,100次重采样数据集计算得到所有模型中,相对拟合误差最小的破裂半径约10km,破裂直径约20km,整个破裂面面积达227.6km2,平均滑动量约0.16m。反演得到的孕震点沿走向342°相对质心距离ns= 4.50km,孕震点沿倾向83°相对质心距离nd=2.27km。孕震点在断层面上位于质心西北约5.04km处。可判定真实发震断层为一条NNW-SSE向的断层(断层节面Ⅰ走向342°/倾角83°/滑动角-34°,图4a),推断云南鲁甸地震为一次左旋走滑型为主兼有少量正断倾滑分量的事件。假设错动上升时间为1.0s,破裂速度与剪切波速比值为0.7,则破裂总持续时间比较短,约6s。图4b显示,此次地震主要表现为一次不对称双侧破裂事件。地震发生后0~2s,破裂以孕震点为中心向NW和SE两侧同时扩展,2s后,破裂主要向SE(沿走向342°相反方向)扩展,同时朝断层的顶部和底部方向进一步延伸,约6s后破裂基本趋于停止。
图2 测试2获得的鲁甸地震点源模型结果和振幅谱拟合情况Fig.2 Point-source solution and amplitude spectra fits of the Ludian earthquake through the test 2.a第1步计算的震源机制解,注意第1步不能区分压缩象限和膨胀象限;b相对拟合误差随深度变化,相对误差RM=(MBM)/BM,其中M为每次解的拟合误差,BM为最优解的拟合误差,定义当RM=0为最优解,以黑点表示;c相对拟合误差随走向、倾角和滑动角的变化;d第1步计算后,观测(红色阴影)和理论(黑粗线)振幅谱拟合情况,左4列依次表示序号、台站代码、震中距(km)和方位角(deg),右3列分别为垂直向、NS向和WE向,所有的振幅谱已归一化
为了进一步研究鲁甸破裂方向,判定真实发震断层,另外采用Cesca等(2011)提出的一种获取台站视破裂持续时间(apparent duration)方法,通过台站视破裂持续时间随方位变化来判定鲁甸地震破裂优势方向,该方法成功应用于四川芦山MS7.0地震破裂方向性研究(赵旭等,2014a)。主要思路为:基于本文第1步已获得的双力偶源,仅假定破裂持续时间为惟一未知参量,通过网格搜索技术,比较每台站实际观测P波振幅谱和理论合成的拟合度,当拟合度最高时则为最佳解,作为该台站的视破裂持续时间值。基于测试2获得的双力偶点源模型(断层节面Ⅰ走向342°/倾角83°/滑动角-34°;断层节面Ⅱ走向76°/倾角57°/滑动角-172°,矩震级MW6.1(图6)),利用同测试2相同的波形数据,选用初至P波理论到时前15s至后45s的时间窗,滤波频段为0.01~0.5Hz,最后反演得到了25个位于不同方位台站的视破裂持续时间(图6a,c,d)。台站以圆圈表示。视破裂持续时间分布表示如色标图6b所示,红色代表视破裂持续时间长,蓝色则相反。由图6a容易看出,处于震中SE向的多数台站视破裂持续时间相对较小,最小值为2.0s。而位于震中NW向的多数台站视破裂持续时间相对较大,最大值至9.0s。所有台站观测的视破裂持续时间平均值为4.96s。根据所有台站观测的视破裂持续时间平均值,可推断此地震破裂在5s内释放了大多数能量。
图3 测试2获得的点源模型结果和时域体波部分拟合情况Fig.3 Point-source solution and body-wave fits in the time domain of the Ludian earthquake through the test 2.a第2步计算的震源机制解,红色区表示压缩象限;b质心位置相对于初始震中(27.109°N/103.354°E)偏移量,用红色圆圈表示最优解;c质心时间相对于初始发震时刻(2014/08/0316:30:10.68)偏移量;d第2步计算后,观测(红线)和理论(黑线)波形拟合情况
图4 基于Eikonal模型的有限断层模型和振幅谱拟合情况Fig.4 Finite-source solution based on the Eikonal source model and amplitude spectra fits.a第3步后,震源机制解和真实发震断层面(粗黑线);b破裂扩展过程(等值线表示破裂时间,单位/s);c相对拟合误差随破裂面半径的变化(白色圆圈代表100次测试的模型,黑点表示最优解,即破裂面半径10km);d第3步后,实际(红色阴影)和理论(黑粗线)振幅谱比较,所有的振幅谱已归一化
表6 初始深度对反演质心深度影响的敏感性测试Table 6 Sensitivity tests of the effect of initial depths on inverted centroid depths
由于地震多普勒效应,在破裂方向上,此方位台站视破裂持续时间应相对较小,而在相反方向,则反之。对此地震而言,不同方位台站获得的视破裂持续时间明显地表现出随方位角变化而有规律变化。总体来讲,台站位于NW向的视破裂持续时间相对较大,而SE向则相对较小,据此,推测此地震破裂优势方向为SE向。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第3步有限断层模型中得出的真实发震断层为一条NNW-SSE向的断层(节面Ⅰ)的认识。
考虑到使用不同波形资料类型和简化的1维速度模型等因素给反演震源参数结果带来的影响,经6次测试比较,结果表明:使用近震全波形和本区域简化1维速度模型M 2,第1步在频域计算断层面解、深度和总标量地震矩等参量,波形拟合误差最小,因此选用第2组测试获得的断层面参数(断层节面Ⅰ走向342°/倾角83°/滑动角-34°)为最优解。同其他5组结果比较发现,断层面参数是稳定的。该结果同美国地质调查局使用W震相(W-Phase)方法(Kanamori et al.,2008)和中国地震局地震预测研究所王勤彩博士等(私人交流)获得的震源机制解也吻合较好(表1),证实本文获得断层面参数可靠。相比于Dziewonski等(1981)和Ekström等(2005)提出的质心矩张量(Centroid moment tensor)反演方法,W震相测定矩张量具有计算速度快、结果可靠性高等优势,因此,W震相方法逐渐被美国地质局、日本气象厅及中国地震台网中心等机构所使用(Hayes et al.,2009;Duputel et al.,2012;赵旭等,2014b)。结合本文有限断层模型和破裂方向性结果判定的发震断层面参数(节面Ⅰ),可推断云南鲁甸地震为一次左旋走滑型为主兼有少量正断倾滑分量的事件。鲁甸地震震源区GPS监测资料表明,小河断裂东西两侧GPS测点运动矢量存在明显差异。小河断裂震前区域除观测到约3mm/a左旋应变速率外,还带有1mm/a左右近WE向拉伸应变(徐锡伟等,2014),可解释发震断层面滑动量中为什么存在少量正断倾滑分量。
