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之泪5

墨清清+周飞

第四章 狐狸管家大蟒守门神

天空的颜色是城市里罕见的小清新，仿佛被洗过一般蔚蓝。空气中飘荡着丝丝缕缕的花香，蜻蜓在我的身边飞舞，偶尔调皮地点点我的肩头。远处是浓墨重彩的高山，脚下是大片黄绿夹杂的土地，绿草如海浪般起伏，风吹草低见牛羊，眼前是一片宫崎峻动画里才会出现的美景！

此时，在这样的美景里，有一对美丽的少男少女该是多少锦上添花的画面啊……如果我们不是坐在拖拉机上的话……如果这辆拖拉机上面没有猪的话……

是的，你们没有看错，我和夏夜正龟缩在一辆驶往夏家祖宅的拖拉机上！夏家祖宅的地点实在太偏僻了，一路上我们的交通工具有飞机、汽车、摩托、人力三轮车……最后终于投身于这辆载着猪的拖拉机怀里。

“哼哼。”一只猪试图接近夏夜，我立刻站出来对它大声呵斥。

“孽畜！不准靠近我的妹妹！”我说，“她身上的LO装很贵的，我打了好几份工才给她买下，你赔得起吗？”

那二师兄一副“我身上随便一块肉都够赔你”的暴发户嘴脸，一扭肥屁股走掉了，剩下寒酸的我不停地拍着夏夜衣裙上不存在的灰尘。

“唉，怎么又选了这么暗的颜色，粉色多好啊，粉色。”我嘀咕着。夏夜穿着一身灰色的LOLITA装扮，配上她的脸就像一个可爱的娃娃，可惜她总是选一些暗色系的裙子，我家夏夜要是穿起粉红色，该多么可爱啊。

“昨天给你买的蝴蝶结还喜欢吗？”我讨好地看着夏夜。

“哥哥转到岗鬼学校有一个月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夏夜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岗鬼学校挺好的。”我回答。

“全市不良中学里排名第一还叫好吗？”夏夜不爱笑，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一个冰冷精致的娃娃。

“竞争小，奖学金高，你哥我可是包揽了大部分奖学金呢。没有人敢欺负我，我不但是我们学校的学霸，还是校霸。”我得意地说，“怎么样，厉害吧，我可是老大，夏夜高兴吗？”

“哥哥，辛苦你了。”夏夜的声音轻得听不见。

“嘿，小哥，你要找的地方到了！”开拖拉机的农民伯伯扯着大嗓门在前头对我喊，“就是这里，双鲤榕树。”

“真的是这儿？”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面前立着一棵需要7个成年人才能环抱的大榕树，大榕树的后面是一片密林，四周是大面积的绿色稻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夏家祖宅在哪儿呢？

“错不了，俺就在这儿长大，就是这儿！”农民伯伯自信地说。

“谢谢您！”我只好拉着夏夜和行李箱下来，在农民伯伯的拖拉机卷起的漫漫尘土中傻乎乎地立在榕树下。

很快，农民伯伯的拖拉机缩成一个小黑点不见了，漫漫荒野里，活着的物体大概只有我和夏夜了吧……

“我的祖宗啊，这荒山野岭的，你们在哪儿？快显灵吧！”我对着天空一阵哀号。

“呜——吼吼——”像是为了回应我，身后立即传来一阵嘶吼，听起来像是野兽的吼叫。

“有野兽！夏夜，不要怕，哥保护你！”我临危不乱威风凛凛地大喊！

“哥，你快从树上下来。”夏夜淡淡地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树上变身考拉的我说，“不是野兽，你往林子里看。”

居高临下，透过层层树叶缝隙，我看到不远处的草丛中间驶过来一辆黑色发亮的轿车，轿车附近有两只雾状石狮子在不停奔跑。是的，就是古代大宅前镇宅用的石狮子。它们像一团烟雾，跑动时会拖拽出丝缕的烟气，但面部表情却硬朗狰狞。它们跟随在轿车两侧不停奔跑，时而跑在轿车前方引路，时而窜上附近树枝吼叫两声，甚至会用自己的身体穿透轿车跑向轿车的另一侧。刚才的吼叫就是它们发出的。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过程中，黑色轿车及两只石狮子很快跑到了榕树底下。

