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出口影响因素研究

蔡舒平

（天津财经大学，天津300222）

【国际经贸】

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出口影响因素研究

蔡舒平

（天津财经大学，天津300222）

我国同其他“金砖四国”的贸易往来发展迅速，与四国的出口规模也越来越大。借助引力模型实证分析我国对其他金砖国家出口的影响因素。结果表明，GDP增长会对我国向其他金砖国家出口产生显著影响，FDI虽然对我国向其他金砖国家出口有正向影响，但不是十分明显。巴西、印度、俄罗斯及南非的开放程度越高越有利于我国扩大对其出口。我国应同其他金砖国家共同致力于推进贸易便利化与自由化，提高合作的实效性和凝聚力，这是保持金砖各国经济持续稳定健康发展的现实选择。

金砖国家；引力模型；影响因素

一、研究背景

最早提出“金砖四国”这一概念的是美国高盛公司，并由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四个国家的英文名称首字母代表这四个国家，组成单词“BRICS”。在高盛公司于2003年10月发表的题为“与BRICS一起梦想的全球经济”的报告中，预计到2050年，世界经济格局将会经历剧烈洗牌形成新的格局，全球新的六大经济体将变成中国、美国、印度、日本、巴西以及俄罗斯。2011年，被称为“非洲门户”的南非正式加入，“金砖四国”变为“金砖五国”。

改革开放后，我国对外贸易保持快速增长，原因之一即为美欧等发达国家的需求拉动。然而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影响，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经济陷入衰退，需求持续疲软，我国对外贸易不可避免地受到剧烈冲击。然而更为糟糕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发达国家的各种深层次矛盾正在不断显露，美国减赤方案一直未能达成，欧洲主权债务危机持续恶化，日本经济多年萎靡不振。由于迟迟拿不出有效应对措施，发达国家经济复苏的前景至今依然不甚明朗，并且极有可能陷入长期低迷状态。这就意味着，我国再也不能指望依赖发达国家的高消费和信用消费来保持经济和贸易的持续增长，因此出口市场过度集中是目前我国对外贸易亟待解决的问题。

2012年3月国家主席胡锦涛在出席印度新德里举行的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四次会晤时发表了题为《加强互利合作共创美好未来》的重要讲话。他强调，金砖国家的人口约占世界的40%，经济总量占20%，对外贸易额占15%。金砖国家在国际和地区政治经济中具有重要的影响力，同时也是中国的重要贸易伙伴。预计到2050年，金砖国家的经济总量将会比G6大，并且在未来30年后，现在的六个最大经济体中，也许只有美国和日本还能保持其现有的经济地位。同时，金砖国家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广阔的市场前景，与中国的贸易具有互补性。近年来中国同其他金砖国家的贸易往来发展迅速，贸易规模也越来越大（见图1）。虽然在金融危机后，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的出口额都有着不同程度的下降，但是这并不影响其稳步上升的势头，并且仍保持较高增速。扩大我国对金砖国家出口，有助于降低我国对发达国家市场长期以来的依赖度，也符合我国实施“出口市场多元化”的战略要求。同时，金砖五国均是世界新兴力量的典型代表，且都是世界贸易组织成员，五国的贸易行为皆受到多边贸易体系规则的约束。金砖国家经济发展周期相似，在长期内拥有共同的随机发展趋势。因此可以说，金砖国家的合作基础牢固，潜力巨大，前景十分广阔。

