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集群、区域创新网络与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

李森森，刘德胜

(山东大学 管理学院，山东 济南250100)

一、引言

科技型小微企业是高新技术产业的重要载体，是国家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健康、快速的发展对增强国家和区域竞争力有重要意义。近年来，在国家和地方政府的支持下，科技型小微企业外部环境得以改善，呈现了良好的发展趋势。然而，科技型小微企业在发展过程中仍存在许多问题，譬如创新能力不强、科技人才短缺、企业间缺乏合作、信息网络不完善以及区域内中介服务能力弱等等，这制约了其进一步发展。从理论分析来看，造成以上问题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规模小，更多的是由于它们以孤立、分散等状态存在。实践表明，通过培育企业集群、构建区域创新网络，有利于克服上述问题，促进企业成长。例如，美国硅谷的成功正是由于中小企业的集聚，集聚化发展也推动了区域创新网络的发展，有效促进了企业间以及企业与其他组织机构之间的集体学习和合作创新。并且，创新规律表明，创新通常产生于知识的累积从量变到质变或各种知识汇集交叉的过程。集群内的企业地理位置的接近，为正式和非正式交流提供了大量的机会，促进了各类知识相互融合碰撞，从而为创新提供了条件。同时，中小企业集群的发展使政府、科研机构、企业等不同的创新主体互动性增强，提高了信息、知识以及其他创新资源的共享程度和协同效应，优化了区域创新网络的功能。可以说，企业集群对区域创新网络有明显推动作用，而创新网络的形成和发展又进一步促进知识的创造、转移和应用，提高企业的创新产出，从而提升竞争力。为此，本文选择山东省的科技型小微企业，设计结构化问卷进行调研，实证检验企业集群、区域创新网络与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以及区域创新网络与企业集群的关系，从而探索提高科技型小微企业创新能力，促进其持续发展的有效途径。

二、理论基础与假设

通过分析企业集群、区域创新网络与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以及企业集群与区域创新网络的关系，寻找推动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途径是本文目的所在。因此，首先从理论上分析上述三个因素之间的作用，为实证检验提供理论基础。

(一)区域创新网络

区域创新网络指同一产业或相关产业内企业和企业之间以及企业和当地科研院所、中介机构以及地方政府等公共组织之间的合作而结成的具有资源配置能力和创新能力的结构系统。在该网络系统内，不同企业之间联系与协作的网络成为主导。通过构筑网络系统，区域内企业获得重要的协同作用和技术产品的交叉繁殖，既增强了区域内企业的竞争力，又推动区域经济的发展，形成了很强的区域竞争力。对美国加利福尼亚的“硅谷”和波士顿的“128号公路”地区的实证研究表明，“硅谷”的兴旺是由许多相关中小企业组成的创新网络为基础的工业体系，有效促进了企业之间以及企业与其他组织机构之间的集体学习和合作创新。而“128号公路”地区的衰落是以少数互无联系的纵向一体化的大型企业为主导。例如，德布雷逊等(Debresson，1991)①DeBresson C，Amesse F.Networks of innovators:A review and introduction to the issue.Research Policy，1991(20):363 -379.的研究表明，技术型企业大多依附创新网络，离开了网络，没有任何一个企业能够生存。斯蒂尔伯格(Sternberg，1999)②Sterberg R，Tamasy C.Munich as Germany’s No.1 high technology region:empirical evidence，theoretical explanations and the role of small firm/large firm relationships.1999，33(4):367～377.认为，企业网络不仅使集群在技术、市场多变的情况下得以生存，更为重要的是通过企业之间的集体学习促进了集群内企业的技术创新，技术创新是企业的生命线，从而推动企业的成长。库克(Cooke，2000)③Cooke，Schienstock.Structural Competitiveness and Learning Region.Enterprise and Innovation Management Studies. 2000，1(3):265-280.等人研究指出，创新网络和机构以正式或非正式的作用，推动区域内企业创新绩效的不断提高。罗德斯维克(Radosevic，2002)④Radosevic.Regional Innovation Systems in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Determinants，Organizers and Alignments.Journal of Technology Transfer，2002(27):87-96.通过对东欧区域创新系统的研究，指出区域创新网络内微观主体与其他机构关系会影响企业的竞争力。以上的研究表明，区域创新网络的建立和完善，有助于区域内企业共享技术基础设施和公共性资源，有利于降低创新过程的成本和风险，从而改善其技术创新的环境，提升技术能力，推动科技型小微企业的不断成长和发展。