质心经纬度相对于初始震中位置分别向东和向南偏移5km和2km。质心的水平位置可表征此地震释放能量集中区中心,其水平位置在初始震中东南约5.4km,位于中国地震局发布的烈度分布极震区中(http://www.cea.gov.cn/publish/dizhenj/464/478/20140807085249557322083/index. htm l)。最佳波形拟合的质心深度约4.4km,同使用体波走时资料精定位后的初始破裂点深度(13~15km)相比有一定差异(房立华等,2014;王未来等,2014;张广伟等,2014),但与张广伟等(2014)利用gCAP(剪切-粘贴)法测定质心深度约5km较为一致。一系列测试结果表明:计算前初始深度对反演质心深度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说明反演得到的质心深度是可信的。此次地震质心深度较浅,推测地震破裂时大多数能量在震源区上地壳浅层释放,可成为合理解释鲁甸地震震级不大但造成严重震害的主要原因之一。
图5 第3步后,基于最佳的有限断层模型计算的理论波形(黑线)和观测波形(红线)比较,滤波频段为0.01~0.5HzFig.5 Comparison between observed(red line)and synthetic(black lines)waves based on the best-fitting finite-faultmodel after step 3.The frequency band is between 0.01 and 0.5Hz.
图6 视破裂持续时间反演结果Fig.6 Inverted results of apparent rupture durations.a台站视破裂持续时间随台站分布,大小用不同颜色圆圈表示,红色五角星表示初始震中位置(27.109°N,103.354°E);b表示视破裂持续时间大小的色标;c随方位角变化的视破裂持续时间被一假定破裂优势方向为SE向的不对称双侧破裂模型较好拟合(黑线);d拟合所用台站视破裂持续时间的均值线(黑线)
基于Eikonal模型的有限断层模型表明:此地震实际发生在一条走向为NNW-SSE的断层上,破裂半径约10km,破裂直径20km,略小于余震精定位后沿NW走向展布长度22km(张广伟等,2014)。整个破裂面积为227.6km2,平均滑动量约0.16m。孕震点在断层面上位于质心NW约5.04km,说明地震破裂主要从NW往SE向扩展。整体来看,此地震表现为一次不对称双侧破裂事件。地震发生后0~2s,破裂以孕震点为中心向NW和SE两侧同时扩展,2s后,破裂表现出明显的方向性,主要向SE(沿走向342°相反方向)扩展,故导致SE向多数台站视破裂持续时间总体偏小。在此期间,朝断层的顶部和底部方向进一步延伸,约6s后破裂基本趋于停止。许力生等(2014)认为此地震破裂过程中83%的能量集中释放于前10s。国内多位学者的震源破裂过程反演结果(郝金来等,2014;刘成利等,2014;张勇等,2014)揭示:主要滑动从破裂初始点往浅部,由NW往SE向扩展,大多数能量在震后0~6s内释放。这些认识同本文观点基本吻合。本文基于Eikonal震源模型,主要由破裂面半径、孕震点的相对位置和破裂速度相对于震源区剪切波速的比值等关键物理参数表达,相对于传统有限断层模型求解法(Hartzell et al.,1983),减少了反演断层面上未知物理参数数目,结合近震波形资料,能获得鲁甸地震稳定的破裂过程图像。
中强地震发生后如何快速判定其发震断层,已成为国内外地震科学工作者关注的问题。特别是鲁甸地震发生后研究解决上述问题的办法显得尤为迫切。通过野外调查资料、重灾区优势分布方位、余震几何展布以及大地测量学观测等可判定真实发震断层面,但耗时往往较长。文中通过直接利用携带鲁甸地震丰富的震源性质信息的区域宽频带波形,反演质心水平位置、孕震点相对位置及视破裂持续时间随方位的变化,皆可有效判定其破裂方向性。本文开展的研究工作可为中国中强震破裂方向性研究、快速甄别地震实际发震断层、用于地震灾害快速评估提供宝贵的参考实例。
本文通过模拟近震台站(震中距130~450km内)记录的高频波形资料,获得破裂面半径、孕震点相对质心位置以及破裂持续时间等震源参量,建立了此地震破裂过程图像。但此地震震源更详细的破裂时空过程,则需联合使用近场强震观测、GPS静态位移以及高频GPS波形等更丰富的资料,联合反演同震位移和震源滑动分布等(Ji et al.,2002;王卫民等,2008),以进一步详细研究此次地震震源运动学特征。
致谢 感谢Sebastian Heimann等人提供的KIWI计算程序,中国地震台网中心地震台网部数据管理组提供了高质量数据波形,数据处理主要使用地震信号处理通用软件SAC2000,图件制作采用GMT软件包。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郝金来博士,中国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房立华博士和韩立波博士等在讨论中给予宝贵建议,在此一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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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K INEM AT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MS6.5 LUDIAN YUNNAN EARTHQUAKE IN 2014
ZHAO Xu1,2)LIU Jie2)FENGWei2)
1)Institute of Geology and Geophysics,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029,China
2)China Earthquake Networks Center,Beijing 100045,China
We emp loy multistep inversions in the frequency or time domain to infer the kinemat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MS6.5 Ludian,Yunnan earthquake in 2014,mainly using regional broadband waves recorded by the China Digital Seism ic Network.In this paper,we firstly invert the focal mechanism solution and the centroid depth of the Ludian earthquake,and then determine the bestfitting finite-faultmodel and the dominant rupture direction.According to the above results,we further analyze and discuss the kinemat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Ludian earthquake,and explore preliminarily the reason for the serious disaster caused by this event.