图1 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的出口额

二、文献回顾

（一）关于中国与金砖国家贸易的文献综述

金砖国家问题是近年来的热点问题，吸引了众多学者的关注。武敬云（2012）使用贸易结合度指数、显性比较优势指数、斯皮尔曼等级相关系数、贸易互补性指数等多种贸易指数研究了内部贸易关系的紧密程度、贸易的竞争与互补性状况，发现在金砖国家中巴西—俄罗斯、巴西—南非、巴西—中国、印度—南非、印度—巴西、中国—俄罗斯、南非—印度的贸易结合度指数较高，贸易关系较为紧密。而且金砖国家之间既存在贸易互补又存在较强竞争。赖平耀（2012）确定了金砖国家内部任意两国之间竞争或互补的广度和深度，以及国家之间的经贸联系紧密程度。桑百川（2012）从宏观层面分析了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各类经贸摩擦产生的深层次原因并提出了对策。薛荣久（2012）分析了金砖国家货物贸易的特点。中国、南非、印度和俄罗斯货物贸易依存度较高，且货物贸易对象基本相同，金砖国家之间合作前景良好，并对如何深入合作提出建议。王娟（2012）分析了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的进出口情况，利用引力模型着重研究了外汇储备对进出口贸易的影响。

（二）关于引力模型的文献综述

贸易引力模型（Trade Gravity Model）的基本思想是来源于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该定律指出，两物体间的引力大小与其质量成正比，且与其距离的平方成反比。最早将引力模型应用到国际贸易领域的是Tinbergen（1962）和Poyhonen（1963）。他们指出两国的双边贸易流量的规模与它们各自的经济总量成正比，而与它们之间的地理距离成反比。贸易引力模型自20世纪60年代初被提出后，许多学者对该模型进行了一系列深入的研究，贸易引力模型在其原有形式的基础上得到不断丰富和发展，在古典和新古典贸易理论始终无法对双边贸易理论进行实证分析的背景下，该模型无疑为经济学家们提供了一个极具活力的分析工具。Evenett和Keller（1998）认为引力模型可以从李嘉图模型、H－O模型、规模报酬递增（IRS）模型推导得出，使得该模型得到理论依据。引力模型使得两国或地区之间的双边贸易得以量化，为国际贸易理论在计量分析领域开拓了一个全新的研究空间，从而使国际贸易实证研究进入一个崭新天地。不仅如此，引力模型也在移民、旅游、国外直接投资等关于国际流量的实证研究中得以成功应用。

国内学者对贸易引力模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角度：一是研究贸易流量和出口潜力问题，这类问题的研究对象主要是我国和主要贸易伙伴之间的贸易流量，之后再作出预测，分析与各国的出口潜力，是贸易过量还是贸易不足；二是研究我国（大陆）与主要区域的不同贸易组织（如东盟、APEC）之间的经济和贸易一体化的程度；三是研究贸易产生的效应，如我国大陆地区同香港等不同经济区域之间的贸易所产生的效应。

三、引力模型与实证模型设定

（一）变量的选取范围

引力模型的原始形式为：Tij＝kYiYjDij。其中，k为一个常数；Tij为两国或地区的双边贸易额；Yi和Yj分别为两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规模，通常以GDP作为该变量的数值；Dij为两国间的距离，通常用两国经济中心或主要港口之间的距离来表示。在实证检验中，一般都采用把该模型取对数转化成为线性的形式进行研究。

基本的引力模型认为，两国的贸易流量与两国各自的经济规模成正比，而与地理距离成反比。然而，随着国内外学者对不同经济体之间运用引力模型所做研究的不断深入和发展，引力模型逐渐扩张。一国出口的贸易量所受的影响往往还要来自于许多其他方面。根据各类研究的不同侧重点，新被引入的各种变量有十几种之多。通常外生变量的增设表现为两种类型，一种是逻辑型，即在同一个经济体内根据研究的推进将经济活动中更多要素逐步纳入计量模型；另一种则为外延型，即根据不同经济体的特性，增设外生变量。本文根据中国和其他金砖国家的贸易特点，为防止变量过多影响实证分析，选取了以下变量纳入引力模型中进行研究。

1.国内生产总值（GDP）。GDP是引力模型中所包含的基础变量。根据以往的文献可以看出，两国的贸易流量与两国的经济规模应成正比关系。本文选取的国内生产总值是以现价十万美元为单位的。一国较大的经济规模证明其商品的生产和供给能力较强。经济规模总量越大，潜在的出口能力越强，从而贸易流量越大。