(二)企业集群

从国内的实践来看，多数企业集群都是以中小企业为主，例如，浙江的大唐袜业集群、广东佛山的五金产业集群，这主要是由于科技型小微企业为了克服自身实力弱、抗风险能力差等缺陷。他们愿意在外部经济、分工协作机制等经济规律的作用下，按照产业链顺序形成企业集群。一方面，中小企业通过进入集群的方式来获得其成长过程中必须的资源，巴普提斯等(Baptista，1998)⑤Baptista R.，Swann G.M.P.Do firms in clusters innovate more?.Research Policy，1998，27:525-540.的实证研究表明，处于产业集群内部的企业比外部孤立的企业更创新，从而推动集群内企业快速成长;另一方面，格里格森(Gregersen，2001)⑥Gregersen，B. ＆ Johnson，B.Learning Economies，innovation systems and European integration.Regional Studies，2001，vol.31:479-490.认为区域集聚形成了正式和非正式的制度，这些制度奠定了企业相互交流、相互学习、增进信任，共同解决问题的基础，有助于提升企业竞争力。根据集成创新理论，企业集群是一个有机的集聚过程，是区域内企业与相关组织的一种创造性聚合过程。这一有机过程使集聚体成为具有很强技术外溢效应和自我强化功能的区域创新系统，为中小型企业的创新提供肥沃的土壤。实证研究也表明，企业集群发展状况对中小企业成长具有明显的作用。波特(Porter，1990)①Porter，M.E.Cluster and New Economics of Competition.Harvard Business Review，1998，76(6):77-90.指出，企业地理上的集中有助于产业和企业竞争优势的形成;弗里曼(Freeman，1991)②Freeman，C.Network of innovators:A synthesis of research issues.Research Policy，1991(20):499-514.认为集群内的知识溢出是集群内企业发展的根本动力;卡佩罗(Capello，1999)③Capello R.Spatial Transfer of Knowledge in Hi-Tech Milieux:Learning Versus Collective Learning Progresses.Regional Studies，1999，(33):352-365.通过对特定产业集群的研究，指出集群有助于提升小企业的创新绩效;萨克森宁(1999)④[美]安纳利·萨克森宁:《地区优势——硅谷和128号公路地区的文化与竞争》，上海:远东出版社，1999年版，第99-112页。认为特定区域集群内的企业由于信任的增强，加快了信息和创新的扩散速度，从而影响企业成长。

(三)企业集群与区域创新网络

区域创新网络是以增强自身的创新能力为主要目的、相对稳定的区域联系网络。而企业集群有助于增强企业的创新能力，推动企业的成长。可以说，企业集群是区域创新网络的催化剂，促进区域创新网络的形成和发展，从而推动和影响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和发展。这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首先，企业集群内的不同主体之间存在着纵向或横向的竞争合作关系，他们以及与科研院所、政府、中介组织之间的互动，形成了以企业为中心的复杂网络。我们知道，区域创新网络是在政府的引导和支持下，以企业为中心，科研院所为智力源泉，通过中介服务实现创新成果的转移和扩散。所以说企业集群的形成和发展过程推动了区域创新网络形成和发展。其次，区域创新网络内的企业与不同主体的合作不仅是一种契约行为，更重要的是这是建立在彼此高度信任的基础之上。集群中企业空间上的接近和相似的背景，形成了正式或非正式惯例，大大降低机会主义行为，有助于加强信息和知识传播，尤其是隐形知识的扩散，产生知识、技术的“溢出效应”，为企业创新和成长提供条件。总体来看，企业集群催生区域创新网络，区域创新网络是推动创新的关键环节。企业集群对创新网络的促进关系表明，构建和优化区域创新网络提升企业的竞争力，发展企业集群是重要的保障。

三、样本描述与变量测量

问卷调查的有效性是实证分析的基础，为使分析结果更具代表性，力求样本符合分层抽样的基本原理，尽可能的反映整体情况。在进行样本选取时，充分考虑山东省的地域和经济特点，按照东中西部发放调查问卷。同时，为保证结果的真实性，采用实地调查和问卷调查相结合方式。问卷设计中的变量选取、变量定义等主要是相关研究成果和实地访谈所得。

