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峰+杨秀芹
个人教育投资需求是指个人出于投资教育将使其增进知识技能,进而在未来取得较高的社会地位和获得较高收入的目的而产生的对教育有支付能力的需要。目前,我国教育供不应求与结构性失衡并存,是一种典型的投资需求不足的现象。西奥多·W·舒尔茨曾指出:“在美国,国民收入的1/5来自物力资本,即财产,而4/5来自人力资本,人力资本是地地道道的源头活水”。[1]
一个人教育投资的起点———投资倾向
一般来讲,个人或家庭在某个时间和空间节点上会有多种投资方向,而个人教育投资需求的产生意味着当其他条件不变时,个人首先产生接受教育的需要,这是产生动机的根本原因,它会使个人产生欲望和内驱动力,而这种内驱动力就成为个人投资行为最终发生的诱导动机。因此,教育投资行为的产生基于个人或家庭对于教育的需要和投资动机的推动。
首先,教育收益的预期产生教育需要。对教育投资的源动力是对经济利益的追逐,这也符合人力资本投资的典型模型,张学高等人通过引入贴现值的概念对个人教育投资成本收益做出实证分析得出结论:“相对于收益来说,个人增加教育投入是比较划算的,而且个人进行高等教育投资所得收益要高于进行高中教育投资所得收益。”[2]其次,教育需要触发教育投资动机。据马斯洛的个人教育需要理论,个人和家庭在某个特殊阶段产生的对于接受教育的迫切需要是个人或家庭产生教育投资动机的必要条件,这种需要使个人或家庭朝着特定的目标活动(教育投资),并转化为维持这种活动的一种内驱力,这时候教育投资需要触发转化为教育投资动机,因此,投资动机是投资需要的具体表现形式。这种投资动机会对后续的可能投资活动进行维持和加强,保证最终投资行为的产生。最后,教育投资动机演变为教育投资倾向,最终产生教育投资行为。个人或家庭之所以形成投资决策是基于对这种投资的未来理性预期,最终演变为教育投资的心理动机,即投资倾向,投资倾向的产生会使个人或家庭对那些与决策相关的不确定变量进行预测,一旦具备一定的支付能力,投资倾向便会演变为投资行为。
当然,教育投资需要的萌发到投资行为的产生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一方面基于面对未来的收益预期,另一方面,教育投资的动机也与个人或家庭对该项投资的认识水平、社会观念、家庭态度与传统等多种非经济因素有关,因此,教育投资动机的产生一定是多元因素影响的结果。
二个人教育投资需求的干扰———投资收益的断裂与错位
(一)教育投资收益的断裂
资本投资的目的就是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教育投资也不例外。但是随着教育与就业不确定性,教育投资的风险性在提高,教育投资也呈现边际收益递减的规律,也就是说个人或家庭在开始投资教育的时候,收益值会很高,越到后来,收益值就越少。这些年我国教育改革的特点已经印证了这一规律。譬如高等教育学费的快速增长,现在的学费相比起20世纪90年代翻了近20倍,这个增长速度远远超过了人均GDP的增长速度,也就是说投资教育的成本增长远远超过了可支配收入的增长,直接的结果是,家庭的学费负担越来越重,加上教育投资风险的客观存在,无疑是打破了原有投资收益的确定性链条,严重抑制了个人或家庭的教育投资动机(如图1)。
图中,SE为没有政府介入的教育投资需求曲线。由于政府承担了部分教育成本,增加了教育供给量,使教育投资需求曲线向右边移动为SE1。这意味着,在相同的教育价格水平OP1下,教育投资需求增加了A1A2,但是如果学费价格上涨过快,那么教育投资曲线会右移SE0,教育投资需求减少了A0A2。
(二)教育投资收益的错位
影响个人教育投资需求的另外一个因素是教育投资收益的结构性失衡,即投资与收益存在不同程度的错位现象,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投资收益主体的错位
投资收益主体的错位是指投资主体与收益主体的不一致。一方面体现在教育收益的正向外部性。即“当某一劳动者接受教育后,本人的生产效率和收入水平会提高,与此同时,通过潜移默化的影响,周围人的生产效率乃至整个社会的生产率也会提高,但他并不因此而获得额外报酬。[3]”由于教育的公共产品或者准公共产品的属性,很难做到教育的个人收益率与社会收益率要相等或相近,教育收益的外部性内部化。这就意味着个人教育投资积极性不高存在先天缺陷;另一方面体现在教育投资收益主体的不对称。虽然我国已经形成了教育投资主体多元化的格局,但是从根本上教育投资的两大主体主要是个人和政府,企业缺乏教育投资的动机。当然这主要是基于劳动力市场上供大于求的买方市场的存在,因为企业能够从劳动力市场上招聘到所需的劳动力和专门人才,其间只是需要支付较低的招聘成本甚至是无成本招聘,企业自然就会缺少投资教育的意愿和动机,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挫败个人或家庭教育投资的积极性。
2投资收益时间的错位