“嚓”一声轻响，轿车车门打开了，从上面下来一个身高一米三左右五官简单由剪刀剪成的红色纸片人。纸片人对着夏夜鞠了一个躬，打开后座车门，一副邀请夏夜上车的样子。

我还没开口反对，夏夜就坐上了轿车。

“等一下，等一下！”我手脚并用想从树上下来，可是由于不晓得我是怎么上树的，磨蹭好半天，纸片人都把夏夜的行李放到后备厢又坐回司机的位置了，我才刚刚落地。

“等一下！”我刚冲向轿车，轿车的门当着我的面“砰”地关上了，差点夹着我的鼻子！紧接着轿车开始掉头，打算原路返回，两只石狮子摩拳擦掌准备跑动。

“等等！”我实在没办法，只得扑向其中一只石狮子。我骑在它的背上，拼尽全力抱住它的脖子……好硬，好冷啊！确实是石头的触感，真不明白它们怎么会动。

轿车开始行驶，石狮子也开始跑动，一路颠得我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了，不知道跑了多久，石狮子跑过密林，眼前出现一条小路，路越来越宽，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一条笔直的大道。远远地，出现了一座弯刀月牙湖，湖水后面有一扇简陋的青瓦小门，小门两侧筑起高高的围墙，却挡不住背后的辉煌——一座红色的房子慢慢被放大，那是一座古香古色的大红宅，青瓦红柱祥纹石墩，大红灯笼雕花木窗，高高飞起的檐角庄严霸气，檐下画着华丽的鸟兽献贡图。

这座大宅光门就有五扇，无论正门还是侧门，都由红通通的油漆刷成，门板上都装饰有拳头大小的圆形铜钉。大宅的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字“夏宅”，匾额很久没有刷新，看起来有些破旧，却掩盖不住它昔日的辉煌。

但最令我震惊的不是夏宅的庞大，而是活动在夏宅里的东西！

“嘶嘶——”当石狮子经过夏家大门的时候，有一个比车轮还要大的蛇头伸了过来，它吐出可怕的黑色芯子，在我面前扫了扫，我能感到一股冰冷的有些腥味的气息在身上游走，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蛇芯子如雷达般扫过我的身体之后就缩了回去……我的视野里最少出现了三条巨蟒！

夏宅五扇门的两侧有两条3层楼那么高的青色巨蟒，它们昂首挺立，目光如炬，每当有人经过，就伸出芯子在那人的面前扫一扫，就像夏宅的守门人。除此之外，远处夏宅最高主楼的屋顶上盘踞着一条巨大的白色蟒蛇，它通体雪白，唯有眼睛和正在吐着的芯子是红色的！

哪来这么多蛇啊，还这么大！我吃惊地看着它们，几乎忘了自己正坐在石狮子上。

“嘿，小心！”一个尖细的气极败坏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低头一看，原来乱窜的石狮子差点撞上一只端着茶水的白袍黄鼠狼，它被黄鼠狼训斥了。夏宅五扇门霸气地立在眼前，其中两扇侧面打开了，进进出出许多穿着白色浴袍的黄鼠狼，它们中有的端着水果，有的端着一杯茶，有些没端东西的就将爪子放在面前直立行走，就像人类的家仆一样！

石狮子绕开黄鼠狼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路上我又看到紧闭的正门门缝每隔一会儿就会挤出一个红色的纸片人，就像接夏夜走的黑轿车司机那样……对了，夏夜，夏夜呢？我东张西望，隐约看见那辆黑色小轿车从左边的最后一扇侧门开进去了！

“夏夜，等等我！”我抱着石狮子，“驾，驾，快去那里，帮我追夏夜！”

石狮子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呀呀呀——看看你这傻样，还要在上面坐多久呢？”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我看见石狮子的身旁依着一只拿着旱烟的狐狸……对，没错，是狐狸，我在教科书上看到过这种生物。它也是直立着的，举止优雅，抽着旱烟，穿着蓝色浴袍。

“貔貅已经恢复原状了。”狐狸用烟杆敲了敲石狮子，发出坚硬的“叩叩”声。

原来石狮子不知什么时候跑回原位变回了原形，它们现在是夏家正门前两只普通的石狮子，而我坐在上面“驾驾”地喊……自认为模样也挺威风的。

“你是谁？少管闲事。”我摆出老大的威严，“本少爷可是夏家的夏天少爷，本少爷就喜欢和石狮子玩！”

我果断地从背包里掏出两双筷子，一双插进自己的鼻孔，一双插进石狮子的鼻孔，“狮子，我们一起玩插鼻孔游戏吧！哈哈哈，真好玩啊！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一片沉默……

在众动物呆若木鸡的状态中，我油然而生一种“一出手就大杀四方”的满足感。满意地收起筷子，趁动物们还没反应过来，我偷偷摸摸溜到黑轿车开进去的侧门那边……嗯？门怎么关上了？使劲一推……推不开啊。

没关系，天无绝人之路，这扇门的旁边还有一扇隐蔽的小门呢！

小门虽然红漆斑驳长满青苔，门上还画了两个狰狞的断头守门神，虽然有些怪，不过都是门，总能通到夏宅内部的。

轻轻推开那扇门，我走了进去。

（未完待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