(一)样本描述

选取山东省的科技型小微企业进行问卷调研，大样本调研前，随机抽取济南15家科技型小微企业进行预调研，根据预调研结果对问卷进行修正。本次调研，共发放问卷500份，回收157份，回收率达31%。对回收的问卷按一定标准进行了筛选，剔除无效问卷后，获得有效问卷136份，有效率达87%。样本涉及电子信息(29家)、先进技术制造(29家)、生物工程和新医药(13家)、新材料应用(10家)、现代农业(6家)、新能源高效节能(14家)、环境保护(16家)、其他(高新技术改造的传统产业19家)等高新技术行业。

(二)变量测量

实证部分主要是检验区域创新网络、企业集群与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性，以及区域创新网络和企业集群之间的关系。首先选取以上三个变量的测量指标，然后，以山东省科技型小微企业为样本，运用SPSS统计软件进行因子分析和多题项测量技术，进行信度与效度检验，从而建立区域创新网络、企业集群以及企业成长性观测指标体系。

1、区域创新网络测量

区域创新网络量表是根据半结构化访谈内容和相关的研究文献①Estades，J and S V Ramani.1998.Technological competence and influence of networks: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new bio -technological firms in France and Britain.Technology Analysis ＆ Strategic Management，10(4):483-495.②Lundvall B.A.National System of Innovation，Towards a Theory of Innovation and Interactive Learning.London Printer， 1992.③Asheim B.Industrial Districts:The Contributions of Marshall and Beyond.Chl1in Clark G.L.，Feldman M.，Gertler M. (Eds.)The Oxford Handbook of Economic Geog2raphy，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413～431.，经过编制、测试和修订而成，包括与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程度(Q11)、区域人员或科技人才的流动程度(Q12)、区域技术交流及中介等组织程度(Q13)、区域相关企业的合作程度(Q14)、技术扩散开放程度(Q15)、公共数据库建设水平(Q16)6个变量。量表中的所有项目采用1～5级Likert量表形式，数值从小到大依次表示程度由低到高。

运用SPSS16.0统计分析软件中的信度和效度检验方法，对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进行检验。检验结果表明，α=0.8，说明量表一致性较好。KMO=0.8，Batelett球体检验表明χ2统计值的显著性概率是0.000，说明数据具有相关性，适合进行因子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表明，总方差的贡献率75.719%，较好地解释了区域创新网络的发展状况。

2、企业集群测量

企业集群量表是根据半结构化访谈内容和相关的研究文献④刘恒江，陈继祥:《产业集群竞争力研究述评》，《外国经济与管理》，2004年第10期。⑤张危宁等:《高技术产业集群创新绩效评价指标体系设计》，《工业技术经济》，2006年第11期。，经过编制、测试和修订，初步形成了企业集群的测量问卷。问卷包含企业集群发育程度、企业集群发展速度等10个测量项目，包括知识扩散程度(C11)、企业集群成长性(C12)、集群企业生产协作能力(C13)、集群企业依存度(C14)4个关键变量。所有项目采用1～5级Likert量表评价，依次表示程度由低到高。

同理，运用SPSS软件中信度和效度检验方法，对量表信度和效度进行检验。检验结果表明，α=0.9，说明量表一致性很好。KMO=0.8，Batelett球体检验表明χ2统计值的显著性概率是0.00，说明数据具有相关性，适合进行因子分析。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表明，总方差的解释率达到76%，第一主成分的贡献率大于46%，较好地解释了企业集群发展状况。