投资收益时间的错位是指投资时间与收益时间的不一致性,一般来讲,个人或家庭投资教育后的直接收益要在收益主体参与社会经济活动后才开始产生,教育投资的收益存在严重的滞后性。个人或者家庭在任何时间点上的投资都是一个选择集,因为每个家庭用于选择的资本(家庭可能用于教育投资的资本)具有有限性的特征,教育投资决策的做出必然会挤占家庭的其他可能投资,也可能让家庭背负沉重的债务。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释诸如“弃学”、“因教致贫”等教育怪圈的行为逻辑。
三改善和引导个人教育投资需求
(一)改善投资结构
我国教育投资结构不合理表现为收益主体与投资主体的不对称,我国现行的教育投资结构中主要是政府与个人(家庭)来承担绝大部分费用,企业在教育投资中承担份额与收益份额严重不对称,也就是说企业在教育投资中存在缺位性失衡,却又是教育收益的刚性依赖者,受益原则和能力支付原则都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企业参与教育成本分担。
企业在参与教育投资方面也是有章可循的,很多国家在企业参与教育投资方面有很多可以参考的经验。如,美国的企业主要通过直接参与研究与开发(R&G)或者校企合作。在美国的R&G开发体系的经费投入中,企业工业界稳居首位,而且所投入的资金额数远远大于其他投资主体。每年除了固定的资金注入,企业还创建有自己的研究所以及与高校合作开展R&G工作,形成了美国独有的企业大学,截止2000年,美国现有的企业大学高达2400多所[4]。印度则是专门向接受高等学校毕业生的部门和企业征税,这项税收起征的依据是所雇佣员工的受教育程度、技术熟练程度、专业归属等来征收“大学生毕业税”[5],这样使得企业也成为教育投资的主体之一。
(二)破解就业困境
就业市场是教育过程从投资向收益环节的过渡,大学毕业生就业的过程实际上是个人能力与社会经济活动配备布置的过程,如果这个过程和谐顺畅,显然会增强教育与就业的关联性和确定性,降低个人或家庭投资教育的风险。就业的结构性失衡一方面是因为我国产业结构不尽,另一方面大学教育脱离社会经济发展也不可推卸。因此要破解大学生就业的困境,一方面要调整产业结,大力发展第三产业,加速第二产业向高新技术行业转型升级。另外一方面从大学生的角度也要对就业有合理的预期,要逐渐适应市场化的需要,摒弃不切实际的虚荣心和依赖想法,理性地看待就业现状,改变一次性就业的观念,要树立多次选择的思想,做好自己的职业生涯规划。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目前大学生就业难的困境,保证教育投资收益链条的不断裂,激发个人或家庭投资教育的动机。
(三)提高投资质量
提高投资质量指的促进教育投资更加合理与有效。首先,学校要准确定位,要在整个教育系统中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确定人才培养的目标,关注与社会经济发展的连接。更重要的是要构建多层次、多形式、多类型、多导向的人才培养模式与社会经济对人才的多样化需求相适应,只有这样,高校培养的人才才能适应社会用人单位的需求,顺利实现与市场的衔接,实现预期就业。其次,要充分发挥现有教育资源的作用,提高教育资源的使用效率。明确政府与学校之间的产权关系,明确学校的权利与责任,以期提高学校对于资源合理利用的关注,对于人才培养有效性的关注。这种示范性效用会影响人才培养质量,也会引发社会的关注,更会左右和影响个人或家庭教育投资的基本判断。
参考文献
[1]西奥多·W·舒尔茨.教育的经济价值[M].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1982:129.
[2]张学高,扶涛,薛勇军.个人教育投资的成本与收益实证分析[J].云南财贸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3):69-73.
[3]R.E.JrEucas.OntheMechanicsofEconomicDevelopment. Journal.of Monetary.Economics,1988,22:783-792.
[4] Judy C.Nixon, Marilyn M. Helms. Corporate university VS.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DB/OL]. Industrial and Commercial Training, ABVINFORM Global, V24,N4, 2002:144
[5]杜连雄.印度高等教育经费筹措现状及其模式研究[J].现代经济信息,2010(2):205.
[6][美]W·理查德·斯格特著.黄洋,李霞等译.组织理论[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2:5.