2.距离。距离即为空间地理上的距离（国家首都之间的距离），以此来代表两国贸易的运输成本。通常较远的距离意味着有较高的运输成本，是阻碍贸易流动的主要因素。本文选用的距离为贸易双方主要的港口之间的距离作为实际的地理距离。但仅使用地理距离来代表运输成本是不全面的，运输成本还取决于双边贸易额。因此本文使用出口加权距离来作为距离变量。出口加权距离的权数为对j国的出口额占对其他四国出口总额的比重，以此来乘以实际地理距离得到。

3.对外直接投资（FDI）。FDI对出口的影响分为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直接影响表现在FDI的出口；间接影响表现为FDI的示范作用，即通过资源共享或垂直分工来促进东道国企业出口的增长。而且中国进口的增长将会导致来自母国的FDI流入中国的增加，同时FDI又引起了中国对母国出口的增长，出口增加将会导致母国从中国的进口额进一步增加。

4.对外开放程度。对外开放程度指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的开放程度，它影响着对外贸易的各个方面，一般选用对外贸易依存度作为衡量一国开放程度的指标。对外贸易依存度又分为出口依存度和进口依存度，出口依存度偏向于反映一国经济对贸易的依赖程度，而进口依存度偏向于反映一国市场的对外开放程度。本文选用进口依存度作为衡量开放程度的指标。具体数据由一国的进口额除以其当年的国民生产总值而得到。

5.汇率。汇率变动可能会对对外贸易产生一定量的影响。汇率上升可能会对进口起到促进作用，对出口则起到抑制作用。本币升值的成本并非完全由本国企业承担，也可以通过提高产品价格向国外消费者转移，从而使国外消费者的购买力下降。同时，汇率变动会降低出口企业的预期收益，从而抑制出口。本文采用剔除通货膨胀率的实际有效汇率作为汇率变量。

（二）模型设定

面板数据模型融合了时间序列和截面数据的优点，可以解决样本容量不足的问题，有助于正确分析经济变量之间的关系，对于某些难以度量的因素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也可以进行估计。本文采用面板数据模型进行回归分析，以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的出口情况作为面板数据，建立了出口引力模型，以此来分析作为整体的除中国以外的金砖国家与我国的贸易关系。引力模型设定如下：

进一步将（1）式两端取对数，得到对数线性化表达式：lnEXPij＝α＋β1lnGDPi＋β2lnGDPj＋β3lnFDIij＋β4lnREERi＋β5lnOPENj＋β6lnDISij。其中EXPij表示i国对j国的出口额；GDPi表示我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DPj表示其余金砖国家j国的国内生产总值；FDIij表示j国对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流入额；REERi为人民币的实际有效汇率；OPENj为j国的对外贸易依存度；DISij为距离变量；α代表常数项；β1至β9为自变量系数。

四、实证分析

（一）数据说明

样本在时间维度上选择的是1996—2012年度，样本个体选用巴西、印度、俄罗斯和南非四个金砖国家。以中国对其他四个金砖国家的出口额作为自变量。样本数据可能会产生异方差和序列相关，本文使用稳健标准误。

表1 计量模型中解释变量的预期符号及其来源

（二）实证检验

将数据代入Eviews软件，选用面板数据模型进行回归，模型通过检验，拟合优度较好，R－squared＝0.998667，F－statistic＝4162.17，Prob（F－statistic）＝0.000000，且各变量都显著。最后的回归结果如下：

lnEXPij＝－18.23113＋0.032712lnGDPi＋2.00816lnGDPj＋0.009566lnFDI－3.327966lnREER＋0.01659lnOPEN＋0.997516lnDISij

（三）回归结果分析

1.中国与其他金砖国家的GDP系数都为正，说明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的出口贸易量与双方的GDP呈正相关关系。在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中国的GDP每增加1个百分点，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的出口额就增加0.033个百分点，其余四国GDP每增加1个百分点，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的出口额就增加2.008个百分点。由此数据可以看出，贸易对象的国内生产总值增加的作用影响明显大于中国国内生产总值的增加所产生的影响。

