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非法自我》中的澳大利亚国家文化身份迷失

2014-06-30 07:23杨松
关键词:东方主义身份认同

杨松

摘要:本文运用赛义德的后殖民主义理论,分析了澳大利亚作家彼得·凯里的作品《他的非法自我》中的身份迷失问题。通过小说主人公的经历,体现了澳大利亚在追随英国和美国的过程中所遭受的,构建独立国家文化身份之难,从而谴责了新殖民主义的霸权。

关键词:身份认同 东方主义 《他的非法自我》

0 引言

彼得凯里是澳大利亚最有影响力的新派作家之一,其作品常常采用黑色幽默,寓言和科幻的手法,表现社会生活中充满矛盾的人和事,反应了小人物在残酷的社会现实中无法把握自己命运和未来的无奈。他的小说“His Illegal Self ”——《亡命天涯》(中译本名)则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向读者讲述了一个发生在澳大雨林中的动人故事。

思想激进的美国富家小姐苏珊与学生激进组织”民主社会学生联盟”(SDS)的领袖大卫·路博相爱,并产下一名男婴切。后来,因为从事恐怖活动,他们遭到警察的通缉,从而丧失了对切的抚养权,被法官判为由孩子的外祖母监护。切的外祖母在对外封闭的环境下抚养切。为了保护孩子不受到伤害,从来不在孩子的面前提到他的父母,但是,小男孩去一直渴望得到父母的爱。在孩子7岁的时候,苏珊想与自己的儿子见上一面,请求自己的同学黛尔把孩子带出来。没想到,在见面前夕,苏珊被自制的炸弹炸死。黛尔被认为是拐走切的凶手而遭到警方的通缉,被迫带着切逃亡到澳大利亚的热带雨林。

1 赛义德的后殖民主义理论分析

按照赛义德的东方主义理论,东方主义(orientialism)指的是西方对东西文化的研究,是西方对东方的文化话语霸权。在他的理论中,西方指的是欧美等发达国家,代表着优越、先进,而东方则指代阿拉伯国家,特别是他的出生地巴勒斯坦,是落后、野蛮和无知的象征。东方主义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思维方式,是西方对东方的话语文化霸权。是西方对东方的一种带有优越感的评判。西方本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东方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把东方描述成落后,苦难和亟待拯救的形象。在一战和二战期间,澳大利亚在政治经济上追随美国,其实上,澳大利亚确实了独立的国家文化身份,这也是彼得凯里在他的作品中,最关注的主题。

有的评论家认为《他的非法自我》这部小说,是凯里抽身后殖民主义,关注人类情感的一次华丽转变。笔者认为,构建澳大利亚的民族身份是他从事写作的全部目标。在这部作品中,凯里并没有忘记他的毕生使命。凯里自己也承认:“文化间的谈判协商俨然是他写作生涯的指导精神, 尽管在这部作品中,他用了新的方法来诠释一对“非法母子”,他说:“我的所有书或多或少总是回到国家的殖民状态。”(Nicholas 2008)

2 身份认同问题

身份认同是文化研究的一个重要范畴,也是凯里作品中经常探究的主题(彭青龙26),其基本含义是个人与特定社会文化的认同。(陶家俊37)是强势文化和弱势文化相互作用的结果,因此身份认同是权利政治的表征与产物(37)。这里主要从文化和社会的角度来解读身份问题。彼得凯里1991年移居美国,任美国纽约大学的驻校作家至今。虽然他在美国生活长达二十三年之久,除了1995年发表的短篇小说《美国梦》以外,他的作品却很少涉及到美国。因此《他的非法自我》的发表常被视为彼得凯里抽身“殖民叙事”的一个转变。其实,彼得凯里很久以前就公开宣称他从事写作的全部目标是:“发明”和“发现”一个属于自己国家的新澳洲。(宋国诚2004),因此,认为凯里已彻底抽身后殖民是不太客观的,构建澳大利亚的民族身份在这部“找寻爱”的小说中依然贯穿始末。

3 原因分析

首先,澳大利亚民族文化身份的迷失,通过小说主人公黛尔和切在澳洲的遭遇体现出来。无论是在初遇特雷弗,还是在保健用品商店,或是在嬉皮士水晶公社,当他们的“美国人身份”泄露后,每个人都表现出对他们的“不喜欢”。这种不友好的态度,不是遮遮掩掩的,而是公开的。这种处处受敌视,处处被凝视的窘况让黛尔很吃惊,书中写道:“我们甚至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却在这里恨着我们。”为什么澳人要仇视美国人?彼得凯里在小说中并没有给出原因。他用擅长的悬念写作技巧激发读者自己去寻找答案。

其次,二战之后,美国完全代替英国成为其新的宗主国。澳大利亚在政治上追随美国,经济、军事上依赖美国,60年代初,在美国的要求下,澳大利亚政府派遣大量军队参于越战,并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造成国内人民的强烈不满。

再次,在文化上,以消费主义为代表的美国生活方式席卷澳大利亚,报纸电视等媒体每天充斥着美国新闻,美国图书,电影,轿车等消费品大量涌入澳大利亚市场。小说中多次出现对福特牌汽车,以及对美国公司广告牌的描写,这些东西是美国在经济文化上入侵澳洲的一个隐喻。很多澳大利亚有识之士开始担忧“美国化”将使他们丧失国家身份。澳大利亚著名历史学家佛里塞勒甚至说:“我们已经从英国的一个殖民地转变为美国的一个州。(Richard

Waterhouse, popular culture,P47)。这种仇视恰恰是澳人国家民族身份迷失的表现。澳人一方面仰慕美国的政治文化生活,另一方面又渴望构建自己独立的民族文化身份。澳人这种矛盾的心理在他的作品《美国梦》中已有了完美的诠释。在这种历史背景下,澳人对美国人的反感也便一目了然了。在小说中,从路边的陌生人,到宣称“没有偏见”的嬉皮士,都对这对来自美国的“非法母子”充满了敌意。特雷弗对黛尔喊道:”“你们是美国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句话恰恰喊出了澳人在美国人面前的自卑心态,以及“他们内心的焦虑,愤怒,无奈和迷茫。”令澳人恼怒的是这种“美国化”趋势,时至今日仍在继续。理所当然,凯里这样有责任感的作家必然在其作品中加以关注。在进入21世纪的新纪元,彼得凯里用他的新作再一次向世人表明了他的历史使命。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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