3、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性测量

企业成长性测量主要代表性观点有，祖尔丹、戴维森、哈特等(Zoltan，1990⑥Zoltan J.Acs，David B.Audretsch.The Determinants of Small-Firm Growth in U.S.Manufacturing.Applied Economics， 1990，22:143-148.;Davidsson，2002⑦Per Davidsson，Bruce Kirchhoff，Abdulnasser Hatemi-J and Helena Gustavsson.Empirical Analysis of Business Growth Factors Using Swedish Data.Journal of Small Business Management，2002，40(4):332-349.;Hart，2003⑧Hart M.，Mc Guinness S.Small Firm Growth in the UK Regions 1994-1997:Towards an Explanatory Framework.Re- gional Studies，2003，37(2):109-122.)分别提出了净销售额增长、期间销售额的平均变化、期间雇员数量的变化率、企业资产的净增长等企业成长性测量指标。我国中小企业发展问题课题组(2003)⑨《中小企业发展问题研究》联合课题组:《成长型中小企业评价方法》(2003修订方案).http://www.liuhongzhi.com/news/show-article.asp?id=00002276.公布了评估成长型中小企业的指标体系，包括销售收入增长率、净利润增长率、资产增长率、内在投资价值、总资产报酬率、销售利润率等指标组成;慕静等(2005)①慕静，韩文秀，李全生:《基于主成分分析法的中小企业成长性评价模型及其应用》，《系统工程理论方法应用》，2005年第4期。认为企业成长性评价指标体系包括成长速度、盈利能力和营运能力3类。以上分析说明，从质的成长和量的成长两方面分析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性比较合理。通过半结构化访谈内容以及文献研究，经过编制、测试和修订，初步编制了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绩效测量问卷，共计13个测量项目。

以调研的样本企业为对象，运用SPSS软件中的信度和效度检验方法，分别对量表的信度和效度进行检验。检验结果表明，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性量表的Cronbach’s Alpha系数，即α=0.61，KMO=0.75，说明量表信度可以接受，一致性较好。KMO＞0.5且Batelett球体检验的显著性水平是0.000，说明数据具有相关性，适合进行因子分析。通过因子分析方法，根据特征值大于1的取舍标准，提取了5个主成分，根据因子的内涵和相互关系，分别命名为企业规模(Z1)、营运能力(Z2)、成长潜力(Z3)、盈利能力(Z4)、生存状态(Z5)。总方差解释率为71%，较好地解释了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性。

四、数据分析

根据前述的理论分析，对区域创新网络、企业集群对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关系的检验，分别以区域创新网络、企业集群为解释变量，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性为被解释变量，建立多元回归模型进行解释。而对于企业集群与创新网络的关系，则以企业集群为解释变量，区域创新网络为被解释变量建立回归模型进行检验。

(一)区域创新网络与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的回归分析

以区域创新网络的6个测量变量:与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程度、区域人员或科技人才的流动程度、区域技术交流及中介等组织程度、区域相关企业的合作程度、技术扩散开放程度、公共数据库建设水平为解释变量，分别以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性的5个维度为被解释变量建立多元回归模型。检验区域创新网络与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的相关性，同时揭示区域创新网络的不同构成因子对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的作用系数。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

表1的结果表明，区域创新网络的不同构成因子对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性的影响存在差异。其中，科技型小微企业与高校科研院所的技术合作程度对企业规模、盈利能力和生存状态3个因子有显著的正效应，这说明加强与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对改善科技型小微企业的生存状态、提高盈利能力有积极的正面作用。区域内人员或科技人才的流动程度对企业规模、营运能力以及盈利能力有显著的正效应，表明保持区域内人才的合理流动，对科技型小微企业实现规模扩张和改善财务状况有积极地促进效应。区域技术交流及中介等组织的完善、相关企业的合作程度对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潜力因子有显著的作用，说明完善区域内的中介服务组织和加强区域内相关企业合作，对提高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潜力有明显的推动作用。区域内技术扩散程度对科技型小微企业的规模、成长潜力、生存状态以及盈利能力因子有显著的正效应，表明加强区域内企业的交流，提高技术溢出效应，对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有积极地促进作用。而区域内公共数据库的建设程度对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性没有显著影响，一方面是由于科技型小微企业缺乏必要的信息管理系统，获取和利用信息的渠道仍较为单一;另一方面，区域内没有建立起适宜科技型小微企业发展所必需的数据网络环境。

表1 区域创新网络对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的影响

(二)企业集群与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的回归分析

以企业集群成长性、知识扩散程度、集群企业生产协作能力、集群企业依存度4个关键变量为解释变量，分别以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性的5个维度为被解释变量，建立多元回归模型。检验企业集群与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的相关性，同时揭示不同企业集群因子对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的作用系数。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

表2的统计结果显示，企业集群的知识扩散程度对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潜力有积极的正面作用，这说明加速集群内企业间的知识、信息和技术流动，有助于改善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潜力。企业集群的成长性对科技型小微企业的规模变化有显著的正效应，这是由于具有良好成长性的企业集群容易吸引更多的科技型小微企业加入，而这可带来更发达的专业化分工、价格低廉的资源，从而推动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扩张。企业集群内企业的生产协作能力对企业规模、盈利能力以及生存状态有显著的正效应，这说明集群内不同企业的资源和能力的互补性越强，将对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集群内企业的依存度对企业规模、成长潜力、盈利能力和生存状态有显著的正效应，这说明集群内的企业网络效应越强、网络联系越多，越有助于推动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