2.其他金砖国家对中国FDI的上涨与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的出口贸易量呈正相关关系。在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FDI每增加1个百分点，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的出口贸易额就增加0.010个百分点。虽然贸易量的上涨效果不是十分明显，但是也起到了正向作用。

3.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的系数为负，说明汇率每变动1个百分点，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的出口贸易量就下降3.328个百分点，汇率的波动与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的出口贸易量呈负相关关系。人民币升值会对出口贸易产生抑制作用。

4开放程度的系数为正，说明贸易对象的开放程度与出口贸易量呈正向关系。除中国以外的其他金砖国家的进口对外贸易依存度每增加1个百分点，中国对其他金砖国家的出口贸易额就增加0.017个百分点。这说明市场越开放，就越有利于中国向其他金砖进行出口。

5.距离变量的系数为正，这似乎并不符合逻辑，两国间的贸易量应随距离的增加而增加，但是这意味着在出口成本中，某些因素的变化超过了运输成本的上涨。

五、结论和建议

从引力模型的实证结果来看，中国的GDP和巴西、印度、俄罗斯及南非的GDP增长对我国向其他金砖国家出口都会产生显著影响，但贸易对象国经济的快速增长将会起到更加显著的作用。巴西、印度、俄罗斯及南非经济发展的良好势头无疑证明了其市场的无穷潜力。金砖国家合作机制是联合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产物，合作机制的模式内涵仍处在探索当中。因此，与其他金砖四国团结起来，提高合作的实效性和凝聚力，在国际治理中争取到更多的话语权，保持经济持续稳定发展，不仅是我国与其他金砖国家合作的现实基础，也是长期动力。

FDI虽然对我国向其他金砖国家的出口贡献不是十分明显，但也显示出其正向作用。我国对外投资的历史较短，投资合作基础相对薄弱。我国应搭建更多的平台促进各种形式的贸易往来，吸引外资，以扩大出口。

汇率波动一方面会带来一定市场交易风险，使一些出口企业减少对外出口，进而影响贸易。另一方面人民币升值导致我国的出口产品在这些国家的价格上涨，我国汇率升值成本会在一定程度上转移给国外，导致我国出口下降。因此，保持汇率稳定对促进出口十分必要。

巴西、印度、俄罗斯及南非的开放程度越高，就越有利于我国对其出口。一国的开放程度受很多方面的影响，如一国的对外贸易政策。近年来印度、巴西等国家同发达国家一起不断向我国发起反倾销、反补贴调查，设置了各种贸易壁垒，我国应同其他国家一起，致力于推进贸易便利化与自由化。

另外，国际油价的不断上涨使得海运成本也随之高涨。为了占领市场份额，我国出口企业往往采取降低利润的办法来抵消成本上涨带来的压力，以实现薄利多销的目的。另一方面，近年来中国已成为印度发起反倾销调查最多的国家，不断加剧的贸易摩擦也使贸易成本不断上涨。我国与印度的自由贸易区建设正在研究之中，我国也应逐步推进与其他金砖国家的自由贸易区建设，以期利于双方在经贸领域更深度的合作。

［1］谷克鉴.国际经济学对引力模型的开发与应用［J］.世界经济，2001（2）：14－25.

［2］薛荣久.金砖国家货物贸易特点与合作发展愿景［J］.中国经贸，2012（7）：4－8.

［3］邵建春.我国对拉美新兴市场出口的影响因素研究——基于引力模型和变系数面板数据模型的实证分析［J］.国际贸易问题，2012（6）.

［4］李付忠.中国对金砖国家出口贸易的研究［D］.南京大学，2012.

［5］王娟，孔玉生.中国与其他“金砖”四国贸易的引力模型［J］.中国流通经济，2013（2）：57－60.

（责任编辑：乔 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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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3283（2014）12－0018－04

蔡舒平（1989－），女，天津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