We take into account some factors which could have effects on the inversion results,e.g.the use of different waves and simplified 1-D velocity models.Several test results indicate that the m isfit between observed waves and synthetics is better,if we use the full waves and the 1-D velocity model(Model M 2)in this study area.According to the point-sourcemodel(focalmechanism solution),this event occurs on a true rupture plane(strike=342°,dip=83°,and rake=-34°),which shows a leftlateral strike-slip faulting with a m inor normal oblique component.The centroid in the horizontal direction is located at nearly 5.4km southeast of the epicenter(27.109°N/103.354°E),and the bestfitting centroid depth is around 4.4km.The total scalar moment,M0,is retrieved with an average value of 2.1×1018N·m(ormomentmagnitude MW6.1).
The rupture history indicates the event can be considered to have an asymmetric bilateral rupture source with a radius of 10km.The total rupture area is about 227.6km2with an average slip of nearly 0.16m.Most of the energy releaseswithin about 6s.From 0s to 2s,the energetic rupture starts at the nucleation center,then propagates bilaterally along the fault plane.A fter 2s,the rupture mainly extends south-east,showing an obvious rupture directivity.Finally,the rupture ends at nearly 6s.
In order to investigate rupture directivity of the Ludian earthquake,we retrieve the apparent source duration at different stations,using the method developed by Cesca et al.(2011).Rupture directivity of the Ludian earthquake is detected on the basis of a frequency domain inversion of the apparent duration at each station and the further interpretation of its azimuthal variation.The result indicates that it is obvious that the apparent source durations atmajority of stations located southeast of the epicenter of the Ludian earthquake are relatively shorter,and the shortest one is round 2s. However,the apparent source durations of majority of stations distributed northwest of the epicenter are much longer,and the longest one is up to 9s.The mean value of apparent source durations of allstations is about 4.96s.Based on the princip le of the Dopp ler effect,this result provides a clear indication for the rupture propagating towards southeast,and thus can be used to discriminate the true fault p lane(NW-SE).
In the end,we speculate that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reasons why the Ludian earthquake caused the devastating damage is that most of the energy is instantly released within relatively short duration in the shallow layer of the upper crust.
the Ludian Yunnan earthquake,eikonal source model,focal mechanism solution,rupture history
P315.2
A
0253-4967(2014)04-1157-16
赵旭,男,1982年生,2004年毕业于中国地质大学(武汉),2007年在中国地震局地震研究所获得防震减灾与防护工程工学硕士学位,目前为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在职博士研究生,副研究员,主要从事数字地震学方面的研究工作,电话:010-59959366,E-mail:zhaox@seis.ac.cn。
10.3969/j.issn.0253-4967.2014.04.018
2014-10-22收稿,2014-11-28改回。
国家海洋局行业科研专项(201405026)和中国地震局“云南鲁甸6.5级地震专题研究”项目共同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