表2 企业集群对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的影响

(三)区域创新网络与企业集群的多元回归分析

以企业集群成长性、知识扩散程度、集群企业生产协作能力、集群企业依存度4个关键变量为解释变量，分别以区域创新网络测量中的6个变量:与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程度、区域人员或科技人才的流动程度、区域技术交流及中介等组织程度、区域相关企业的合作程度、技术扩散开放程度、公共数据库建设水平为被解释变量，建立多元回归模型。检验企业集群与区域创新网络的相关性，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企业集群对区域创新网络因子的影响

表3的统计结果显示，企业集群对区域创新网络有显著的作用，但企业集群的不同因子对区域创新网络的影响存在差异。其中，集群的知识扩散程度除对区域创新网络的相关企业合作程度作用不显著外，均对区域创新网络的其余5个因子有显著的正效应。集群内企业的生产协作能力除与区域创新网络中的公共数据库建设关系不显著外，均显著的影响区域创新网络的其余5个构成因子。企业集群的成长性对科技型小微企业与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程度、区域技术交流及中介等组织、区域相关企业合作程度有显著的正效应。而集群内企业的依存度对区域人员或科技人才的流动程度、技术扩散开放程度有显著的正效应。以上检验结果表明，企业集群对区域创新网络的发展有积极的推动作用，是区域创新网络发展的催化剂。

五、结论与展望

实证分析表明，区域创新网络、企业集群对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有显著影响，但不同因子对其成长的影响程度存在差异。归纳上述结果，主要得到如下结论。

1、区域创新网络与科技型小微企业回归分析结果表明，科技型小微企业应通过与科研结构的合作和加强与不同组织的人才交流来强化技术创新基础，从而实现规模扩张和改善盈利状况。同时，中介组织的完善程度、企业合作程度、技术扩散开放程度都对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潜力有积极作用，这说明完善并提高中介服务能力，加强企业合作以及技术交流，是改善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潜力的有效途径。科技型小微企业与高校科研院所的合作程度以及技术扩散的开放程度对其生存状态有显著的影响，而区域人员或科技人才的交流程度显著地影响科技型小微企业的营运能力。同时，重视产学研合作，加强技术、人才、信息的交流，完善中介服务，是保障科技型小微企业获得良好成长的重要方式。

2、企业集群与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的回归分析结果表明，企业集群对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有积极的作用。这表明要促进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一方面，要重视在集群内不同企业之间建立有效的网络联系，以产生较强的协同效应;另一方面，加强不同企业在知识、技术、信息、人才等资源方面的交流与合作，借助专业化分工优势弥补科技型小微企业发展的缺陷，获取规模经济与范围经济优势，从而推动企业成长和发展。

3、从企业集群和区域创新网络的关系来看，企业集群的知识扩散程度、集群的成长性、集群内企业的生产协作能力以及集群内企业的依存度对区域创新网络均有显著的正效应，这表明企业集群的技术、知识溢出效应以及自我强化功能是科技型小微企业创新的源泉，在企业集群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同时形成了区域创新网络，企业集群起到了催化剂作用。但同时要考虑到，不要片面扩大某一影响因子的作用，而应重视不同因子间的协调，方可为科技型小微企业的成长和发展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4、创新是科技型小微企业持续成长的关键。综合以上分析，企业集群地理位置的接近，有助于“面对面”交流，加强了企业间的合作，从而对各种思想、技术、信息和知识在企业间的流动和传播起到明显的促进作用，提高企业创新能力。而这些作用和功能正是区域创新网络形成和发展所必需的，所以说企业集群的健康发展有助于提升企业的创新能力，它是区域创新网络形成和发展的催化剂，推动企业创新行为的发生，促进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

本文探讨了区域创新网络对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的影响，并分析了企业集群对创新网络形成和发展的催化作用，但这一研究中还有几个问题待深入。如对样本的搜集集中在山东地区，结论难免存在局限性。区域创新网络不同发展路径对科技型小微企业成长的影响有何差异等。这些问题的存在还需通过进一步搜集数据，对模型进行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