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水族系列小说中的女性关怀意识

2014-06-30 09:39王颖怡
文学教育 2014年7期
关键词:女性意识

王颖怡

内容摘要:《蚌》《鱼》《蟹》是梅娘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创作的水族系列小说,她以细致敏感的笔触叙写了四十年代沦陷区女性的人生处境与心路历程,展现了出身于封建大家庭的知识女性追求独立自由道路的无比艰辛。在作者柔和含蓄的笔调下,这些温婉的女性展现出女性意识的觉醒,也体现了作家悲天悯人的女性关怀。

关键词:梅娘 女性意识 女性关怀

一.女性命运的刻画

《蚌》中的白梅丽是位“根大不正”的小姐,父母把她当成能够使没落家族复兴的“摇钱树”,执意要她与那位“坐汽车、吊膀子、捧舞女”的朱少爷成亲,但是梅丽一看见这位染了一身脏病的少爷轻浮的笑脸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想与恋人王琦私奔,但最终被软禁。《鱼》中的芬受外交部科员林省民的欺骗与引诱,并与之在外同居。但搬出大家庭的第一天,芬的快乐就打了折扣,“丈夫”晚归,蔑笑和责骂是常有的事,甚至动手打她。此时,芬发现林省民原来是结过婚的,林家急于想抱孙子便同意把芬收回家中当姨太太。《蟹》中的主人公玲玲同样是东北沦陷区大家庭的小姐,玲玲的继母怕她泄露自己藏私蓄的秘密对她防不胜防,刻薄的连零用钱都要算了又算,唯一与她谈得来的女仆小翠也被其生父送给了日本人。玲玲看不起兄弟妯娌之间的那些险诈庸碌,更痛恨时局的突变使她失掉去北平读书的机会。三部作品中的女性虽然都是知识分子,但她们都处于家庭、社会的最底层。黑暗的社会、动荡的时局困扰着她们,顽固的封建家族制度牢牢地束缚着她们,在层层的压迫下她们喘不过气来,更谈不上有立足之地,作者以殷切沉痛的笔触缓缓地倾诉着。

二.女性处境的隐喻

尽管女性在男权社会中,面临着种种的不公平,但女性并不是安之若素,而是为获得自身的自由与平等奋起抗争。《蚌》中梅丽发出了“与其卖给一个男人去做太太,去做室内的安琪儿,还不如去做野妓,不如去做马路天使”这样激进的呐喊,体现了她强烈要求主宰自己命运的愿望。她虽逃离了父亲的管教,却又不得不回归到另一个男人的羽翼之下。正如“蚌”所暗示着女主人公被男权文化所包裹、所压抑。坚硬的蚌壳让她喘不过气,如同软体动物一样脆弱的生命力,忍耐不住,刚一开壳想呼吸一下赖以生存的潮气,肉仁就被啄去了。一旦离开了这个保护壳,她也无法存活,因为这个社会还容不得女子自立门户。可是不主动走出去,最终也会憋死。就像小说开头己表达的:“潮把她掷在滩上干晒着,她忍耐不了——才一开壳,肉仁就被啄去了”。《鱼》中受过新式教育的芬是断然不会乖乖回到旧家庭去的,“网里的鱼只有自己找窟窿钻出去,等着已经网来的人再把它放在水里,那是比梦还缥渺的事,幸而能钻出去,管它是落在水里,落在地上都好,第二步是后来的事。若怕起来,那就只好等在网里被提出去杀头,不然就郁死”。芬喊出了自己的心声,她要抵抗,要挣脱牢笼。芬敢于走出封建家庭,但她仍旧梦想以虚空的爱情和无主权的婚姻来拯救自己。

三.女性关怀意识的突显

梅娘自始至终都为女性自身的地位和权力着想,关注的是人本身的生存和价值。梅娘看到了这些女人们精神上的苦痛和思想上的重负,是来自社会环境和封建家长的压制。由此,三位女主人公觉醒之初就失掉了内在的原动力,“五四”运动遗留下的动摇性和不彻底性的外在缺憾,都无法使这些女人摆脱生存为第一要义的严酷现实。她们要不然成为家庭妇女,要不然成为游走在都市生活色相市场里“物化的商品”。梅娘怀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告诫女人们:只有女人才能同情、理解、女人,只有女人联合起来才能自救。作品中梅娘回避了男性视角下的二元对立,而是以大量的心理铺陈的句式写出女子与这个男性背景文化既斗争又屈服的两难心里,用一种悲悯之情和人道主义精神去守护这些受到打击抛弃的女性。“博施济众的泛爱胸襟,积极入世的主观视角,非常规范的女性语言,流泻出对女性的关怀和爱护。”因此,充满丰厚意蕴的水族系列小说展现了四十年代沦陷区女性群体自我发现的、自我觉醒的艰难历程,也用间接地用自己苦难的一生展现作为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艰辛的生存旅程。

(作者单位:新余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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